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摄政王妃——雏耳
时间:2020-08-08 09:09:21

  “那你……”裴景行看见他笃定的眼神,莫名不知该如何接话。
  “当初所有事情,所有人,只要给了她不公平的,本王都会一一为她讨要回来。”傅时珣垂眼放茶盏,他半抿唇:“包括本王。”
  裴景行定定瞧了他一阵,而后问:“也包括皇后娘娘。”
  “是。”傅时珣抬头,他缓缓勾唇,目光如炬,“当然,也包括她。”
  裴景行嗤笑:“从前我以为你没心没肺,如今看来,倒是我看错了。”
  “只要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只不过当初未曾遇到罢了。”傅时珣毫不嫌害臊,面色淡然的回应。
  “你心中既知晓分寸,那我也算是放心了。”裴景行伸手摸摸额角,低声道:“先前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傅时珣挑眉,示意他继续。
  裴景行的手指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轻轻摩擦着:“上回在大理寺外,你走后,顾炜曾让我劝你,不要插手赵国与沈太后之间的事情。”
  “怎么?”傅时珣面色沉了下来,他皱眉道:“赵国那边情况有变?”
  裴景行摇头,也是一副担忧模样:“这事当真不好说,还是先看看那边情况再说。”
  之前秦婳拿到了那幅边防图,让躁动许久的赵国安分下来,虽说不知是不是又在出别的怪点子,但好在有了时间让皇帝与沈太后打擂台夺权。
  当初皇帝年岁已高,沈太后膝下却仍旧没有嫡子,便选了生母早逝的皇帝过继到名下为养子。
  然谁知,人心不足蛇吞象,当年的沈皇后做了太后,不想着颐养天年,还心心念念独揽大权谋划江山。
  莫不是想扶持沈家上位,让这江山改姓成沈不可。
  思及此,傅时珣轻轻摇头:“谋定而后动,此事不能急。”
  裴景行起身按了按他的肩膀,一言难尽道:“若想成功,任重而道远啊。”
  傅时珣睇他一眼。
  这话一语双关,也不知裴景行是在说皇帝掌权之事还是秦婳。
  看见他的眼神,裴景行朗声大笑,临走前又叮嘱道:“若是前去寻秦婳,记得唤上我。”
  “难不成你想同本王较量?”傅时珣语气不爽。
  裴景行笑的愈发开怀:“醉翁之意不在酒。”
  待他走后,傅时珣盯着裴景行那杯盏上面的白烟飘起直到消失,他才慢慢回神。
  瞥到门口忽然停驻了一道影子,傅时珣开口:“进来。”
  暗卫推开门走进,站在暗处回禀道:“那日掳走秦姑娘之人的幕后凶手已经有眉目了。”
  傅时珣扫过他,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暗卫低头。
  “还有一件事情,你要帮本王查清楚。”傅时珣抿唇,神情淡漠,“不管用什么手段,务必查仔细那日秦婳被皇后召唤入宫后,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事无巨细,一字都不许落下。”
  暗卫犹豫。
  傅时珣不悦拧眉:“怎么?前些天这事情你办的懒懒散散,如今本王亲口吩咐,你还不情不愿。”
  “既如此,那边不用跟在本王身边了,你的主子是本王,不是傅皇后。”
  “是。”暗卫深吸一口气,决绝道:“属下这就去办。”
  傅时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下,冷冷笑了声,他这姐姐对他什么都好,只是手伸的太长了些。
  爪牙太多,总得砍一些。
  毕竟这王府还是他做主的。
  -
  用过斋饭。
  秦妙书困得睁不开眼睛,同秦大夫人说了声自个儿回屋子歇下了,倒是秦婳方才吃的多了些,带着宝珠在附近走走消食。
  她想起今日傅时珣临走前的那番话,慢慢压下嘴角。
  思绪万千,一时间竟不知该想些什么。
  傅时珣对她莫名的示爱,睦禾长公主突然的敌意,还有今日那位沈国公世子的奇怪言语。
  “宝珠。”秦婳低声唤她,惆怅道:“若是突然有一个很好的人突然告知你,他心慕你在追求你,你会如何?”
  宝珠一时哑口无言,面色无措茫然。
  话问出口,秦婳才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叹息一声道:“哎,说起来你应该也不知道呢。”
  宝珠委屈的眨眼:“姑娘是在说谁?”
  秦婳摇摇头,赶紧道:“没谁。”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的说话声。
  秦婳拉着宝珠的手慢慢走过去,两人偏着脑袋悄悄张望。
  只夜色太浓,看不清楚人脸。
  不一会儿,那人忽然开始说话:“打死你。”
  秦婳:“……”
  这声音不正是睦禾长公主。
  她刚想走,听见婢女开口劝解道:“公主,咱们快些走吧,这只可是隆兴寺上养了好几年的,若是被弄坏了,咱们也不好说啊。”
  秦婳认真听,睦禾长公主下一刻冷嘲道:“不就是只鹅,本宫难道说打个畜生还要跟那些和尚说一声,可笑。”
  “公主……”婢女还想出言相劝。
  秦婳扒着树梢去看,只见睦禾长公主抬手扔了石头打在那畜生身上,它忽然立起脖子叫了声。
  “她是有病吗?”秦婳轻声对宝珠道。
  宝珠抿唇憋起笑意。
  睦禾长公主侧身弯腰,露出半张脸来。
  终于能看清楚她的表情,秦婳才发现这人眉头紧拧,显然一副烦躁模样。
  她捡起块大些的石头,扬手就要往那边扔去。
  秦婳自已并不是什么有善心之人,可看见这一幕还是觉得睦禾长公主造孽,不悦出声:“我劝你还是不要碰它的好。”
  “谁?”睦禾长公主听见声音突然回头,看见秦婳的脸,霎时整个人都阴沉下来。
  秦婳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她无言半晌。
  原来今日睦禾长公主的不开心又是因为她。
  “你管本宫,本宫就是愿意招惹它,你能耐本宫如何?”睦禾长公主挑起眉梢,笑的肆无忌惮,偏过脑袋就狠狠将石头往那畜生身上丢去。
  她动作又快又准,大抵是真的被砸疼了,它扑楞着双翅差点飞起,叫声沙哑低沉。
  睦禾长公主回头对她勾唇讥笑:“瞧见了吗?本宫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够阻止。”
  “嗯,”秦婳眼神悲悯,莫名退后一步,而后道:“若是长公主觉得这般好玩,那自然是可以。”
  睦禾长公主抬了抬手手腕,轻哼一声,还想再偏头,却突然被它飞身扑在头上压倒,而后尖嘴在她身上来回乱啄着。
  前方乱作一团,秦婳微微叹息,扬高声音道:“都说了啊,不要招惹它。”
  憋了半晌,又加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婢女立在旁边不敢有动作,只能焦灼的来回移动唤着她。
  睦禾长公主浑身都疼,抬手赶紧捂着自己的脸,终是忍无可忍的尖叫:“啊——”
 
 
第37章 
  那只大鹅欺身压在睦禾长公主的头顶作威作福, 翅膀一边扑棱着打,尖嘴一边啄。
  睦禾长公主不多时便鼻青脸肿,她呜咽出声:“还愣着做什么, 快点把这畜生弄走啊。”
  婢女无从下手, 急的快要哭出来。
  秦婳别过脑袋实在没眼看, 抿抿唇角往后退开一些, 瞧见那边闻声而来了两个小和尚, 秦婳微微低头示意,低声道:“那边出了些事情。”
  为首的小和尚对秦婳双手合十行礼,而后快步走过去, 这才看见那荒唐的一幕。
  他目光一怔, 赶紧上前将大鹅桎梏住抱走。
  婢女上前扶起仪态全失的睦禾长公主,喃喃唤:“公主……”
  睦禾长公主发髻凌乱,头上的簪子步摇尽数滑落,精致的衣衫上沾满泥土与大鹅的脚印,周身染着难闻的气息。她的脸与额角被大鹅的尖嘴啄破, 眼角方才磕在她丢往大鹅的石子上, 硌的眼角淤青。
  宝珠扶着秦婳的手站在岔路口,两人瞧见这样的长公主, 一时间竟忘了回神。
  “看什么看?”睦禾长公主的纤纤玉指按着自己的脸颊,顾不上那畜生, 只能对秦婳发火,“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小心本宫叫人……”
  秦婳拧着眉头问:“你有病?”
  “什么?”睦禾长公主一愣, 待反应过来后她失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再跟谁说话。”
  “堂堂一国公主,蠢到你这个地步不如就嫁人留在府里相夫教子,若是被下月要来的南方蛮夷使臣瞧见, 岂不是丢人现眼。”
  睦禾长公主瞪大双眼,梗着脖子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秦婳盯着她,忽然问:“你心中倾慕傅时珣,那便去同他讲清楚,为何要来为难我?”
  而后饶有兴致的笑起来,“还是说,长公主求爱无望,所以才来寻臣女撒气?”
  “你这个混账。”睦禾长公主咬着牙齿骂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眼神阴鸷:“本宫有时都在猜测,你究竟有没有失去记忆,若是失去记忆,为何还是同往日一般,这样令人讨厌。”
  被睦禾长公主这般直截了当的吐露出对自己的厌恶,秦婳丝毫不恼,甚至还很有兴趣的弯了弯唇角:“长公主不喜欢臣女没关系,毕竟臣女比你讨厌我还要讨厌你。”
  回怼完,秦婳不再去看睦禾长公主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
  “姑娘,这样让长公主失了脸面,她会不会恼羞成怒针对您啊。”宝珠心里提着一口气,小心翼翼询问。
  秦婳捏捏她的手没回应,迎面扬起一阵风,吹得她眯起眼睛。
  直到回了禅房,秦婳才低声道:“若说针对,她哪次不针对我,反正再怎么针对也就是那样了,反正以礼相待也是那般,那我还不如叫自己开心些。”
  宝珠似懂非懂,帮她解了外衫。
  许是昨夜那只大鹅给睦禾长公主留下了太深的阴影,次日一早,还不等主持前去赔罪道歉,睦禾长公主就已经匆匆下山,离去前甚至还撂下一句今后这等事情不必再叨扰她的话。
  秦妙书起得早,秦婳起来时天光大亮。
  这床榻硬的厉害,她被硌的浑身都疼,醒来时整个人感觉都还在梦中。
  宝珠服侍她起身,随口说起睦禾长公主这事情。
  秦婳听闻,忽然笑出声。
  她仍旧没有办法忘记昨夜睦禾长公主被一只大鹅欺压的场景,给她的冲击力着实太大。
  早饭并不丰盛,只有少许米粥与馒头,秦婳用了五分饱,随秦夫人等人前去大殿。
  俗话说拜佛求的便是心诚则灵,秦婳并没有什么需求,无非不过是家人平安顺遂,而她能许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罢了。
  夫人们都在前头的垫子跪拜着,一道前来的贵女们不算多,都被排在了后头。
  秦婳紧跟在秦妙书身后,她身侧余下一个位子,也不只是给何人留下的,秦婳听见上头有佛经声传来,只潦草扫过一眼就收回视线,认真的双手合十。
  傅时珣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秦婳脖颈细长,稍稍低着头,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双眸紧闭,模样虔诚。
  傅时珣心头轻笑,漫步走到她身边那垫子前,一撩衣摆,慢条斯理的跪在她身侧。
  动静不大,但距离最近的秦婳睁开眼朝他看过来,只看见傅时珣低垂着眼睑翻着袖口,小拇指尖略微抬起一些,拇指搭在虎口处。
  秦婳慢慢收回眼,重新闭上眼睛。
  但也不知是方才没有吃饱还是如何,秦婳始终能闻到身侧隐隐多了一股烧鸡的香味。
  她试图集中注意力,可肚子莫名响了两声。
  秦婳默默放下手按住自己的小腹,她脸蛋通红。
  余光扫过左手边的秦婳,傅时珣垂眸轻笑,极低的气息声浅浅传入秦婳耳中,她的小脸红的愈发厉害。
  大殿内一片安静,秦夫人念到半截,忽然偏过脑袋去看秦婳。
  回头那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眨眨眼睛下意识又看过去,仍旧能看见傅时珣笔直的身躯。
  秦夫人略微恍神,想起昨日傅时珣的那番话,她眼中划过其他的情绪,默默转回去。
  秦婳又坚持一阵子,按了按空荡荡的小腹,她有些后悔今晨秦夫人劝她多吃些时,她说跪着并不容易饿那话。瞧着眼前秦妙书的身形晃晃悠悠,显然是困的支撑不住了。
  她思忖片刻,伸手戳戳秦妙书的肩膀,待她回头,秦婳才用气音道:“三姐姐,我出去一会儿。”
  秦妙书强迫自己睁大眼睛赶走倦意,点点头:“好。”
  正要收回眼,秦妙书的视线扫过睁开眼的傅时珣,赶紧回头,咽下口水后又偏头去看,傅时珣正目光淡淡的盯着她。
  秦妙书看着这眼神就有些头皮发麻,她讪讪一笑没出声。
  倒是傅时珣用口型示意:“裴景行在外面。”
  秦妙书翻个白眼:“让他等着去吧。”
  见她不出去,傅时珣也不强求,起身随秦婳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秦婳揉着肚子低声嘀咕道:“宝珠,我好饿。”
  “姑娘,您再忍忍吧。”宝珠扶着她的手臂下台阶,四处张望几眼,“昨儿个夫人就说了,斋饭只在三餐时候开放。”
  宝珠的劝慰对秦婳并没有什么用。
  她拧着眉头叹息,再一转头,就看见傅时珣负手漫不经心的跟着她下来。
  想起昨夜睦禾长公主的那场景,她促狭的笑了声。
  傅时珣瞧见她的笑意,愣怔片刻,出声问:“笑什么?”
  “没什么。”秦婳抿着唇角半蹲行礼,而后道:“王爷今日怎的有工夫来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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