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六公主——西皮皮
时间:2020-07-03 09:45:13

  白无领着人潜伏在纸铺前头数日,终于抓到了那日对兰儿动手的男人还有他的手下,这一场闹得动静很大,便是一直被瞒着的燕承钰都已经知晓。
  他到底没有责备越容,另安排了人手审讯,越容却想要见一见那人。
  越容从没有审问过犯人,燕承钰也不会让她单独去,安排了大理寺官员陪她去走一次。
  越容隔着栏杆看着昏暗牢房中更显阴郁的男人,将那座小宝塔给拿了出来,“这究竟是何物,快两个月你都没有死心想要拿回去?”
  男人头发乱糟糟的挡着脸,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开了口依旧是很生硬的官话,“东西还我。”
  若非是他手上脚上都套上了镣铐,他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就仿佛要扭断人的脖子一般。
  越容有些害怕,却也没有后退,“你要的是这塔还是里头放着的珠子?”
  因着被燕承钰发现了,那小珠子,越容已经交给了燕承钰,今日来不过是拿着这小宝塔问问而已。
  男人沉默着,却是不开口了。
  站在一旁的大理寺提审司刘正挂了笑上前,“公主,不如让臣来审。”
  越容应了一声,她本就不会审讯犯人,今日来也只是因为她上心此事。
  只是不曾想,刘正唤了她一声六公主,却引得那人发笑。
  “公主?你是燕国狗皇帝的女儿?”
  “大胆!”刘正吓了一跳,不曾想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让人一鞭子甩在对方身上,顿时那人胸前就多了一道血印子,越容瞧着就觉着痛。
  不过,这却打开了审讯的开头,越容平静的问了一句,“我父皇勤政爱民,燕国国富力强,是明君,你们为何要反?”她父皇这一辈子唯独只在何贵人身上着了道,但要她说,对这个国家,还有老百姓来说,他已经称得上是一位好皇帝,梦里为何有人要造反,她着实是想不通。
  刘正不知她为何这般发问,先前还以为只是陪公主过家家般的的审问,突然就变成了谋反这样的大案。
  他端正了心思,让人将牢房中的男人给绑到了柱子上。
  大理寺办案一向下手中,越容坐在一旁,瞧着刘正办案就头皮发麻,可那人嘴硬,便是遍体鳞伤了,也没有从他口中问出半分来。
  他硬着头皮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的越容,“六公主,此人嘴硬,怕是今日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此处脏乱,还请公主移步。”
  越容起了神,却是走到男人跟前,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你背后之人是谁,不过我想你们的谋划不会成功。”
  眼前的人血肉模糊,她好像是因为看了一下午的缘由,竟然觉着已经麻木了,说完这句话,她起了身,也再不问后续走了出去。
  “公主,可要等刘大人问出些什么之后,叫他传消息入宫?”清歌追了上去,她脸还有些发白,大理寺审犯人的手段十分毒辣,若不是自家主子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瞧,她早就想离去了。
  越容背对着她,叫她瞧不出神情来,“不用了,皇兄自会处理。”
  这句话语气平淡,但清歌又仿佛是听出了些许的怅然来。
  等着回了宫,去见过燕承钰,她便心情低落的回了芙英殿。
  清歌被叫去东宫问话。
  燕承钰是觉出了越容情绪有些不对,这才召了清歌来问话。
  “主子这几日都是这般,像是有心事。”清歌低着头斟酌着用词,“先前主子心里头最上心的便是将人给抓住,今日从大理寺出来之后,奴婢倒觉着主子反而没那般上心了。”
  燕承钰凝神思索着什么,又听清歌怯怯地说:“仿佛还有一事。”
  “讲。”
  清歌自是个忠心之人,她能感受的出来自家主子这些日子有多么的不对劲,“这几日主子一直在询问同世子爷有关的事情。”
  “世子爷离京快有两个月,奴婢听闻他曾送信给殿下您,还有江家堂姑娘。”还有一句话,清歌没有说,她私下还去问过,慈安宫同乾坤殿中每隔五日便会收到江洵送回的信。
  江洵能有空给所有人写信,唯独没有给她家主子寄信回来,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她原以为,她家主子同世子爷早已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可为何世子爷忽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主子在京中担心他,可他却连一封报平安的信都不曾送回来。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燕承钰也已经明了,“孤知道了。”
  清歌满腹心思此刻终于沉下去,躬身道:“是。”
  越容提笔写,写了又将纸撕掉,反反复复在书桌前写了一整日,清欢替她研墨,“主子,不如歇一会儿,仔细眼睛。”
  “不成。”越容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写着,这回她再也没有停顿,写上了一刻钟,终于写好了信,她撑开信封将折好的信纸塞了进去,封好口之后方才叫了人进来,“交到江莲手上,让她转交给江洵,然后叫人跟上送信之人。”
  “是。”
  越容脸上有了几分放松的神色。
  又过五日,回信送到了她的手中,上头那几个字确实是江洵笔迹。
  越容没有将信拆开,只问:“如何?”
  白无答道:“奴才带着人在靖阳王府门口守了许久,并未见到王府有人离京送信。”
  越容看着信,无人送信出去,那么这封回信又是如何来的?
  清歌问的小心:“主子,可要奴才请江姑娘来问问?”
  “不用了,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晓事发了,江莲第二日递了牌子入宫。
  “你来了?坐吧。”越容见着她,也没有意外,只是身形清减了几分,叫江莲看着,心中越发愧疚。
  殿中只有她们二人,江莲愧疚道:“公主,我不是有心瞒你。”
  当她在靖阳王府收到越容叫她转交的信时,她便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思来想去一夜,到底是要入宫来当面解释才行。
  “江洵去了靖阳,我说的可对?”越容也不想再周旋,直接开了口。
  “是。”江莲也极痛快的回答了,她怕越容生气,毕竟她也算是帮凶,一直瞒着越容,而越容待她也极好。
  越容没有责怪她,只问:“这事有几个人知晓?”
  不等江莲回答,越容便替她答了:“皇祖母怕是不知道,毕竟她不会准许江洵去靖阳,父皇那儿多半也是如此,他同皇兄自来无法不说,皇兄只怕是知道的,我说的可对?”
  见她猜的十有□□了,江莲只好应声,“公主说的没错。”
  “那些信,皆是我模仿堂兄的笔迹所写。”
  江莲轻轻瞥了一眼越容左手边摆着的还没有开封的信,“而昨日送给公主的信,是堂兄离开京城前所写。”
  “你就这么放任他去了?”越容看着江莲,“你明知道他要去做错事,为何不拦着他?”
  江莲深吸了一口气,“公主,您有疼爱您的父母兄长,您大概不能理解,从前大伯母在靖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后来大伯母带着堂兄入京便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不想让堂兄在继王妃手中生活,若是堂兄还在靖阳,他只怕活不到这么大。”
  越容手指一抖,猜到了江莲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当年,靖阳王为了继王妃对大伯母下了一道毒,无药可解。”
  当年靖阳离京城千里之远,便是她大伯母身后有疼爱她的太后,到底鞭长莫及,更何况,便是为了江洵日后的名声,这件事情也要瞒的死死的。
  饶是越容想了许多有关当年的事,也没有办法想到那个时候才六岁大的江洵在在靖阳经历了一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后一定会先写了大纲再写文了,这本我写的很累,身体出问题再加卡文每天都在卡文,写了很多都删掉,然后再重复这个过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希望我能给一个圆满结局给小公主。
 
 
第52章 
  不知为何, 宫中忽然起了风声, 说是皇上皇后终于要为六公主择婿了, 这消息来的突然, 但也没有被人制止。
  那封信摆在书桌上已经好几日, 上头火漆犹在,一看便是没有拆开过的模样, 清歌看见了好几回,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自家主子拆开看看。
  毕竟, 自从江家姑娘同她家主子说过一回话后, 自家主子心情已经连着好些日子称不上好了。整日里窝在书房中也不知道写着些什么, 清歌亲自端了秋梨膏来,“主子, 不妨先歇上一会儿,虽说入了秋, 还是燥的很, 喝些秋梨膏润润嗓子。”
  “放下吧,我等会儿再喝。”越容头也没有抬,这两日她心中有些想法,忍不住便提笔写下, 免得过了时候就忘了。
  清歌应下, 叫人把汤盅放在茶水间煨着,便安静的站在一旁接过小宫女手中的墨棒细细磨着,越容没有避着她写东西,她便是能看的。
  不知过了多久, 越容终于放下了笔,喝了一口刚端来还是温热的秋梨膏,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叫她一瞬间便醒了神,“好了。”
  “待会儿叫人送去给谢掌柜,叫她说说她的想法。”
  清歌这才开了口,她刚刚是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她便看了一眼,心中震惊,便开了口,“主子,您这是。”
  “无需多问,好了,叫人取衣裳,我要去见母后。”越容打断了她的话。
  “是。” 清歌应了声,便使人去开柜取衣裳,而她,亲自将方才越容写好的信纸装了信封封了口,印上火漆,她又瞧见了那封信,想了想,便道:“主子,世子爷这封信可要收入柜中?”
  越容抬头看去,沉默了片刻,将信拿在手上,“不用了。”
  这就是要看了,清歌心下微定,将书桌上的一应用具皆收拾了,方才回寝殿,寝殿中,越容已经换好了衣裳,正在装扮。
  外头有人来,却是柳眉,见着越容在装扮,一愣神后立马请安回话,“娘娘请公主去一趟永安宫。”
  越容簪上最后一支钗,起了身,笑意盈盈,“正巧,我也有事要面见母后,我已经收拾好了,走吧,柳姑姑。”
  柳眉跟在她身后,心下琢磨,六公主这是知道皇后要找她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皇后找越容说的便是这几日宫里头传的越来越盛的,替她招婿一事,这话是皇后同皇上商议了之后放出去的,原以为越容听见了风声会来找她,结果这几日越容除了来请安,旁的话一句都没有,恍若无所察觉。
  “容儿,这些是你父皇送来的图像,你瞧瞧。”皇后轻轻拉住了女儿的手朝屋中走去,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如今同你年龄、身份地位同你相配的男子皆在这里了,我同你父皇的意思,你挑个你觉着喜欢的,这门亲事便先定下,再过几年完婚也不迟。”
  越容不语,翻着桌上摆放的一幅幅人像,说来这世上除了皇家女,也没有别的姑娘家,能够自己挑夫婿的了,越容自嘲的笑了笑,拾起一幅来仔细看过。
  自有宫人上前讲述这位是哪家公子,“这位是承恩侯世子,年十九,样貌,才学皆是上等。”
  “这位是吏部尚书之子,是去岁三甲进士,如今在鸿胪寺任寺丞,仪表才学皆不在话下。”
  柳眉轻言细语的介绍着,皇后坐在一旁端着茶杯状似在悠闲品茶,可实际上眼神心思全都在自个儿女儿身上,见她挨着翻图像,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心中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疑虑。
  毕竟上回,越容同她坦诚心思的时候,满心满眼里也只有江洵。那一次,她心软,应下了越容的请求。
  三十多幅画像,越容一一看过,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皇后适时的放下了茶杯,走到她跟前来,“容儿,可有瞧着中意的?”
  “都不错。”
  这三个字听着是敷衍,实则却是她的真心话,这三十多位候选人,哪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不错的驸马候选。
  皇后叹了一口气,这都不错,不就是在说都没有看上吗?
  她抬手,柳眉带着宫人全都退下,独留她们二人在屋中说话。
  “你说都不错,这是一个都没看上?”
  越容颔首。
  皇后忧心,“倒不是母后想要逼着你选谁,只是如今靖阳王府出了事,但同阿洵无甚干系,母后知你喜欢他,便想着他若能上书请婚,母后就依了你,只是阿洵这孩子心里头只怕没有你。”
  她停顿了片刻,方才带着几分不忍心继续说道:“前两日,他向你父皇上了折子,说他在外头觅得良缘,想请皇上赐婚。”
  她预想过,越容听见这话时,该有多伤心多难过,多么不可置信,年少时的爱恋总是炙热而又难以忘怀。她还记着那一次,越容伏在她的膝上,神情虔诚的说着自己同江洵是两情相悦时的场景,她曾经有过那样的眼神,没想到又有一天,从自己女儿眼中也看到过那样的神情,她虽然不甚喜欢江洵,但到底心软应下了。
  可惜年少时的喜欢,是赤诚真心,是满腔热血,却又脆弱如手中茶盏,经不起磕碰。
  越容反而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失态,她甚至神平静,就像是听见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母后,女儿不想嫁人。”
  “傻孩子,他心里头都有别人了,你何必再想着他?”
  越容却摇了摇头,“并非是因为他,只是我不想嫁人。”
  皇后如同这世上大半女子所想,这世上女子哪儿有不嫁人成家的,便是公主,不也是到了年纪就要招驸马成亲的。
  “如何能不嫁人呢?孩子,你总要成家生子,为娘才能在百年之后放心。”
  越容轻笑了一声,“母后,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人能够欺负女儿吗?”她却也不能反驳皇后所说的话。
  “娘,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我还有些事情想要去做,如今慧泽堂开办的不错,老百姓也十分感激皇家能给她们家的姑娘小子们一个念书的机会,我思前想后,读书时件开启民智的好事,若是能在燕国各地都办上这么一所学堂,岂不是不仅能叫平日里无法读书习字的人多识一些字,也能叫百姓知道咱们是想着他们的,并未将他们视作草芥。”越容伏在皇后膝上,轻声将自个儿的想法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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