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以爱为笼
作者:一只小火腿
文案:
王思年有一个疑惑。
自从两年前的那场意外之后,男友徐建好像换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大大咧咧的钢铁直男。
现在的他虽然温柔入骨,但控制欲宛若天罗地网,密不透风。自己则成了温吞水,被他困在方寸笼间。
她快要窒息,却无法逃离。这是她欠他的。
而徐建有一个秘密。
他爱王思年,就像怀揣着魔戒的怪物,只能藏在漆黑的水下,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不属于自己的宝贝。
不见天日,惴惴不安。
因为在那场意外里,他抢了王思年男友的位置,偷了别人的人生。
P.S.:这是一个爱她爱到愿意放弃一切,甚至是自己人生的故事。疯批替身男 VS 不屈的笼中鸟。京味儿,真替身文。男主是替身,有边缘型人格倾向。内含极其微量的悬疑情节,现实风,不恐怖。以爱为笼,笼子是相互的,胜者为王,不好解释,看了就知道。
一句话简介:替身男VS笼中鸟
立意:爱是尊重,不是占有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边缘恋歌 天作之合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思年 ┃ 配角:其他 ┃ 其它: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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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喜事
八月的北京天亮得早。
才五点来钟,知了已经趴在郁郁葱葱的杨树上矫揉造作的拉起了高腔,地上蒸起了无穷无尽的热气,伴着楼下遛弯的、跳广场舞的、小店里吃早餐的嘈杂声,让人心烦意乱。
王思年是被热醒的。
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摆,弄得她身上汗淋淋的,好像从水里刚捞出来。
她直挺挺的躺着,看着刷的簇新的房顶,缓了一会才想明白自己在哪。横竖热得睡不着,干脆掀了毛巾被,准备爬起来。
一双臂膀缠了上来,把她从背后抱住:“这么早就醒了?”
那声音还带着睡意,嘟嘟囔囔的。
她低头看了看那双修长的手,在她胸前桎梏一般交错着。
“还早呢,乖,我去做早饭。”
对方痴缠着,哼唧了半天,又在她身上捏了一把,方才放开她。
王思年脚一沾地,腿一软,差点栽在地上。
昨天晚上闹得太狠了,久旱逢甘霖。徐建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王思年炒了两个拿手菜,两个人小酌几杯,结果自己一个没注意喝高了,对方倒是顺杆爬不讲究,连保护措施都不用了。
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散落在地上,交叠出了暧昧的阴影。王思年跨过那笔糊涂账,转身去了浴室。
花洒刚出来的水是冰冷的,但是冷的好,有助于集中注意力。
她走进水里,冻得一哆嗦,皮瞬间缩紧了但是肉还松着,前心后背上冒出一片片鸡皮疙瘩。身上凉下来,脑袋却空空如也。
突然淋浴门打开了,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男人走了进来,淋浴间一下子变得很窄。
“咱们下个月就结婚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孩子么。”徐建好像不惧这浇头冷水,只管自顾自的亲她。吻是火热的,一寸寸烫活了她的筋骨。
“如果怀孕了那就是双喜临门,都是喜事。”
王思年茫茫然的想,是啊,都是喜事。
***
“还是听哥哥的歌?”
这是礼貌性的询问,因为对王思年的口味,徐建是再清楚不过的。还没等对方回答,他已经随手打开了车的音响,张国荣的歌声飘了出来。
“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秋风即使带凉,亦漂亮……”
可能是起的太早,低音bass震得王思年有点头晕。
这辆车是徐建为结婚新换的奔驰SUV,三排座,敞亮。
“车还是大点儿方便,以后家里人多了也坐得下。”徐建当时在4s店说,笑得灿烂, “德国车厚实一点,咱们年年可是马路杀手,得选个剐蹭公交车都没事的。”
“想什么呢?”早高峰的三环像铜墙铁壁,堵得严严实实。徐建抽空侧过脸来,瞥了一眼从上车就一言不发的王思年。
炽热的阳光透过车窗在她脸上洒下一层金澄澄的光,惹得她微微眯起了眼。睫毛上跟镶了金边似的,跟着呼吸一颤一颤的,肉嘟嘟的嘴也无意识的微张着。王思安的五官说不上哪里特别,但是零零总总凑在一起,就带出了一点温顺的性感。
“没什么,”王思年从陈年旧事里醒过神来,“你还在倒时差呢,不用起这么早送我上班的的。”
徐建腾出一只手来,亲昵的揉了揉王思年的头:“那可不行,我不放心小猪自己开车。”
王思年笑了笑,没吭声,车内空气一时又安静了下来,只有歌声流淌。
八公里的路,要是无话可说,还真就没个动静。
这沉默让徐建不安,他清了清嗓子:“我听咱妈说,你还没去试婚纱?”
滴滴滴——
不知是后面哪辆车对这拥堵不耐烦,疯狂地按起了尖利的喇叭。
王思年像被点燃了的爆竹一样,放下车窗,探出身去对后面的车大骂:“就你tm有喇叭是不是啊!按什么按!赶着去投胎啊!”
——以上都是她的内心戏。实际上王思年依旧安安稳稳地坐着,一动不动。
光这么想一遭,都觉得心里畅快不少,在连天的喇叭声中,她温声道:“这周末就去。”
***
团结报社往前倒腾十年,还是人人挤破头想进的事业单位。那会子纸媒有前景,也有钱。四层小白楼就建在地安门边上,闹中取静的理想乡。
王思年下了车,沿着郁郁葱葱的树荫往院子里走,还没进楼门口,就听见自己包里手机震了两声。不用掏出来,她也知道,是徐建发的。
他就这习惯,哪怕是刚刚才道了别,也要发个微信诉诉衷肠。
她从阔腿裤子兜里正要掏出门禁卡,就听见有人从背后喊她。
“小王!等等我。”
老孟连颠带跑的过来了,亮晶晶的秃头上一脑门子汗。他冲到门口才停了下来:“出门太急,忘了带卡了。”
王思年对领导不好不热情,顶着门等他,表面笑得一团和气,心里却不太耐烦。
果然老孟狗嘴里没吐出什么象牙,和她一边上楼,一边说:“小王啊,你是不是下个月结婚啊?”
王思年倒没想到他会往这上面拐,心想真是铁树开花,葛朗台莫不是要给她送份子钱。愣了一下,点点头。
老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试图把刚刚跑乱了的发型拢顺,弄出个地方支援中央的模样:“年轻人嘛,还是成家比较重要,你也该好好去度个蜜月。这样,就当组织体谅你,下个月西安园博会的采访你就不要去了,让张慧敏去吧。”
说完,摆出一副油腻中年男人最爱的“我都懂”的表情:“出去玩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回来还得好好工作。”
谁不知道这趟西安的采访是连着差补绩效的,2000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去也不是不行,但真就是癞|□□扫脚面,不咬人膈应人,连芝麻大点的油水也要克扣。
张慧敏是老孟的侄女,一个学财会的硬是给塞进了编辑岗。原本去西安的是一行七个人,谁都不能拿捏,合着她脾气好,就专捡着她下手了。
王思年原本还算舒畅的心情皱了起来,她刚想说自己不度蜜月,结婚就亲密好友吃个饭走个形式。对方却一眨眼走了个没影,好像这事根本不是商量,只是通知。
王思年是老好人,大家都知道,怎么着她也不会生气。
王思年果然也没有生起气。她太忙了,一上午坐在工位上改昨天的采访稿子,连屁股都没挪动一下。临到两点了,肚子咕咕直叫,才惊觉自己没吃饭。
看了看墙上的表,食堂这会儿应该没饭了,她掏出手机,准备点个外卖。
屏幕上显示出十多条未读消息。
王思年犹豫了一下,没看信息,点了大份的麻酱凉皮,和一听冰可乐。
这样一点碳水加糖的小罪恶,在燥热的午后,都能给她波澜不惊的生活带出冒着冰凉碳酸气的欣欣然。
退出外卖软件,她才点进微信里,消息基本是徐建的。
【我想你了。】
【小猪吃饭了吗?】
【怎么不回消息?】
【是太忙了吗?】
【老公做的健康午餐】——配图是徐建做的乍红乍绿的鸡胸沙拉。
【年年也要吃健康一点,不许喝可乐哦。】
【我等到两点,年年要是还不回消息的话,我就要打电话了,这不算违规。】
……
王思年想了想,回了个:【在忙。】
又怕对方电话轰炸她,续了一条:【我也想你了。】
她退出和徐建的聊天记录,发现还有一条未读,是高琳琳发来的。
【我分手了,成城出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太阳的AB面》熟悉的疯批味道,黑暗中纠缠的暗恋。跪求收藏~
A.
有人在看我,高筱想。
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大概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
而最明显的一次,就是现在。
她刚和相亲对象分别,独自走在胡同里。路灯坏了,忽明忽暗。
碌碌的木头敲击声中,走出一个陌生男人。
他穿着呢子大衣,清俊的脸藏在黑框眼镜后面。虽然拄着拐杖,却努力想要把身体站的笔直。
男人开了口,语气莫名熟稔:“好久不见,我的太阳。”
B.
这是陈冬忆认识高筱的第二十年。
八岁时,数九寒冬,他被继母拖到胡同里赤脚罚站。
“十个瘸子九个坏,还有一个王八蛋!”孩子们从他身边跑过,轰笑着。
“别听他们。你只是腿不好,他们是脑子不好,一辈子都完蛋。”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说,“走,去我家吃饭去。”
“你叫什么?”男孩吸溜着鼻涕,低声问。
“胡同女侠。”
十六岁时,他去外地上大学。开朗的少女是他生活里唯一的光,但那一句“我喜欢你”哽在他喉咙里,始终没有吐出来。
蜷缩在黑暗的野兽是配不上太阳的,陈冬忆想。
二十八岁时,他博士毕业,著书立作,学成归来。他终于鼓足勇气站在对方面前,而女人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但这都不重要。
他能在漫长而压抑的思念里,熬过一个个酷热寒冬,便也能熬得过这段缺失的记忆。
因为我从未见过太阳,
——直到我遇见了你。
【时常失忆的胡同女侠 VS 疯批天才少年】,男主不良于行。青梅竹马,暗恋题材,治愈向
第2章 手机
太阳还没落山,一盏盏华灯已上,这座辉煌的都市从来没有耐心等待。
“榕树里”咖啡厅里聚满了下班后的年轻人,热闹的好像九十年的迪厅。王思年跟在服务员后面,在偌大的咖啡厅里绕的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这黑乎乎的设计好像盘丝洞。
高琳琳今天请了假,来得早,占了个卡座。她看着精神还好,大波浪卷打理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化了大红口红,只是双眼皮肿着,想来是今天哭狠了。
还没等王思年坐下,高琳琳就用格外轻快的语气招呼道:“喝点儿什么?我请客。”
她这人从大学认识那会就这样,要强,天大的事也没有面子重要。
王思年没有戳破她的伪装,接过菜单:“这么好,那我可要宰大户了,这单子上贵的东西一样来一杯吧。”
嘴里开着玩笑,手上指着猕猴桃汁跟服务员说:“来杯这个,冰的。”
“不喝咖啡?”高琳琳有些意外。
王思年动了动被高跟鞋磨得生疼的脚,“戒了。”
高琳琳到像是悟出来什么:“这是在备孕呢?”
还没等王思年回答,她突然有点落寞的说:“真好。”
这天再这么聊下去就不成了,再说王思年也没有秀恩爱的心情,干脆单刀直入:“你还好吗?”
“成城这个狗日的!”这一声河东狮吼吓了王思年一跳,说话的人却不是高琳琳,而是刚刚急匆匆赶来的大学同学肖爽。
“你也来了。”王思年有些诧异,以为高琳琳这次来只是找她参谋,没想到把直肠子肖爽也叫上了。
难不成是真想分手?
“琳琳今天和我一说,可把我给气坏了,这tm什么玩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说勾搭同事就勾搭同事。”肖爽气的比当事人还真情实感,“我早就说成城不靠谱,渣男一个,你非不听。找个狗男人,还不如单身保平安。”
端着猕猴桃汁的服务员被这一通气势恢宏的演讲给镇住了,半天不敢过来。
王思年只能站起来,接了她手里的饮料,转身嘱咐肖爽:“小点声,别让人家听见了。”
“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亏心事。”肖爽喝了口冰水,蓬勃的怒火压不下去,调转了枪口,“王思年你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谨小慎微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这么怂,小心徐建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猕猴桃汁是勾兑的,香精与水分了层,上面一团乌嘟嘟的绿,下面是泾渭分明的白。王思年拿吸管把浮着的冰压了下去,搅了搅,杯子里就重新开始了创世界,从一团混沌中慢慢分出清明。
高琳琳打圆场:“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年年身上了,她和徐建都在一起十年了,好得很,你就别操心了。”
肖爽心直口快,说完了看王思年不吭声,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我瞎说的,别走心啊。你和徐建可是咱们班硕果仅存的一对了,得坚持!我自罚一杯嘿嘿嘿。” 说完,端着冰水一饮而尽。
善意的无心之语好像裹在煎饼里的香菜渣,挑不出什么错来,但是对不吃香菜的人来说,是怎么挑也挑不干净的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