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女帝——意元宝
时间:2021-01-19 10:09:20

  齐家明明占了便宜还一副自己为了大魏,为了朝廷牺牲众多的样子,杜子唯就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让他们好好地看清楚了,究竟谁帮的谁。
  齐司深与杜子唯作一揖,“在来洛阳之前,祖父已经将齐家家主的令牌传给了我,我现在就是齐家的家主。”
  作为家主,他自然是能做主的。
  “我看齐郎君还没想好究竟要跟我们怎么谈?”杜子唯摸清了齐司深的底牌,笑意更深,和齐司深说这一句,齐司深嘴角抽抽,他就那么一句话而已,似乎把自己跟齐家都给卖了?
  “齐郎君,陛下并没有要占齐郎君甚至是齐家便宜的意思,对吧?”杜子唯问了前面的问题并不是要得到齐司深的回答,接着又丢出了另一个问题,齐司深想了想必须得承认,这件事确实如此,曹恒甚至大魏并没有从这件事里得到什么实际上的好处。
  只是这些事实施开来于大魏安宁有益,当然,对江湖的安定上,更有益。
  “确实如此。”齐司深用了确实两个字,表露了对杜子唯所言的肯定。
  杜子唯勾起一抹笑容,一眼看向曹恒,曹恒垂下了眼眸,似在为齐司深的回答觉得愉悦。
  杜子唯道:“陛下不想动杀戮,想着用引导的办法让天下的侠客,既在行侠仗义的同时,又守大魏律法,也是为了侠客们着想,并不代表陛下怕了侠客们不守规矩,你说是吗?”
  得到了回答,杜子唯接着再问了一句,齐司深算是见识过曹盼手下有多少能人的,再次回答道:“是!”
  这肯定的答案……杜子唯道:“那么,齐家是想成为江湖名门的典范还是不想?”
  曹恒板着一张脸听到现在,对于杜子唯一句一句地牵着齐司深走,深以为杜子唯是个谈判的高手。
  齐司深低下了头,“该怎么做,我们都听师叔祖的。”
  “如此甚好。”齐司深对上杜子唯,完败!
  杜子唯道:“那么以后,希望我们共事愉快。”
  不,等等,齐司深反应过来,一下子看向杜子唯,“师叔祖刚刚的意思,是我想的意思?”
  “不错。想成为江湖名门之典范,我会告诉你的。在齐家没有达到目标之前,我会和齐郎君一直在一起。”杜子唯十分冷洌地提醒齐司深,他没有听错,也没有理解错,事情就是这样的。
  对于齐司深的反应,杜子唯半眯起了眼睛,“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意思。”惊觉失言,齐司深那是连忙的改口,杜子唯很是满意齐司深的表现,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齐郎君不欢迎我。”
  绝对没有不欢迎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事要是让杜子唯到齐家,就杜子唯的身份,齐家的人哪个敢不给他留面儿?
  “那么事情算是谈妥了?”曹恒见事情已经说得七七八八了,总结一句,杜子唯与齐司深都同时站了起来,应了一声。
  “之后的事就交给杜先生。”曹恒那么地跟齐司深说了一句,齐司深意识到这会儿的曹恒并没有唤杜子唯的官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杜先生在朝中的所有官职暂停,什么时候把齐家的事情办理好了,他会再回朝。”曹恒像是看出了齐司深的疑惑,如此解释一句。
  齐司深看向杜子唯,杜子唯的脸上并没有线毫不悦,官职被停只为了去他们齐家,帮他们齐家这个忙。
  齐司深其实很想问一问杜子唯这样做究竟是值不值得,然而想起曹恒在,这是大魏的皇帝,当着曹恒的面问出这个话题 ,他疯了?
  想到这里,齐司深决定私下再问,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陛下,我等告退。”杜子唯与曹恒作一揖,表示该退下了,曹恒这一天处理了不少事,听他们说要退下去,点了点头。
  齐司深出了门口时,自家的剑客已经在外头等着,杜子唯道:“以后进洛阳宫,陛下准了你可以配剑,他们不是你。陛下念你初犯不与你计较,但是大魏并不是陛下说了就算,还有御史,御史连陛下的一举一动都盯着,更何况是你们。”
  ……一出来就挨了训,齐司深其实也是很无奈,吐了一口气,“师叔祖所言,我记下了,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杜子唯点了点头,便打算走了,齐司深却唤道:“师叔祖。”
  听到这一唤,杜子唯回过了头,等着齐司深说话,齐司深道:“师叔祖本是朝中重臣,身居高位,却因齐家而被免除官职……”
  “有一句话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为了齐家,而是为了大魏。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从前为侠客时的本心,想要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再无不公之事,如今这天下终于让我盼到了,我只希望尽自己的能力,让这个天下更好,有官职或是无官职,有什么关系。”杜子唯一脸轻松惬意地跟齐司深说,齐司深一顿。
  “可是,那是很多人拼了一辈子都可能得不到的权势和地位。”齐司深将这点说了出来,他看过太多的人为了权势而奋斗,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杜子唯一样,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齐司深实在是好奇杜子唯的想法,好奇便要弄个明白。
  “权势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为权势而死,我更喜欢为了信念而活,先帝给了我信念,先帝一生都在为这个信念而努力,我也想像先帝一样,到死的那一天,都能无悔。”。杜子唯昂头望着天空,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灿烂,齐司深不知怎么的同样想起了曹盼,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
  “你们的信念是?”齐司深想继续地问下去,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们毫不在意到手的权势地位,为之努力。
  “让这个天下相对公平。”杜子唯吐露,齐司深一顿,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所谓的相对公平,公平?
  杜子唯见齐司深皱着眉头的样子,问了一句道:“觉得奇怪还是是觉得我们这个想法不可实现?”
  “公平,这个天下不公平?”齐司深问了一句,杜子唯反问道:“你觉得呢?”
  齐司深想了想,一时答不上来,杜子唯摇了摇头,“你不能明白这种不公平,便不会知道,想要一个公平有多难。就算陛下要对侠客出手,仅仅也是为一个相对的公平。”
  “大魏的律法,并都是代表了公正和公平的。”齐司深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一个青年接过了杜子唯的话。
  “如同曹氏的宗亲,朝中官吏,同样犯大魏律法的人,他们的处理会完全不一样。”那位青年继续丢了这一句。
  杜子唯道:“对,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事情确实是这样的。但你有没有想法,开科举对世族意味着什么?开了科举之后,还想夺了自古以来世族们就已经拥有的特权,他们会允许?彼时的天下只会如同王莽改制一般,将天下搅乱?”
  有先例在前,王莽改制时,要废了世族官勋们的特权,他们怎么样了,全都想要王莽死。
  前车之鉴,有些事不是不知道该做,就算要做,也并不是可以随意为之。
  曹盼这样的人不知道宗族勋贵的特权对平民百姓是有多么的不平公平?知道,但是她不能在毁了他们的坞堡,收了他们的部曲,再废了世禄世卿制之后,连那一丁点的特权都一并毁了。
  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曹盼想要战乱的百姓能够安乐地过他们的日子,从根本上的改制,就会带来无数的纷乱,百姓再也经不起乱,曹盼能做的,便是让这个世道相对的公平,不再不断地压榨百姓,这样,已经很好了。
  “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为了江山,为了天下罢了,谁还能不明白。”青年对于杜子唯的解释只回了那么一句。
  杜子唯道:“听你的意思,你想做的很多,不如你去问问百姓们,他们有几个是愿意和你一样,为了绝对的公平而毁了眼前的太平。”
  青年看向杜子唯,没声了,杜子唯道:“怎么?你既然觉得陛下做得不够好,大魏做不到你想要的局面?那么你自己去创造一个你想要的局面,好不好?”
  ……齐司深再怎么不通俗务也知道杜子唯这样的话是连说都最好别说出口的,唤了一声师叔祖。
  “放心,他如果有本事能做得比先帝好,比当今的陛下更好,陛下一定会愿意这个天下由他来掌控。”杜子唯那么说了一句,齐司深……
  “所以,你要不要试试?”杜子唯还觉得不够,继续地劝说那位青年。
  齐司深实在是没能忍住地看了杜子唯一眼,为什么总觉得大魏由上至下,连同皇帝在内,一个个都是嫌事儿太少的主儿,有这么撺掇人谋反的吗?
  能谋得成的反,就算没有人撺掇,照样也会发生。
  杜子唯说完之后,颇是意味深长的看向那位说话表露对大魏不满的人,“想好了,你要改变这个江山,需要做什么你知道?”
  青年本来是表露不满的话,结果被杜子唯一句又一句的表示期待,等着他大显身手,还巴不得他真能像自己说的那样做到那些事,再被杜子唯问到这一句时,顿住了。
  “怎么?还没想好?”杜子唯一看这位呆住的样子,接着问上一句,青年张了张嘴,“我并无谋反之心。”
  “可你确实是对大魏不满,而且是十分的不满。”杜子唯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我不能不满?”青年反问了一句,大有说不赢也要打赢的阵势。
  杜子唯摊手道:“当然可以,不过,、与其在心里表露这份不满,不如想办法改变这份不满,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认同?”
  怎么说呢,理听起来像是那么个理,事实上想要做到,太难了,青年阴着一张脸不作声。
  杜子唯道:“既然你没有能力改变这份不满,就不要把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强加在旁人的身上。大魏到如今这样的局面,非一日可成。对于大魏来说,相对的公平已经足够,除非你有能力不引起天下动乱让天下变得绝对的公平,否则天下人都会怨你为了做不到的事,毁了他们的安宁日子。”
  青年像是不服气一般地道:“我不信!”
  “你可以去试,没有人拦着你对吧。你尽管去试。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我们会更高兴,毕竟那对天下百姓来说确实是好事。”杜子唯一副不信你只管去做,只要你做得更好,他也会支持。
  ……齐司深已经拦下了齐家那位说话的青年,“好了!”
  青年看了齐司深一眼,最终还是闭嘴了,杜子唯道:“有不满,要么忍,要么改,话是先帝说的,我觉得很是在理。既没有能力改变,又不能接受,只能抑郁而终。”
  这一句说得挺狠的,齐司深唤了一声师叔祖,杜子唯道:“说得不对?郁结于心,不是如此?”
  齐司深不清楚药理之事,杜子唯说得理直气壮的,他也就不作声了。
  “行了,休息一晚,明天我陪你回齐家。对了,你杀了那么多通缉的人,记得去刑部报备。”杜子唯刺激了一回齐家的年轻人们,临走前不忘提醒齐司深一句。
  “赏金也要一并拿回来,这都是你们辛苦赚回来的。”杜子唯说到这里拍拍齐司深的肩膀,齐司深作一揖表示受教了,心里又在想,赏金似乎不少。
  曹恒对外面这些动静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杜子唯说那些或许在很多人的耳朵里是是大逆不道的事,她是觉得十分在理。
  天下原本就是能者居之,大魏总有大魏没有完善到的事,如果有人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因此将曹恒从皇位上赶了下来,那是那人的本事,曹恒技不如人,谁也不会怨。
  海贸,侠客……曹恒将手落在这两组词上,扶过小腹思考着。
  而这时的扬州,大战已起,海上两方交战,打得那叫一个激烈,而且死伤无数,消息传回了洛阳。
  “已经查到了,劫我们船的是东倭小国,之前出去的人曾经去过东倭,与他们交换一些他们没有的东西,再见我们的船队继续前行,他们盯着我们般队返航,才入了东倭小国的境内,他们立刻就使手段把我们的船跟人都扣了。”
  “般上的将士都被他们斩杀了,女郎都叫他们留下。不过,我们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生还的女郎配合我们赶过去的水军,将杀害我们将士的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奏折写得很详细,曹恒听着目光沉沉,许久道:“所有战死的将士,一律抚恤,你们安排好了。”
  “诺。”此事自由兵部去办,魏止这个兵部尚书答应得那叫一个飞快。
  “这件事既然已经查明了是东倭国所为,你们怎么说?”曹恒说完抚恤的事,接着又问这海上两国都打了一仗了,大魏居于上风没有错,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个个都说说。
  “陛下,此事皆因海贸而起,不如,将海贸禁了。”立刻人有找到了根源,表示就把这根给断了。
  曹恒不作声,已经有人表示反对,“此言差矣,虽说此事因海贸而起,更因贪念而起,如果今天大魏因为东倭小国抢了我们的船,我们就此禁了海运,不是显得我们怕了东倭小国?”
  “抢了我们的船,对,我们水军也杀得他们片甲不留,算是报了仇了。但我们大魏也因此禁了海贸,这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大魏好欺负,打到我们大魏的土地上来,抢我们大魏东西,杀大魏的臣民?”
  人心猜度嘛,什么都是有可能的,有人提出了问题,别的人听着吧,有人表示反对,也有人同意的。
  总之这朝廷上那是吵成一团了,曹恒由着他们吵,对于关键的几个都不作声,曹恒也不急。
  眼看着时间渐过,曹恒坐久了也觉得累了,荀顗在这个时候出列了,“陛下,东倭敢劫大魏的船,杀大魏的人,绝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臣附议,臣附议。”荀顗的话音落下,一个个都表示同意,半个朝堂的人都是同意打这个仗的。
  杨修也道:“海贸禁与不禁后说,先把东倭的事解决了。”
  言外之意也是跟荀顗一样的,秦无道:“陛下,大魏水军第一次与他国交战,无论是为了死去的将士,还大魏将来,这一仗都必须打,而且一定要打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