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不知道甭乱说!”闹闹烦死了,拍小宝一下,“和你田田腻咕去吧!”
小宝咧嘴笑,是,他最近是挺甜蜜的。
“不送送啊?”他撞撞肩,给出主意,觉得他大彭好像也不是不喜欢喻老师啊……
闹闹望着窗外,枝头的树叶金黄薄脆地片片掉落,北城的秋天很短很短,再过没多久,冬天就来了。
这个时节,很多人会去公园放风筝——
她觉得她和喻兰洲像断了线的风筝,他飞到了国外,而她是那团线,留在这里。
、、、
六点半,喻兰洲的航班准点起飞。
巨大的铁鸟呼啸冲上云端,熙攘的机场里再没有那个曾经追过来的小姑娘。
她等在家楼下,从王钊手里拿走了对面的钥匙。
王老板笑起来:“可算能歇歇,谢了啊妹妹。”
这是帮着小姑娘解围呢。
打电话来问他拿钥匙的时候他就挺高兴的,乐得撮合他们俩。
彭闹闹也挺官方的:“我就住对面,一步就跨过去了,方便……我也想小猫……钊哥往后你就甭来回跑了,他帮我不少忙,我也得表示表示。”
王钊却认真喊了声:“闹,鱼儿不为这个。”
“我知道。”小姑娘点点头。
那人,从来不图别人回报他什么。
上去在门口站了站,好像他总是喜欢站在这里想事情,她从猫眼里看见了很多次。现在,她学着他的样子站在这里,低着头,想起白天的那个拥抱。
还有他一轻一重地捏着她的手,话很少,默默地安慰着。
钥匙旋开门,没开灯,小猫儿的眼贼亮,幽幽地立在客厅里看着门外的齐刘海小姑娘。一大一小对看着,小三花没要过来,闹闹也没要进去,喊了声:“咪咪。”
蓦地,像是认出她了,肥肥的猫猫喵喵叫着扑上去,抱着女孩的裤腿亲热地咬了咬。
像是在说:“艾玛你可算回来啦,想死我啦!”
肉爪子又有点生气地拍拍她:“你怎么才回来啊!这么久你去哪啦?”
小姑娘蹲下来把三花抱进怀里,这屋子里什么都没变过,还有她的粉红抱枕,她学着做的干花,她的拖鞋。
拉亮灯,玄关的鞋柜上多了两个相框,一张是他们生日的合照,一张是她站在伦敦桥前拍的游客照,那是她第一次独自出国旅行,那天,她在桥下救了一个老外,那对她说意义非凡。
这两张照片和她柜子里的一模一样。
彭闹闹朝小三花翘了翘嘴巴,眼是湿的,可是嘴巴可以挂油瓶了。
小猫不解地喵了声。
她低头亲亲它,然后穿上了她在这个家的专属拖鞋。
作者有话要说:
胖胖:妈的明明爱我爱的要死!!
鱼儿:……今天被未来岳丈狙了,心情很差……
~~~~~
肥猫:妈的我终于登场了!!闪亮!!!我是这方圆几百米内最胖最能吃也最会撒娇的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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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夫人:总有一天要带我儿媳妇去扫街!!喜欢什么买什么!喜欢吃什么都可以!!把她喂得白白胖胖可可爱爱的!!!然后喊儿子来拎包,儿媳妇是我的,不给他玩!臭小孩,看你还敢不敢成天不着家!!!
~~~
我觉得大家对鱼儿有点误会,分手这件事不是他先提的啊,他其实也是受害者。
57章我又改过一遍,可以倒回去看看,在鱼儿这里是闹闹先提分手,他尊重了她的决定而已。
因为同意她分手,所以爷们大大方方放手,干干脆脆、
而他为什么会相信彭静静?因为这像是彭闹闹能干出来的事。
为什么当时不多挽留?因为他也觉得自己前边的内些事对姑娘不够公平,也觉得自己不是个特别好的对象,最重要的是,他让彭闹闹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他觉得他失去了那个资格,他不想让她再为他哭了。
所以在58章他也会生气,会不理解当初说要陪他一辈子的姑娘说分手就分手了一点不听他的解释。
相比于现在的喻兰洲,我觉得当着胖胖的面说喂你妹妹挑拨离间拆散我俩的喻兰洲更low。
当然,这只是俺写文的人的视觉效果,你们看文的视觉效果肯定和我有差别,嘿嘿,明天争取双更~
俺晚上要去七披萨,微博放毒,注意避让~~~~(缘由是这期闲着里大神和杰西吃披萨了!我馋!)
第78章 渐秋19
第七十八章渐秋19
空姐收走了这个英俊男人的餐盒。
他一点都没动过, 连杯水都没要。
“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吗?”画着精致妆容的小姐姐礼貌询问。
这里是头等舱,空气中还泛着食物的香味,一个个相对密封的空间里, 人们各做各的事, 唯有他望着窗外黑暗的天空在沉思,听见后转回头, 用手机打字给她看:【不需要,谢谢。】
喻兰洲的嗓子刀割似的疼,彻底失语。
相伴而来的还有肌肉的酸痛和呼吸的灼热, 他的身体机能开启防御模式,似乎快要发烧了。但面上未露半分, 人的免疫系统是极其强大的战士,这点状况不需要吃药, 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好。
可他无法休息,在周围的人纷纷铺床进入梦乡时他依旧是那样……目光定在一个地方,脑子里过着回来这几天经手的病例,今天手术病人的指证,交代小宝写的出院小结, 手里学生的论文,回到墨尔本后要做的事……还有在楼梯间与彭爹的谈话。
那是一场很纯粹的男人之间的谈话。彭董事长收起了之前作为世家叔叔的和蔼和感谢,直接提起了他的大宝贝。
“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彭爹将烟夹在指尖抖了抖, “不是针对你……兰洲呐……既然你和闹闹已经试过一回不成, 那叔叔希望就到此为止。丫头是个重情心软的, 她当时难过了好几天,做父母的都自私,所以对你就强求了些……”
“是因为我之前……”
彭爹打断,很直爽:“是, 本来如果你和闹闹能一直好下去那我和她妈妈也没话说,你前边有谁我们不会介意,这个年代了,都很正常,可是事实证明这事过不去,你俩就是因为这事分的,闹闹她就是因为这事难过的,所以我不希望她再受伤。”
“你是男人,有些时候还得你把握分寸,她没心眼,总叫我们操心。”
商场上厮杀一辈子的胜者说起话来刀刀往你最弱的地方扎,句句都有理,彭静静和她爹比起来,欠了点火候。
喻兰洲觉得彭爹的担心为时尚早,彭闹闹内丫头……受了伤会像一只蜗牛,缩进壳里,再也不出来,不给别人再次伤害她的机会。
她根本没有原谅他。
彭爹看着跟前这个个头很高、做事很稳、他闺女喜欢的要死要活的小伙子,硬下心来:“这么跑来跑去不是办法,叔叔心里过意不去,现在静静情况也稳定了,你就先忙你那边的事吧,别把人折腾坏了,年轻人还是身体重要。”
这句话喻兰洲听懂了,意思是让他暂时别回来。
最后,彭爹把烟摁进了垃圾桶里,拍拍他:“甭怪叔叔,你要是有闺女你也一样会这么做。”
闺女……
他曾经想过。
一个和彭闹闹长得很像的小姑娘,在他脖子上骑大马,闹着要吃糖,闹着要买公主裙,闹着要爸爸陪她玩打针的游戏。
后来……后来就不敢想了。
……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会有一些特殊的优待,刚才那个空姐一直担心这位好看的乘客会饿,频频往他位置上看,只见他蓦地动了动,从随身的包里翻出了一个用手帕抱住的东西。
他看起来很宝贝,藏在了固定且隐蔽的地方,手帕一层层掀开,一颗裹着玻璃纸的小圆球躺在掌心。
那似乎是一颗糖。
喻兰洲感觉有人看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空姐躲闪不及的双眼,她朝他抱歉一笑,拉上了帘子。
而他也关上小灯,在些微的仪器光线下剥开了糖纸。
窸窸窣窣地,是这里唯一的声响。
然后放进嘴里。
本来没想吃,最后一颗糖,他想一直留住。
可心里太苦了,糖很甜。
很浓的橘子味,这是彭闹闹的味道。
闭上眼,小姑娘的一颦一笑、今早在他怀里蹭红的耳尖、她正儿八经要请他吃饭、她熬红了眼不肯哭的种种模样齐齐浮现,再往深了,是冬天里她穿得像只小棕熊趴在地上扒开三花的后腿,然后朝他可爱兮兮地咧嘴笑:“是妹妹啊!”
明明知道不能去想,想了心里的思念止不住,可仍旧无法控制,在彭闹闹这姑娘身上栽得彻底。
、、、
飞机平安降落墨尔本机场时北城时间是早晨六点半,而墨尔本当地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喻兰洲将要出席中午十一点的冷餐会,全英文发表关于乳腺癌HER2术前新辅助治疗的演讲。
刚取消飞行模式喻教授的电话就进来了。
喻兰洲算了下时间,最近北城的天亮的越来越晚,这个点家里还得点灯。
果然,喻教授披着件外头坐在书房里,亮着一盏小台灯,手边摊开一本很厚的原文书,补得很勤的白发又有冒头的趋势。
“爸。”勉强发了个单音。
“刚到吧?”
“恩。”喻兰洲伸手拦了辆车。
“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我嗓子疼。”喻兰洲强撑着说了四个字,这个时间打来,估计老家儿整宿没睡。
“你听着就成就。”喻教授拉了拉肩上的针织外套,“闹闹是个好姑娘……”
喻父打头就是这句,叫喻兰洲疲惫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摘了眼镜闭着眼静静地听,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呼吸滚烫。
“我和你妈妈觉得你未必对人家没意思,就探了探口风……可你彭叔叔有点避着我。”喻教授的眉心折起来的位置和喻兰洲分毫不差。
“没有的事。”又多说了四个字,感觉扁桃体下面的组织都肿起来了,说话的时候能抻着,那一块闷闷地疼。
“怎么没有!”喻教授干脆噗一下把书阖上了,“你敢说你不喜欢人家?不喜欢你让人上楼找书?你长这么大我就没见你对谁这样过!也就当年小柯……”
“爸。”
“……”喻教授默了默,“知子莫若父母,你别瞒着我们。”
喻兰洲:“……”
“咱家这条件,不算高攀,我和你妈妈都是知识分子,门槛不说矮人一等,本来能结亲家最好,你妈妈很喜欢闹闹,可他们应该是介意你前头的事儿……”喻教授说,“我想了想,觉得还是避开点好,我知道闹闹爸爸什么意思,他是个女儿奴,恨不得给他闺女找个大学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听话干净就成。我和你妈妈是很坦荡的,没什么好瞒的,你妈妈在外头找人给你张罗相亲也是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都是自愿的事,没必要勉强。”
“但你管不住别人的想法,你喻兰洲走出去身上就被戳了标签,前头女朋友自杀死了。这不公平,但现实就是这样,人家姑娘在意这个,我们也不想让你受委屈。”喻教授叹了口气,“你打小聪明又努力,什么都很顺,就个人问题上……上一次这么难,这一次还这么难,一件事得有松有驰,我怕你一直难下去就不想成家了。”
喻兰洲微微掀开眼皮,窗外掠过的街景不是他熟悉的北城。
“儿子。”喻教授知道他是默认了,语重心长,“人这辈子得找个知心知底的,能投契,说得上话,心里真喜欢的才有意思……可惜你们没缘分。”
喻兰洲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费劲咽了一下,手抬起挡住了眉眼,薄薄的眼皮颤了颤……
“往后在单位当妹妹照顾照顾就成,要有分寸,免得让人说咱们家孩子没教养。”喻教授叮嘱着,默默就气上了,“老爷们拿得起放得下,没谁不能过?你有点骨气!另外找一个,不是非得他们彭家才行!你彭叔叔这回是让我失望了,往后呐,也少联系得好。”
“这兄弟做的……没意思。”
、、、
从机场到宿舍很有一段路程,喻教授一直是个极为严厉的父亲,严厉就代表着话少,要求高,你达到了他的要求他认为这是应该的,他不管那有多难,他不接受失败。
印象中,他一直硬邦邦的难以接近,喻兰洲甚至不记得父亲在自己小的时候抱过他。
当这样的父亲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越说越气,气的不是他这个没出息的儿子,而是气别人欺负了他儿子的时候,喻兰洲突然就觉得,其实严厉只是父亲的面具,他一直没有发现父亲真实的内里。
他的父母其实一直很为他操心,只是他们不知道该怎么交流,或者说,是他自己从少年叛逆时期开始竖起了一面挡板,挡住了想要靠近的父母。
细细想来,他们其实从未对他失望过,即使是过去的那三年。
在他明确表示想放弃时,他的老师摆摆手:“有我在你别想,小子,出去走走吧,回来你就得收心。”
然后,他收拾了一个包出国玩,走的时候是老喻开车送他去机场的,那一路,尽听他埋汰唠叨:“没出息!你躲什么?你错哪了?你心虚什么?是人欠你的!走什么走!!”
他那时没听进去,觉得吵。
现在想想,他爹那时候得多怕他一走就不回来了啊……
作者有话说: 抱住我鱼!!!
第79章 渐秋20
第七十九章渐秋20
外头的阳光太过晃眼, 总是能从指缝间沾上眼皮,到后来喻兰洲干脆整个手背都捂在眉眼上,只留了下半张脸, 瞧不透这人, 不知道他后边什么打算,不知道他是不是把老爹的一片苦心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