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小香竹
时间:2020-07-14 11:05:11

 
    想起昨夜傅新的冷漠,李锦悦的确有些委屈,但她了解内情,理解他的苦楚,并未怪他,太夫人一片好心她很感激,但她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打动傅新,而不是让太夫人施压,强求来的亲密,她不稀罕,料想傅新也不会妥协。
 
    与傅新成亲是她自己的主意,不管婚后的日子如何艰辛,她都会勇敢前行。
 
    春华经过夏日的蕴育,会结出秋实,而她亲种下的情花,应该也会有开花的一日吧?
 
    傅新才成亲,紧跟着六月初,军处大臣海望之女咏微嫁于阿克墩之子。阿克墩出使准噶尔有功,此次回京,在官场沉寂了几年的他终于再次得到皇帝启用,授为工部侍郎。
 
    他与富察家族有姻亲关系,海望又是军处的重臣,此次儿子成亲,前来贺喜的宾客多不胜数。
 
    表兄成婚,傅恒自当到场祝贺,彼时东珊的身孕已有四个月,章佳氏不愿让她出去走动,但她很想亲眼见证表姐出嫁,傅恒理解她的心情,说服了母亲,带着她一道前去。
 
    咏微情路坎坷,几经波折,终于嫁人,此刻她的心绪异常平静,只因她已不敢对将来报什么希望。
 
    面前有红盖头遮掩,是以她没瞧见,不远处的宾客之,立着一道落寞的身影。
 
    锣鼓喧天之,李侍尧在这热闹的气氛里显得格格不入,这原本应该是他付与咏微的承诺,可他却没能兑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旁人。
 
    恍然瞥见李侍尧的身影,东珊心惊神慌,微偏头,小声对傅恒道:“那不是李侍尧吗?表姐成亲的大喜日子,他怎么也来了?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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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珊生孩子
 
    瞄了李侍尧一眼,傅恒沉吟道:“对他而言,前程为重,他应该懂分寸,不会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乱来。”
 
    不会就好,东珊可不希望表姐的婚仪被人打扰。
 
    拜过天地后,一对新人被送入洞房,众宾客开始落座,东珊不愿这么早就座,说要去喜房陪表姐。
 
    念及她没来过这儿,对此地不熟悉,傅恒打算送她过去。
 
    路上瞧见一株色泽嫩黄的花开得正盛,东珊很是喜欢,问他这是什么。
 
    “此乃木香花,咱们府后园里种的也有,栽于角落间,你可能没注意,若是喜欢,回去移几株到南月苑。”
 
    傅恒正与她商议着,忽闻后侧方有人唤道:“九爷!”
 
    这声音东珊很耳熟,惊回眸,果见李侍尧正走向这边。五官周正的他一身蓝袍褂,干净爽利,如若不了解他,大约真会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傅恒见状,停下步子,打量他一眼,猜测着李侍尧的目的。
 
    与傅恒寒暄了两句,李侍尧的视线移向东珊,面露迟疑之色,顿了顿才道:“有件事想请九夫人帮个忙。”说话间,他将一封叠好的信递给她。
 
    不悦地瞥他一眼,东珊无名火顿冒,并未伸,板着脸道:“表姐与你已然恩断义绝,今日是她成亲的大喜日子,你还送东西作甚?给她添堵吗?”
 
    被讽刺的李侍尧满面愧色,“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一直没会与她说清楚,至今遗憾,所以才想劳烦九夫人捎这封信。”
 
    李侍尧目光诚挚,东珊却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你也看到了,她拜堂成亲嫁了人,往后她便是阿桂的妻子,她要开始新的人生,之前的恩怨一勾销,你无需再提及,放过她好不好?”
 
    可是情字丝丝缕缕,哪能一刀斩断?回想过往的一切,李侍尧心如火焚,日日煎熬,“我欠她一个解释,可我见不着她,只能拜托你帮忙传信,倘若你把信给她之后她还是不肯看,那我也无话可说。”
 
    时隔一年,他还没放弃吗?他究竟是太执着,还是不甘心?“看了你的信又如何?你想让她继续留恋你,惦记你?”
 
    垂下眸子,李侍尧眸光黯沉,愧声道:“我只是不希望她恨我一辈子。”
 
    轻呵一声,东珊冷冷低嗤,“你想多了,表姐她对你没有恨,也不再有爱,你于她而言,不过只是生命的一个过客,这封信我不会帮你转交,她也不会稀罕你的解释。”
 
    一直沉默的傅恒轻揽她的肩,示意她消消火,勿动怒,“你先去陪你表姐。”
 
    傅恒发了话,东珊也就不再理会李侍尧,转身带着丫鬟去往后院。李侍尧还想再说,被傅恒近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去路。
 
    他比李侍尧高了半头,日光被他这么一挡,一道阴影瞬时投在李侍尧身前,李侍尧焦急的看着东珊离去的身影,终是没敢再追上去,但听傅恒道:
 
    “东珊的态度很明确,你别再自找没。既无缘分,莫再勉强,谁对谁错并不重要,咏微有她的人生,你有你的路要走,互不干预,才是最好的状态。”
 
    咏微明明对他痴心不悔,非他不嫁,后来突然改变主意,还不都是拜傅恒夫妇所赐!一想起去年的事,李侍尧仍旧耿耿于怀,不满化为闷哼,自鼻间溢出,
 
    “我们本来是有缘的,若非被有心人故意误导拆散,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所以他这是在埋怨咯?自己心怀不轨居然还不承认?冷笑一声,傅恒拧眉揶揄,
 
    “是误导,还是揭穿,你心有数,如今这局面,皆是你一造成,倘若你还有良心,那就该默默的祝福她,远离她,烧了那封信,放下纠葛,这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如若你不在乎前程,执意闹腾,那就请便,但后果自负!”
 
    话音落,傅恒笑意顿敛,眯眼警示,而后潇然转身,徒留李侍尧满心悲忿,无处可诉。
 
    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不甘掺杂着懊悔,矛盾的情绪如凶兽,一口将他吞噬,他只能任命运宰割,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更无挣扎的能力!
 
    与此同时,喜房之,广廷持喜称,正在挑盖头,红盖头掀开的那一刻,一张莹润白皙的美人面映入众人眼帘,围观的丫鬟婆子们皆在暗叹少爷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娇娘做妻子。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广廷愣怔当场,他与未婚之妻明明不曾见过面,为何眼前的新娘子竟有一丝熟悉感?
 
    此时的咏微亦有同感,只因眼前这位身着喜服的男子眉目朗朗如山松,风度翩翩似飞鸿,尤其令她讶异的是,他的容貌似曾相识。
 
    纵然只有一面之缘,她也记得很清楚,只因那一日李侍尧拦她去路,幸得一位陌生男子打断李侍尧,她才得以解脱,可她万万没料到,那个人居然会是她的夫婿!
 
    喜房内人多,两人心知肚明,皆未多言,广廷还得出去招待宾客,刚出门就碰见东珊。
 
    打了声招呼后,东珊便进了喜房。
 
    方才遇见李侍尧一事,东珊并未告诉咏微,说出来只会给表姐添堵,她认为表姐不会对那封信有兴致,也就没提。
 
    咏微却是心惊胆战,只因她这位夫婿曾撞见过李侍尧与她说话,却不知他会否怀疑什么。
 
    可惜屋内不止东珊一个人,她不便道出心的苦闷,唯有强压在心底,勉笑以应。
 
    白日里人声鼎沸,劝酒声嬉笑声不绝于耳,直至月上穹顶,宾客尽散,踩着初夏微凉的风,广廷满怀期待的进入喜房之。
 
    咏微已在嬷嬷的服侍下换上朱红衬衣,珠钗尽褪,脂粉已卸,素面的她依旧灵眉炯目,难掩风姿。
 
    现下屋内无外人,他才闲问了句,“我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他终究还是会问。忐忑的咏微不敢否认,心砰砰直跳,面上还要强装镇定,
 
    “是曾见过,在我表妹的回门宴上,你曾替我解围。”
 
    那就是了,方才匆匆一瞥,加之新娘子的妆容浓烈些,他未敢确定,这会子她擦去脂粉,清水芙蓉面,他看得更清楚,越发笃定她就是去年所见的那位姑娘,
 
    “我还以为认错了人,如此说来,你我倒算是有缘。”
 
    当时李侍尧曾唤过他的名,咏微隐约有些印象,但记不大清楚,“我记得你的名字里好像有个‘广’字?怎么会……?”
 
    但听他朗笑道:“广廷是我的字,我本名唤阿桂。”
 
    怪不得,她一直听媒人说的是阿桂,也就没往旁处想。整整一日,她都在琢磨着,他若问起李侍尧,她该如何回答,是说实话还是找借口?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广廷只问了这一句,并未过问其他,难不成他相信李侍尧的话,真的以为李侍尧只是认错了人?
 
    在他没有追问的情况下,她再去解释,似乎显得太过刻意,反倒会令人生疑。犹豫再,咏微终是没勇气主动说出来。
 
    佳人在侧,广廷认为天赐良缘不可负,哪还有工夫想旁的?只希望这良宵长些,再长些……
 
    这个夏日,喜事接连临门,六月底,淑媛诞下一子,萨喇善喜出望外,思量两日之后,郑重决定为儿子起名为恒宾。
 
    章佳氏喜得外孙,自是欢欣,同时又期盼着东珊这一胎快些降临,毕竟嫡孙才是她最期盼的。
 
    后期东珊的胎象已然稳固,傅恒偶尔也会交功课,但顾念孩子,到底不似先前那般频繁。
 
    夏日间,乾隆摆驾避暑山庄,傅恒照旧随行护卫,将东珊接到兰桂苑住了两个月,等到秋前夕才将她送回来。只因秋过后他便要赶往木兰围场,不能亲送,他不放心,是以提前将她护送回府。
 
    这一年,看似平静,殊不知暗里藏着怎样的汹涌!
 
    九月旬,乾隆帝才从木兰围场回来,没两日,宫里就出了事。
 
    有个叫福宁的人控告皇室宗亲弘升,乾隆帝下令将在外办差的正黄旗满洲都统弘升押解回京,交由宗人府审问,罪名则是攀附权贵,举止放肆。
 
    此案一出,众官员甚感迷惑,这个罪名有些含糊其辞,却不知皇帝这么做目的何在。
 
    傅恒早知皇帝的心思,对于此举并不意外。
 
    先前东珊曾听傅恒讲过乾隆对理亲王弘皙起了疑心,但他应该抓弘皙才对,抓弘升作甚?
 
    问过傅恒后,她才晓得,原来这弘升乃是恒亲王的长子,康熙五十九年曾被封为世子,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王爵继承人,然而雍正四年他被革去世子之位,从此王爵与他失之交臂。
 
    乾隆继位后,又开始启用弘升,任命他为正黄旗满洲都统,兼管火器营,可谓十分信任。他本该忠心任职,报答皇帝的知遇之恩,奈何此人野心勃勃,仍旧妄想着夺回王爵,弘皙看穿他的心思,为他画了张大饼,他便逐渐与弘皙走得亲近。
 
    “你的意思是,皇上早已察觉弘升有二心,如今准备动了?”东珊杵着下巴暗自琢磨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说擒贼先擒王吗?若然只擒拿弘升,那么弘皙肯定会有所防备,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擒王的前提是有充足的准备,然而皇帝准备了一年也没达到预期,傅恒兀自猜测着,“正因为弘皙太过谨慎,皇上一直寻不到确凿的证据,所以才打算找一个薄弱的缺口下。
 
    此次关押弘升便是敲山震虎,弘皙他心虚,肯定担心弘升经不住严刑拷打将他供出来。人一着急,就容易做点什么,比如想法子给弘升点警告,让他管好自己的嘴。”
 
    说到后来,傅恒笑得意味深长,东珊恍然大悟,“我懂了!狗急跳墙,只要弘皙一有动作,皇上便能快准狠的抓住他的把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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