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男装——则美
时间:2020-09-01 08:57:58

  于是,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转投第三方势力,目前比较弱的荣王,把儿子送到荣王手里当人质,必能取信荣王,而荣王在朝廷上没什么人脉,必定渴望有人来投。如果太子活着,荣王如今也只是个皇孙,因为太子死了,他这个太子长子的身份才变得贵重,只要到时候运筹的得力,荣王自然会不介意太子是怎死了。
  皇家的人感情很淡漠却又很浓烈。这种有关亲情的事情,说起来很矛盾,然而司徒越不会把这笔账单独算在三王一系头上,她现在查到的,是那晚上偶然起火,就在那一刻,各系人马借着皇帝生气的功夫想着置太子于死地。司徒越怀疑能入局的人都出了手,无论是把火势加大还是直接封了殿门,出手的都是当年的凶手。她此刻不能判定的是,当年的事实真相是什么?谁发现了火不去扑灭?谁又第一个接到了消息?谁临时起意要烧死太子?为什么当年太子所有的妻妾儿女都在同一间殿里?
  看着眼前的娃娃,司徒越吐了一口浊气,外边的官场助力她向来看不上眼,只要有时间,她就能控制那些底层的官吏,能发现问题的从来是小吏,能决定事物的,也从来就是布景板一样的小吏。只要皇帝让她进了一个衙门,凭着血脉身份,再凭自己的手段,保准能让一个衙门不出半个月成自己的后花园。她是有这个本事的,皇帝自是清楚明白,如今皇帝也不提让自己去户部衙门了。不然给自己十天的时间,能捋顺户部十年的账目。
  司徒越低着头看着小娃娃,就问他“你读过什么书啊?”
  “回师傅的话,徒儿会背三百千和子弟规。接下来要学声律。”
  司徒越不说话了,别看他整日能把秦钟怼死,但是她肚子里真的是没有二两墨水的,只认得字而已。声律这玩意,是万万不敢乱教人的,司徒越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的长史是正经的进士,得到过八股文考验的,让他教这孩子吧。
  尽管不喜欢这孩子的父母,但是对于一个有奶声的小家伙,司徒越还是比较喜欢的。
  六王府的家将看着荣王蹲在地上和那林家的小童一句接一句的对话,立在一边听了,等着两个人一停下来,家将就立即插话“王爷,我们家王爷还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府中诸事,皆托于荣王。”
  “这话怎么说的?”不提司徒越,就是承岳也有些疑问。
  “如今永州,很有人找不到家人,也有许多的妇孺插上草标儿自卖自身,每日里死人,街上整日哭嚎,如地狱一般。王爷说,民生多艰,让世子爷也去永州,看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看过一眼,比道听途说一百句都管用,就此事已经给皇上递给折子了。”
  皇帝必定会允许的,承岳如今是个很优秀的小少年,从没有长歪,皇帝对他的期望非常的大,自然会允许一个继承人多多注意百姓的日子过得是什么样子?
  “谁在路上跟着?”司徒越着手开始安排承岳的护卫。
  “属下跟着,皇上也会派大内的侍卫跟着。”
  这个家将不提大内还好,一提起来,司徒越想起了方云,以他对皇帝的了解,他必定会排出方云跟着,毕竟让外孙保护孙子在感情上更让人放心。
  南苑清波池
  晚上,皇室妇女们聚在一处,老太妃在上面高坐,下面是后妃公主们,接下来是王妃和王府中有脸面的侧妃。一群人见礼完毕,按照辈分坐下,太阳也落了下去,只剩清凉,皇后让人在清波池上放置纸质的灯盏,上面放一枚枚小小的蜡烛,让这些灯盏随意飘荡。竟添加了不少的趣味。
  每人面前一张小几,上面罗列着八种点心,配着一壶果酒,后面跟着侍女打扇,远远的丝竹声传来,一群女子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宴会到了后面,各个喝的杏脸带红,有那酒量浅的已经痴痴笑笑,老太妃看着天色,夏日的夜晚,银河昭昭,牛郎和织女天各一方,觉得时间太晚,对皇后说,“让她们回去吧,如今白天长夜里短,回去了也就睡一会,又要起来伺候爷们。”
  皇后还未说话,皇帝面前听差的一个内宦名叫董福的进来了,先给每个人见礼,接着说明了来意。“六王爷的信到了御前,上面说要让世子爷去江南去看看,也知道民间疾苦,皇爷就吩咐奴才,让奴才来请六王妃回去给世子爷挑挑衣服。”
  六王妃一惊,酒醒了一半,赶紧站起来接了口谕,和老太妃、皇后告罪回去了,四王妃看了,对董福说“臣妾想要请公公回去上禀皇爷,如今我们四王府的世子比六王家的世子要大上几岁,也请去一趟江南给诸位王爷搭把手,路上还可以照顾弟弟。”
  董福听了去了,三王妃暗恨,说起来,三王家的世子比四王家的还要大,如今正经的差事没有,今儿让四王妃抢了先,三王家的世子想要当差还要再想想办法,说完看了看甄妃,甄妃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看都不看三王妃,和旁边的宫妃们说说笑笑。
  过了一会,董福回来了,说皇爷准了四王家的世子同去江南,四王妃也忙忙告辞,回去看着人收拾行李去了。
  时间也晚了,皇后说了几句场面话让众人散了,把已经出嫁的公主们、长公主们安排好晚上下榻之处,一身疲惫的回了她的沉香馆。
  沉香馆临水而建,说是馆实际上就是一层水上建筑,有宽阔的露台,四周有大红的帘子垂下,正殿里的陈设也是富丽堂皇。
  皇后刚刚走上露台,身边的一个大宫女就悄悄的和她咬耳朵,“娘娘,刚刚收到的信儿,刚才皇爷来的时候,咱们这里一个二等宫女在露台上跳舞,引得皇爷赞了又赞,就在偏殿临幸了她,如今封了郁贵人,安置在崔嫔的偏殿。”
  皇后心理恨的要死,恨不得找到那个新任的郁贵人打死了事,然而面上平静。也不说话,直接去洗漱了。
  等皇后洗漱过后换上寝衣,到了正殿,皇帝已经歪在榻上了,几个貌美的小宫女给皇帝捶腿,皇后蹲身见礼,自顾自的坐在另一头榻上,两人中间隔着一张矮几。
  几个大宫女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里面放着两个盘子一个碟子还有一卷丝线,盘子里放着满满的凤仙花,另一个盘子里放着豆叶,小碟子里放着碾成分的明矾。
  其中一个用手把凤仙花揉碎,加一点明矾揉出汁子来,把揉好的放在皇后的指甲上,另一个宫女用豆叶把指甲包了再拿丝线缠上。如是这样,十个手指全部包完就自己下去了。皇帝挥手让捶腿的小宫女也下去,坐起身看着皇后的手慢慢的说“你明儿不是要看各家的姑娘们吗?让六王妃跟着,承岳也该娶世子妃了。”
  这是正事,承岳也是嫡枝的孙子,挑世子妃也是一件大事,皇后顾不得和皇帝置气,转身问他“不是给荣王选妃吗?拔尖的也就那么几个,您示下,明儿谁能成荣王妃谁是六王府的世子妃?”
  “这事不急,六王不在京中,六王媳妇拿不定主意,世子妃先不急。朕明儿带着君明假装路过,让他看看,要是他看上眼了,哪怕就是个庶出女也能做他的正妃。”
  皇后就不赞同,“您这话说的,嫡枝的独苗那能娶一个庶女,又不是那些娶不上媳妇的寒门小户。还有就是,您也太纵着君明了,论理我在先皇后跟前也是要低一头的,不该对着她孙子指手画脚,但是如今也顾不得这个了。要我说,君明这样都是您给惯出来的。要说本事,君明那真的是有本事,当差从不出纰漏,前几天给江南西道调拨银粮,做的是又快又好。如今就是没个妻室子女,要是您早早的下一道圣旨,别说成亲了,如今孩子都有了。您总是舍不得孩儿受委屈,能嫁进来的姑娘,谁不是顶尖的,委屈不了君明。”
  皇帝没说话,皇后只当皇帝老糊涂了,有些话她能说,别人就说不得,今儿本来就存了一肚子的气,当下也不客气,“荣王没了父母,您自然是想要偏疼他一些,这也没什么,只是也别样样由着他,咱们家,荣王要是早点有个儿子比什么都好。”
  话不能说的太明白,意思皇帝也听出来了,压低身子伏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和皇后说“我一直看君明比旁人果敢,做事有几分霸气,也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我心里爱重他比别人更重几分,只是,他这孩子也比人更拗一点,他不经常往你这边来,你是不知道他的性子。朕日日看着他,怎么不知道先给他娶王妃有诸多的好处,哎!”长叹一声。
  皇后心跳快了几下,自以为皇帝向她暗示下一任的皇帝是谁,她虽然没有儿子,但是公主还是有的,盘算着过几日把外孙女接到宫里来,先和荣王认识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小天使们今天更新的晚了,去一日游了,刚回来,爱你们。
 
 
第18章 
  第二日一早,四王家和六王家的两位世子早早的等在南苑的门口,身后家将列队,无一人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天子亲卫的到来,皇帝把四个儿子赶出京城赈灾查案的时候,那是跟着一群内监们,出自后宫二十四衙门,一群阉人平时就不怎么出现在人前,向来是皇帝说什么他们听什么。众位皇子也不敢不听,让骑马,皇子们不敢坐马车。
  就仿佛民间说的,祖孙向来是隔代亲,两位世子出京,皇帝除了龙禁卫各抽出十人共一百一十人护送听差。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南苑,司徒越在半路等着,看到带队的是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穿着一件流光溢彩的黑色带帽披风,戴上兜帽,只能看到面具的下巴。当了几个月的腾骧卫副统领后再看这些护卫,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人全部是暗卫,没有一个人是出自十二卫,这些人的姿势蓄势待发看人的眼神带着审视。
  “大兄”承岳下了马,急匆匆的奔过来,抓住了司徒越的袖子。四王家的世子也下了马亲亲热热的站在承岳身边,跟着一起喊了一声“大兄。”
  “两位弟弟出门的真早,我还说早上置办一桌酒席给你们送行呢,如今也只能给你们一人两个包子路上带着吃了。”又问“衣服干粮带齐了吗?江南早晚有瘴气,药物带够了吗?”
  承岳拉着他的手腕,不舍的说,“大兄不必操心昨日母妃都想到了。”
  司徒越点了点,把两个弟弟送上马,转身对早已下马的方云说话,“本王把两个弟弟托于大人了。还请大人在路上多多看顾。”
  方云没有摘下兜帽,沉默的抱拳作揖,等他弯下身子,司徒越上前一步,双手扶起他,抓住他的手摩挲了两下,小声的说“承岳弟弟就托付给表哥了。”
  方云点头,想要转身,手还被司徒越拉着,轻轻的把手抽回来,全程没有说话,轻快的骑上马,一挥手臂,整个队伍开始往前走了。
  直到看不到人,司徒越骑上马去了南苑,他今天还是找老太妃玩儿。走到半路,被皇帝叫走了,“今日各家女眷接了皇后的帖子来赴宴,老太妃必要露面的。你一个爷们就不要掺和了。”
  于是祖孙两相携着到了京城,皇帝在前面带路,转进了一条小巷,司徒越看着这道逼仄的巷子,要不是皇帝带路她怎么也不会进来的。
  “祖父,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里面有一家铺子,做的好驴肉,待会祖父带你去尝尝。”
  又走了几步,忽然看到一家小店,门口幌子上写着五香驴肉四个大字。走进去。前面是掌柜站在柜台里面正拨拉算盘算账,身后是几小坛子酒,在往里走梁上挂着几块肉,下面是案板,案板上面的木盆外边干干净净不见油污,上面搭着白棉布,店内收拾的整整齐齐也没有蚊蝇。皇帝找了位置坐下,示意司徒越看墙上挂着的木牌,上面的菜名除了五香的驴肉还有各种小菜。
  小二穿着灰色的短衣,利索的作礼,“二位爷,有想吃的吩咐小的,咱们后厨很快就能端上来。”
  司徒越看了看周围,随着他祖孙进来,随后有二十四个人进来,坐了三桌,装作交头接耳的样子,也有点菜的,大部分人还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小店还有好酒,您要来一壶吗?”
  “不用,就这么多下去吧。”皇帝看着司徒越眼睛看向周围,对跟着进来的人说“拿酒来。”一个装作和朋友聊天的男子站起来,把腰间挂着的一只葫芦恭敬的放在了桌子上又回去了。
  司徒越放下心来,取了桌上的酒杯,给皇帝倒了一杯自己倒了一杯,自己一口喝了下去,辛辣极了。
  “如何?”皇帝问她。
  “好酒。”就冲着这种后劲,算的上是好酒了。
  很快小二把菜端上来,又额外拿出一碟子的腌黄瓜“这是小店东家的祖传秘方,二位尝尝,这是送您二位的。”
  司徒越夹了一片驴肉自己先吃了,“唔唔唔,好吃。”不是他不知道尊敬老人,实在是这桌上就两个人,必有一个人去试毒。
  皇帝看了非常的开心,自己也吃了一片,祖孙两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高高兴兴,“您怎么知道这地方啊?看着比较偏僻些。”
  “朕......祖父的奶公,刘大牛的爹,带祖父来的,后来也带了你父亲来,他不爱吃肉,也不说好吃,就再也没带过他来了。”
  皇帝就有些伤感,司徒越就大大咧咧的说“这一点孙儿不像父亲,孙儿那是无肉不欢的。”
  “那是,你也生了一张刁嘴,就知道捡好吃的吃,给祖父留一点,看看这一盘子都是让你吃了。”
  “您怎么这么小气巴拉的,再叫一盘来。”
  柜台旁边的案板上,过来一个小少年,掀开盆上盖着的白布,拿起一块肉,手起刀落,装盘,小二端了过来。
  这个时候,一个人晃悠到了店里,膀大腰圆,摇晃着一把折扇,掌柜的立即出来招呼“贾爷,您这次老样子。”
  那位被称作贾爷的老头指着祖孙两做的地方,“谁占了爷的位?”
  装成路人在吃饭的暗卫们放下筷子,各个蓄势待发,皇帝慢悠悠的问“贾恩侯,这位置是你的吗?”
  司徒越接了一句“你喊它看它答应吗?”
  贾赦贾恩侯就小心翼翼的弓着身走了过来,先是请安,后面赶紧替自己辩解“不知道是您在,臣是这里的常客,往日坐在这里。”
  皇帝哼了一声。问他“老贾的祭日已经过了几天了,你们府上是个什么章程啊?”
  据说贾代善为救驾受伤,伤口带毒没好利索,拖拉了两年到底是死了,皇帝就念着人家的好,如今孙子在这里,一来是真心的记挂着老臣的祭日,二来是跟孙子说这人的爹是为了救驾而死,让六王一系对他们一家优容一些。
  “家母做主,给父亲请了名和尚名道士名姑子做了七日水陆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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