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南斐重璃
时间:2021-01-12 09:46:31

  对方以一人之力,就能打得自己最为得意的随从哭爹喊娘,高献脸上挂不住,左脚如疾落的雨点,砸得勾三股四弦五几个又是一阵闷哼。
  高献吩咐唤他们快些起来,又恶声恶气指着容倾鼻尖道:“你小子死定了!有种就接着横,不管你们主子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还是哪家的夫人,我高献都……”
  “嘶——”
  高献不可置信捂着嘴巴,睁大眼睛死死瞪着容倾,后者扔掉手里的剑,慢条斯理拍了拍掌心并不存在的灰。
  他弧形精致的下颔落在高献眼中,竟生生带了几分凌厉的气势,容倾殷红嘴唇微微勾起:“说完了?”
  高献恍惚觉得,他似乎曾在哪个不经意的瞬间,见过这样凌厉好看的下巴。
  可记忆实在太过模糊,他一时半会回忆不起当初的场景,酒意也经这一吓散了大半,惊魂未定捂紧被利刃划破的嘴巴,揪着几个长随的衣领子屁滚尿流遁回马车上。
  眼见对面就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跑得没影,车夫终于如释重负,他抱住容倾大腿,涕泪交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容兄弟,多亏有你在,老夫这把老骨头搭进去也就罢了,若是小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王妃只怕会哭晕过去……”
  容倾搀起他凝神问:“老人家可还能赶车?这里离皇城近,今夜之事事关重大,禀明太后才是上策。”
  车夫满口答应下来:“能能能,老夫身子骨好得很,容兄弟不必担心。”
  春芷仍保持着将马车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姿势,见容倾靠近,她才如梦初醒,失魂落魄退至一旁。
  他拂开帘子,半个身子都没入车厢里。
  刀疤装作没看见容倾这番算作色胆包天的举止,挡住几个随行丫鬟的视线,缠着她们替自己包扎伤口。
  出了这桩意外,众人皆有些人心惶惶,春芷生怕又会出了什么差错,从刀疤那里要来一根铁棒,牢牢抱在怀里。
  小个子递给她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他心道这玩意虽然砸人疼,可姑娘你细胳膊细腿的,连举铁棒的力气也没有,哪里还能护得了自己与老大周全。
  然而转念一想,猛地念起备受他们兄弟嘲笑的容倾,看着是个不折不扣的绣花枕头,一身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厉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准人家姑娘横起来,比男人还凶悍呢……
  驶出这条异常幽深昏暗的小道,马车终于驶向了官道上。
  偶尔也遇见几辆刻有世家家徽的马车,比起其他府上的阵仗,他们锦亲王府反倒显得颇为寒酸,几个下人衣衫不整不说,连神色也格外萎靡不振。
  容倾半途上说是有几样东西落在家中,还需前去取,故而早他们一步下了马车。
  皇城前已经有几个与锦亲王府颇为亲近的姑姑,三三两两候在那里。
  春芷将腰牌递给她们过目,几个姑姑连忙掀开帘子请谢嫣出来。
  先是被颠簸得胃里酸水翻涌,继而又遭人羞辱胁迫。
  接连经过几番变故,谢嫣眼底也渐渐有了疲惫之色。
  几位宫人见她脸色苍白,着实有点憔悴。思及于氏的嘱托,姑姑们恭恭敬敬扶着她出来:“太后拨了偏殿给小姐休息,左右宴席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小姐不妨先去那里歇一歇,再上一上妆面。”
  春芷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脚底还有些发软,她勉强稳住情绪,看向几位宫人:“敢问几位姑姑,小王爷如今身在何处?我们小姐半路上……”
  谢嫣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今夜之事事出突然,方才她躲在马车里,打斗的场面没能看得太多,他们说的话,她却一字不差全都记下。
  那些人没必要诓她,听那色鬼高公子的口气,倒像是经常往来于那条花街柳巷之间。
  这条路本就是君恪替她安排的,必然与君恪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若非他们之中有身手高超的容倾,凭她眼下这副有气无力的身子,至多也与周旋不了多久,最后只怕会平白遭人羞辱……
  思绪转到此处,谢嫣忽然有些福至心灵。
  那高色鬼乃是虎贲将军的嫡子、高颖的同胞兄长,如他所说的那样,如若高颖嫁给容倾做了侯夫人,他便是堂堂正正的皇亲国戚。
  一旦虎贲将军高演去世,高色鬼继承父辈衣钵,顺其自然就承袭爵位,加上有容倾这层姻亲关系,在官场中如鱼得水。
  一个游手好闲,好色嗜酒的纨绔公子,满身上下都是弱点与软肋,没脑子又有贪欲的人一向容易为人掌控……要是按照这个思路一直深想下去,反而能替谢嫣解释近日来的诸多疑惑。
  君恪并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既然她威胁到君锦玉的地位与安危,他又怎么会轻易放开她去,诚心诚意答允于氏,准许她自行挑选夫婿。
  所谓的挑选夫婿,不过是个诱她放松警惕的幌子罢了。
  君锦玉已经失了于氏的信任,谢嫣轻而易举就能避开她的算计。可君恪仗着于氏的宠爱,却为虎作伥,不念仁道孝义,竟能下的了,这等将亲妹妹往政敌嘴里送的狠心。
  谢嫣本以为原世界中的宿体被迫嫁给纨绔子弟一事,并不出自君恪的本意。
  然而这个世界里,他私心认为是她的存在,阻挠了君锦玉,就能狠心与八王爷合谋,为了拉拢高府这块肥肉,能够毫不愧疚地将她送给纨绔玩弄。
  如今敌在暗处,她却在明处。就算逼得君恪认下这件事,或是道出此事原委打草惊蛇,往后他也更为忌惮她,手段只会变本加厉。
  倒不如令春芷闭口不谈此事,待回去再同于氏哭诉更加妥当。
  春芷咬牙硬生生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谢嫣轻轻颔首,神色间看不出半点受过惊的端倪:“有劳几位姑姑了。”
  容太后着宫人打扫出来的宫殿,并不算多,谢嫣进去时,已经有几位女眷在里头休憩。
  殿中地龙暖意融融,谢嫣脱下披风,露出里头一袭烟红色罗裙。
  罗裙做了交输裁,上身错落有致绣满各式各样的蝴蝶,下腰的裙摆质地轻柔,极贴身段。
  谢嫣腰间还系着做工精湛的环佩容臭,行走间便有细细碎碎的铃铛脆响传出。
  春芷避开几位姑姑,低声在她而后道:“小姐为何不让我将方才之事说出去?”
  “不必,”谢嫣绕过屏风进去,手指穿过流光荧荧的珠帘,“我晓得是谁布的局。”
  春芷惊得说不出话来:“难不成是玉姑娘?”
  谢嫣摇头失笑道:“她被禁足多日,还没那等结党营私、陷害手足的胆识与野心。”
  窗户纸捅到这个份上,春芷就是再傻也能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何况她从前在戏班子里听多了手足相残的戏码,本就比常人通透睿智,她双目有一刹那的怔忪,艰难劝服自己接受这个不近人情的残酷真相。
  她神态间的后怕与愤愤不平,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春芷跟着她寻了张软塌坐下,几个姑姑便翻出个描金的胭脂瓷盒,沾了点胭脂抹到她双颊上,果然显得气色好了不少。
  不同府邸的女眷,皆分散在殿中各处,彼此间仅仅摆着屏风与高大的绿植,充做隔断。
  屏风另一边的女眷看上去比谢嫣还要年轻,皆是十三四岁的模样,衣饰都是如出一辙的宫女打扮,看着颇有几分宫女的派头,五官却依然稚气未脱。
  几个小姑娘扒拉住屏风,就好奇打量她。
  谢嫣靠在榻上歇了片刻,胃中翻涌之感总算消退不少,见几个小丫头还没走,谢嫣捻了几块从王府里带出来,用作磨嘴的糕点,就招呼她们几个上前。
  几个小宫女也不认生,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是单纯有趣,几个小姑娘大着胆子接过谢嫣递来的糕点,就往嘴里奋力塞,直到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她们才作罢,向春芷讨了杯水,道了几声谢,飞快抹几把嘴,就逃也似的溜远了。
  略坐了一会子,几个姑姑瞧了眼殿中摆放的沙漏,催促谢嫣快些出去。
  “小王爷今日公务繁忙,只能掐着时辰前来。”
  谢嫣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寒光,神色却是无懈可击的温婉:“王府的兴衰荣辱都牢牢系在哥哥一个人的肩上,他自然是应该以公务为重。”
  姑姑煞是满意地笑了笑,引着她穿过熙熙攘攘的女眷,走向一处灯火通明的宫阙。
  宫里还未及冠的皇子,都有各自的宫殿,一旦年满二十,便到了应当出宫另辟王府的时候。八殿下虽然未及弱冠,可先帝亡故后,他身为圣上的兄长,宿在宫里多有不合常理。今夜的宴席,恰好就定在八殿下年幼居住的翠微殿。”
  翠微宫宫门比之寻常皇子居所,更为宏伟壮观。
  谢嫣深知,八王爷之所以能分得这等好宫阙,并不因为他最得先帝疼宠,而是由于宫中人丁稀薄,空置的的宫阙却多如牛毛。
  小皇帝年幼时的居所比他的翠微宫还要奢靡华美,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这一点,向来是摧毁良心的亘古法则。
  隔着乌泱泱的人海,谢嫣一眼就瞧见正与几个大臣交谈甚欢的君恪。
  他脸上仍旧挂着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冷清神色,在一众油光满面、大腹便便的大臣中,分明是最清爽之人,谢嫣却从他举止间,品味出一股常人所不能察觉的诡异气息。
  用道貌岸然这几个字来概括此人人品,显然最是合适不过。
  她放慢了步子,趁着那几个大臣兴高采烈离去之际,幽幽停在君恪眼前,眼底瞬间绽出格外绚烂的笑意:“原来兄长早已入了翠微宫,倒是连累我苦等多时了。”
  纵使君恪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得十分隐秘,可他腕上突然暴起的青筋,还是不可避免将他心中所想泄露得一览无余。
  他扭头瞧了眼垂首不敢多言的季全,眉宇之中比往常更多了几分烦躁。
  谢嫣迎上他试探的目光,柳眉挑衅似的拧起,望着冷笑道:“兄长在此与人说笑,却独独抛下我一人胆战心惊在偏殿苦等,倒真是放心得很。”
  她的语气比上回后花园偶然相遇的那次,还要来得愠怒失望,听上去倒无其余的意味掺杂其中。
  君恪按下心中忐忑,勉强扫她一眼:“你又发什么疯?”
  “若是今日前来赴宴的,是常锦玉,兄长可还能像眼下这般,放心她一人独自入宫?”
  季全惊骇欲绝,瞧见嫣小姐完好无损出现在此处,他比王爷还要来得震惊。
  与八王爷定下这个计策的契机,正是源于太妃身子抱恙,王妃不能陪同嫣小姐前来此地上。
  府里几个武艺好些的侍卫皆被调进宫中,护卫八王爷的安危,王府人手不够,剩下来的都是些只懂点皮毛的三脚猫。
  那条路正是高献出行的必经之路,冲撞到他,就算不丢掉性命,也会被他手下那几个爪牙狠狠剥去一层皮。
  嫣小姐必定嫁给高献无疑,只不过因着种种原因,他们王爷不好主动向容太后提出,只能暗中撮合两人。
  一旦嫣小姐与那色.欲熏心的高献生米煮成熟饭,高府嫡子占去贵女清白本就不占理,不论高延与容太后怎么不认同,议亲也只会是铁板上钉钉的大事。
  那个街道白日里除了高献,不会有什么人经过,就算嫣小姐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救她。
  他们算准宴席结束之前,她绝不会安然无恙从高献身边逃开,是故陡然见她掐着时辰准时出现在这里,季全百思不得其解之余,脊梁骨又密密麻麻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君恪目光越发幽沉,不动声色留意着周遭一切:“君嫣嫣,你不要仗着母妃护着你,就这样不知分寸。夫子教你的那些礼义廉耻,你难不成都忘得一干二净?”
  “君恪,究竟是我不知廉耻,还是你依仗八王爷,就得以有恃无恐与常锦玉沆瀣一气?”
  谢嫣此言本无甚其余的意思,偏偏君恪近日困扰在锦玉之于自己,究竟是从小抚养长大的妹妹,还是心仪的姑娘这个问题上,一直不得解脱。
  他生怕连锦玉也看出他这点有损家族颜面的心思,便强压着不肯道明。
  如今被谢嫣含沙射影戳中痛脚,饶是他素来不喜形于色,经她今日这一来二去的挑衅,也终于勃然变色。
 
 
第211章 侯爷打脸宝典(十九)
  袖口下的双手紧紧攥成一团,骨节隐隐作响, 君恪死死盯住谢嫣, 厉声低喝:“放肆!”
  谢嫣反唇相讥:“如此一看, 许是我说中兄长心中所想, 是以兄长才这般恼羞成怒。”
  眼看君恪左手依稀有抬起的苗头, 春芷生怕他勃然大怒下会动粗, 忙不迭上前一步将谢嫣拦在身后。
  先前巷子那出意外仍令春芷心有余悸,若非容夫子出手相救,指不定被那歹人绑去何地折磨。
  说来那歹人自称是皇亲国戚, 又恰好出现在君恪替他们安排的途中, 若说这两人没点牵扯, 那就白瞎她在戏班子里待了这么多年, 所练出来的眼力。
  春芷瞪大双眼警惕道:“马车颠簸得厉害, 小姐路途劳顿, 王爷可要顾念小姐的身子。”
  君恪闻言眉头拧得愈发紧, 果真是什么样的主子, 就能养出什么样的下人。
  常嫣嫣跋扈蛮横, 养出的下人也极尽刁钻刻薄。
  他们这处的动静不小, 偏巧君恪站的位置十分显眼,顷刻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季全胆战心惊环视一周, 小声在君恪耳旁提醒:“王爷今日公务繁忙出来得晚,还没来得及同八王爷道喜……”
  一把将将烧旺的火生生被人浇灭, 君恪勉强平复心中压着的一团怒意, 总算记得眼下还是在宫里。
  不说容太后那边安插的眼线何其多, 单单就常嫣嫣完好无损出现在宫中这件事,他还需要即刻与八王爷君霖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非但坏了他与君霖精心布下的局,更是对锦玉记恨有加……思及此,君恪的目光陡然沉幽了几分。
  谢嫣身后跟着的姑姑,到底是在宫中摸爬滚打之人,很是生有几分眼色。
  她们虽然看出这对兄妹着实有些不合,但私心想着终归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哪里会有什么隔夜仇。
  几个人心中记挂太妃与王妃嘱托,担忧这两个贵人闹起来,会在宫中失了体面,遂开口温声劝道:“小王爷只管去贺喜,小姐这里有奴婢伺候,断不会出什么事。”
  一番话说得君恪极是受用,脸色总算是和缓了些,他如今连多看谢嫣一眼,都觉得心中愠怒烦躁,只略微冲几个姑姑颔了首,便领着季全及一众长随朝着偏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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