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非人类秘史——秋木叶
时间:2020-11-08 09:02:39

 
 
第24章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说这种张狂到几乎失礼的话的时候我却并没有生气。大抵因为在我对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这样的话的确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吧。
  但也多亏了他这个跟未来同样欠揍的说话方式,再怼起他来,我是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了。
  “您这样真的很冒昧。”我斜了他一眼,语气也变得有些严厉。
  “那么就容我借着这份冒昧再讨教一下你的名字吧。”他却丝毫没有自觉。
  我冷嗤了声:“晴明先生总说,名字是世上最短的咒,却可以束人身心。”
  “你这样莫名亲近,我便当你是不怀好意了,又怎么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你?”
  “那么如若我把名字交给你,你可会将我束起来?”他有些玩味地扬着声调。
  “我才没那么……”
  “月彦。”他没容我说完拒绝的话:“产屋敷月彦,我的名字。”
  “你尽管把这个名字收好,哪怕你真的是鬼神也无妨。左右被你束了去,反过来说也算是将你束在我身边了。”
  ……你听听他这说的像是人话吗!
  讲道理他这会儿不是个正经的人类吗?还是说他未来当了千来年不正经的鬼的本质原因是他本来也不是啥正经人?
  本来受平安时代熏陶而沉静了不少的脾性一秒钟被这个男人的傲慢打回原形。
  所以道理我都懂,那么我现在可以打他了吗?不留活口那种。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对产屋敷月彦恨到牙根痒痒却苦于某些原因无法动手的心情与之前鬼舞辻无惨抓着我想拷问蓝色彼岸花下落的心境有多么异曲同工,直到安倍晴明笑得像个狐狸一样地嘲笑我说这就是天道好轮回。
  “讲道理我跟你讲这些可不是让你看我笑话的!”我有些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家寮里最近可还有空的房间,我觉得我还是搬回来住比较妥当。”
  “雅小姐若是想把名字授予在下,在下也是随时欢迎的。”安倍晴明用扇子撑着额头,用着半带玩笑的口吻。
  我睨着他,撇着嘴说道:“你们这些狡猾的阴阳师,总想着趁人为难的时候占上些便宜。”
  “可是雅小姐主动提出要入在下的阴阳寮来着,怎的这会儿又埋怨起在下狡猾。”晴明却是不急不躁地与我打趣。
  “我便是把名字给你,你又能把我如何呢。养我这么个无用的鬼,多不过是平白费一份粮食。”
  “可你又能躲到哪儿去呢?”他语声端的发生了变化,分明起伏并没有多大改变,可听上去却好像带了几分正经。
  这倒是让我有些应接不暇:“躲到哪儿去……什么的?”
  “就算躲进在下这里,雅小姐也终究躲不过血咒下的绊,不过徒增烦恼,提心吊胆地度日罢了。”他坐正了身子,将折扇收进手心。
  “况且在下这里也没有像须佐先生那样的医师替你调养,到底不便。”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我也终于收敛起了跟安倍晴明斗嘴的心思,只幽幽叹了句:“可真的没办法解开吗?这个咒。”
  “恕在下无力。”晴明说:“更何况这咒术终有一半是雅小姐你的心结。”
  我沉默。
  心结……吗?是啊,他说的没错,可不就是心结。
  闭上眼,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与安倍晴明的争论终究是没有意义的,我只是想逃避而已,但我其实也很清楚,此间纠缠哪里是那么容易逃开的呢。
  站起身,我冲晴明颔首:“我知道了。我这便回去了。
  “不留下来用过饭再走吗?”晴明挽留道。
  “不了。”我说:“偷跑出来的事情如果让须佐先生知道的话,怕是又要挨骂。”
  “外面可在下雨。”晴明又问了句。
  “这点倒不需要大人您费心了。”我苦笑:“我这种见不得光的鬼总归是要天天带着伞的。”
  “那么去吧。他就在外面等你。”晴明挥手作别。
  “我知道。”
  如晴明所说的一样,我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守在寮外的某人的气息。
  他对我的事情似乎格外执着,虽然仅只见过一面而已。我当然明白这中间有血的缘故作祟,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纠缠终究是件让人困扰的事情。
  我总是不愿意面对他的。
  可安倍晴明也这样说,我躲不开他。
  外面的雨并不急,只是细细碎碎地随着微风散开,即使撑着伞,它也总能打湿人的衣裳。因为没有阳光的缘故,空气里的春寒总比平日要更甚。
  产屋敷月彦将狩衣穿得齐整,倒是比在庭院里只穿了件单衣的时候看上去端庄了许多。他撑着伞站在那里,几缕墨色微卷的长发从乌帽子的间隙散落了下来,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倒也是别致的风景。
  他原只是茫然地盯着阴阳寮的大门,见我出来,眸间乍然泛起一阵欣喜的光辉。其中还带着点得意。
  “你果然在这儿。看来我的直觉并没有错。”他说。
  “难为你竟追到这种地方。”我站在台阶上,借着高度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
  “我原是不知道你会来这儿的,只是顺着直觉找了过来,没想到竟真的找到你了。”他似乎并不太满意这样的高度差,竟也迈步踏上了台阶:“看来我的直觉是准的。”
  “我总觉得你该是我的。”
  我只觉额上的青筋像是要爆出一样,心里火起,却又不知该用什么方式。
  ……反正你丫可给我闭嘴吧,这跟直觉有一毛钱关系吗?你能找到我肯定是因为血咒带来的灵感吧!
  不过不得不承认,即使是还为人类的时候,这位产屋敷月彦的灵感似乎也总要比一般人强一些,也正因如此,血咒才会对他造成这么深的影响。
  “我是来拜访友人的,你却是来做什么的?像个可疑分子一样在街上闲逛,也不怕回去挨须佐先生的责备。”我斜了他一眼。
  却没料想身侧的男人竟是异常大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外面可还在下雨,不晓得你是否带了伞,心里放不下便过来看看。”
  他说。
 
 
第25章 
  他的掌心于我而言有些热。尽管他已经在春寒里站了半晌,而病弱的他体温比平常人或许要低上一点,可对于鬼族的我而言,他此时的体温依然相当暖。
  我抬眸瞥了他一眼,就势便想挣开他的束缚。
  这对我来说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我竟是没能挣脱。
  或者说那一瞬间我竟然产生了一点点动摇。
  即使是作为鬼的我也多少有点贪恋温暖的本能,又或许我比其他的鬼更喜欢温暖的事物,所以才会喜欢阳光,喜欢花开的时节,所以才会因为他比我高上一点的体温而有一瞬间的沉沦。
  说起来都觉得可笑。
  这样细微的犹豫并没能逃过病弱青年的洞察力。他唇边的笑意登时深了些许。
  “可真是让你费心了。”我抬眼看着他:“这样的小事我自己当然是知道的。”
  “况且这样的雨天纵使打了伞也还是要淋湿的。”深吸了口气,我终于还是甩开了他的手,视线却落在他身上已经湿了大片的狩衣上。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随即也抬手收起了伞:“说的也是。”
  我不想再理会他,可巧一阵风吹过,产屋敷月彦忽的轻咳了两声。想起须佐先生那双盛怒下瞪圆的眼睛,我到底还是没忍住责备了句:“你不是身体才好了一点吗,怎地就敢顶着这样的春寒在这里胡闹。”
  “这算是在关心我吗?”他问。
  “这可是你自作多情了。”我回答:“我不过是怕须佐先生责骂而已。”
  “你病得那样重,真出了乱子,最后被责骂的肯定只有我一个。我才不想替你挨这份骂。”
  “原来你是怕这个。”他笑:“那你不必担心。”
  “只要我在,定然不会再许他责骂你。”
  他的话让一股说不清的情绪骤然梗上心口。明明就是狂妄而不可一世的话语,可里面偏还掺了点直击靶心的柔情。
  我险险就相信他是真心想护着我的了。
  但他不是。他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是出于血咒带来的我与他的牵绊,还有他与生俱来的强烈的支配欲和独占欲。我想该是这样的。
  我不再理他,只径自往雨里走着。只是眼角余光略过他面庞的时候,我隐约觉着他眸中的光辉似是在一瞬间便灭了下去。
  我以为这是我的错觉,可下一秒,他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到底是个大病未愈的人,站在那里看着再怎么正常也不过是虚浮的假象。他面色似比之前见到的时候还要苍白,原本还有些红润的薄唇此刻也是丁点血色都没有。
  我不想理会他,可我也没法任由他就这么躺在这里。
  看他这副样子,想也知道他之前跑到这里来又当风站了许久有多勉强。我不懂他究竟是倚仗什么又是为了什么才做到这一步的,只是看着他身影倒下去的一瞬,我忽然觉得我做得好像有些过火——
  他不过是个只有十八岁的病弱小鬼而已,他或许并没有为自己千年之后做下的罪孽负责的义务。
  而将对千年后的鬼舞辻无惨的怨念迁移到这个孩子身上,这样的我实在有些差劲。
  我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试图将他搬到自己的背上。
  他身量比我高上不少,想将他完全背起来也费了相当一番周折。再起身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软软地贴在了我背上,隔着几层的布料,我依然能感受到他有些发烫的体温。
  我不太清楚这是人类正常的体温还是他在发热,只是他心脏的跳动实在有些微弱,而且似乎比寻常人都要缓上一些。
  即使不曾精修过医术,我也总能知道他此刻病得的确不轻。是能危及性命的那种。
  “这又是何苦呢。”我半带抱怨地嘟哝了句。
  看到这样的月彦时,须佐先生的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
  “你自己不好生休息也便罢了,左右你是鬼,底子就足够强健,可你干嘛拐了他也一起,这是要毁我心血吗!”
  我没敢吭声,只是心里有些不服,又有点委屈。
  就算没有当真,可那小子不是说过的,只要有他在,便不会再让我受责骂。然而眼下他却闭着眼睛,如同雕像般躺在那里。
  这跟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可若他醒着,又该会怎么说呢?
  “不干她的事情。”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细若蚊蚋的呢喃。我忙顺声望去,却见卧在病榻上的月彦竟是勉强睁开了眼睛,十分含糊地说着。
  “是我无端想要寻她,只是没想到沾了许多雨水。”
  须佐先生的脸孔愈发铁青起来,他将手里的药箱重重摔在了桌上:“你可真是能耐啊!是嫌自己的寿命太长了吗?才刚好一点就到处乱跑!”
  “她是世上最佳的良药。”月彦费力地转动视线,他看着我:“能见着她我许能好得快些。”
  “可你看你现在这样子!再这么折腾,你早晚会丢了性命,到时我可不会再管你。”须佐先生一瞪眼,怒道。
  “不会的。”月彦说:“我不会死的。活着和她我都要。”
  我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说出这种任性的话来的,但怎么的,该说不愧是他吗?即使落魄成这个样子却依然狂妄着。
  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须佐先生也是一时气结,似是不知该如何反驳一般。良久,他才气呼呼地说了句:“那便随你了,只是可别坏了我的名声!”
  虽然气恼产屋敷月彦肆意妄为,可在医治的时候,须佐先生依然还是尽心竭力的。不管是在调配稳定病症的药剂上,还是研制彻底根治的配方上。
  他甚至还特意差了药童来与我交涉。
  “须佐先生说既是产屋敷家的公子依赖您,那么如若您日后有闲暇的时候,便请多去他房里坐坐吧。”那药童起先说话的时候多少还算客气。
  可当我脸上露出了一星想要拒绝的神色,药童的言语也瞬间刁钻了起来。
  “须佐先生还说了,左右您给他添了那么多麻烦,替他看护病患便算是惩戒了。”
  “况且救人性命说到底是积德的事情,所以您还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
  抱歉平时事情实在太多,评论区实在没精力每条都回,关于设定和剧情对疑问我都有看到,你们提到的问题后文基本都有答案所以我就不特意解释了。
  从屑老板搞事开始到现在有很多身影都不见了,虽然写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怎么说呢,每次更新之后看着收藏数一点一点往下掉说不难受是假的,还好还有很多人没离开,真的非常感谢你们没有抛弃总在胡来的我。
  虽然成绩已经差到可能上不了好榜单了,但后面我还是会尽量保持日更不定期加更的。
 
 
第26章 
  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于是我十分干脆地笑出了声来。
  “我知道须佐先生是为了医者仁心才想挽救人的性命,可说什么救人性命都是积功德的事情,却也未免有些天真。”我说。
  “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善人才会生病。倘使须佐先生救下一条性命,却因救下的那个恶魔而害了千万条性命,那这终究是在积德还是在作孽呢?”
  说话的时候,我多少有点意有所指。我知道产屋敷月彦活到了千年之后,也知道他在存活着的千年之间造下了无数杀孽。可就他的病症而言,他的寿数本应该停在二十岁之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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