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东珊只想说一句,乾小四就是任性,罚你没商量,宠你没道理!
说了这么多,傅恒最终想表达的只有一点,“你看皇上都这么有人情味,你是不是也该对我宽容一些?”
东珊黛眉一皱,暗叹自己实在天真,她居然以为他真的只是心血来潮跟她唠嗑,说不定唠着唠着就忘了交功课的事,孰料绕了那么远的路,最后还是绕回原点,暗搓搓的挖个坑在这儿等着她呢!
“你这个问题很深奥啊!且容我仔细想一想。”说着东珊顺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却被他拥住一截柳腰,上下其,自后方出其不意的攻城略池,口喃喃道着,
“今晚再换个姿势,莫怕羞,你且再往我这儿翘一些……”
她都还没应呢!他已经默认她答应了吗?可怜东珊被他惹得泉水潺潺,一颗心也跟着躁动起来,似乎只有与他贴得近一些才能稍稍缓解。
防线慢慢被击溃,她渐渐失去理智,不自觉的闭上眸子,细细的感受每一寸燃烧的柔情,东珊已懒得再与他计较什么规矩和惩罚,再这么下去,连她自个儿都觉得煎熬。
也不知自何时起,她竟然不再排斥他的亲近,甚至会生出情不自禁的情愫来。习惯之后,不再像前几回那般疼痛,她才终于明白,所谓的闺房之,原来真的是妙不可言。每每被他带着在欲海沉浮,随着浪潮而翻涌时,她都觉魂不附体,上下游离。
那种感觉美好而虚幻,极致的快乐的确容易令人贪恋,但也仅仅只是那一瞬,事后她很快便恢复理智,告诫自己身心当需分离,不可混为一谈。毕竟傅恒血气方刚,这应是他正常的生理需求,并非对她投入感情,同理,她也不敢付出感情。
入府的这段日子,她对府人有了大概的了解,他那些兄长们大多数都有妾室,四嫂那么温婉,四哥房还纳有两名妾室,四嫂并不介怀,周围人都认为这是常态。
奈何东珊是个穿越者,她的内心极为矛盾,总觉得自己应该融入这个时代,但内心深处仍旧接受不了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她怕自己一旦陷进去,也会变成患得患失的可怜人,是以时常勒令自己别对他太上心,只将傅恒当家人,不当成心爱之人。未曾拥有过真情,将来失去时,她也不至于痛楚失落,这日子才能将就过下去。
他们两夫妻目前倒是没什么大矛盾,日子过得尚算安宁,五夫人那边却是炸开了锅。
太夫人说一不二,命人收拾好屋子,当天晌午就把琇琇给接走,之前的婆子尽数撤换,另外特派两名嬷嬷和两个小丫鬟过去侍奉。
傅宽一整日不见人影,直至入夜后才醉醺醺的回来,进屋便见自家夫人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傅宽踉跄着来到她身边,搭着她的肩坐下,细长的眼尾泛着红,醉态毕现,笑问她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可是怪爷回来晚了?别急,爷这就来疼你……”傅宽晃悠悠的伸出,抬指挑起的下巴,却被她一掌拍开!
迎上他那副醉兮兮死不正经的模样,闻着他身上那副熏人的酒气,五夫人只觉反胃,一把将其推开,抹着泪恨斥道:
“你整日就会和那些狐朋狗友们厮混在一起,家里的事你也不管,这天都要塌了,你还在喝酒,连个人影都找不着!”
他不出去消遣,难道在家听她啰嗦吗?收回了,傅宽的面上笑意渐消,歪着头懒声道:“我管什么?有什么可管的?那些个田地铺子你和额娘不是打理得很妥帖吗?”
“咱们的女儿都被人抢走了,就你这个做阿玛的还不知道,还能笑得出来!”
“抢走?谁敢抢咱们富察府的千金?”傅宽还以为这所谓的“抢”是掳劫,一问方知,原是她和老九家的媳妇儿闹了矛盾,太夫人直接将琇琇给接走了。
得知真相后,傅宽反应平平,“这点儿小事也值得你哭?女儿不是还在府嘛!不过是换了个住处罢了。”
他说得倒是轻巧,他对女儿一向不上心,殊不知她有多舍不得,“我的女儿,为何不能养在自己身边?凭什么要被旁人教导?”
“就凭她是富察家的孙女!”有些头晕的傅宽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宽慰道:
“太夫人亲自教导那是爱重她,你想啊!旁的姑娘都没有这个待遇,就咱们女儿在太夫人身边,时日一久,感情弥深,太夫人必然最疼她,将来肯定给她许个好人家。”
这些话都是虚的,五夫人要的是眼前,不是往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谁晓得太夫人能活多久?”
平白提生死,忒不吉利!傅宽不悦皱眉,白她一眼。纵然太夫人不是他的生母,却也是一家之主,必要的尊敬是少不了的,他这媳妇儿一动怒便失了理智,什么话都往外撂,听来十分刺耳,
“你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说这些,没个分寸,怪道挨训,活该!”
本以为丈夫回来会安慰她几句,帮她想想办法,将女儿接回来,哪料他非但无动于衷,反而还说她活该!
这样冷漠的态度令她越发失望,眼泪止不住的落,恨意如芽,疯狂滋生,“我还不是心疼咱们的女儿,不想让她哭闹,不就是一个项坠儿嘛!断便断了,东珊她至于闹那么大?
若非她告到太夫人那儿,我们母女也不会被分开,你不指责东珊,反倒指责我?你可知她说什么,说你是庶出,没有她的丈夫尊贵,所以她才敢这般放肆的欺负我。你若是嫡子,她怎敢这般嚣张?都怪你身份低微,才害得我颜面尽失,被人欺侮!”
最后一句如明晃晃的尖刀,直戳傅宽的痛处,任旁人如何奚落,他都能一笑置之,不放在心上,唯一不能容忍的便是被妻子瞧不起,紧咬牙关的傅宽双目赤红,狠砸圆桌!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愤慨,
“打从定亲时你便晓得我是庶出,既然嫌弃,当初又为何嫁进门?你在府锦衣玉食,还时常补贴娘家弟弟,我都睁只眼闭只眼,从未说过你一句,何曾亏待过你?你倒好,仗着五夫人的身份享着福,还嫌我身份低微?”
傅宽越说越窝火,大力的握住她腕,一把将人拽起往屋外推,“既觉得我配不上你,那就滚蛋!别赖在爷屋里!”
被推搡的五夫人既震惊又惶恐,挣扎着一个劲儿的与他抗衡,“你是不是疯了?大晚上的我能去哪儿?”
“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看谁家有嫡子,改嫁去吧!爷不稀罕你!”说着傅宽黑着一张脸,直接将门打开,把她撂至门外,将门一拴,再也不理会。
被自家夫君赶出来,五夫人顿觉丢脸,气急败坏地拍着门,他却装聋作哑,倒床就睡,根本不管她。
夜风微凉,吹在她满是泪痕的面上,寒透她的心!五夫人哀哀戚戚,叹自己命苦,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不讲理的男人,不过说了他一句,他就把她赶走,还让她改嫁,这是一个丈夫该说的话吗?
走投无路的五夫人哭着去找自家婆母评理,彼时李氏已然就寝,却被儿媳妇给吵醒,坐在她寝房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落着傅宽的不是。
今日之事,李氏已有耳闻,儿媳娇惯孙女一事,李氏早已有微辞,私下也说过她,她却不当回事,如今惹了众怒,太夫人发火,将人接走,李氏也不好多说什么。
本想着经此一事,儿媳能认识到自己的错处,哪料她非但不知悔改,反倒怨起了傅宽。
她这个儿子也不是个莽撞的,脾性一向温和,一般不与人起争执,今日骤然发火,想来是有原因的,仅凭儿媳的一面之词,李氏难断对错,只得穿衣起身,陪她一道儿回去。
怎奈傅宽醉了酒,此时已然熟睡,根本听不清门外的声音,无奈之下,李氏又命小厮翻窗进去,将门栓抽开,这才进得房,好歹将人给叫醒,狠狠训斥了一番,两夫妻一对质,李氏才晓得儿媳说了难听话,儿子才会翻脸。
默了许久,李氏紧盯着儿媳,沉声反问,“你说傅宽身份卑微,言外之音就是我这个做婆母的出身不够尊贵,给人当了妾室,否则也不至于生个庶出的儿子!”
现下只剩婆母肯帮她,五夫人哪敢得罪,忙狡辩说是傅宽喝醉了胡扯,“儿媳没说这话,傅宽他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有数,爷不会无生有!”
他们各执一词,李氏听得头疼,索性不再劝说,反向怂恿,“你们再闹得动静大一些,最好把全府的人都引来看咱们这一房的笑话!”
此话一出,两人皆不再吭声,傅宽负而立,头蒙蒙的疼,别过脸去懒得看她,五夫人则以帕拭泪,在婆母身边坐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待屋子里安静下来之后,李氏才发话,“既成一家人,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傅宽你今日醉酒,尽说些糊涂话,什么改嫁不改嫁,只会让人嗤笑!
至于宝慧,你也有失言之处,不论何时,你的男人都是你的依仗,你们荣辱与共,拜过天地便要认命,咱们富察府,即便是庶出也比旁人高出一截,你切记莫再奚落傅宽,否则我也不再帮你!”
自知失言,五夫人不敢再犟嘴,懦声称是,又试探着说起女儿,“琇琇她……”
“琇琇暂且交由姐姐抚养,她是一家之主,我不好驳她的颜面,这阵子你千万消停些,等抽个合适的时,我再想法子将人给接回来。”李氏没把话说死,留了个余地,给她些念想,她也就没再闹腾。
调解过罢,李氏这才回房,傅宽送母亲出院子,待母亲走远之后,他不愿与宝慧共处一室,径直去往妾室屋里。
五夫人气得直踢门,却也无可奈何,看着苍茫夜色,只觉自己所嫁非人,凄凉无助。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五把媳妇儿关在屋外这事儿很快就在府传开,第二天所有人都晓得了,个个都在议论纷纷。
傅玉一回府就看见丫鬟们聚在一起说悄悄话,好奇的凑近去听,“说什么呢?跟爷讲讲呗!”
“爷!”丫鬟一看主子过来,忙住了口,眉目朗秀的傅玉一挥折扇,笑悠悠哄道:
“甭害怕,爷又不训你们,就是想听个乐子,府里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你们跟我说说,爷给你们赏钱!”
一听说有赏钱,丫鬟们再不隐瞒,赶忙与他直言,末了还央求道:“爷千万别说是奴婢们说的啊!也千万不要告诉外人。”
一再强调是秘密的,往往最容易传开,傅玉面上应得干脆,心道我不跟外人说,只跟内人说。
回房后看到茗舒在绣团扇,傅玉本想与她说话,又担心她不理会,自个儿尴尬,于是故意和房的丫鬟闲聊,
“哎---你们可有听说,昨夜府里可热闹了!”
巧素已有耳闻,掩唇笑道:“爷说的是五爷院里的事儿吧?”
“你也听说了?”眼皮一耷拉,傅玉顿觉失望,没了复述的兴致,“早知如此,我就不向旁人打探,还以为自个儿听了个新鲜事儿呢!”
五夫人那嘴脸,巧素最清楚,也就生不出同情来,“爷您是不晓得,五夫人对她那位女儿有多纵容,琇琇剪了九夫人的项坠,五夫人还怪罪咱们夫人,说我们没收好剪刀。夫人劝她不要纵容琇琇,她竟然讽刺……”
巧素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轻咳,抬眸便见自家夫人那双柔和的眸子裹了层秋霜,意在警示她莫多言。
傅玉却是来了兴致,定要巧素说出来,巧素不敢吭声,傅玉便板着一张俊脸,拿主子的身份来压她。
巧素为难撇嘴,心道这可是爷逼我的,夫人您也瞧见了,奴婢不是故意违逆您的意思。如此这般想着,她才大着胆子将五夫人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
听到“没孩子”个字,傅玉那原本明亮的目光逐渐阴沉下来,巧素见状,生怕爷不悦,赶忙澄清,
“这话是五夫人说的,奴婢可不敢这么说。”
茗舒听不得这样的话,忆起旧事,她眼眶微红,鼻间泛酸,不愿在人前失态,当即放下针线,转身进了里屋。
孩子一直是傅玉心头的一根刺,若非那场意外,他的孩子应该已有半岁,他也不至于无聊到给丫鬟看相,应该每日都在逗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