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炽凤
时间:2021-01-24 09:14:52

  雨仍未停,雨势却是小了不少,断断续续地打在屋顶上草木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助人好眠。
  向漠北一手撑着油纸伞且提着他为孟江南买回来的柿饼与山楂糕,一手提着风灯,来到了屋门外。
  他本是要敲门,但在抬手之际又转变了想法,改为伸出手试着推门。
  一推即开,并未上闩。
  倒不是孟江南忘了,而是她心底盼着向漠北回来,心想着万一他回来了门推不开呢?
  她留着的房门是对他的思念。
  而她的心思向漠北总是一猜即中。
  他微微抿了抿唇,将油纸伞收起靠在门边上,放轻了脚步进屋,轻轻将门关上,悄声走到桌边,吹了火折子点燃桌上的蜡烛,熄了风灯里的灯火。
  他将灯台拿起朝床榻方向走去时眼角不经意间瞥见了妆奁旁那碗已经生得极为繁茂的“种生”。
  他深深看其一眼,继续往床榻走去,将灯台放在床头边的小几上,伸出手去将床幔轻轻撩开。
  只见那本是睡在自己位置的孟江南不知何时就睡到了他的位置上,怀里还紧紧抱着他的枕头,青丝散乱,遮了她的半边脸颊。
  向漠北并未着急宽衣,而是在床沿上坐下,将她那散乱的青丝轻轻别到了她的尔后,露出她粉嫩的脸颊以及白皙的颈项来。
  他不在家的两个旬日,她的脖子一片白净。
  向漠北的手自她白净的颈项上缓缓抚过,喉头猛的一动,喉咙发干。
  孟江南这处在最沉的睡眠之中,并未察觉到床沿上有人,只是觉得自己颈窝有些痒,不由抬手来挠了挠。
  向漠北则是趁她抬手之际拿开了她抱在怀里的枕头。
  熟睡中的她只是下意识地稍稍扯了扯,终还是让向漠北将枕头拿开了。
  她身上穿着米白色的单衣,衣带系得不牢,以致单衣松开了,露出她贴身穿的藕色抹肚[1]。
  她侧身而眠,抹肚之下是被她自己手臂压出的女子姣好。
  作者有话要说:注:[1]抹肚:宋制内衣(因为明制内衣太保守了,hiahiahia,所以就用宋制内衣!)
  3更奉上,准备累死在电脑前,困得我一整天都是在喝茶和咖啡,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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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藕色的抹肚上绣着出水芙蓉,颜色粉嫩,向漠北觉得,如她的人。
  向漠北并未吵醒孟江南,只是静静看着她,仿佛如何看都看得不够似的,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印入眸中,刻入心底。
  秋夜凉,雨夜寒,孟江南身上的夹棉软被本就盖得不甚严实,加之向漠北将她抱在怀里的枕头拿开以致她身上的软被就被掀开了些,深睡中她显然是觉得有些冷了,双手摸索着要将软被拉上来。
  盯着他抹肚的向漠北看出了她举动里的意思,非但未有替她将软被盖好,反是往旁移开了些,让她无法够得着。
  睡得沉沉的孟江南摸不到软被便没有再摸,将手臂压回了身前。
  向漠北放下软被,伸出手去将她完全挡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往旁移开了些,不叫它挡着自己眼前的景致。
  看着她均匀起伏的心口以及白生生的颈窝,向漠北只觉自己喉咙不仅愈发发干,浑身上下都有些燥热,极力忍着想要将她狠狠咬上一口的冲动。
  他站起身,离开床沿,将披在身上氅衣挂到了木施上。
  待他重新回到床前时,瞧见熟睡之中的孟江南咂了咂嘴,也不知是入了怎样的美梦,梦外都忍不住咂嘴。
  向漠北看着她咂嘴,尔后走到屋中桌旁,拿了方才放在桌上的那其中一小包山楂糕,这才又回到床边,复坐床沿上,将手中的油纸小包慢慢打开。
  纸包里裹着糯米纸的山楂糕排得整整齐齐,他拿了一块,其余的放到了床头边的烛台旁,自己微微俯身凑近孟江南的同时也将拿在手里的那一块山楂糕凑到她嘴边。
  只见睡梦中的孟江南吸了吸鼻子,顿了顿后又再吸了吸,好像是在确定自己没有闻错味儿似的,尔后见她微微张开嘴,朝向漠北凑到她嘴边的那块山楂糕咬来!
  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附上她的唇齿,以为这仍是在梦中的她闭着的眼完成了细细的月牙儿,甜甜地笑了起来。
  向漠北看她嘴里咬着山楂糕却还未有醒来甚至还笑得甜甜的娇俏模样,终是再挡不住自己心头的那一把火,让其点燃了自己浑身血液。
  他将手自山楂糕上拿开,褪了鞋袜,放下了方才因更好地瞧着她的床幔,侧着身在她面前躺下,并未熄灯。
  孟江南睡得沉,只是咬着那块山楂糕含在嘴里而已,并未咀嚼,向漠北抬起手,勾着食指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刮,这才见她动了动嘴,不过却是微微的。
  向漠北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笑,将拇指也伸了出来,在她朝上的半边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手感既软又细腻,那点燃了他血液的火苗骤然之间蹿成了烈焰。
  却见本是将嘴里的山楂糕含着不动的孟江南忽的飞快地动起了嘴来,还怕人跟她抢似的抬起手来要将那露在外边的半截一并塞进自己嘴里。
  向漠北却是飞快地将她的双手按住,同时一个翻身,将她的双手扣在她身子两侧,于她身上撑着身子,头一低便咬上她还未吃进嘴里的另一半山楂糕,与她的唇只有一毫之距,忽然之间的小心思让他使坏似的不给她将一整块山楂糕都吃了。
  谁知平日里像只兔子似的乖乖顺顺的她此刻梦里急了起来,一心想着将自己到嘴了却又被人给抢走了的山楂糕给抢回来,嘴一张就朝向漠北咬了过来!
  咬住了他的唇,还咬得挺用力,只差没咬出血来。
  向漠北浑身一僵,身体里的烈火朝四肢百骸迅速蔓延。
  然而孟江南只将他的唇当做了山楂糕,从浑身发僵的他嘴里将那半块山楂糕夺过来不止,还将他的唇一并含在嘴里,咬了要咬,忽尔像是发现了味道不对似的,当即就将其吐了出来,且还蹙起了眉。
  向漠北眸中燃着烈焰,只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在沸腾在翻滚在冲涌,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扣紧了孟江南的手腕,狠狠地覆上了她的唇,抢夺她嘴里的甜味。
  他方才并未来得及将那半块山楂糕吃下便被孟江南抢了去,然而他此时觉得此时尝到的味道比他自己吃进一块山楂糕还要甜。
  能甜到他心底。
  孟江南终是在向漠北这骤然之间堵住了自己呼吸的亲吻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的一瞬间除了嘴里满是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味道之外,还闻到了淡淡药味。
  那独属于向漠北身上的淡淡药味,令她思念如潮的好闻味道。
  她挣了挣被他扣紧的双手,想要抬起手来摸摸他的脸,然而向漠北却是将她的双手扣得更紧,不给她从他手中逃开的机会,在她嘴角轻轻咬了一口之后才抬起头来。
  隔着床幔朦朦胧胧的光线之中,他有若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以及他那夜夜入她梦来的面靥当即撞入了她眸中来。
  孟江南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觉今夜梦里的他的模样比此前任何一夜梦里的他都要清晰,好似就是他真真回来到她面前了似的。
  “嘉安。”自以为仍在梦中的孟江南见着他也不惊讶,只是弯着眉眼冲他笑,唤他的声音细软又娇气。
  向漠北呼吸骤紧。
  只见她抿了抿嘴,还伸出秀气的舌尖舔了舔嘴角,扬着甜甜的笑问他道:“嘉安方才给我吃的是什么呀?”
  “山楂糕。”向漠北语气低沉,声音黯哑,“好吃么?”
  “好吃。”孟江南又笑,“甜甜的。”
  “可还要再吃?”向漠北眸中尽是狂风暴雨般的烈火,声音愈发黯哑。
  孟江南点点头:“要!”
  “好。”向漠北笑了,露出了嘴角边上的小梨涡,“待会儿。”
  孟江南才要问为何是待会儿,向漠北却未有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又低头堵上了她的嘴,不过却是松了她的一只手。
  他将空出来的那只手探至单衣之后她的后颈与后腰。
  那两处是抹肚系带之处。
  他修长的手指勾上了那绳结,不消去看,须臾便将其勾得尽松开了去。
  孟江南亦将那未有被他扣着的手抬起环上他的腰,一如此前梦到他咬着自己颈窝时她的那般举动。
  孟江南觉得自己是在梦中,可当向漠北用力在她颈窝与身前咬下斑斑痕迹时的那股子痛感又让她觉得她不是在梦中,可若非在梦中,身在桂江府的嘉安又怎会出现在她面前?
  而当她看着那不停摇晃的床幔,她的神思变得愈来愈混沌时,她更加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只想要抓紧眼前的向漠北,不让他自自己眼前离开,以求自己醒来时仍能见到他。
  向漠北亦感觉得出来他的小娘子误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并不打算非唤醒她不可,因为他发现
  “梦中”的她较平日里的她要主动得数倍。
  床头烛台上的蜡烛静静燃烧,渐渐燃尽。
  忽急忽缓摇晃的床幔也在烛火渐熄时渐渐停了下来。
  向漠北拥着倦极了的孟江南,并未起身穿衣,而是将软往上一扯,盖在了他们身上。
  他在孟江南汗津津的额上轻轻亲了一口,也阖上了眼。
  怀里拥着孟江南,他很快便入睡,今夜未有入梦,他睡得很是安然。
  孟江南亦然。
  鼻尖闻到的向漠北身上的清淡药香味让她睡得安稳极了。
  屋外的雨仍在滴滴答答,雨水的寒意浸入屋中,他们彼此却不觉冰凉,只觉温暖。
  天渐渐亮了起来,跨院里的两人却仍在熟睡之中,迟迟未有醒来。
  阿睿早早就背上了孟江南给他缝的小书袋,要到跨院里的书房来等向云珠给他代课。
  小家伙觉得,虽然小满姑姑说的他都能听得明白,可他还是非常想念爹爹老师给他讲课。
  然而他走进跨院,便被向寻自他身后将他拎了出来。
  小家伙睁大着眼看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到书房去的向寻,惊奇道:“向寻大哥哥你回来了!?是不是爹爹也回来了呀!?”
  向寻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点点头。
  “那——”只见小家伙眨巴眨巴眼,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尔后又问他道,“那爹爹现在是在抱着娘亲睡觉觉吗?”
  向寻忍不住又笑,又点了点头。
  “哦。”小家伙用力捣了捣小脑袋,“爹爹一定很累,阿睿不吵爹爹,就让爹爹抱着娘亲多睡一会儿觉好啦!爹爹睡得饱饱的身子才会好,才能有力气给阿睿上课!”
  向寻听着小家伙的话,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小少爷他……嗯……昨夜应该确实挺累的。
  否则怎会睡得日上三竿还不舍得起床?
  小阿睿这会儿已经抓着他的小书袋往前厅方向跑了,边跑边欢天喜地道:“姑姑姑姑!爹爹回来啦!爹爹正在和娘亲睡觉觉,阿睿和姑姑今天不能到书房上课啦!”
  向寻忍不住直笑。
  阿睿这孩子是担心全家不知道小少爷和小少夫人昨夜都累着了?
  往日里最迟辰时过半就会起身了的孟江南今日直到巳时过了大半才醒过来。
  才睁眼的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好似都在发酸,还带着些黏腻不适的感觉。
  雨后的日光并不刺目,透过床幔后就更柔和,睁开眼的孟江南丁点不觉日光有任何不适双目,她只是觉得眼睛有些涩,这是每回醒来都会有的感觉,她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揉揉眼。
  她抬手的时候由平躺转为侧身,她的手将将抬起,她的鼻尖便先碰到向漠北的鼻尖。
  她瞬间就怔住了,双目大睁,动也不动,便是鼻息都屏住了,但那最后一道吸入鼻尖的气息真真切切的是清清淡淡的药味。
  向漠北身上才会有的味道,也是这些日子来她最是思念的味道。
  本仍在睡的向漠北此时因着怀里的孟江南翻身而缓缓睁开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无休的我周末和工作日一点没差别的感觉,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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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眉星目,不见平日里的淡漠,唯见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慵懒。
  孟江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懒意浓重的眼眸,有种仍在梦中的不真实感,然她的的确确已经醒来,软被里那煨着她的温度亦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嘉安……回来了!?
  何时之事?
  向漠北则像看不见她眸中的惊愕似的,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将她拥入怀中,还用下颔在她头顶猫儿似的轻轻蹭了一蹭,低声道:“小鱼再陪我睡一会儿。”
  一则是昨日赶了夜路,夜里睡下时时辰已晚,他确实是觉得疲惫,想要再睡会儿,另一则是不舍松开怀里的她,哪怕昨夜搂着她睡了一整夜,他仍觉不够,想要再拥着她一会儿。
  孟江南枕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颈窝里,呼吸里尽是他的味道,手心贴着他的心口,清晰地感觉着他怦怦的心跳,此刻才真真确定他就在她身旁。
  嘉安回来了,不是梦。
  情不自禁地,她将那贴在向漠北心口的手绕到了他身后,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里,紧紧抱着他,深吸着他发间的胰子清香与药香。
  她的嘉安回到了她身边来了,真好,真好。
  向漠北确是想要安安静静地拥着孟江南再睡会儿,可她那紧紧环在他背上掌心柔软温热的柔荑以及她紧贴在他胸膛上的娇软令他全然清醒了过来,再无一丝倦意。
  只见他低下头,咬上了她的耳廓,贴着她的耳畔吐着微喘的气,“小鱼可是不觉累了?“向漠北那拂在自己耳上的气息激起了孟江南浑身的鸡皮疙瘩,使得她将他搂得更紧,并未多想,如实便回他道:“嘉安,我歇够了的,不累,这会儿很精神呢。”
  说完她又补充:“我不吵嘉安,嘉安再睡会儿。”
  “既然小鱼不累还很精神,那便——”向漠北未有将话说完,而是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按着她的腰,带着她翻了个身,他仰面躺着,她则是趴在了他身上。
  这忽然之间的动作令孟江南怔了一怔,尔后双手撑着他的肩飞快地坐起身,不叫自己压在他心口上,哪怕他最近这一两个月来身子调理得比从前好了许多,但他在她眼里依旧是脆弱的,受不得一丁点的重与累,生怕自己将他压坏了或者压伤了。
  她这般急忙坐起身,那本是盖在他二人身上的软被自然而然便顺着她的肩背往下滑,堆在了她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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