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病秧子(穿书)——林间烟雨
时间:2020-10-10 09:40:58

  “是吧。”陆衡像得了糖的孩子,欢喜地又拣了颗糖栗子。
  窈窈也拣了颗糖栗子,两人肩抵着肩,低低说着话,眉眼全是笑。
  陆宛呆愣愣地看着窈窈,唇角有一丝不明显的讥讽,但她的眼角却渐渐变红。
  敏娘越看越气,她看陈简一眼,双指轻轻一按,手里的那颗糖栗子便碎得难以入嘴。
  陈简轻咳两声,开始剥栗子。
  洛安看看众人又看看栗子,默了默,拣了一颗糖炒栗子,剥一颗栗子对他来说并不容易,他费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剥开一颗栗子,他将那颗栗子轻轻放到青雅面前的小碟。
  “二姐姐不尝尝看吗?”洛安温声。
  青雅看他一眼,她取了两颗糖炒栗子剥开放进小碟,小碟内便有了三颗栗子,她将小碟放到洛安面前,淡淡地道:“你的身体不宜用过多,三颗,至多了。”
  洛安一顿,应了好,没有告诉青雅,他向不吃栗子。
  *
  陆宛寻了个借口早早离席,她没有回自己的寝殿,而是带着鹤舟去了宫外,这宫里没有人会拦着她,她冷笑,砸了手里的酒壶。
  鹤舟说话比平日更小心:“公主,您喝醉了。”
  “闭嘴!”陆宛眼刀子剜了过去,“我没醉,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鹤舟不再说话,跪在陆宛面前。
  “你看到了,对不对?”陆宛眼睛红得吓人。
  鹤舟唇瓣颤动几下,还没说话,陆宛就砸了个酒壶过来,陆宛近乎疯魔地嘶吼:“我让你闭嘴的!”
  鹤舟结结实实挨了酒壶,他没有躲开一分,也没说话,他伏地叩首,磕头谢罪。
  陆宛面上越发地狰狞,她跌跌撞撞地走下罗汉床,跪坐在鹤舟面前,动作粗暴地抬起鹤舟的脸,她笑,她哭。
  鹤舟微垂眼睫,不叫自己落泪。
  “看了不该看的,眼睛就不能留下,知道了不能知道的,命就不可能留着。”陆宛撕下一片裙子,极粗暴地将鹤舟的脸掩起,只将鹤舟那一双眸子露在外头。
  “一个低贱同蝼蚁般的贱民,别妄想成为他那样的存在。”陆宛冰冷地说。
  鹤舟的眼眸越发的红,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是陆晟六女,陆宛,柔恩。”陆宛甩开鹤舟,她别过脸。
  许久许久后,陆宛自嘲地说道:“我的母妃是陆晟身边的宫女,因为陆晟醉酒,因为有了我,她成了陆晟的女人。”
  “一开始,我的母妃也很喜欢我,她想有了我,她的人生也会变得不一样,她每夜都在等,等那个意外成为她男人的帝王再一次踏进她的宫里,她等不到,渐渐地她就觉得是因为我,因为我的错,所以陆晟不要她,没有人会在意我和她,她将一切怒气都发在我身上。”
  陆宛拉下自己的衣裙,露出遍体伤痕:“好看吗?我母妃给的。”
  鹤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她到死都没有等到陆晟。”陆宛突然笑了起来,“是我杀了她。”
  鹤舟泪如雨下。
  陆宛起身,将衣袍拢起:“我在冷宫里饿了一个月,趁着看守的嬷嬷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故意晕在恭顺皇后面前,恭顺皇后是个心软的人,她收下了我,从此,我便成了一个公主,也有了一个哥哥。”
  “坤怡宫的冬天有烧不尽的炭火,很温暖很温暖,坤怡宫没有冷掉的馊馒头,坤怡宫的糖很甜很甜,哥哥长得很好看,好多小宫女都偷偷看哥哥。”陆宛说着说着,眼泪簌簌落下。
  鹤舟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陆宛擦干净脸,漠眼看着鹤舟,唤柳儿入了房,她取出暗格中的药丢给柳儿。
  柳儿将药塞进鹤舟嘴中。
  *
  清心殿里很安静,宫人都退到了外头,是陆衡早早安排的。
  因为高兴,窈窈也同太皇太后她们喝了两杯酒,她这人喝点脸就红得厉害,不过,脸红归脸红,她并没有丝毫的醉意。
  窈窈让陆衡亲了一会儿,而后推着他笑,一张小脸红得厉害,她从身后的软靠里摸出一卷画卷,弯着眉眼温声:“夫君,生辰快乐。”
  陆衡太喜欢窈窈这般唤她,接过画卷时,将窈窈半抱在怀里,他慢慢展开画卷,是一卷梅花图。
  “你第一次送我画。”陆衡大喜望着落款和印章,这是窈窈自己画的。
  窈窈扬起脸看他,在他面颊他一下:“你若喜欢,我再给你画。”
  “只要是你,我便欢喜。”陆衡并不需要隐藏他的欢喜与爱意。
  窈窈抿着唇笑:“我晓得了。”
  陆衡搂着窈窈亲了几下,而后拿着画卷起身,他拿着画卷到了罗汉床旁的高几,他将画比在高几的那面墙:“挂着好不好?”
  “好。”窈窈满意地点头。
  陆衡也不唤人,自己就踩上罗汉床,将红梅图给挂上了。
  挂罢图,欣赏许久后,他又赶忙去取了个檀木盒出来给窈窈。
  陆衡赠窈窈的生辰礼,亦是一幅红梅图,不过,陆衡这红梅图里多了两个人,窈窈瞧出,那是她与陆衡,在江州时的她与陆衡。
  陆衡同她一样,画的是江州的梅。
  太过默契地送了一样的礼物,窈窈忍不住看着画笑,许久后,也踩上了罗汉床,将陆衡赠她的红梅图挂在了她送给陆衡的红梅图旁。
  “很好。”窈窈满意了。
  蓦地腰间一紧,陆衡搂着窈窈坐下。
  窈窈轻声惊呼,嗔陆衡一眼,发现陆衡手里多了个口脂盒子,窈窈认出,那是陆衡先头在桐州给她买的口脂。
  陆衡指尖沾了点口脂轻轻落在窈窈的唇上,一点点地为窈窈点上口脂。
  窈窈有些疑惑:“这个时辰了,怎还给我涂口脂?”
  “嗯——”陆衡翘起唇角,凑到窈窈的眼前,又将方涂上的口脂吃了个干净,他低低地笑,“好看。”
  窈窈撇嘴,不想理这会儿不正经的陆衡。
  陆衡动作极温柔地,重新给窈窈点上了口脂,放下口脂后,手中又多了条绯色丝带。
  窈窈还没来得及问,那条丝带就覆上了她的眼,陆衡附在她耳侧,吻着她的耳垂,低哑出声:“乖,把眼睛闭上。”
  窈窈面上滚烫,这并不是陆衡第一次覆住她的眼,他有时任性又放肆,偏得她又纵着他,闭上眼后,她低低问:“你干嘛?”
  陆衡将她托抱起,让她伏在自己的肩上,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引诱:“欺负你。”
  窈窈蹙起眉,打陆衡一下,她虽看不到,但她知道陆衡抱着她进了寝殿的密室。
  入了密室后,陆衡将窈窈放下,窈窈看不到,却闻到浓郁的玫瑰花香。
  陆衡一入密室好像就变得正经了,他低低咳了一声,抽下窈窈眼上的纱带。
  窈窈眼睫颤动几下,慢慢睁开眼眸,一室玫瑰与明珠,整个密室又暖和又漂亮。
  陆衡捧起大束的花,单膝跪下,他取出藏在怀里的戒指,用最最温柔的声音唤她:“窈窈。”
  窈窈愣住,他要做什么?
  “我有很多地方都不好,自私又贪图你,对你死缠烂打,让你放弃了自己的世界,来到了我的世界,我们之间有许多的不同,但我想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同你过你喜欢你熟悉你所想要的生活。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亦或是一百年、两百年后,我都会在你身边。”
  窈窈羽睫轻轻颤动几下,沾染了雾气,不管是一百年还是两百年,她也会在他的身边。
  陆衡继续道:“我不好,但只要有你在,我就会变好,我就会像个人。”
  窈窈打他一下:“胡说什么。”
  “我在说实话。”陆衡声音低哑,又说,“小安说,在你的世界,成婚前,男子需得同女子求婚,女子同意后方能成婚,我很坏又很强横,从没有正式向你请求过婚事。”
  窈窈忍不住笑,但是他有同她请求过,重新大婚。
  “窈窈,你愿意同我成亲吗?成为我的妻子,成为我的皇后,永远同我在一起,至死不休,生生世世。”陆衡每一字都说的那么用力。
  窈窈又哭又笑,将手递给他,回答:“愿意,至死不休,生生世世。”
  *
  能查的先帝后妃于溯挨个查了个遍,一无所获,于溯不免心情低落,他看着卷宗头疼。
  文啸见状倒了茶给于溯,长叹道:“有些事,急不得。”
  于溯听到这话,送到嘴边的茶也喝不下了,有些事确实急不得,但他们手里头这件事,是真急,陛下将这案子交到他手里三月有余,却无半分进展,能不急忙吗。他放下茶盏,皱着眉道:“你若这真这般想,又怎同我在这里唉声叹气。”
  文啸讪讪笑了一笑,又说:“案子本身不复杂,偏得拖得久了,幕后之人谨慎有手段,将涉案之人一一处理得干净,如此,才棘手起来。”
  于溯听得心里冒火,这就是问题所在,当年离秋宫和陶然亭伺候的宫人侍卫,以及和此事有关的人,除了几个真挑不出问题的,就再寻不到了,有嫌疑的,都已离奇身亡。
  也正因如此,陛下才越发担心,怕那幕后之人再动手脚。
  能支开刘茉,又利用郑氏,去伤皇后,这手段非一般人。
  文啸默了许久,蓦地张大眼急声道:“何不问问娘娘,娘娘并非我等俗人,许会知道些什么。”
  于溯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他绷着冷脸看文啸。
  文啸明白了,不说了,这能问的,肯定早就问了,看于溯这脸,他就该明白,于溯是没能从娘娘那得到什么线索。
  两人正头疼这事,忽地,外间来了人,是定国公府墨漾来了。
  于溯让人请墨漾进来,同文啸道:“稀客。”
  尤其是这深夜造访。
  于溯今日休沐,本应当在府中好好休息,只是实在头疼郑氏案,陛下那处又追得紧。
  于溯与墨漾见了礼后,而后直截了当地问:“墨世子何事?”
  他与墨漾真当是半分私下交情都没有的。
  墨漾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我刚听闻,陛下在重查三年前的郑氏案,并将郑氏案交给了于统领。”
  于溯敛眸,警惕看他。
  “于统领不用紧张,我只是来送东西的,并无旁的事,皇后娘娘凤体安康,陛下才能放心,陛下放心了,定国公府才能安心。”墨漾唤身后的侍从禀上一只檀木盒。
  随后,墨漾起身,道:“告辞。”
  *
  封后大典前夜,窈窈待在坤怡宫里睡不着,寅正她就要起身准备,她不喜欢人守夜,打发了刘茉花叙她们下去睡,自己瞅着殿内的灯发呆,忽地,窗子那处传来轻轻的声,是有人在敲窗子,窈窈一顿,慢慢过去。
  陆衡见到窈窈的声影映在窗上,这才低低出声:“是我。”
  窈窈一惊,赶紧打开窗,落了一身风雪的陆衡便立在外头,大周的规矩,明日封后大典,今日皇后与皇帝不能见。
  陆衡轻轻一跃,踩上窗跳进内殿,将窗户关紧了,寒风将他肩上的雪吹落在殿内的地衣上。
  “你怎么来了?”窈窈不由得压低声,替陆衡脱下落了雪的大氅。
  陆衡搂着窈窈的肩到罗汉床坐下:“怕你闷得无聊,我来陪你。”
  “要是让皇祖母和姑婆知道,该说你了。”窈窈将手炉塞进陆衡手里。
  陆衡刮刮窈窈的鼻尖,凑前低声:“不怕,她们不知道。”
  窈窈拿他没办法忍不住笑。
  陆衡暖了手,便将窈窈的手握在掌在,将她搂在怀里:“睡不着?”
  窈窈点点头:“怪兴奋的,又有点害怕。”
  “怕什么?”陆衡替窈窈暖手。
  窈窈如实说了:“怕自己出错,我今天听仪官给我念了一日的规矩和礼制,头都大了。”
  陆衡忍不住笑,道:“都是走个形式,你放心,明日全是按着你的意思来的。”
  “不是说都是祖宗留下的规矩,不能乱了。”窈窈道。
  “谁说的?”陆衡问。
  窈窈道:“仪官说的啊。”
  陆衡笑道:“我早吩咐下去了,仪官是怕被皇祖母和姑婆挑错,所以做个样子罢了,明日要是哪错了,那便是规矩改了,没人敢在我面前挑你的不是,规矩都是我们家的,我既做主,那便是由我来定,谁也不敢多看你,看都不敢看,又哪能看出你到底怎么做的,你就当明日就是换身重些的漂亮衣裳,同我祭祖就可以了。”
  窈窈一愣,半晌:“就这样?”
  陆衡点头,笑道:“就这样啊。”
  窈窈愣愣看他,有些不敢相信。
  陆衡暖着她的手,又道:“没骗你,你想想平日,谁敢直接抬头看你?”
  窈窈回想,除了陆衡皇祖母和姑婆,还有自己身边的几个近身伺候的,还真没人敢直接抬头看她,就算是于溯文啸他们也是不敢直视她的。
  陆衡又道:“明日会累一些,我陪你睡会儿,别熬着,累着自己。”
  窈窈拉着陆衡一块躺在罗汉床,她靠过去,抱住他:“不行,我还是睡不着,你同我说说话。”
  陆衡将窈窈抱在怀里,笑:“想听什么?”
  坤怡宫是皇后的居所,也是先前恭顺皇后的寝殿,窈窈略默了默,道:“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想知道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好看的。”陆衡想也不想的回答。
  窈窈愣了愣,仰头看陆衡。
  陆衡又笑了起来,亲窈窈一下,道:“小时候我就住在这,同母后一起,母后生得很好看,我与母后生得很像,所以小时候就是生得很好看了。”
  “我在这同母后学了琴,学了棋,学了书法和丹青,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母后教的。”陆衡慢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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