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风盗月[快穿]——青梅可尝
时间:2021-01-07 09:49:04

  “所以神医这是在抱怨本王?”
  江月旧讪笑,“我只是心疼菱华公主,多了一句嘴。”
  胡尔伊漠没说话,指尖点了点桌面,不温不火道,“出来。”
  “做什么?”
  少女后怕似的攀紧了桌沿,面上惧色一目了然。
  男人见她瞬间怂了胆,隐隐欲发笑。
  他抬手,冰凉的手指戳戳江月旧的额头,“带你吃饭去。”
  话音方落,后者便起了身。
  少女变脸般噙着笑,“殿下不早说,我还以为要挨罚了。”
  “你做错了什么,怕挨罚?”
  “我害的公主吐了血,怕殿下心疼。”
  江月旧本就是试探,见男人缄默,又补了句,“毕竟菱华公主是殿下的未婚妻……”
  胡尔伊漠阔步走在前头,“那又如何?”
  少女跟上去,顺手带上门,听见他语气近乎绝情。
  “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江月旧心一拎,垂眸温顺道,“殿下不必与我说。”
  男人回过头,高大的身躯像一堵高墙笼罩在她眼前。
  “抬头。”
  胡尔伊漠一沉声,那股嗜血的味道便从少女脊背后窜出来。
  挡都挡不住。
  江月旧颤了颤眼,强装镇定仰起脸。
  只一瞬间,男人低头落下一吻。
  少女惊慌着转头避开,那吻便生生印在侧脸上。
  周身都被他冷冽逼人的气息包裹着,江月旧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冰窟中。
  双腿也仿佛灌了铅,因着恐惧,一步都迈不开。
  “你同她不一样。”
  胡尔伊漠附在她的耳边,又真挚又残忍。
  “所以别想着逃。”
  江月旧抖了抖身子,瞧见金匣子在一团白光中露出个模糊的轮廓。
  她一咬牙,倾身环抱住男人,伸手去够匣子。
  “殿下,我会陪着您的。”
  一语毕,指尖传来坚硬的触感。
  她摸到了。
  -菱华站在窗前,一双嫩白的手掌心里掐的尽是血痕。
  这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
  她那冷硬如铁刃般的未婚夫,眼里有了缱绻之色。
  她原以为,她捂不热的心,旁人也必然不能。
  一夜将明。
  江月旧难得吃了顿舒心的晚饭,金匣子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今儿摸到了个边角,改日定能将其打开。
  少女带着些愉悦之色进了屋,发现床榻上的小公主正抬眼瞧向自己。
  菱华大病初愈,脸色仍微微发白,只是面上挂着笑,笑不及眼底。
  来者不善的模样。
  江月旧料想她并非善茬,遂敛眸行礼。
  只是腰还没弯下,就听菱华柔柔唤道,“神医不必多礼。”
  少女直起身,走上前替她把了脉,确定性命无虞后,也笑,“恭喜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菱华摇头,“哪有什么吉人,听说是神医冒险去那极寒之境替我寻来了救命的草药。”
  小公主泫然欲泣,拉着她的手道,“神医是我的救命恩人,待我身子好了,定要去让大殿下赐你一笔丰厚的奖赏。”
  江月旧惯是八面玲珑的心思,此话一听,便知弦外之音。
  可不是在宣示主权么。
  少女默默抽回手,淡笑着应下,“如此,便先谢过公主了。”
  菱华闻言,笑容也跟着浅了一截。
  “神医不必客气,只是我已醒来,怎么不见殿下身影?”
  江月旧抿抿唇。
  这话问的,好似自己有心拦着她二人相见似的。
  没等她回答,胡尔伊漠便迈进屋里。
  男人撩了幔纱上前,垂眼瞧她,“公主醒了,便回自己行宫吧。”
  菱华与江月旧俱是一惊。
  前者愣了片刻,眼眶发红,“殿下是我的未婚夫,难道还怕有人说闲话?”
  胡尔伊漠没甚耐心,一把扯过少女,“本王与神医还有要事商议,公主自便。”
  言罢,男人便匆匆拉着江月旧离开了屋子。
  直至走到药房,才见他松了手。
  少女在胡尔伊漠身侧站定,思忖着二人的关系,一时间也没开口。
  倒是男人默了默,吩咐道,“去将断肠草磨了粉,晚些送去宫中。”
  江月旧颔首,见他神色阴沉,也不敢多嘴,转身进了药房里。
  后来没一会儿,胡尔伊漠就离开了。
  少女磨着草药,脑海里纷乱复杂,像是一团棉花塞在其中。
  大王子与菱华订婚,图的是西沙雄厚的势力。
  可眼下男人这般态度,好似笃定小公主认定他一般。
  实在冷漠又冷情。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菱华突然闯进屋来。
  “你可知大王子是什么样的人,就敢堂而皇之觊觎他?”
  江月旧停下手中动作,“公主不用将小女当回事儿,等过了这阵子,我自然会离开殿下身边,一辈子都不再出现。”
  菱华盯着她平静的眼眸,却是不屑一哂,“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同本公主谈交易。
  不过没关系,早就听闻中原人心思狡诈,你要图什么,本公主给你便是。”
  少女闻言,弯唇也笑,“中原有句话叫知恩图报,公主生在异域,不明白就算了。
  不过我图的东西,公主恐怕给不了。”
  “是何?”
  “殿下的心。”
  菱华被这□□裸的挑衅彻底惹怒,扬手砸碎了案上几个瓶瓶罐罐,咬紧银牙骂道,“不知廉耻的狐媚子。”
  江月旧纹丝不动站在那儿,笑意更淡。
  这话,也不是头一回听见了。
  明明是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心,却要全赖在女子身上。
  她一青楼里的鸨母,难道还得学会些三纲五常不成?
  “你赖着不走,本公主自有办法赶你走。”
  菱华撂下狠话,摔了门离开。
  少女仍杵在那处磨草药,一圈一圈,神色丝毫不变。
  -江月旧赶在日暮四合前把草药粉末送去了胡尔伊漠寝宫。
  这边刚退出来,便被人捂了口鼻拉到一处空地。
  男人蒙着面,在她耳后发问,“大哥又让你做什么了?”
  少女挣了挣,反被他困的更紧,只好靠着男人胸膛回答,“磨了些草药。”
  顾言风松手,扳过她的肩膀,垂眼瞧她,“菱华醒了,你准备何时随我离开?”
  江月旧不敢望他眼。
  若金匣子开启,自己便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本来她已准备放弃,可是现在又看见了希望。
  更何况依照胡尔伊漠的性子,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说不定,还会连累顾言风一起遭殃。
  少女喉头发涩,“大王子生性多疑,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
  江月旧低了声音,又道,“你是锦丹的二王子,你若一走了之,王上也定不会轻饶……”
  顾言风手掌收紧,将她拉近,目光灼灼,“这些都是小爷该考虑的事情,而你只需想清楚,愿不愿随我走。”
  少女闻言,身子一僵。
  见她停住,男人的心也跟着狠狠往下坠。
  巡夜的火把在远处星星点点照亮一方黑暗,江月旧垂着头,没有看他的表情。
  此地不宜久留。
  顾言风缓缓松开双手,步子刚要迈动,又觉得不甘心,遂开口道,“你且好好想想,愿不愿随我走。”
  少女还是没有抬起头。
  男人心沉入底,背过身,片刻之后,消失在高墙之下。
  回了寝宫,听见辛叶絮絮叨叨,说是容玉去找胡尔伊漠大闹了一场,最后强行带走了菱华公主。
  江月旧自个难受的很,没心思打听其中缘由,蒙头就往榻上一倒。
  她方才伤了顾言风的心。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逢场作戏罢了。
  可就是无端的难受。
  心像被千千结缠绕,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要不然就放弃一切和他离开吧。
  少女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听见楼妖的声音浮现在脑海中。
  “想撒手不管了?”
  江月旧猛地坐起身。
  “你在这儿过好日子,楼里那些姑娘怎么办?”
  少女眼眸一紧。
  没了自己的庇护,她们定会遭人欺凌。
  本就落入风尘,怕是更要雪上加霜。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楼妖说完,便消失了个干净。
  窗外风大,吹灭烛台上摇曳的灯火。
  江月旧抱膝坐在床榻墙角边,觉得周身尽是寒意。
  她拔下鬓上簪的“醒春”见钗上细细密密的珍珠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恍惚间将黑暗都照亮了几分。
  少女握紧了簪子,终于狠下心来。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宙合百事集》更新小故事啦,感兴趣的bb们可以去瞅瞅:
 
 
 
第36章 叁陆
    江月旧开的那家青楼,与别家有些不同。
  楼里落入风尘的女子,大多都是官家女,因被抄了家,或是犯了大罪,才弄得如此下场。
  说是青楼,实则也是她们的避难所。
  花魁头牌,总好过流放充军,做那生不如死的营/妓。
  所以她没法撒手不管。
  母亲也是这样,才一直没离开的吧。
  脑海里思绪纷飞了一整夜,第二天醒来时,少女眼下一圈乌青,脸又惨白,简直像个女鬼。
  索性一连数十日,胡尔伊漠都没有回宫。
  准确来说,是在拿到药粉后,就没了影踪。
  等到第十一日的时候,宫里传来噩耗,王上驾崩。
  一时间,锦丹变了天。
  有人说,王上是被大王子下毒害死。
  也有人说,王上是被大王子谋逆之心给气死了。
  其实不论是哪一种,都与胡尔伊漠逃不了干系。
  江月旧突然想起之前种种,猜测老王上之死,必然与自己给的断肠草粉末有关。
  可那本是株普通药草,没理由要了性命才是。
  临近傍晚,胡尔伊漠风尘仆仆回了宫。
  他似很疲惫,却没回寝殿,而是直接来了江月旧这处。
  男人在桌边坐定,一言不发。
  触到他阴鸷的目光,少女紧抿着双唇,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待在胡尔伊漠身边,总是这般,危险且压抑。
  “本王在宫里,碰见了二弟。”
  江月旧微怔,不敢抬眼瞧他,听见男人继续道,“你猜二弟同我说了什么?”
  “小女不知。”
  “二弟说,他愿帮我取十五国印,助我登基。”
  少女屏住呼吸,静候着胡尔伊漠的后半截话。
  男人见她紧张的神色,忽而勾了唇角笑笑,“你一定猜到了他的意思吧。”
  江月旧轻吐出口浊气,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装傻。
  胡尔伊漠伸手,拉住少女的手腕子,将人拽近了些。
  男人抚着她的脊背,不许她后退,而后才森然道,“二弟的意思是,要带你回中原。”
  江月旧拼命压下眼里的波澜,可心底却泛滥的一塌糊涂。
  “除了殿下身边,我哪里都不去。”
  胡尔伊漠抬眼睨她,似在辨别话里的真假。
  良久,男人才敛了眸,将人按在怀中,深深呼出口气来。
  他埋头在少女颈间,威胁般吐出几个不轻不重的字眼。
  “你要,说到做到。”
  -起初江月旧不明白说到做到是什么意思,直到有天夜里,窗扉被推开,顾言风笔直站在外边时,她握着杯盏的手突然收紧,才彻底明白过来。
  “小爷进去,还是你出来?”
  男人撑着窗沿,翘着眉梢,他惯是轻佻的口吻,可眼里明晃晃都是笑意。
  少女起身,避开一道炙热的视线,边往外走边道,“我出来见你。”
  大漠的月光很亮,不似江南那般温柔照人。
  而是洋洋洒洒的落下,像被打翻的银粉,兜头而来,无处可躲。
  “你这几日,没睡好?”
  顾言风抬手,想要抚一抚她眼下的青黛色,却被后者堪堪避开。
  少女不同他笑闹,表情淡的近乎冷漠。
  “大殿下许久未归,我很是担心。”
  “为何要故意这般说?”
  男人丝毫不为所动,胳膊一伸,强行将人扯到自己身前。
  “莫不是想叫小爷吃醋?”
  顾言风轻轻巧巧揭过,根本不上当,“我已同王兄说过了,不日便带你回中原。”
  江月旧抬头望他,“殿下要带我离开,应当同我商量才是。”
  男人垂首,无辜道,“所以小爷这不是来问你了么。”
  “可我不愿走。”
  少女说完,表决心般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愿回中原。”
  顾言风凝眸默了默,半响才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江月旧强装着镇定,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一字一句答,“我没有害怕,我只是不想离开大殿下。”
  男人闻言,倏地笑起来,透着股痞气,“本来不打算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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