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放下水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走后的第二天就回来看过,当时看这片甘薯的叶子都被晒蔫了,我就挑了水过来......”他顿了顿,又说;‘之后我一直在浇。’
南姝心里热热的,心想,若是种田,小魔物必定是个合格的庄稼男孩。
跟她这种好吃懒做的神兽简直绝配!
徽洗了手,来到她面前,垂下一双漂亮的异色瞳看她;“小姝,你这几天去哪了?”他问完,又觉得有些唐突,无措地咬住唇:“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南姝那个心酸,他们应该算是朋友了,朋友间问个行踪怎么了?根本不用这么自卑这么小心翼翼啊,她赶紧解释说:“我跟我兄弟们出去玩了,还得多亏你照顾我的甘薯地。”
徽这才抿唇笑了。
之后的时间,他们一起烤甘薯吃。徽不让南姝挖,怕弄脏她的手,自己下了地,把一只只沾着湿润泥土的甘薯挖了上来。
烤甘薯这个环节也没有南姝的事,南姝只需要负责坐着,自会有小美人送上香甜的剥皮烤甘薯。
南姝感觉自己要被惯成一只废鸟了。
她还很厚脸皮地想一直这么被惯着。
或许等南火渊无事了,要是小魔物愿意,她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管人间如何,她陪他过完这几百年,这辈子似乎便没了什么遗憾。
南姝是这么想的,又有一些别的忌惮,魔族和神族一向不怎么对付,而他们这些上古神兽属于神族阵营,要是被徽知道了,他能接受得了吗?
南姝因此有些犹豫,这一犹豫,就让她一直没能向徽开口。
这段日子里,白虎给南姝传信,说他们从主神那里知晓了永久熄灭疫火的方法,不日便会回来。
与此同时,众魔君派出的队伍抵达了南火渊附近的边陲小镇,意图查探南火渊发生翻天覆地大改变的秘密。
徽叮嘱南姝说:“小姝,这几天不要出门。”
南姝捧着烤鱼,眼中露出迷茫,脸上满是问号:“为什么鸭?”
徽解释说;“这几日魔君们派了很多魔到了小镇上,那些魔......品行很恶劣,专门抓漂亮的小姑娘,很危险。”
上古神兽朱雀怼天怼地,自然无所畏惧,南姝没放在心上,逗他说:“我要是品行恶劣,第一个就把你抓了。”
少年气得红了眼尾:“你......我在认真跟你说。”
“我也在认真跟你说啊。”南姝拔一根狗尾巴草,扫了扫他脖子,半真半假地问:“要是我抓了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少年一时间变了脸色,躲着那根狗尾巴草:“小姝,你不要开玩笑了。”
南姝猜不透他到底愿不愿意,挪开那根狗尾巴草,漫无边际地拿它撩水玩:“就随便说说,你别在意。”
“嗯。”少年眸中露出点失落。
的确,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当天南姝把他送回家的时候,发现镇上的确多出了许多衣着华丽姿态倨傲的魔族,在他们眼里,这些低等魔族的命根本不值钱,南姝看到好几只被这些魔当街杀死的低等魔族,心里生出一些不安,到路口时,忍不住拉住他袖子:“徽,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到我那边住好不好。”
徽也看到了外面的乱象,略一犹豫便答应了下来,他还有点东西要收拾,需要回家一趟,南姝要跟着,他怎么也不愿意,只准她在路口藏着等他。
南姝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下来。
南姝自然不可能乖乖在原地等他的,她正想变成小鸟跟上去看看,就被一群魔族给围住了。
他们段位太低,看不出南姝的神兽身份,只以为她是一个人族修仙者,因为垂涎南姝的美貌,要对她动手。
南姝急着去找徽,几下干倒这群魔,但魔族有一个特点,人口多,魔君随便派一队人出来,那阵仗也必定是成百上千的,因此南姝干倒一批,又有源源不断的魔涌上来,叫南姝很是窝火。
这么一弄,耽误了点时间,等南姝再去找徽时,只看到了坍塌的小破屋。
徽不知所踪。
据南姝后来抓到的魔交代,徽是被一个幺蛾子魔君的女儿看上了美貌,当街给抓走了。
南姝差点原地爆炸:“......!!”
你妈的!劳资的小魔物是你能抢的!
那只被南姝吓尿的魔族还说,西音公主在魔族的名声很差,不仅强抢民男,还有一些难为他人道的怪癖,在她手上过一遍的人非死即伤。
南姝听了以后那还敢耽搁,就怕自己晚去一步便再也见不到小魔物,也在这一刻,她才察觉到自己对徽有了什么样的情感。
该死的,她就不该犹豫,那时候就该......
南姝最终在小镇的一家小客栈里找到西音公主,那时已入夜,这位臭名昭著的公主正兴味十足地在门口挑着一些腌臜器具,南姝从屋檐上跳下来,一脚把她踹翻在地。
西音公主半天没爬起来,狼狈地尖叫:“你是谁?来人啊!”
南姝了结小厮的性命,冷冷道:“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这是西音公主曾经对那些走投无路的小美男说过的话,一时间她面上青红交加,见外面的守卫没有回应,就知道大事不妙,她咬碎了一口银牙,画着妖媚妆容的脸上露出阴狠神色:“你若是敢动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
南姝放出属于上古神兽的威压,慢慢地逼近她:“是吗?”
西音公主的脸越发的白,见南姝提着刀逼过来,她强行抑制着腿软的冲动,趴伏在地狼狈地往前爬,尖声喊道:“不——你别过来,该死的!”
这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人,他低垂的睫毛颤了颤,生出一些虚幻的念头。
是她来找他了吗?
他费力地抬起上半身,靠坐在床脚,眼前一片雾气,他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只感到门被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想起那个西音公主,他心里很快浮现出厌恶,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手里的小刀,蓄力待发。
还未及出手,鼻尖掠过熟悉馨香,他整只魔都僵住了,缩了缩身子,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这个不堪的样子。
他还记得,刚刚那个女人恼羞成怒,抽了他一鞭,那一鞭抽在了他的脸上......他现在肯定很难看。
这个时候了,南姝自然没管这些,她大步进来,就看见小魔物可怜兮兮地缩在床脚,情况看起来很不好,甚至在她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身体还瑟缩了一下,明显是在害怕。
南姝心疼得不行,蹲下身抱住他:“没事了,徽,我把那个什么公主解决了。”
虽然西音公主还没来得及对他做什么,但徽总感觉自己脏了,他埋在南姝的脖子里,鼻尖漫上酸涩。
为什么他这么弱呢?要是他再厉害一点,也不会让她这么担心了。
南姝察觉到徽异常的沉默,担心地把他扶到床上,偏头时,才发现徽正在悄无声息地掉眼泪。
他脸畔一道血痕,睫毛上沾着泪,神情满是凄惶,像一块上号的玉出现了裂痕,凄美到极致,成为一种另类的绝色。
南姝呼吸一窒,手忙脚乱地去擦他眼泪,细声细气地哄:“别哭啊,我给你报仇了,你要是气,我等会儿再去鞭尸,别哭了。”
徽攥着她一片衣角,很难受地问:“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南姝没想到小魔物在意的是这个,愣了愣,一句话脱口而出:“这有什么?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闻言,徽脑海顿时一片空白,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南姝说了什么,张了张嘴,艰涩地问:“你说......什么?”
南姝看着他这幅傻愣愣不敢相信的样子,心尖某个地方柔软了一瞬,她倾身过去,亲了一下他耳朵,在他耳边问:“我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去到天涯海角?”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这会儿是有点自卑的小可怜,很快就会成长成有点自卑的小魔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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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徽迷茫地看着南姝, 仍是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在这样的目光下,南姝也变得有些忐忑了。
她害怕从徽嘴里听到拒绝的话,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堵住他的嘴。
“唔......!”徽瞪大了眼睛,感受到唇上炽热的温度, 如踩云端般飘忽。
恋爱方面,南姝本来就是只菜鸟, 只晓得乱啃, 也就是徽好脾气地没反抗,乖乖让她啃了良久。
哪怕这样,两个人也吻得气喘吁吁的。
南姝没被他推开的时候就知道了徽的心意, 满足地抱住他脑袋, 有些不讲理地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徽被她抱着,苍白的脸渐渐泛起红晕。
他抿了抿唇,闷声闷气地说:“我愿意的。”
南姝心口像是有一朵烟花炸开:“你说什么?”
少年反抱住她, 声音低到微不可闻, 却很清晰:“我愿意跟你走......只愿意跟你走。”
南姝笑了:“那一言为定。”
她既然对徽下了承诺,便一定会去实行, 谁阻扰都不行。
几天后,青龙白虎玄武回到了南火渊, 南姝跟他们说了这件事。
“你要跟那只魔在一起, 陵光,你疯了!?”暴躁白虎对着南姝怒吼。
南姝双手撑着下巴,闻言很是不屑:“监兵,你单身这么多年, 懂个什么”
“你之前屁个恋爱没谈过,你难道就懂?”
“呵。”南姝撩了一把耳边的发:“没有谁比我更懂爱情。”
“......”白虎青龙玄武一同沉默了几秒,青龙按住差点弹起来的白虎,皱眉道:“陵光,你是不是被那个魔族蛊惑了,如果是,你就眨眨眼。”
连玄武都发表了看法:“你-肯-定-被-骗-了——”
好兄弟们的言辞里都是不赞同,南姝生气了:“他只不过是一只普通的魔,能对我怎么样?我一只神兽,有没有被他蛊惑我会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他,大不了我带他隐居,不去过问世事,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听完南姝这一席话,玄武木着脸,白虎暴躁掀桌,青龙直皱眉头,却都没再劝下去,他们了解南姝,她这只鸟看上去不着调,其实最为固执,一旦认定某个人,除非叫她自己心死,否则很难说动她。
他们能怎么办呢?天地自有一套法则,正道与邪道纠缠不清绝不会有好下场,他们已经失去了麒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陵光一步步走向深渊?
唯一的突破点,只剩下那个魔族。
如果他足够爱陵光,听到那个后果,自然会自己离开。
*
魔君们派来探索南火渊的队伍通通折损在南火渊内,没过几天,所有魔族就知道了南火渊还是那个凶险的南火渊,没有因它绿化变好而改变,既然没了探索的价值,谁还愿意呆在这个荒芜的地方,纷纷找了借口回自己的领地去复命了。
他们离开时,把一批低等魔族当奴隶一样拖走,好歹还算有所收获。
正因如此,小镇变得格外冷清,徽找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屋子住下,等南姝处理好她的事情,然后跟他一起离开这个小镇。
自从跟青龙他们说开,南姝每次去找徽都是光明正大地去,三只神兽眼看着她哼着小曲飞去找那个男人,脸色都很不好。
熄灭疫火需要摆一个五行阵法,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主神帮他们算过日子,便是在四天后的午时。
“还有四天。”南湖勾着徽的脖子,如此说道。
徽看上去并不着急:“没事,几天我都等你。”
南姝笑嘻嘻地去亲他,被他偏头躲了一下:“别闹,钓鱼呢。”
玄武引来的水泽让南火渊成为了一片富饶之地,溪流经过的地方,长出了缤纷的草木和花朵,因为南姝的存在,南火渊只对一些无害的小动物开放,于是,溪水中有了游鱼,天上多了飞鸟。
徽很快便掌握了钓鱼的技巧,今天要给南姝钓几条鱼吃。
但南姝总是很不正经地来骚扰他,弄得要咬钩的鱼都跑了,徽又气又拿她没办法,只能鼓着脸让她一下下地亲自己的脸。
他脸上的伤对南姝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南姝见他在意,就用最快的方法把那道伤给治愈了。
南姝在他肩上乱蹭:“不要钓鱼了,你钓不到的。”
徽肩上的衣服被她蹭得滑落了一些,他白皙的脸红了一些,伸手拉了一下。
他青涩的模样更惹得南姝心痒。
南姝把他手上的鱼竿扒拉下来,然后把他推在草地上,压着他亲。
“小姝……唔。”徽被亲得喘不过气来,抓着她的衣角,嫣红的唇微微张着,长发散了一地。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草地上的露珠沾湿了,然而没人在意这些。
等终于起来,徽也都没了钓鱼的心思。
南姝趁机拉着他起来:“我们去走走。”
徽眼尾还红着,点头跟着她走。
南姝来了点兴致,到处找各种颜色的花,集齐了,想要把它们编成一个花环。
她动手能力不怎么好,怎么弄都弄不像样,还是徽接手,才编出了一个漂亮的花环。
徽把它给南姝戴在头上,笑看着南姝扶着花环对着水面臭美。
“要是有一种能同时长出各种颜色的花就好了。”南姝说着,在记忆中寻找了一番,没有这种奇葩的花。
她摇了摇头,把头上的花环摘下来,使着坏往徽头上戴。
徽躲了几下,就坐在草地上任她胡闹了。
“好像很久没见过小红了。”徽看着天上掠过的飞鸟,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南姝心里顿时一跳,面上还是很淡定:“小红……在我兄弟那里,被他们带出去玩了。”
“原来是这样。”徽点头,他还怪想那只小坏鸟的。
南姝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自己的本体,手指动了动,从袖中掏出一根火红色的羽毛,扭扭捏捏地递给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