我在东宫为所欲为——梵妾
时间:2020-06-24 08:50:48

  刺客,刺客,他们真的会好好从门进来吗?
  戏台子上那些英雄好汉好像从来都不肯老老实实从门口走,不是从房顶上掏洞就是翻窗户。
  她走到窗边又确认了一遍每一扇窗户她都拉紧了关好了,仰头看着大殿穹顶摸了摸下巴,东宫的房顶应该不至于那么不结实能让人随便掏个洞……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两天有点卡
  大修了一下四十一四十二章
  梳理了一下大纲和剧情
  应该这样就不会卡了吧……大概
 
 
第43章 
  她默默的抱着大匣子蹲在墙角摸机关, 可不管怎么摸难以沉下心来去摆弄机关, 一不小心还把已经打开的机关重新锁上了。
  她皱着眉头抽出手,抬头看了一眼那道侧门, 想起了上一世刚入东宫。
  送亲的队伍自朱凤门进, 由宫人引入东宫,那时她初入东宫只觉得看什么都新奇有趣的很。
  一路上又忐忑又兴奋的东张西望,这份忐忑和兴奋在大殿中见到皇后皇帝时达到了顶峰, 在看到坐在上位俯首看下来的人时尽数化成了震惊。
  少年着一身金黄色的圆领长袍,胸前以金线绣出团龙,端端的坐在那里,身形修长。
  他低眸向她漠然的投来一眼,苍白的面容太过俊秀, 以至于有了模糊性别的阴柔之感。他看她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仿若天上的神祗随意的向地上的众生投来一瞥,冷漠又威严深重。
  身着龙袍的少年高贵俊美若星光却也陌生的可怕。
  母亲与舅舅跟皇帝与皇后一番客套, 在东宫安顿好她之后便告别了她出宫回家, 留下她一个人住在东宫,也就是众人散去,她才有机会和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夫君说上两句话。
  他只是沉默的站着, 她也不该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瞥过他包着布的手,话便已经说出了口,“殿下的手怎么受伤了?”
  武安见叶裕衣不答话暗暗心急,替他上前解释道:“有一天晚上殿下遇刺, 可危险了。万幸只是手上受了伤。”
  左云裳没什么兴趣的象征性问了一句,“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武安侧头去问怀梦,“这日子过了也挺久了,我记不清是哪一日。你记得是哪一日吗?”
  怀梦想了想,“那一日上午我记得薛公子进了宫,殿中新送来几盆很香的兰花,花瓣都是白的。整个殿中都是香味,香了半个月花才谢。”
  她敷衍的点了点头,怀梦武安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不耐,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左云裳捏了捏眉心,过不了多少日子她就能回熙州了,偏偏撞上这样一桩事情。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与前世不同,前世的记忆跟现在隔了太远,以至于都有些失真。况且太子那一次遇刺时,她根本不在东宫。这桩事也只是听了怀梦武安的只言片语,有用的信息太少。
  她实在没有把握确定今晚太子真的会出事。
  即便她能确定这件事一定会发生,也没法说出来跟旁人讲。
  话说回来堂堂太子怎么一天两头的被行刺,她在沙漠中捡到他是因为一个道士建议太子去巽山祭祖,方可让祖宗保佑身体康健。
  太子在离宫去巽山的半途遇刺,一直被追到沙漠里才甩脱了杀手。好好的祭祖之旅变成了九死一生有去无回的险途。
  若是没有她,这人多半得折在沙漠里。
  在京城之外会被行刺便也罢了,奇得是他回了东宫,身边也从没安生过。
  真够让人担心的。
  安静的夜里,一点响动都会变得极为明显。
  细微的铁制碰撞的响声从门后若有若无的传来,太过细微简直像是等待太久产生的幻觉,蹲在角落里的姑娘抱紧了木匣子猛地抬头看去。
  她竖着耳朵静静的听了两秒,确定自己没听错,一时有些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得快点把太子叫起来。
  对,就像是她准备好的那样。把太子先弄醒,再叫一声把正门外面守着得怀梦武安都吵醒。
  她不断地对自己默念,连滚带爬的闯进了屏风后。
  叶裕衣看着狗爬进来的人挑了挑眉,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爬的这么快。
  他弯下腰递出手将左云裳从地上拉起来,低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那人立在窗边,月光洒在素白的寝袍上,长发披散在肩头腰后。面容在月光中朦胧不清,递到眼前的手掌修长完美的像是匠人精心雕琢的玉器。
  左云裳仰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她抓住他的手掌。
  左云裳手很冰,指心上还不知从哪里蹭得全是灰。
  叶裕衣用手掌裹着她的手,她倒也顾不上往外抽,只是急忙道:“门外有人!”
  神色难得一见的正经又郑重,仿佛生怕他不信似的,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有人!我听见了!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喊一声,先把怀梦武安叫起来。这事情耽搁不得。”
  话一说完,她就长大了嘴便要喊。
  叶裕衣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嘴,露出手掌的一双眼瞪得圆了望着他,像是炸毛的猫,充满了迷惑不解和紧张。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像是安抚一个孩子。
  “嘘——不要喊。”
  眼前的人眉眼含笑,低柔的嗓音仿若响起在她的耳边。
  左云裳急得快要咬人了。
  这人怎么都现在还能不紧不慢的,火已经烧到眉毛了,这是能耽误的事情吗?
  笑笑笑笑,还有心情笑,平日也不见他多爱笑啊。
  她挣扎着想从他手掌中挣脱出来,少年将胳膊环过她的腰身,将她按进了怀里。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门被推开了,殿中吹进一股带着潮味的风。
  左云裳头皮一紧,这下好了,人都进来了。
  她让叶裕衣按的动弹不得,又不敢太用力的挣扎,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吸引到刺客的注意。只得暗暗咬牙,这死孩子现在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难道不挨一刀是不舒服吗?
  她垂头丧气的用额头顶了一下叶裕衣的胸口,趴在他身上不动了,像是已经放弃垂死挣扎。
  ‘咚——’
  ‘哎呦!’
  有重物砸地的声音,惊慌失措的咒骂声,接着就是手忙脚乱的一阵脚步声。
  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太监气急败坏的咒骂道:“这他妈的是什么鬼东西?一大滩踩着真够恶心的。摔死人了!”
  旁边的人慌忙阻止他,“小声点,小声点。吵醒了太子怎么办?”
  另一个小太监嗤笑一声,“吵醒太子?他都躺了多少天,要能醒早醒了。一个病鬼有什么好怕的。这个寝殿这么大,只要我们不搞出大动静,正门外根本听不见什么,况且这个点他们那些守着的人肯定也困得不行。”
  “对啊,就是咱们刺他两刀他肯定也醒不过来。不过咱们做的不能太明显,用布捂死他别让旁人看出来就行了。一个病鬼什么时候咽气都不奇怪。”
  小十二的眼睛粘在了一旁摆着的玉树上收不回眼睛,白玉雕琢的摆件纵使是在漆黑一片的环境里也十分引人注目,仿若莹莹生光。
  光是看着都知道一定是价值连城的珍稀宝物。
  他咽了咽口水,蠢蠢欲动的想去将这宝物据为己有,即使不能全部搬走,哪怕能掰下来一小块带走也是一辈子都面上有光啊。
  “动作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魏涕口中说着,人已经冲上前抓住了太子的床幔一掀,没掀开。
  让几个人看着,魏涕有些恼怒,他更用力的一扯……还是没扯开。
  盯着这些格外顽固的床幔,他皱紧了眉头,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
  左云裳听着那些人的窃窃私语,无意识的抓紧了叶裕衣的衣服。
  屏风后小小的空间里,两人距离离得很近,近的可以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手掌下少女纤细的腰身在微微颤抖,她身体的每一寸绷紧了,叶裕衣的心软下去了一个角。
  他摸了摸她的头顶,像是在无声的安抚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这样的轻抚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胸口处传来湿热的触感。
  小姑娘肩头颤抖,却将所有的声音都咽进了喉咙里。
  她恨自己的愚蠢和无用,她明明已经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现在却仍没能改变什么。
  她还是没能保护好他。
  自从她将他救出沙漠后,便一直在胆怯的后退。
  她自欺欺人的把所有东西都推开,告诉自己只要她没有入东宫,太子没有她的拖累就一定能平平安安。
  可即使没有她,这东宫也一样的危险。
  从沙漠中找到叶裕衣全靠她的幸运,救出大齐最尊贵的太子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她不必面对任何危险,不用做出什么牺牲和抉择。
  上一世那些事情那些人将她的胆子都吓破了,她不敢进东宫,她不敢去真正追究上一世把她伤的最深的,将她推入万劫不复境地的罪魁祸首。
  魏淑柔只不过是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马前卒。
  晗王,贵妃,太后,灵国公,她们每一个对她所作过的都比魏淑柔更过分。
  上一世的她肆意张狂,勇敢得无所畏惧,想要得到什么就算被天下人唾骂也不择手段要去得到。
  欺辱她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会去报复。
  那时她的世界中从没有怕这个字,可如今呢?
  明明说好了要守护这个人,她要保护他。
  既然已经承诺了,那么不管能不能做到都应该努力去做,赔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这条命本就是她欠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下大家
  前两章我修了一下……
 
 
第44章 
  ‘砰——’
  火光映在屏风上, 从镂空的花纹处投出花纹细致的影。
  这一声响打破了殿中静谧凝重的某种平衡。
  闻声看向门口的小太监吓得扯着嗓子惨叫了起来, “有人来了!不好,有人!有人!有人!”
  “跑吧, 我们快跑吧。完了被人发现了。”
  左云裳抬起头, 不可置信的回身趴在屏风上往外看去。
  她看着从门外冲进来的人,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太子的表情。
  叶裕衣正侧头看她,屏风镂空的花影在他面上随着火苗闪烁而跳动, 神色淡淡,平静得没有半分波动。
  她忽地想起他方才安抚她时所说的两句话,‘嘘——不要喊。’‘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似乎始终都这般气定神闲,像是早已经料定一切。
  是她太小看了他。她把他当黄黄, 却忘了他是太子。前世从没让她占到过半点便宜的太子殿下, 若不是这一世对她多出许多容忍,她这些日子的放肆全是他的纵容。
  左云裳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像看着自己种下的西瓜苗, 眨眼间就长出了个甜瓜。
  一人慌不择路的往来时的侧门跑去,没走出几步就摔了一跤,他连滚带爬的往前爬, 擦着那一片粘腻的白色液体又像是狗一样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小十二看着来人瞪大了双眸,握着手中的白玉树枝,双股颤颤,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魏涕气急败坏的一把扯开床幔,床上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更不用说太子。
  他形容癫狂,恶狠狠的盯着领头的男人,扯开嗓子怒吼着质问道:“太子——太子呢?”
  侧门已经被完全推开,爬到门前的人忽地瞥见立在阴暗的门后的一双脚。
  那双脚上踩着锦靴,寻常宫人绝对穿不起的千层锦靴。
  他双手颤抖着顺着那双鞋一路往上看去,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武安抬手从身后的太监手里接过灯笼,就着灯笼的光细细打量了一遍这狼狈的趴在地上像是狗一样的小太监。
  “原是你,西殿的魏四。学什么不好,学你干爹吃里爬外。”
  他冷笑了一声,一脚踩在了魏四的脸上,将他的脸踩进了白色的液体里,“狗东西!”
  领头的大将生了张凶神恶煞的脸,他身披盔甲,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刀刃出鞘发出‘锵——’的一声。
  “杀害太子视同谋逆,魏涕,你身为东宫的宫人。官奴之身,弑主罪加一等。你可认罪?”
  魏涕到此境地仍没有半分畏色,冷笑道:“谋逆还能罪加一等,怎么诛九族不够还能诛十族吗?”
  他身边的两个人都吓得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着头,哀哀的祈求道:“徐将军饶命,饶命将军!”
  “都是,都是他逼我们的,我们不是故意要做这种事情。我们都是被逼无奈啊。”
  怀梦笑眯眯的开了口,“徐将军,虽然首恶当诛,但有些事还是要让他说清楚才行。劳您抓个活口。”
  魏涕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他大笑着举刀便要自尽,“想要从我这里套出话?你这个阉人想都别想!好好守着你那个病鬼主子吧,你们也猖狂不了多久了。总有一天你们会死的比我还惨!”
  配合他狰狞的表情和双眼中的不甘怨气,这些话简直像是什么诅咒。
  徐琛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风飘似的刮了过去,一把扭住了他的手腕,没费多大的劲魏涕手中的刀就脱手而出,‘叮——’的一声落了地。
  他让徐琛这么一捏,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一只手痛的仿佛已经断掉。
  徐琛一松手,他就痛的满头大汗倒在了地上将自己蜷缩成了一条虾。
  “就你啰嗦。”
  不料魏涕痛成这样还有余力开口,他看着徐琛的眼神怨毒的仿佛要把他卸成无数块,“堂堂大男人却对没根的阉人卑躬屈膝。他们是太子的狗,你连狗都不是,也就是一坨狗屎!”
  徐琛原本已经往外走的脚步一顿,不怒反笑,上前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只听咯噔一声响,魏涕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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