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腌臜事儿,害死了世子皇兄不说,还牵连了一整条街,之后还可能会害户部拿出大笔银钱来给苦主重修府邸。
让他当做没这回事,吃下这个闷亏,是断然不可能的。
必要将这对奸/夫/淫/妇的丑事揭发出来,一来替世子皇兄伸冤,二来也能平他损失银钱而起的怒火。
当然,前提是得先证实世子皇兄是被人害死的。
想到这里,他对庄明心道:“后头可能需要爱妃帮着检验下世子皇兄的尸首,看他是否为人所害。”
话音刚落,他又担忧道:“只是听闻世子皇兄的尸首已被烧成焦炭,想检验出甚怕是不容易。”
庄明心笑道:“旁的不敢说,若想证实他是活着被烧死还是死后被烧死的,倒不难。”
毓景帝顿时舒了一口气,笑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至于如何让楚王跟楚王妃同意验尸,他先前跟廖清钧商议了一番,已有了妥当的主意,只须静待时机便是了。
*
说完正事,毓景帝又不正经起来。
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往东哨间的卧房走去。
庄明心也没挣扎,只笑道:“辰时才睡醒,皇上这会子又困了?”
“困倒是不困,只想跟爱妃躺躺。”毓景帝将她往暖炕上一放,亲自替她除去绣花鞋,自个也脱靴去冠,躺到她身旁。
见她阖上双眼,一副正儿八经要午睡的模样,不由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好笑道:“还说朕呢,爱妃不也辰时才醒,这会子怎地又困了?”
庄明心一年四季都要午睡,否则午后便头晕脑胀没有精神。
她眼也没睁,只淡淡道:“臣妾歇半个时辰,皇上若不困,看看话本子,或是叫琼芳陪您下棋,她的棋艺还是不错的。”
说完,将枕头下的话本子摸出来,塞到毓景帝坏里。
毓景帝看了眼话本子的封皮,“嗤”了一声:“如此老套的话本子,亏得爱妃能的看下去。”
“不老套的臣妾正写着呢,过阵子才能给皇上看。”她魔改了个类似化蝶的故事,才刚写了十来页,男主跟女扮男装的女主这会子还在书院里当同窗好友呢。
“哦?爱妃在写话本子?”毓景帝惊讶的坐了起来,这个消息小满可没探听到,显然庄明心瞒的死紧。
然后便心里乐开了花,瞒的死紧的事儿,不必自个开口询问,她就主动说出来,可见她是把他当自个人了。
然后他又躺了下去,将庄明心捞进自个怀里,大手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脊背,哄小孩子入睡一般。
庄明心原还想笑来着,但心里却不自觉的感到温暖,随即脑子渐渐在他有节奏的拍打下迷糊起来。
这一睡就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
醒来时,她脑子浆糊一般,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毓景帝早就醒了,正百无聊赖的翻着那本被他称作“老套”的话本子,故而庄明心一动,他立时就感觉到了。
然后就被她这双眼无神懵懵懂懂的模样给勾的心痒难耐,话本子一丢,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下头。
然后对着她莹/润嫣/红的唇/瓣就亲了上去。
研/磨、肯咬,允吸,将她的唇/瓣好一番蹂/躏后,他又将舌儿伸进她的嘴巴里,在她稚/嫩的口腔里扫荡。
庄明心被亲了个七晕八素,嘴唇又红又肿,眸子里水光闪烁,两家泛着绯红。
这还得了,毓景帝才看一眼,就顿时火气自下而上直冲脑门。
他将她袄子的系带三两下扯开,嘴巴自她脖颈一路往下亲去,停在她身前。
庄明心这会子醒的差不多了,见状忙拿手去理自个的衣领,嘴里咬牙切齿道:“大白天的,成何体统,您也不怕被记到《起居注》里头去?”
“呜呜……”毓景帝想说话,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嘴里含/着东西,吐出来后,才笑道:“朕不过亲爱妃几下,并未与爱妃敦/伦,有甚可怕的?若敢污蔑朕,看朕不将丫的脑袋剁下来喂狗!”
庄明心扯了扯嘴角,若史官们怕死,先帝那么多荒唐事就不会都被一一记录到《起居注》里头去了。
再说了,历朝历代皇帝,谁敢动史官?不怕被后世文人群起而攻之?
她没好气道:“臣妾实也没饿着皇上,您怎地还馋成这幅模样?”
“倒也不是馋。”毓景帝嘴巴没空,手却没闲着,继续在她身/前作妖,笑嘻嘻道:“都怪爱妃太诱/人,朕即便吃不着,舔/一/舔过个干/瘾也好呀。”
庄明心:“……”
见她惊的说不出话来,毓景帝得意的福身在她嘴上嘬了一口,然后又将脑袋埋到了她身前。
她还能说啥?
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事实证明,他可不是甚懂得见好就收的人,见她并不阻拦,于是变本加厉,径直往下头亲去。
有大把的时光可以造作,毓景帝比往日更有耐心,将庄明心一次次送上高/峰。
足足折腾了她一个时辰。
等到琼芳在外头禀报说晚膳已备好的时候,庄明心嗓子也喊哑了,眼睛也哭肿了,嘴巴也咬脱了皮,两/腿也软成了面条。
才一踩到地上,她就径直往地上栽去。
然后被毓景帝眼疾手快的给捞到了怀里。
他得意洋洋的打趣她:“爱妃身/子有些虚呢,回头可得好生补一补。”
庄明心抬手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把,哑着嗓子骂道:“混蛋!”
“好你个嘉贵妃,竟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毓景帝揽/着她的腰,将她往东次间带去。
她哼哼道:“臣妾知罪,还请皇上重重治臣妾的罪,最好罚臣妾闭门思过三年才好呢。”
“你做梦。”毓景帝俯身凑近她耳边,意有所指的说道:“朕夜里再好好罚你。”
庄明心顿时眼前一黑。
快来个人把这毫无节制的泰/迪精弄走吧,她实在是扛不住了。
☆、67
时光在胡天胡地中飞逝而过, 转眼来到正月十五上元节。
今儿是年节最后一日,明儿衙门就该开印了,狗皇帝也该去干正事了。
庄明心可算舒了口气, 再这么被他没白天没黑夜的折腾下去,她年纪轻轻就要肾/虚了。
最狗的是他被太医训斥一顿后, 每三日才与她敦/伦一次, 其他时候都变着法儿的折腾她。
诚然她被折腾的爽翻天, 但频率太高,她也遭不住呀。
总之,她可算要熬出头了。
上元节于民间于宫里来说, 都是个极重要的日子。
庄明心一大早爬起来, 叫人将内务府送进来的灯笼分发到各宫各处, 叫他们挂起来,尤其是御花园跟慈宁花园两处, 好方便夜里郑太后赏灯。
因上元节又名“团圆节”,故而今儿还有一场家宴。
当然, 此次家宴并非所有宗亲都出席, 受邀的只有宁王一家子。
此事儿原没庄明心什么事儿, 即便她身为贵妃, 也没资格上桌。
既如此, 她也没上赶着凑过去“罚站”, 老实的待在了钟粹宫。
偏毓景帝打发高巧来请她,她又不好抗命, 只得打扮一番后,坐肩舆去了慈宁宫。
进到慈宁宫东暖阁后,庄明心先给毓景帝跟郑太后请安,又转向暖炕下首太师椅上的宁王跟宁王妃, 福身道:“臣妾给宁王爷、宁王妃请安。”
宁王妃忙站起来,亲自上前将她拉起来,笑道:“小嫂子快别折煞我们了。”
“小嫂子”是对小妾的敬称。
当然,是在不当着正妻面的时候才会这么叫。
庄明心羞涩道:“王妃莫折煞臣妾才是。”
郑太后失笑:“你俩莫在那折煞来折煞去的了,赶紧坐下罢,晃来晃去的,晃得哀家眼晕。”
庄明心跟宁王妃自然应是不迭。
然后宁王妃坐回东边的太师椅上,庄明心则在西边末端的太师椅上坐下,以示谦虚恭敬之意。
毓景帝斜了她一眼,皱眉道:“坐那么远作甚?”
说着,指了指自个旁边的那张太师椅,说道:“到朕身边来坐。”
庄明心:“……”
你母亲跟弟弟、弟媳妇还在呢,你这么黏糊作甚?生怕别个不知道你宠爱自个?是想把自个架在火上烤?
偏她又不能拒绝,否则当众抗旨,未免有恃宠而骄之嫌。
“是。”她只好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换到了西边第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郑太后掀了掀眼皮,扫了他俩一眼,扯了扯嘴角,但并未多说什么。
宁王跟宁王妃对视一眼,不免内心对嘉贵妃的得宠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因夜里毓景帝还得登城楼与民同乐,故而日头才刚落到半山腰,宴席就摆了上来。
这次是真.一家子骨肉,且统共也没几个人,故而并未分桌,几人一块儿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郑太后环顾了下殿内,似是才发觉廖太妃不在,于是吩咐张嬷嬷道:“去请廖太妃过来用膳。”
张嬷嬷应声去了,片刻后回返,禀报道:“太妃娘娘说她已用过晚膳了。”
这摆明了是不愿打扰他们娘儿们一家团圆的意思。
郑太后皱了眉,随即摆了下手:“罢了,她年年都如此,执拗都很。”
庄明心抿了抿唇,廖太妃能在郑太后跟前有现今的体面,凭的可不就是识趣?
阖家团圆的日子,若她不请自来或是一请就来,郑太后只怕就嫌她碍眼了。
如今自个主动避开,做出个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的模样,还能博个郑太后怜惜呢。
也对,能在郑太后这样老谋深算、阴狠毒辣的宫斗赢家手底下活下来的,岂能没有自个的生存之道?
此次家宴的宴席是由御膳房烧制的,不过庄明心不愿意吃白食,临来前吩咐小厨房做道烤鱼送过来。
果然才开宴没一会子,钟大就提着食盒赶了过来。
安置好炭炉跟盛烤鱼的铁盘后,不过片刻,烤鱼连同里头的配菜便沸腾起来。
庄明心用公筷替郑太后夹了一大块鱼肉,笑道:“太后娘娘,您尝尝这烤鱼的滋味可还行?听皇上说您吃不得重辣,臣妾叫人只放了一点食茱/萸油,应不算太辣。”
然后又替毓景帝夹了两块藕片,笑道:“皇上吃莲藕,这是地窖里存的最后一根莲藕了,吃完这根,想要再吃,就得等到运河化冻了。”
毓景帝笑骂道:“给母后吃烤鱼,给朕吃素菜,果然在爱妃心里母后比朕更要紧。”
宁王看向宁王妃,玩笑道:“看看小嫂子多孝顺,再看看你,光顾着自个吃了,可被小嫂子比下去了哟。”
宁王妃才刚夹了一筷子烤鱼,这会子正吃的头也不抬呢,闻言咽下嘴里的食物后,这才笑道:“臣妾粗粗笨笨的,长的不及小嫂子好看,办事也不如小嫂子伶俐,被比下去再正常不过了,王爷何必大惊小怪?”
如今嘉贵妃掌着凤印,宫务都归她管,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宁王妃一个外头进来做客的,怎好当着皇上的面喧宾夺主?被比下去才是正常的。
庄明心忙谦虚道:“宁王爷谬赞了,臣妾若能及得上宁王妃半分,皇上也不至于成日里嫌弃臣妾这嫌弃臣妾那的。”
宁王抿了口毓景帝忍着肉疼贡献出来的葡萄酒,满足的眯眼,嘴里笑呵呵道:“这叫爱之深,责之切,说明皇兄在意小嫂子。”
庄明心笑着摇了摇头,做出个肉疼的模样来:“宁王爷跟宁王妃如此高赞臣妾,臣妾若不拿出点谢礼来,只怕是不好了此恩情呢……唉,看来也只好将藕粉方子舍出去了。”
宁王妃立时就受宠若惊的“啊”了一声:“我们王爷爱极了桂花藕粉,我原还担忧喝完了小嫂子给的该如何是好,不想小嫂子竟如此大方,连藕粉方子都肯舍出来,这可叫我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庄明心笑道:“不值什么,说什么谢不谢的,岂不外道?”
宁王朝庄明心举了举手里的水晶杯,笑道:“听皇兄说这葡萄酒也是小嫂子酿的,可把凉州贡品葡萄酒比下去了!可惜皇兄太小气,不肯与我几瓶,不然本王开个品酒宴,保管叫那些肚子里有几两墨水的酒虫们大书特书。”
毓景帝白了他一眼:“朕统共也没几瓶,让你尝尝滋味就罢了,还想与你几瓶?想得倒是美。”
狗皇帝酒量虽不行,但却对饮酒乐此不彼,对她酿的葡萄酒宝贝着呢,两次家宴贡献出来十二瓶,已经如同捥他的心肝肺了,想再从他手里抠出个一瓶半瓶的怕是不容易。
庄明心大方道:“王爷想开品酒宴也不难,臣妾从自个那份儿里头匀十瓶出来给王爷便是。”
宁王激动的一拍巴掌:“果真?”
庄明心吩咐琼芳:“叫人回去取十瓶葡萄酒来。”
旁人她才不会如此献殷勤呢,但她从前在大理寺验尸查案时,宁王多次给她大开方便之门,故而分他十瓶葡萄酒也是该当的。
家宴结束,宁王跟宁王妃带着葡萄酒跟藕粉方子,高高兴兴的出宫去了。
毓景帝斜眼瞅着她,一脸阴沉的说道:“多分朕一瓶葡萄酒,你都肉疼的跟什么似得,对宁王倒是大方的很,一出手就是十瓶,莫非他比朕在你心里还要紧些不成?”
再一想到宁王是在刑部当值,与在大理寺的她想必没少打交道,他的脸色更阴沉了。
庄明心抱住他一条胳膊,笑嘻嘻道:“您与宁王计较什么,若他不是您嫡亲的兄弟,臣妾会给他葡萄酒?况且臣妾给他葡萄酒,也是为了皇上好,您跟臣妾手里有多少葡萄酒,太后娘娘心里门清,若果真一瓶都不给宁王,太后娘娘心里能舒坦?”
虽然她说的都是实情,但他知道她就是在狡辩。
他挣了挣自个的胳膊,哼道:“花言巧语。”
庄明心将他的胳膊抱的更紧了些,安抚道:“再说了,臣妾又不爱独酌,臣妾那些葡萄酒,最后还不是有一大半会进到皇上肚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