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了摄政王妃——雏耳
时间:2020-08-08 09:09:21

  傅时珣没回应,抬起下巴指指前面的凉亭道:“过那边去。”
  “为何。”秦婳绷着脸不肯动。
  傅时珣被她逗笑,眼神扫过宝珠,后者下意识让开几步躲远,傅时珣走到秦婳跟前,伸手抵着她的肩膀将人往前推动。
  秦婳半推半就,坐在了那亭内。
  看着这张叫睦禾长公主因爱生恨的俊脸,秦婳隐约有些不爽:“王爷可知,你的爱慕者都开始找我的麻烦了。”
  “嗯,所以呢?”傅时珣看她。
  秦婳被他的语气挑起火苗,吊起眉眼问:“所以?王爷还问我所以?”
  “所以就是王爷的爱慕者让我很不爽。”秦婳气息不稳,说出来的话颇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傅时珣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些道不明的怜爱情愫,伸手将石凳上的烤鸡放在桌面上,满含笑意的道:“那我向你赔罪。”
  盯着拆开油纸袋后露出的金黄酥肉,秦婳下意识屏住呼吸。
  “给我买的?”秦婳眼睛一眨不眨的问。
  傅时珣用帕子擦净手指,而后温声道:“喜欢吗?”
  秦婳笑的眯起眼睛:“喜欢的。”
  傅时珣将袖口挽起,给她撕下一只鸡腿递过去,秦婳犹豫万分,傅时珣思索片刻,撕下半截油纸包好下端重新递给她。
  小姑娘亮晶晶的眼里全是满足的笑,刚咬下一小口,腮帮子就鼓了起来。
  傅时珣单手支着下巴认真的看她,适才来时,傅时珣便想到她定然用不惯寺庙里的斋饭,索性买了一只烤鸡。
  扫到秦婳嘴角油光,傅时珣下意识伸出手,捏着帕子给她蹭掉。这动作一出,秦婳忽然愣住,他的手也被迫停在半空中。
  “你……”秦婳声线有些哑,她眼里带着不知所措。
  傅时珣忍了忍,慢慢收回手道:“抱歉,是我唐突。”
  秦婳听见他的道歉,又看了看手里的鸡腿,顿时感觉不怎么想吃了。
  方才傅时珣突兀的靠近,向来不喜生人肢体触碰的她竟觉得可以接受,秦婳捏着鸡腿的手指紧了紧,松开后安慰自己,定是她近来松散了。
  瞧见秦婳多变的神色,傅时珣一时拿捏不准这人的情绪,正想是不是吓到了她,犹豫再开口道歉时,她忽然低下头又咬了口。
  囫囵吞咽下,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糟了,在这里吃鸡肉,那方才拜佛求的心愿是不是都不灵验了?”
  吃都吃了,现在才想起来。
  傅时珣没忍住笑开。
  “不会。”他温声安抚,“上天有好生之德,你饿着肚子许愿,这般虔诚定会被眷顾的。”
  秦婳捧着鸡腿点头,傅时珣想了想,随口问:“许了什么心愿?”
  “心愿啊。”秦婳撕下肉丝,递到嘴边慢慢说:“随遇而安。”
  说完,她笑嘻嘻的抬眼:“当然还有别的心愿,就不能说了,说出口就不灵验了哦。”
  吃过一些后,秦婳舔舔嘴角。
  正想翻出帕子擦手指时,袖口忽然滑落险些掉在烧鸡上,傅时珣立刻起身按住她的胳膊,微微叹息,而后妥帖的将她的袖口挽好,又用方才擦了自己手指的帕子给她擦指头。
  周遭安静极了,只有呼呼风声。
  秦婳盯着傅时珣认真的模样,轻轻咬了咬嘴唇,她居然有一点点觉得,这人长得好看呢。
  察觉到秦婳的眼神,傅时珣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唇角。
  “多谢。”秦婳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抬眼扫过他,抿着唇半晌后笑了声。
  傅时珣将那张手帕叠好,也不觉得油腻,就那么捏在手心里:“怎么了?”
  “没事。”秦婳低着头,无端伸手摸摸自己的嘴角,她吹了口气鼓起腮帮子。
  傅时珣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戳破,随意将桌面收拾了下,淡声道:“回去吧。”
  闻言,秦婳仰起头看他:“那你来做什么?”
  傅时珣指指烧鸡,似笑非笑道:“给某些人送烧鸡?”
  秦婳的耳尖“唰”的变红,赶紧起身嘟囔:“那你就快些回去吧,我回去了。”
  傅时珣嗯了声,看着她转身离开,忽然喊了声:“秦婳。”
  “怎么了?”秦婳回头。
  傅时珣眼神温柔,笑了下:“早点习惯。”
  这话一出,秦婳先是愣怔片刻,而后招呼也没打就转身提着裙摆跑开。
  见她的身形在树叶间影影绰绰晃动,不多时后消失,傅时珣敛起嘴角的笑,想起她方才的话,慢慢冷下了神色。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裴景行啧啧几声,走到他跟前来:“瞧不出来,养尊处优的摄政王竟有一日会这般去讨好一个小姑娘。”
  “难道你没有?”傅时珣突然出声。
  裴景行被噎住,而后道:“我们不一样。”
  傅时珣轻嗤,倒没回应。
  俯身将秦婳适才没吃完的烧鸡装好,递交给跟过来的青武,接过他递来的帕子垂眸拭着手指。
  裴景行打量着面前的人。
  虽说傅时珣自幼丧失双亲,可他身份在那儿放着,又有显贵的外祖家在闽西,自小到大从未受过什么白眼。后来傅家长女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后又上位至大燕皇后,他更是矜贵到大。
  今日这般对秦婳,且不说他,就连打小伺候傅时珣的杨管事怕都未曾见过。
  瞧见他方才叠起那帕子的样子,任谁能想到,尊贵冷漠如他,竟是连秦婳用过的帕子都要好生珍藏。
  思及此,裴景行转移话题问:“皇后娘娘见过秦婳了吗?”
  提起傅皇后,傅时珣的面色便冷下几分,而后冷漠开口:“她不必见。”
  裴景行知道这些天来,他与傅皇后之间的那根刺,然到底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但又事关秦婳这人,裴景行并不愿多说,他也没打算劝慰。
  只不过傅时珣倒是出声:“她看中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姐弟情分,而是她的后位。”
  裴景行忍不住开口:“其实没有这么严重。”
  傅时珣凉凉抬眼:“若本王今日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你觉得,她会如何?左右秦婳当初从没有阻挡过她的路,可就是因为能给她带来利益,便连本王也不顾。”
  “其实本王一早便知道,她成为皇后,便不再是当初那个长姐。”
  “是本王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裴景行哑口无言,他又不得不承认傅时珣说得极对。
  这番话傅时珣已经憋在心里许久,此刻说出来,心里舒坦许多。
  傅时珣转过身子,看着亭外的树梢,沉默良久,温声道:“不过都会过去的。”
  -
  经诵到一半,秦夫人就发现秦婳不见了踪影。
  于是悄悄退出大殿出去寻,今日这隆兴寺四处都是外男,若是被秦婳撞见,不见得是好事。
  然谁知刚下台阶,便见宝珠乖乖立在一边不出声,而秦婳不在身边。
  宝珠刚一转头,就看见秦夫人左右张望。
  她快步迎上去道:“夫人。”
  “婳儿呢?”秦夫人轻轻拧眉,显然对她不跟在秦婳身边而不悦。
  宝珠侧眸看了一眼身后,低声道:“姑娘……姑娘在……“
  秦夫人等的不耐,挥开她直直往前走。
  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傅时珣伸手给秦婳擦拭嘴角那幕,秦夫人霎时一口气上不来,扶着石柱往后退开。
  “夫人,是王爷让姑娘过去的。”宝珠试图解释,想要为秦婳开脱,“姑娘方才就念叨着饿了。”
  秦夫人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语气荒唐:“所以这丫头就被只烧鸡收买了?我秦家……是连只烧鸡都舍不得给她吃吗?”
  宝珠一阵无言,感觉自己好像越说越混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她看见秦夫人咬着牙齿忍了忍,然后与她等着秦婳,宝珠余光扫过秦婳脸上的笑意,顿时心中隐隐发憷。
  秦夫人又看见傅时珣倾身为秦婳挽袖口,擦手指的举动,气得唇色全白。
  “夫人,您小心身子。”宝珠颤声劝慰,”其实姑娘……一直都觉得摄政王殿下不怎么好的。”
  不多时,秦婳红着脸蹦蹦跳跳走过来。
  看见秦夫人的那一瞬,她忽然停住脚,声音像是被卡住一样断断续续的:“阿……娘……你怎么在这儿?”
  秦夫人看向她的目光一言难尽,但到底是顾忌她的面子,摇摇头没说什么。
  一直到夜里,左右禅房都灭了灯,秦妙书与秦夫人中途换了屋子,而后便是她们两母女睡在一间屋子里。
  洗漱后,秦婳坐在铜镜前养头发。
  从镜子里看到秦夫人的眼神始终跟随着她,秦婳手指一顿,软声问:“阿娘做什么这般瞧着我?”
  秦夫人嘴角动了动,想了许多措辞都觉得不好开口,最终还是直接开门见山道:“阿娘今日瞧见你与那摄政王殿下在一处。”
  提起傅时珣,秦婳便想起方才那场景,她伸手揉揉自己的下巴,随口应下:“怎么啦?”
  “婳儿。”秦夫人欲言又止,半晌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起身走到她旁边来坐下,低声道:“阿娘与爹爹并非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只不过那位摄政王殿下,性情冷漠,这么多年来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人,阿娘只是担心。”
  秦婳手指一顿,满脸都是茫然。
  “哎,她先前说那话时阿娘便应该猜出来的,毕竟我的婳儿这般美。”秦夫人正夸的秦婳飘飘然,突然顿了顿,吐出一句:“但是,阿娘觉得你们不怎么合适。”
  “?”秦婳眨眨眼睛,“阿娘,你在说什么?”
  秦夫人只当是自己说这些让秦婳心里难受,叹息着劝解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阿娘怎么也是不会害你的,只是那摄政王权势太大,如若你真跟了他,受了委屈阿娘该怎么护着你。”
  说到这里,秦夫人话锋一转:“但是你楚垚表哥就不同了,他是你大伯母娘家的孩子,人品样貌都挑不出错来,日后你就算是委屈了,我也能替你撑一撑。”
  秦夫人还想继续长篇大论,秦婳却终于从这字里行间中听明白了。
  她忽然按住秦夫人的手,认真道:“阿娘,我同摄政王当真是没有关系的,况且……”秦婳眼神闪烁,“摄政王那般尊贵之人,又怎能瞧上我。”
  秦夫人见他模样不似作假,这才浅浅松了一口气。
  养护好头发,秦婳放东西时,手指一抖忽然打了个喷嚏,瓷瓶从指尖滑落,咕噜噜滚下台面。
  秦婳捡起东西放好,揉揉鼻子。
  一定有人在骂她。
  -
  傅时珣刚回到主屋,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砖瓦被移动的声音。
  敏决的青武瞬间警惕起来,跟着傅时珣往后退去,两人分别藏好。
  从傅时珣那个地方,正好能看见屋顶上露出小块空隙,而后被人从上面丢下一个东西,刚落地便开始冒起青烟,烟雾不大,但气味着实有些呛人。
  傅时珣脸色微冷。
  青武见状,赶紧打了个响指。
  不一会儿顶上就有了动静,等傅时珣出去,暗卫已经挟持好人按在了院子里。
  傅时珣漫步走下台阶,盯着男人的脸,忽然移开视线,顺势弯了腰。他猝不及防的伸出手指拨开男人的后衣领,脖颈后的黑色刺青极其明显。
  傅时珣神色不明的笑了。
  男人铁青着脸不说话,傅时珣对他道:“知道一个叫陈四的吗?”
  “想知道他后来如何了吗?”
  这个名字一出,男人果真变了脸色。
  青武拧了下眉,不太能明白傅时珣的意思。
  傅时珣松开手,慢慢直起身子对青武道:“还记得裴景行上次抓回来的那人吗?”
  “记得。”
  “他与那人后脖颈的刺青相同,大概是同一批人。”傅时珣扯了扯嘴角,摆弄着扳指道:“巧的是,本王查到了陈四哥哥,弯弯绕绕,竟叫本王发现,陈四哥哥娶的媳妇儿是睦禾长公主乳母的女儿。”
  傅时珣面色沉静,垂眸盯着他:“你也是她的人吧。”
  “若是来寻人大可不必,因为本王已经将人杀了。”傅时珣懒散的笑。
  男人抬起眼,看见傅时珣丝毫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模样,后背生出一阵凉意。
  傅时珣懒得等他回话,片头吩咐道:“去备马。”
  “去长公主府上吗?”青武询问。
  傅时珣心情愉悦的笑了笑,略一抬手,暗卫便将男人的嘴巴塞住。
  “自然。”
  “这次去,新仇旧账一起算。”
  作者有话要说:傅时珣:风评被害。
 
 
第38章 
  傅时珣到长公主府上时, 长公主正遮着脸躺在院落里的秋千上乘凉。
  婢女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赶进来,吓得跪在长公主膝边颤声道:“公主……“
  “何事?”长公主眼皮都没抬,浅声问。
  婢女磕磕绊绊, 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被这断句听的烦躁, 睦禾长公主拧着眉头睁眼看她:“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到底什么事?”
  “摄政王殿下来了。”婢女想起方才亲眼所见, 却是不敢再说别的话了。
  睦禾长公主一阵惊喜, 眼睛都亮着光,倏地起身道:“当真?人在哪儿?”
  说完这话,却又想起自己此刻模样, 虽用纱巾蒙了脸, 可到底还是能看清面上的淤青,又退后一步强自镇定道:“你去告诉他,本宫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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