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付与疏
时间:2020-06-28 09:19:04

  翊安将他推开的一刹那,少年高扬清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哎!姑父姑母,可算遇到你们了。快快快,靠过去。”
  但见那锦绣画舫上,站着一众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女,那叫一个热闹欢腾。
  他俩那倒霉侄子正举着酒杯,嗷嗷地朝这边吼。
  穿得花红柳绿,笑得傻里傻气。
  “我们逃吧。”齐棪气呼呼道:“我现在只想看见你。”
  “乖,回去让你亲个够。”翊安哄道。
  都到面前了,怎么跑得掉。
  “思荣,你怎么晓得我们在这?”
  “原本不知情,”魏思荣扭头去寻人:“但我刚好稍了两个人过来。”
  说话间从人堆里站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一个绿衣假笑,一个黑衣讥笑。
  齐棪、翊安:“……”
 
 
第60章 都滚
  如此良宵,如此明月。
  翊安跟齐棪摸黑跑出来,所乘的画舫也再寻常不过,绝不会轻易暴露身份。
  没想过会碰见熟人,还不巧一下子碰见这么多。
  魏思荣嗓门亮就罢,眼神还这么好。
  大晚上的,居然远远地就能认出他们俩,喊得天下皆知。
  翊安忐忑,不知方才她跟齐棪那不得体的样子,有没有被瞧见去。
  有些臊,瞪了齐棪一眼,都怪他,借着酒劲就孟浪起来。
  齐棪被瞪的莫名其妙,委屈地嘟嘴,又想抱她:“我要回家。”
  “回个屁。”翊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想回去做什么。
  说话间,那边已将那艘画舫贴过来,花燃跟连舜钦毫不客气,大步流星地跨上来。
  魏思荣傻呵呵地跟上凑热闹。
  翊安忙将齐棪的手从自己腰上甩开,与此同时,只见他“哼”了声,背过身去。
  一副不想跟那几个男人说话的赌气模样。
  翊安本还凶他,一瞬间心被融化。哟,这么可爱,还耍小孩子脾气。
  他小时候肯定就是这样!
  任性!又招人疼!
  长大后才学会装模作样。
  翊安将心揣回肚子里,他发脾气不算什么,不踹人下水就好。
  “长公主,王爷。”
  “姑父、姑母!”
  三人行了礼,一个笑眯眯的看着夫妻俩,一个略显敷衍地站在最后。
  还有一个估摸着喝得比齐棪还醉。
  本来就长得傻气,喝醉后更是傻上加傻。
  “都免礼吧,几位一同来,所为何事?”翊安点头一笑,拿出长公主的仪态来。
  自他们三人过来,那边画舫上不少人的目光都盯在这边,翊安自是要装模作样。
  连舜钦看着齐棪的背,皱了皱眉,“来寻王爷。”
  花燃补充道:“回殿下,往年王爷寿辰,我们还能敬王爷杯酒。今日不巧,连他老人家的尊面都没见到。忙了一天,刚巧晚上空闲,得知二位来游湖,过来瞧瞧。”
  “什么?”魏思荣醉醺醺地嚷嚷:“姑父生辰?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办?”
  “有心就好,旁的一概不用送。”翊安微笑,暗里拽拽齐棪的衣裳,让他转身过来。
  今年生辰特殊,正赶上他被罢官,他们二人也不能明晃晃地往王府去,以免遭人闲话。
  现在是特来见他的。
  翊安被这兄弟情感动,谁料齐棪却是个没良心的。
  他不仅不转过来,还往前跨了一大步,跟人群保持距离。
  “?”
  翊安在那三人不解的询问的目光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多令人心寒啊这死男人!
  “王爷?”花燃试探地喊了句,刚想弯起嘴笑,又及时抿住,学着戏文里的油腔滑调:“兄弟我来给您拜寿了。”
  魏思荣人来疯,跟着嗷嗷接话:“祝姑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连舜钦满脸鄙夷之色,掩盖不住,特地站得离他们俩远些,嫌他们丢人。
  他心里暗叹一口气,就说来了不会有脸色看。
  他们王爷的为人,他算知道了,要么不疼枕边人,要么疼成心肝宝。
  偏偏花放之幺蛾子多,把他拉过来碍眼,说什么讨杯酒喝,沾沾寿星公的喜气。
  喜气?看这架势,霉气还差不多。
  搭的还是魏思荣的画舫,生怕不热闹,这闹的多尴尬。
  损啊,自己娶不到媳妇,就来坏人两口子好事。
  “王爷今日过寿高兴,必是喝醉了,可是在醒酒?”
  连舜钦不能不为大家找台阶下,那么多人瞧着,总不能陷入僵局。
  否则明日上京城便会传出,境宁王官场失意,画舫上买醉。
  与昔日部下反目成仇,二人负荆请罪,他避而不见。
  翊安也在头疼,竭力配合道:“是,贪杯了,王爷方才还说难受。”
  魏思荣恍然大悟,一惊一乍道:“难怪!难怪我方才远瞧着,姑父跟姑母扭抱在一起,摇摇摆摆的。原来在耍酒疯呢,哈哈哈哈……嗝。”
  在翊安刀子似的目光下,魏思荣当即闭上嘴,还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
  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大聪明的样子。
  好凶,姑母好凶。
  花燃低下头,狠狠捏了把自己胳膊上的肉,拼尽吃奶的力气在憋笑。
  魏思荣这家伙是个活宝,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娘的扭抱在一起,摇摇摆摆耍酒疯。
  完蛋,都不敢看长公主脸色了,又好想看。
  他猜齐棪八成是醉狠了不敢见人。愈发有了坏心,弯眼笑问齐棪道:“王爷向来自持,显少喝醉,今日怎么了?”
  翊安瞪完魏思荣,又得替齐棪应付花燃,斟酌道:“今日……”
  “你放屁!”齐棪兀然怒骂,要么不吭声,要么打雷一般,吓得在场众人抖了三抖。
  他动作迟缓地挪步,转了个小圈回过身来,对吓了一跳的翊安温柔解释:“我没说你。”
  语气似水柔情,黏黏乎乎。
  只见他说完后,下颌一抬,睥睨群雄,对那三个不速之客道:“谁说老子醉了?站出来。”
  三人具是男子汉大丈夫,上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敢做敢为,不约而同伸出食指向翊安。
  齐棪顺着手指偏头去看,只看到自己夫人花月般的艳丽面容,眨眨眼睛想了会。
  忽然露出一个跟魏思荣有异曲同工之处的傻笑:“娘子说,我承认,我就是醉了哦。”
  翊安:“……”兄台,大可不必哦。
  以防齐棪丢人丢大发,翊安抓住他的腰带,将人往船舱里拉:“几位里面坐下说。”
  齐棪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连忙抓住扶杆,狂摇头:“我不进去,我要赏月,我要陪我家殿下看星星。”
  连舜钦抬头,实话实说:“王爷,今晚没星星。”
  “放屁,”齐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朝他吼道:“月明星稀……稀了一点而已,怎么是没有。你眼瞎!你骗人!”
  翊安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发誓,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骗齐棪乱喝酒。
  “好好好,看星星,咱们安静看星星,你别说话了。”
  翊安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哄他道,觉得自己像他娘。
  “好,我听你的。”
  他被翊安的温柔吸引住,无有不应,定定地看着翊安的眼睛。
  那里面有他想看的星星。
  魏思荣打了个冷颤,酒杯里的酒洒在前襟上。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出现幻觉。
  面前这位是……他威武肃穆玉树临风,号称在家说一不二的姑父?
  就在花燃掐自己已经止不住笑,将毒手伸向连舜钦时,一个斯文纤瘦的女子,从魏思荣的画舫走过来。
  她穿着湖蓝色的长裙,发间只簪了几枚珍珠和璎珞,却不显寒酸。
  女子规规矩矩地向翊安等人行礼,大方温婉地笑着。
  在翊安免了她的规矩后,她对魏思荣道:“相公,别吹风,仔细头疼。”
  说着给他系上披风——艳红色用金线绣着飞鹤和福字,穿上后的魏思荣就像个土财主。
  与这素衣清丽的姑娘形成鲜明对比。
  她将他手里的酒杯缓缓抽出,柔声道:“少喝点。”
  魏思荣乖巧地站着,“多谢娘子。”
  “娘子?”齐棪从翊安身边跳开,径直冲过去:“好你个混小子,新婚才多久,你就出来沾花惹草,随意喊人娘子。”
  翊安只恨自己刚才没拿鞋底堵上他的嘴。
  但凡是个人,也能看出这是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吧。
  “不不不,姑父,我没有啊。”魏思荣异常紧张,拉住身旁女子的手,解释道:“那画舫上都是我家的堂表亲戚,这是我媳妇陈榕。”
  “你早说,原来是侄媳妇啊!”齐棪脸变得比翻书快,转怒为笑,慈祥道:“嫁给我侄儿,没受委屈吧?”
  “回王爷,没有。”陈榕想是见多识广,并未被吓着,从容地福身道。
  “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这小子若是犯浑,你动手就是。我家长公主天天打我,哈哈哈,我最怕她。”
  齐棪费力地捋直舌头说话,醉眼惺忪地乐呵炫耀道:“大家不相信吧,她现在正在后面偷偷拧我腰呢。”
  “……”翊安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下,收回正在作案的手。
  等魏思荣两口子回去,翊安终于联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花燃、假装自己不爱看热闹的连舜钦,把醉鬼齐棪拖回了船舱。
  “长公主,王爷喝了多少?”
  “没多少。”翊安心虚。
  跟她上次喝的量也差不多啊,怎么这么夸张。
  莫不成是因为一口下肚,酒劲更大些?
  齐棪坐下,缓了一会,稍微寻回点意识。
  他优雅地翘起二郎腿,不满道:“你们俩为何还不走?”
  花燃讨好地假笑:“我们来祝寿,不得跟王爷叙叙?”
  齐棪没好气,摇头摆手,谈论军国大事似的认真分析道:“我跟你们俩无话可叙,一个笑面虎,满肚子坏水;一个丧星脸,活像除夕夜的债主。都滚,别倒了老子雅兴。”
  “???”
  “……”
  翊安在桌下踹他一脚,勉强笑说:“别见怪,大家喝茶,喝茶。”
  齐棪嗤之以鼻,挑剔道:“好不容易脱下官袍,花放之,你为什么还穿着一身绿,连头带都是翡翠色。”
  花燃吹着茶,悠哉道:“头上有绿怎么了,我又没老婆。”
  齐棪怒:“你还得意起来了,不孝的东西!”
  花燃:“……”
  “还有你,”齐棪揉揉自己的脸,清醒了些,又骂:“这么晚,你不在家陪夫人孩子,在外面鬼混,你是人吗?”
  连舜钦木然:“花指挥使拉我出来的。”
  “你跟着他,能学到什么好?!糊涂!”齐棪捶胸顿足:“父爱当如山啊!你儿子连家宝,多招人疼的一乖娃娃。你怎么舍得不陪他!”
  花燃反应过来,噗的一声没忍住,踢连舜钦一脚:“还不快多谢王爷赐名。”
  “不一定是儿子。”连舜钦当他是替未出世的孩子打抱不平,一脸阴郁且绝望:“家宝二字……不妥吧。”
  齐棪一拍桌子:“我说儿子就儿子,我说家宝就家宝!”
  翊安听不下去,上来捂住他嘴:“喝醉了,酒后胡言,都别往心里去啊。”
  “呜呜呜——”齐棪用力掰开她的手:“酒后吐真言,华华你别闹,坐那等我,骂跑他们我再陪你玩。”
  “求你闭嘴。”翊安咬着后槽牙。
  她怕他明早起来,会拿绳子勒死他自己。
  “道理我都懂。”花燃表示惋惜:“可魏家的船已经走了,我们只能跟着你们回去。”
  “跳湖!”齐棪无情地指了条明路。
  此时,挽骊从船舱外进来,在翊安示意她开口后道:“殿下,我想您应该见见一个人。但别急着露面。”
  于是翊安一行五人,半蹲着出了船舱,包括嘴被翊安拿绢帕堵上的齐棪,小心翼翼地朝挽骊所说的方向看去。
  只见斜后方出现一条画舫,画舫上不算热闹,比翊安这边人还少。
  却点了许多盏精美华贵的灯盏,照的画舫华丽精美。
  也是如此,翊安才明白,挽骊让她看什么。
  那画舫上站着一男一女。
  女子身穿艳丽的广袖长袍,凌云鬓金步摇。
  双眼被素白的锦缎蒙着,露出的鼻梁及唇形和下巴,和修长的脖颈,都像极了一个人。
  齐棪:“唔唔!”
  花燃:“殿下,您是不是有流落在民间的妹妹……”
  连舜钦:“气氛诡异得我有点冷。”
  翊安沉下脸:“阮间在搞什么名堂?”
  齐棪:“唔唔!”
 
 
第61章 残废
  “别唔唔了!你现在嘴里吐不出象牙。”翊安将齐棪两手抓主,恶狠狠地剜他一眼。
  齐棪又哼唧两声,终于乖巧地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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