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都退了,还要住院呐?”
湛寻知道他老爹在戏谑自己,不过反正宋酌在外边听宋越的电话,不在房间里,他也就没在意,没搭腔。
“下次你再发烧,要不要专机送你来医院?”湛恪己十分记仇,逮着机会就暗戳戳嘲笑回去。
想起来,他这个儿子好像十分娇气,明明体格身量都是拔尖的,却一受冻就容易感冒发烧,免疫力不行。
“娇气鬼。”他想着就说了出来。
……
湛寻抿紧唇,攥着身下的床单,冷着脸正要发作,碰巧宋酌听完电话开门进来了,他炸毛的头发瞬间软软耷下。
宋酌听到了湛恪己的话,护着他说:
“湛叔叔,您就别笑他了,他娇气还不是您惯的呀。”
“我才没惯,明明是小酌你惯的。”湛恪己坚信自己是个严父,不讲情面的严父,绷着脸不承认。
宋酌:“是嘛?”
作者有话要说: 湛寻:咳……咳咳
湛恪己:聂管家!快派车来!送湛寻去医院!快——
……
湛寻:刚刚嗓子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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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关于湛寻娇不娇气, 他自己有意见:
“我不娇气。”
十分钟后。
“宋酌,流血了!手!”
宋酌正在窗边同下属打工作电话,听到他咋呼的语气, 匆忙撂下句“待会儿再打给你”, 就挂断电话,去了他身边。
他正半坐在床上,宽松的病服被他折腾得皱巴巴的, 乌黑的发因为不用去公司没有打理, 再加上他总在枕头上滚来滚去,有些蓬乱, 显得一张白净的脸更瘦削惹人怜了。
“怎么了?削到手了?”宋酌问。被子上有他扔下的水果刀和苹果,她坐下时拾掇起放在一旁,省得他再弄到。
“嗯, 你看,疼死我了。”湛寻把捂着的食指露给她看。结果宋酌翻来翻去, 眯着眼睛仔细瞧,才勉强找到划破点皮的口子, 连血丝都没有。
“……”她嘴一抿, 没好气地将他的手掼下。
“嗳哟, 疼。”湛寻捂着手指头幽怨地嘟囔。
“再装, 再装, 哼, 我算是摸透了,你确实是娇气, 不过有些都是装的!”宋酌眄了他一眼,哼着气说。
完了就要再拾起床边的手机去打电话。
湛寻立马从后边环手抱住她,她整个人又重新跌坐下, 很快肩颈有些痒,是因为湛寻抵着的下颌,他一下一下摩挲着,然后说:“我是装疼的…不过你都打了一上午的电话了,我想你陪我。”
“好,不打了,陪你行了吧。”宋酌准备陪他去吃午饭,但同时又挺好奇的,“你都闲了一上午了,工作不用处理?”
“不用。”他淡定地说,脑子里一闪而过耿烽欲哭无泪的脸,很快被他拍走。他有时候真觉得,宋酌在他身边时,最好任何人和事都不要来烦他,不要来打扰他们俩。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上边是宋越的来电显示,她侧头朝湛寻眨了眨眼,眼底有安抚和讨好的情绪,意思是这个电话不能不接。
湛寻凝视她良久,最后点了下头。
但手臂没松,照样是将她锁在怀里。
宋酌只好维持着这个姿势不动,刚接听,宋越疑惑的声音飙进了她耳朵里:
“小酌,你公寓没人啊?你在哪儿?”
今早的电话里,宋越说想去公司看她。
她借口说自己身体不大舒服,没去公司,在家休息一天。虽然她恋爱的事情迟早要和宋越说,但还是当面说会好点儿。
所以她当时没和宋越说自己和湛寻一起在凭州。
“噢、我在凭州呢,过来看湛叔叔,他住院了,不过还好就是点咳嗽的小毛病,别担心。”她说得半真半假。
“这么突然…你自己身体好点了吧?”宋越很不放心,来公寓找她,就是想看看她怎么样了。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保温盒,看来里面煲了好几个小时的汤没人喝了。
“没事,我晚上就回去了。”她说到这里,又侧头去察看湛寻的表情。果不其然,他听到脸上藏不住的沉郁,嘴角一撩,露出白白的两排牙齿,埋头就要咬她的肩膀。
她“哎”了一声,反着左手去捂他的嘴,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宋越耳朵灵,在那边警惕地问:
“怎么啦?谁在你身边?”
“没事没事,”她平缓着呼吸声,“在医院走廊被一个人撞了下,手机差点摔了。”
“不说了老爸,我现在要进电梯了,信号不好。”说晚她立马掐断了电话,把手机忘床上一扔,腾地站起回身,瞪目咬牙要和湛寻算账!
“咬人是吧?”薄怒的尾调微微拔高,质问。
她刚刚拿手心去捂,结果虎口被咬了一口,还好她电话挂得快,迅速将手抽了回来,上边的牙印很浅。
谁知湛寻还是坐在床上的姿势不变,仰头掀眸直视她,眸底戳出坚韧的视线,熠亮里含着不屈服,甚至还下颌朝她一抬,硬邦邦地说:“就咬你。”
她真的是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一定要吐出来才行。在一起那些年,她被咬的还不够多嘛,看来不仅要改掉他独占欲的毛病,这毛病也得治治。
想着,眼底瞬间迸发出浓浓的报复欲,她使出浑身的劲儿,朝湛寻猛扑了过去。就像动物世界里,豹子扑食小鹿那样迅猛敏捷、出其不意。
显然湛寻没料到她会这样,整个人直直被扑倒,甚至还有股床垫反弹的力道。紧接着,宋酌勾低身子靠近,他颈间靠近耳垂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
“还敢不敢了?”宋酌抬起头,问他。
“敢——唔。”那块地方又被咬。
“敢不敢?”
“敢。”他永不屈服。
“还敢吗?”
两人的拉锯战中,宋酌已经被染上种属于野性狩猎生物的征服欲,仿佛只要他不答应,自己就能和他拧到底。
显然湛寻也很拧,这点痛对他压根不算什么,但看到宋酌说话时露出的虎牙已经沾上的丝丝血迹。他心头便涌上一阵委屈,眼睛也酸软难耐。
“不敢了。”声音在发抖。
宋酌猛然反应过来,他好像快被自己欺负哭了,再一看他白腻的细颈,两排深深的牙印在那儿,一个坑一个淤红,有的还在渗血丝。
她慌忙拿袖角去擦。他已经克制不住在抽气了,脖颈上的青筋忽隐忽现,脸也因为憋哭而涨红。
“抱歉,一下咬重了,”她低声喃喃自语,“你早点说你不敢了不就行了嘛。”
“是你说今晚要走我才咬你的。”她抱歉服软的语气,终于撬开他硬邦邦的牙齿,令他开口辩解。
“那我也不能一直留着陪你呀,”她刚刚被咬太生气,忘了和他解释,现在才缓着语气解开他揪着不放的结,“我回去最多三四天,就来看你。”
“总不能不工作吧,我可不想让你养我,你这么懒,指不定哪天就撒手撂挑子不干了。”
“我不上班,现在的钱也够养你的。”他脑海中闪过一串数字,确实很足够。
“我才不让你养,我养你还差不多,这样有面子一点。”宋酌撇撇嘴说。
“那……”湛寻在纠结,毕竟他也想要点面子。
“别想了!”宋酌打断他的犹豫,“你要是不工作,我可养不起你,你太矫情,难养,所以别想着不工作光黏人。”
说完还捏了下他的脸颊,哎,一不小心捏红了。
为了掩盖罪行,她又在上边亲了下,口红遮住红印,这样她稍微不那么心虚了点。
湛寻被亲,瞬间心思就被带走了,也不揪着谁养谁的问题不放,只是执拗地问:“你最喜欢我是吗?”
“是,最喜欢你,”宋酌不再在这种问题上不言不语,而是点头认真地说,“别人都比不上。”
话音一落,湛寻笑得像讨糖成功的小孩儿,懒懒歪倒在枕头上,也对她回逐州市没有再耍赖纠缠。
*
宋酌回到逐州市,又谈成了两个新合作案,其中一个还是都耀地产的总经理介绍的。
这天她和任恰在一家餐厅正在等餐,碰巧远远瞧见有个穿休闲装的高个男生步履匆匆进来,在这家慢格调的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很快,有个腿长腰细的女生追了上去,挽住他的手臂,笑盈盈仰头注视他。
“哎,小酌,你看那男的像不像白梁旭?”任恰说。
宋酌又抬头看去,眉尾一挑,“还真是,那女生好像是湛妙。”
她对湛妙印象挺深刻的,多年不见,如今她身上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娇蛮气,譬如她被白梁旭甩开手,站在原地咬了下唇角,跺得高跟鞋哒哒响。
白梁旭也看见了正坐在窗边座位的她们俩,宛若看到了救星般,朝她们两人走去。
“不好了,他好像要过来了。”任恰觉得不妙。
下一秒,白梁旭散漫又自来熟的话便传来:“真巧啊,在这儿遇到同学了,不介意我跟你们拼桌吧?”
说的是问句,却径直迈腿坐下了,在宋酌左手边的位置。她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湛妙气急败坏地追来,娇声埋怨:
“白梁旭!你就不能照顾照顾我吗?请我吃顿饭怎么啦?小心我找白叔叔告——”
“宋酌?”话音戛然而止,她瞪着眼看着在他旁边的人,“你和她约好的?”
白梁旭唇角一勾,微微耸了下肩,瞥了眼湛妙,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在默认。
这样当炮灰可不成,宋酌开腔道:“别误会,我和任恰一起的,他半路跑出来自个儿坐下的,我们还没答应呢。”
湛妙听后,下巴微抬,挺着腰背涨气势,兀自将包卸下放在唯一剩余的座位上,也就是白梁旭的对面,坐好后说:“那我也要坐这里。”
她和任恰隔空对视一眼,都满额黑线,好好的吃顿饭碰见这两人凑过来。不过她们也不好赶人,他们都是私立高的同届生,甚至还在不少聚会上有交集,碍于这层脸面就坐在一起用餐了。
白梁旭同服务员说过预约改成这桌之后,便开始点餐。这时宋酌她们的前菜已经来了。
听到他的问话声:“听说这家餐厅的鹅肝还不错,是吗?”
这人问就问,侧着头看着自己要做什么?宋酌只好顶着湛妙的视线,硬着头皮回答他:“嗯,可以尝尝。”
“梁旭哥哥你要是喜欢来我家呀,我家有个米其林三星大厨,法国菜很拿手。”湛妙紧接着插了句话进来。
“咳,我不大喜欢。”白梁旭违心地说。
这湛妙在国外读了几年书,别的没什么变化,倒是过分直接和热情,生怕全世界不知道她的心思似的。
再加上白、湛两家有意撮合他们这两个小辈,她就更加有恃无恐,成日缠着他。好不容易躲开她想独自吃顿饭都不能如愿。
“宋酌你喜欢吗?”他又托腮瞧向宋酌,转移炮火。
骤然的话抛在自己身上,她差点被一口水芝士呛到,轻咳了声儿,“我还行,湛寻挺喜欢的。”
她也不是吃素的,故意在这时提起湛寻。
“湛寻?怎么突然提到他?”任恰疑惑不解,同时对这号人也挺大醋味儿的。恋爱时,常霸占她家小酌的时间。前段时间她和祝阙因为阵营不同拌了几句嘴。
“我和他复合了。”宋酌觉得时机正好,便说了出来。
任恰毫无防备,怔愣好一会儿才消化这个事实,“快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于是,话题成功变成她和湛寻两人复合前的经历。就连湛妙也感到好奇,听得聚精会神,整个人都在冒粉红泡泡,还时不时插句话参与她们。
白梁旭搁下餐具,虽然已经没人纠缠他问各种问题,但也蓦然丧尽胃口。
一餐饭,倒让她们俩和湛妙的关系增进不少。
在吃最后一道甜品时,湛寻发来的消息:
【你在哪儿?】接着是一张逐州机场的照片。
宋酌把聊天给她们俩看,在一阵鼓噪声中,她笑着回了消息,还发了个定位给他。
等她们用完餐出去,湛寻的车正好停在路边等她,她在同任恰和湛妙道别。
湛妙感触最多,“宋酌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我都不晓得湛寻还有这么多面,以前我可怕他了,连话都不敢和他说,今天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他还挺可爱的,醉奶还有发烧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边,白梁旭抄手在裤袋里,立身在了湛寻身旁,“听宋酌说,你们俩复合了。”
前四个字,令湛寻的唇角隐隐浮现抹笑意,他朝不远处还在同人说着什么的宋酌望去,“嗯”了一声。
白梁旭低笑了几声,在猎猎的晚风中被吹得很散,“之前在秀场碰见她,见她不想提你的模样,还以为你们俩没可能了呢。”
湛寻别过头重新审视他,“不想提也并不代表忘记了。”这是宋酌抵在他耳边亲口说的。
“是吗?”
白梁旭的笑被风冻在嘴角,转而抿了抿嘴,抬眼朝宋酌望去,任恰说了些什么,令她雪白的纤指放在嘴边,朝气肆意的笑容稍稍被遮挡了些。
他说:“可我总觉得,你们不会走太远,她不甘心被你束缚住的,而你……”
剩余的话没说出口,但也足以让湛寻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