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皇后——太极芋泥
时间:2020-07-03 09:47:16

  楚辞没有任何犹豫地往秦尧的方向走了两步,一下子变得离秦尧更近了。可是走完了她才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句话其实根本没有意义,根本无法作为分辨的依据。
  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吃雪里蕻,她甚至不喜欢吃很多种的青菜。赵兆只同她一起吃了一顿饭,觉得她喜欢才送她自己腌制的菜,可是秦尧和她一起吃了很多次的饭,为她夹了许多次的菜,会从她细微的动作和表情中发现她的喜好。
  赵兆以为她喜欢雪里蕻的味道,秦尧知道她不喜欢。
  可是刚刚他问的是,“很喜欢它的味道?”
  像是正常的疑问,又好像是意味不明的反问,只是因为她心中的偏向,下意识地选取了自己想要的意思,于是又退了回去还多走了一步。
  楚辞又拿不住主意了,低着头思考,但是却没有后悔。
  秦尧舔了一下嘴唇,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很坏。
  楚辞咬着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看着赵兆,坚定地说:“我想吃糖。”
  这次不等秦尧出声,赵兆立刻就回绝了,毫不犹豫的说:“不行。”
  这个问题要秦尧来答,也是一样的答案,不行,不可,没有糖吃。至于原因——你连夫君都认不出来,还想夫君喂你糖吃?真看起来那么好哄?
  只是他没出声,风水轮流,如今到他作壁上观。
  楚辞表情执拗,不服地追问:“为什么,今天的两颗糖我还没有吃呢?”
  赵兆哪里知道“两颗糖”是什么典故,秦尧虽然和他亲厚但也不至于什么都说,尤其是在楚辞的事情上,更是吝啬得不行。
  不过就算他不知道,可以用糖贿赂皇后的事情已经传遍宫中,不知有多少人故意上赶着给她送糖吃,暗里管不到是没办法,明面上肯定不能让她不知数地讨糖吃。
  哪怕他口袋里也随时揣着糖呢。
  赵兆耐心地劝说:“糖吃多了不好,会牙疼的,牙齿黑黑的咬不动东西,也吃不了你喜欢的了,到时候再伤心难过后悔就晚了。”
  楚辞辩解,“那要吃很多的糖才会如此,我每天只吃两颗,一点都不多。”然后顿了一下,看秦尧一眼,方扭头看着赵兆,叫他,“师兄。”
  楚辞的这一声师兄叫得赵兆愣了一下,连秦尧都静了一瞬。
  虽然以前已经说过不要她叫师兄,可赵兆也不喜欢楚辞称呼他“赵大人”,因此纠结为难之下,竟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楚辞仍是叫他师兄,倒让他有些如释负重。
  赵兆好似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有种尘埃落地的诡异轻松感。但他仍旧板着脸严肃道:“积少成多,每日两颗,吃上一年就不少了,你想牙疼不成?”
  楚辞的委屈和难过落到了实质上,立刻眼圈都红了,轻轻地喘着气,手抠着指甲,脚尖拧踩着地,撇着嘴,嘴角能挂油壶了,一脸隐忍的委屈样。
  相较于赵兆,秦尧的反应则要大的多,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意外是骗不了人的。
  他自是对一切心知肚明,今日更是他一手策划,虽然没有恶意,但也是为了看楚辞为难窘迫的模样,然后生气地冲他撒娇,打破近几日他们之间逐渐紧绷的氛围。
  可是他没有想到,楚辞竟然这么快这么毫不犹豫地就在做出了选择。
  秦尧放松了身体,恢复一样懒散又霸气的姿势,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一脸若有所思。
  楚辞之前所问的问题,在秦尧看来,答案并没有暴露出任何的有效信息,甚至因为秦尧的引导而非常具有迷惑性。
  回答基本都是赵兆来答的,他甚少开说,即使说了也都是模糊不清的,他不认为楚辞能够在他有意为之下,还能这么快就找出区别。
  可是事实证明,楚辞就是只用了几句话的功夫,就准确地分辨出了他们两个。
  赵兆被楚辞委屈的眼神看一眼心都要化了,立刻抛弃了原则和坚持,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你吃的不多,一点都不多,肯定不会牙疼的。”
  他拆开荷包动作熟练地掏出一颗糖,对着楚辞哄道:“是师兄错了,呐,给你糖吃,吃完了就不生气了行不?”
  楚辞站着没有动,秦尧却伸手拿走了他的糖扔到自己嘴里,被甜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他说:“你是来做什么的,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
  赵兆:“……”
  虽然深知秦尧过河拆桥和用完就扔的习性,也早就习惯了可是抢别人的糖吃什么的,就有点过分了啊,况且他又不喜欢吃糖,吃了还一脸嫌弃,实在是太讨人嫌了!
  赵兆啧了一声,一脸无语地说:“不是你拉着我来的吗?”
  秦尧坦然道:“那朕现在让你走了。”
  你让我来我就来,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阿辞。”赵兆掩唇咳了一声,叫她,“我留下陪你用饭吧。”
  楚辞神色犹豫地看了一眼秦尧,张了张嘴,最后很是为难地重新闭上。
  赵兆有一瞬间的震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辞,楚辞羞愧地低下头,喃喃道:“对不起师兄,是我不好。”
  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老祖宗诚不欺我。
  赵兆一震袖子,面无表情地完成自己此行的目的,声音木然地对楚辞说:“你差人送来的东西已经收到了,只是齐苼没有收到任何东西看起来很低落。”说完看着秦尧,故意道:“要是你有空闲,可以另外送他些什么,不拘形式,毕竟你们也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
  秦尧此时却难得大方,替她应下,懒洋洋地说:“知道了,会让人准备的。”
  赵兆一脸的怀疑,感觉秦尧像是换了一个人。
  秦尧:“师兄还有事吗?没事就早点回去吧,雨湿路滑,天凉风冷,师兄还病着,不如早点回府养着吧。”
  赵兆:不,是我想错了,这么一个蔫儿坏明着更黑的人,怎么可能被人调包?
  深觉遭人嫌的赵兆了无生趣,只觉还是家里的齐苼乖乖的最省心,于是也不多留,颓唐地说:“走了,不用送。”
  “师兄!”楚辞跟在他身后要解释,却被秦尧长腿一横拦下,赵兆头也不回地说:“不用管我,先把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解决了再说。”说完了仍觉不放心,回身指着秦尧警告:“不负欺负阿辞。”
  秦尧从善如流地点头,很听的进去地说:“不欺负她。”
  这怎么能叫欺负呢,这明明不是欺负。只是他们自己的小情趣罢了。
  楚辞站在门口好半天不敢回头,秦尧竟也耐着性子等着,一言不发,只让楚辞心中更加七上八下。
  秦尧手肘撑在桌子上,握拳抵着下巴,眼中带着盈盈笑意,对着她伸出手,勾了勾手指,说:“过来。”
  楚辞又惊又怕地站了许久,腿早就又困又乏,此时恨不得能躺下,秦尧的提议对她而言无比诱人……
  楚辞迟疑地看着他,犹豫片刻,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先发制人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秦尧挑眉疑问:“知道什么?”
  楚辞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找不出来一丝的破绽,不由地产生了一点疑惑——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秦尧一脸坦然地任由她打量,甚至还饶有兴趣地说:“朕倒是想知道最近你为什么生气,你可愿说?”
  楚辞摇了摇头。
  秦尧:“那就没有别的想知道的。”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不过看到楚辞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个秘密,绞尽脑汁地掩盖,就忍不住假装不知道,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
  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有趣呢。
  秦尧又问:“那还要接着生气吗?”
  楚辞想了想,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也不是生气啊。
  秦尧一笑,眉眼舒展,正要张口欲言,楚辞却突然走近捧起他的脸,细软的掌心微凉,妥贴地挨着他的皮肉,拇指放在脸颊侧轻轻摩挲,眉眼认真地一寸寸描摹。
  “你真好看。”楚辞忍不住称赞道,眼睛深深地看着他,真诚地赞叹。
  秦尧:“……”
  楚辞并不是没有惊叹过于他的相貌,很多时候她都用眼睛在说,用行为来表示,会在见到他的时候眼睛发光,无事时会盯着他看许久。
  但从来没有主动地,用语言来表示——“我觉得你很好看。”
  一个男人,征战杀伐马革裹尸,并不会在意会有怎样一幅脸皮,也无人敢在秦尧面前,轻佻地说:“你很入我的眼。”
  楚辞是第一个,且说的很得秦尧得心,他喜欢听楚辞谈论起他,无论什么。
  可是——就算再好看,你又记不住,什么样的相貌于你有何区别?
  心中种种并不外露,秦尧只礼尚往来地回敬:“你也好看。”
  只有干巴巴的两个字,还是照搬楚辞的,十分没有诚意。
  楚辞却听得入了心,上心了不算,还要上赶着与人比较,她巴巴地问:“那是我好看,还是你喜欢的人好看?”
  说出口了又紧张,她对自己的外貌向来毫无信心,又深知自己的外形毫无可取之处,竟这般不自量力地和人心中的白月光相提并论。
  只是心中打翻了醋瓶,陈年老酿淌了一地,味儿得旁人都闻到了。
  秦尧忍笑,一幅英俊的面皮里子里都是黑的,还故意思考片刻,说了一堆,“她的眼睛要更圆一些,眉毛细长有些稀疏,鼻子也不如你高挺,还有点傻。”
  只把人心都高高吊起了,只觉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举重若轻地一言概之,“不过朕还是觉得她好看。”
  毕竟小小乖乖的阿辞,会软乎乎地叫他哥哥,什么都要分他一半,认得出他也会想他,才不会没良心到醋自己。
  啧,真是越长大越回去了。
  更傻了。
 
 
第33章 
  楚辞愣了一下, 看着秦尧陌生又熟悉的英俊面容, 柔顺地垂下眉眼, 一幅郁郁不得言的神情。
  她瓷白得像一捧雪, 唇红齿白乌发如烟, 垂眼时冷清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花仙,抬眸流转嫣然一笑, 又纯又艳得像是万千繁花一瞬盛开。
  秦尧喜欢看她独处时安静娴花映水的恬淡,也喜欢她调皮飞扬时的意气风发, 却不喜她默然无声悄然神伤。
  他正欲开口, 楚辞却变了神情, 咬着唇愤愤地看他一眼,突然合拢双手微微施力, 微凉柔软的掌心覆上秦尧略显粗糙的面,手腕晃动, 揉面团似的, 把当朝天子冷冰冰的脸,揉搓成了消融的水。
  秦尧:“……”
  楚辞很凶地瞪大了眼睛,圆乎乎的眼角和嘟起的嘴,张牙舞爪地说:“看什么看, 我不能揉吗?”
  说完了气势汹汹的一句话, 想了想又气弱地补上一句:“你之前还一直揉我的头,我都从来没有抱怨过。”
  秦尧:所以这是礼尚往来?很好——那以后再像揉你的头都不需要找理由了。
  楚辞莫名地觉得后背有点凉,但输人不输阵,她强撑着没有退让, 手却不敢再动,只乖乖地贴着秦尧的脸,像是贴在温暖的火炉上,惬意得让人昏昏欲睡。
  两人之间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一坐一立相得益彰,一高一矮两相得益,一美一俊天造地设,楚辞低头秦尧抬眼,楚辞的手覆在秦尧面上,秦尧的手虚虚地环着楚辞的腰,全无对峙的气氛,倒好似两情脉脉,此时无声胜有声。
  楚辞心里虚的不行,怕他突然冷漠也怕他突然流氓,怕他否认也怕他点头,一颗心七上八下,分出一丝想“再喜欢又如何,现在对着的还不是我”,还乱七八糟地想着“以后。”
  以后——多么遥远而让人憧憬的远方啊,可是她的以后在哪里,在谁身边?又,还有他们的以后吗?
  秦尧莫名奇妙地轻笑,语气漫不经心却充满了宠溺,又柔又磁性地低语:“可以,想怎么揉都行,想揉哪里都可。”
  楚辞觉得秦尧整个人都很流氓,连说一句正常的话都显得不正经,她愤愤地揉了最后一把,小手抵着他的鼻子把人推的远远的,红着耳朵生气道:“好好说话!”
  “朕哪一句说得不正经?”秦尧手指勾着楚辞腰上压袍角玉坠的流苏,顺着她的力道后仰,眼睛一直看着她,含笑道:”还是因为皇后心中想的不正经,所以听到耳里的话才觉得不正经?“
  这人简直巧舌如簧巧言令色!
  楚辞耳朵通红跺脚气愤道:“你胡说!”
  胡不胡说的,自有心证,秦尧哪里在乎楚辞会不会想他是个土匪,只是见不得她闷闷的神情,胡言乱语地哄她罢了。
  见她有了精神,还能指着他生气,自然不会在意一朝天子被人揉了脸拍了鼻,还要主动凑上前来哄她,点头道:“对,是朕胡说。”
  他这样好的态度,把楚辞一腔言辞都堵回肚中,再说不出口,倒是更恼了。
  秦尧却换了话题,语气漫不经心,眼睛却专注地看她,问:“阿辞,你少时可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人物?”
  楚辞从小到大都不曾主动踏出过楚府的雕花朱门,整日都在小院的一亩三分地地,抬头只能望得见那一片天,低头只看得见脚下爬过的几只蝼蚁,身边翻来覆去只有几人,哪里去见“印象深刻”的人。
  秦尧却又不动声色地给了提示,“不拘什么身份,也不管什么年纪,只要你还记得。”
  楚辞目光茫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要去摸左手手腕上的红痣,却被秦尧一把抓住。被秦尧的动作惊醒,楚辞抿了一下唇,低声说:“你这么一提醒,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是谁?”秦尧勾唇一笑,循循善诱道:“你还记得他是什么模样?”
  “记得。”楚辞喃喃,然后眼神一亮,像是扳回一局似的,几近于炫耀地说:“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秦尧看起来不为所动,楚辞忍不住添油加醋道:“可喜欢可喜欢了,喜欢得不得了!”
  “哦。”秦尧故作冷漠,平静回应,“你喜欢他哪里?”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