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琏有了祖宗系统——夏端
时间:2020-11-06 09:42:46

贾琏这两日刚好在忙着准备端午的节礼,便打算明日就去他铺子里看看有什么新鲜好货。
不多时,卫若兰也入席了,贾琏说起史湘云和卫若兰之间的亲事,笑着说道:“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喝上卫兄弟的喜酒了。”
薛蟠听罢,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郁闷。
贾琏问薛潘:“姨妈身子可好些了?听闻她前阵子胸闷。”
薛蟠惆怅地道:“说来说去,都是心病,都是给家里那位大奶奶给气得。”
冯紫英有些不解地问:“当初不是说你们家奶奶也是个知书达礼的么?怎么变了怪?”
“嗨,甭提了!”薛蟠饮了一口酒,“是我看走了眼,听人说她识文断字,也会吟诗作赋,便想当然地以为她会如贾府园子里的姑娘一般,却不想……”
薛蟠重重地长叹了一声:“唉,不提也罢!”
冯紫英举着酒杯说:“来,咱们兄弟几个也很久没见,一起喝酒要紧。”
*
四月二十六,宝玉生日,凤姐张罗着在老太太处摆了几桌酒,贾宝玉也逢休学,不必去学馆,遂好好儿地休息了一下。
一早,贾宝玉才给王夫人、老太太磕了头,薛宝钗就过来贺寿了。
她说道:“这是前几日我哥哥从西南带过来的蜀锦,我觉着料子还不错,丝质柔滑,还很轻薄,夏天穿最好,给宝兄弟贺一贺。”
贾母道:“难为你惦记,你也有日子没有来园子里了,可是家中太忙?”
宝钗乖乖地回:“有些生意要跟管,一时走不开。”
王夫人问:“你母亲的身体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许多,原本今日要过来,但有太多货物要清点,便没有过来了。”
贾母道:“回去同你母亲说,若不遂心,时常来坐坐,抒解抒解才是要紧的。”
宝钗:“谢老太太关怀。”
宝钗来到桌旁,与其他姐妹一同打了招呼,气氛十分融洽。
湘云道:“宝姐姐,我有快大半年没见你了。”
宝钗笑着捏了捏湘云的脸:“我可是听说了你的好事,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众人笑谈着,宝钗又命莺儿放下一个大盒子,打开一瞧,装着一些香囊之类,宝钗说:“里面放的几味香药,都是我哥哥这次新收的,我按了新的方子配了几个香囊。夏天来了,蚊虫颇多,我试着挂在床头,用以驱蚊赶虫,再好不过了。”
说罢一人送了一个。
黛玉接过香囊,说道:“多谢宝姐姐费心想着,前儿我还想让紫鹃做几个,这回有现成的,你可得把那配方告诉我们。”
宝钗答应着:“待会儿我就写给你。”
宝玉也坐了过来,与众姐妹欢聚一堂。
吃罢午宴,宝钗就要告辞。
贾母颇有些惊讶地问:“怎么这么着急着要走?不住两日么?”
宝钗笑着道:“我哥哥带回来的货物需赶紧清点好,马上就是端午节,也要赶上这个时节才行……”
宝钗又与众姐妹一一告别,这才行了去。
贾母看着宝钗离去,又不免怅叹着:“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先前哥哥不懂事,如今哥哥多少懂了点儿事,又娶回一个不省心的。姨太太幸亏有她,不然真是够闹心的。”
又看向王夫人:“太太,你得了空,也要去看看姨太太才好。”
王夫人回着:“正打算过两日去的。”
*
午饭后,宝玉送众姐妹回园子,途经怡红院,见大门紧闭,想起那年过生日在屋子里偷偷开夜宴,如今迎春姐姐出嫁了,晴雯、香菱、司棋已经去了,芳官、四儿也被撵了……就连宝姐姐也来去匆匆。
心中不免黯然,又见林妹妹形容越发清瘦,知她这段时间也在煎熬。
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熬着?白天在学馆天天学那些科举文章,他是真的读不下去,却又惧怕父亲之威,不得不坐在那儿,身在曹营心在汉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宝玉唉唉地叹了一下,看向林妹妹,恰巧林黛玉也看向了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黛玉见他才去学馆不过才三个月,人就呆滞了许多,何尝不知个中折磨,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近来她越来越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尤其是在见到了那株“绛珠草”之后,便觉得仿佛宿命走到了尽头,怕是不久,便会彻底明了……
湘云见气氛有些不对劲,打趣道:“爱哥哥,你可还是想住在怡红院里,做你的富贵闲人、怡红公子?”
贾宝玉望了一眼门上的匾,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些姐妹,神色淡淡地道:“自然是想的,日思夜想,却终究无奈。”
湘云笑着说:“呆子又要说呆话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正商议着去哪里坐坐比较好,贾宝玉想起那年生辰妙玉有送帖子,便建议:“我也许久没有去栊翠庵了,咱们便找妙玉说话如何?”
也是个好去处,一行人拥簇着叩开了栊翠庵的门。
*
在贾宝玉热热闹闹地过着生辰,众人在栊翠庵里品着香茗,畅快交谈时,贾琏把端午的节礼送至孙府。
孙府的宅院并不大,虽只有孙绍祖一人在京,但丫鬟小厮挺多。
迎春出嫁时,司棋已经逐出园子,并且殁了,便带了绣橘、莲花儿等四个丫鬟去。虽然绣橘是有些主意的,但是寄人篱下,主子这般懦弱,她一个丫鬟,再有主意又能做成什么事?
听闻贾琏来府里了,迎春喜出望外,在绣橘等陪同下,来了厅中,见到了二哥哥。
同在厅中的,还有孙家的几个婆子丫鬟,孙绍祖虽然不在府中,但厅里那些孙家的人却盯得死死的。
“二爷来得可真不巧,今儿我们爷出门了,没能接待,还请不要怪罪。”有个看起来略有些身份的婆子说道。
贾琏客气地道:“不妨事,有迎春妹妹也是一样的。”
迎春已经被孙绍祖打怕了,元宵时,宝玉过来看望她,因多说了几句,宝玉走后,她又遭了更惨的打骂,这次不得不学乖了。
她只屈身道福,问道:“二哥哥安好!府里老太太、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二太太等可还好吗?”
绣橘扶着迎春起身时,特意把迎春的袖子撩了起来,雪白的手腕上清晰可见几道青青紫紫,大大小小的伤痕。
贾琏关切问道:“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伤?”
方才那婆子赶紧过来打圆场说道:“前几日不小心在园子里跌跤,划伤的。”又用手肘推了推迎春。
迎春也不敢说真话,只低低应了句:“是,无妨,只是皮外伤。”
贾琏见迎春欲言又止,双眼还透露出对身边人的些许怕意,他便明白了,迎春在孙府依旧过得胆战心惊。
贾琏看在眼里,叹在心上,这个妹妹向来性格懦弱,不比三妹妹那般直爽利落,凡事会争会辩……
原本还想私底下与迎春多说几句,奈何婆子丫鬟一直盯着,贾琏亦不自在,只好坐了会儿,便交代着:“我外边还有事,要先告辞了。你在这里且好好照顾自己,得空了回府里小住几日,或者过几日我让宝玉过来接你家去。”
迎春回道:“谢谢二哥哥费心想着,我自会照顾好自己。替我向几位老爷、太太、姐妹们问声好。”
贾琏说话就出了孙宅,绣橘扶着迎春回府时,方才那个婆子剜了绣橘一眼,指责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也不是第一天侍候奶奶了,怎么袖子还会被你翻上来?”
旁边一个嘴利的丫鬟说:“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绣橘气不过:“便是我故意的又怎么样,我们姑娘被打成这样,娘家人来了还不让人瞧了?”
那婆子气得要去打绣橘的嘴,但素来也知晓绣橘是个有主意的,只好转过头骂迎春:“你好歹是她的主子,平日里如何教她的?这般懦弱,哪里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都说你也是个正经主子,依我瞧别让她有朝一日把主子蹬了自己坐上你的位子……”
迎春也不想与丫鬟婆子争吵,只说道:“张妈妈别再说了,我好歹没有把实情说出来,保持了大家的体面。”
原来,这个看起来气势颇盛的婆子就是孙绍祖的乳母,大家都唤她张妈妈。
这张妈妈仗着喂养大了孙绍祖,老爷、夫人又不在京,大小事都要过问。她对迎春不好,一是因为贾赦借了孙绍祖五千两银子,送个女儿来抵债,她也捎带着瞧不起迎春;二是她向来以孙绍祖的奶妈自居,看迎春用刁钻婆婆的眼光看待。孙绍祖多少受了她的影响,对迎春越看越不顺眼。
绣橘冲张妈妈哼了一声,扶着迎春进了院子。
却说孙绍祖回府后,听闻贾琏来过,又听闻迎春手上的伤被贾琏看见了,张妈妈挤眉弄眼、添油加醋说了一通,生怕贾琏得知了会对孙家不利。
不过孙绍祖却丝毫不在意,甚至说:“这样也好,撕破脸了,不必装得这么费劲。往后见面,更好去要银子。”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苟着~~~
 
 
第22章
贾琏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妥。迎春的性子向来如此,人前不敢言,人后遭大罪,也不知待孙绍祖回来,是不是又要遭一顿毒打。
将这事儿说与凤姐听,凤姐无奈地道:“也许这就是二姑娘的命。”
贾琏说:“你一向不信阴司报应,如今却又相信这是她的命?真真可笑。”
前几日为了彩霞一事,二人还冷了两天,这会子又要为了迎春争吵。凤姐试图将火气压下去,但依旧嘴上不饶人地说:“你不信命,你且想个法子,来解决这件事?哪家夫妻不打打闹闹的,纵然是我们,不也打闹过?可咱们不还是照样过日子?”
一席话说得贾琏又哑语起来,但他很快说道:“你我不一样,我们不是那逆来顺受之人,可迎春却是。上回彩霞的事,兴许只是一时失手,焉知那孙绍祖,没有起杀妻之心?况且他明明白白是为了那五千两银子……”
一提银子的事,王熙凤的气焰就降了下去,她说道:“我说了一万次,你若有心解决这事,便去跟大老爷提,眼下刚备完节礼,库房有没有银子,你还不知道么?”
贾琏没再言语,与他们一个两个说破嘴皮子,也是对牛弹琴,不说也罢。只拂袖离去,回了自己屋。
他又看了一眼系统上的那个解救迎春的任务,前世时迎春是在大暑天里走的,眼下已近端午,再不救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
而迎春这边,已经被孙绍祖打得服服帖帖,下午孙绍祖回来,哪里敢见他,巴不得张妈妈一个劲儿地拉着他不要走,哪怕所说之辞是对自己的污蔑,哪怕张妈妈继续拨火,她也不在乎,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天一黑,迎春就把自己所住偏房的门关上,把灯熄灭,绣橘等丫环也凑在这屋子里,主仆静静地熬过这一晚。
主屋早已经没有她立足之地了,那间婚房也成了孙绍祖玩弄各种丫鬟媳妇的淫/窝。
绣橘说道:“我才刚在院里,听到了一些声音,似乎又喝酒了,有两个人陪着,听着像是主管媳妇和一个丫鬟。”
迎春道:“只要他不来我这屋子里就好,不管他是和谁在一起。”
那孙绍祖喝了酒,身边的女人拨了两句火,说贾家今天过来就是给爷一个下马威之类的话,气得孙绍祖把酒杯一摔,骂骂咧咧来到了偏房。
“贾迎春,快给老子开门。”
丫鬟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全都摸黑缩到了迎春床上。
“你二哥哥过来,你也不提还银子的事儿,只当什么也不知道就想糊弄过去?你谅我不敢打你么?今儿爷就要把你照死里打……”
孙绍祖用力推了推门,发现门纹丝不动。原来,绣橘等人早已经抬了桌椅小柜子等,将门堵上了,为的就是防着孙绍祖喝上了头过来打人。
迎春眼泪溃了堤,却不敢回一个字,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只拿手绢擦泪,装作睡死了。
孙绍祖继续一边推搡着门,一边破口大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绣橘是个胆子大些、又有气性的姑娘,觉得不回两句实在受不了这个气,便说道:“我们奶奶喝了些安神的药,已经睡过去了,爷有什么话,明儿再说罢。”
听见外边有两个人跟在孙绍祖身后,又对他们说:“爷喝多了酒,你们也不扶爷回去么?让一个大老爷们在这门口骂街,成何体统?”
听到动静的张妈妈等人也过来了,她的眼中容不下贾迎春,自然为虎作伥。
她帮着推了推门,发觉门推不开后,一起骂道:“好大脸的丫鬟,这个府里你已经快成了主子了!爷要进去,你竟然敢把门顶住!你最好别出来,这辈子死在屋子里了,否则我也要让你瞧瞧孙家的规矩。”
绣橘已经和张妈妈吵过数回,血性一上来,干脆豁出去这条命,只大声说道:“张妈妈,你若想要我们死在屋子里也好,放一把火便是,到时候不光我们死了,整座府都没了。你若不敢点火,我来替你们点好了!”
恶人最怕遇到更恶更不怕死的,张妈妈被唬住,继续骂着:“你这个有人生没人养的丫头,竟然敢吓唬我?”
“您老人家是谁?平日里我们听得多了,您说您是孙府正统奶妈,是头号功臣,凌驾夫人之上,爷都不是夫人生的,是你生的,是你养的,是将来要给你摔丧驾灵的。我怎么敢吓唬您?”
孙绍祖喝酒喝得迷迷糊糊,听到绣橘这话,不由癫癫看向张妈妈,问道:“这死丫头在说什么?”
张妈妈虽然平日里在其他人跟前摆出一副正经主子的架势,但是当着孙绍祖的面,还是不敢太嚣张,只说:“爷甭听她放屁,小娼妇一个,能说什么好话来?”
又怕绣橘继续拨火,惹恼了孙绍祖,劝道:“爷还是回屋歇息去罢,且让她们多活一晚。”
*
听到外面渐渐归于平静,绣橘知道他们已经走了,这才重重吐了一口气。
“好了,没事儿了。”绣橘安慰道。
明儿待孙绍祖醒过来想起这回事,顶多打骂两下,与他喝酒时打人的程度是不能相比的,所以大家算是熬过来了。
绣橘何尝不害怕,此时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发抖。
莲花儿抱着绣橘哭着说:“绣橘姐姐,要是没有你,我们怕是早被他们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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