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炽凤
时间:2021-01-24 09:14:52

  好在小家伙没有再有问题,而是响亮地应了一声后跑开了。
  孟江南屏息去听他的脚步声。
  哒哒哒,自门前离开,跑远了。
  她紧绷的身子忽地就软了下来,若非向漠北将她抵在妆案上,她这会儿怕是根本站不住。
  向漠北却是含住她另一则耳珠,低声道:“我一点儿都不累。”
  孟江南被阿睿这一吓惊得再无丝毫去推向漠北的力气,渐渐的,她便是连双手撑在妆案的力气都没有。
  他从后死死扣着她腰肢的感觉是她从未受过的,力道重得她根本承受不来,孟江南只觉她整个人都要被撞碎在这妆案上,以致哪怕窗纸轻薄,天光大亮,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来,甚至哭出了声来。
  最终她不得不同意让向漠北叫向寻将饭食端到屋里来用。
  那碗种生向着阳,茁壮生长。
  作者有话要说:阿睿:仙女姨姨们,我是不是个神仙小助攻?
  好了,小夫妻的小别胜新婚戏到此结束 ̄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爱看这种不,要是不爱,我们还是多走剧情好了。
  
  147、147
  
  九月初六,霜降。
  万物毕成,毕入于戌,阳下入地,阴气始凝。
  孟江南一早起便挎着竹篮去了西市,未让小秋随行,而是有别的事情交给她去做了。
  秋末的天气愈来愈寒凉,向云珠便愈来愈犯懒,不再像夏日里那般喜好四处溜达,自也没有同孟江南出门去,而是躺在榻上看话本子。
  小阿睿到书房同向漠北学习功课,唯有阿乌一如往常那般但凡孟江南出门便都跟在她左右。
  她去到西市时,那家铺前门楣上挂着无字招牌的微胖掌柜正弯着腰在门前洒扫。
  孟江南走到他跟前,客气地唤了他一声:“肖掌柜。”
  姓肖的掌柜闻声抬头,这才瞧见她,也未着急将手中笤帚放下,而是冲着她和气笑道:“向小娘子且先到铺子里稍作歇息,我扫完这最后一些就来。”
  肖掌柜虽是生意人,却不会过分热情,更不会令人拘谨,孟江南觉得他这般的待客方式正正好,既不会令人厌烦,也不会令人觉得不周,因此她笑着微微点头,入了铺子坐了下来。
  铺子里已清扫得干净又整齐,茶几上的茶壶里也已泡上了茶,还是热的,显然是掌柜知晓她早早便会来,因此一早就把茶水给泡好了。
  孟江南并未擅动桌上茶水,而是从竹篮里拿出一只裹得齐整的油纸包,放到了茶几上。
  这厢肖掌柜很快也洒扫完毕,他到后堂净了手后才到孟江南面前来,拿起倒扣的茶盏为她倒了一盏茶,双手端着放到她面前,和气笑道:“菊。花枸杞茶,今秋新菊晒制的,今日霜降,正合饮用,才泡上的,还热着,向小娘子请。”
  “多谢肖掌柜。”孟江南冲肖掌柜笑了一笑,这才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菊香浓郁却清新,泡出的茶水似带着微微甜味,入口清香,孟江南忍不住又呷了一口,称赞道:“很好喝呢。”
  今日的她穿着一件缀着掏袖的桃粉色短袄,折花枝暗纹白罗绣花马面裙,少女髻上绾着一支木兰花模样的檀木簪,斜插一支白玉蝴蝶钗,仿若是蝴蝶嗅着花香展翅而来一般,两颊边的南海珍珠耳坠子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摇晃,流光溢彩,将她不施粉黛面靥上的笑容衬得娇丽又明艳。
  若非肖掌柜知晓她已为人妇,怕是说她尚未出阁也无人不信。
  静江府与富庶的京城相距千里,这般偏远之地的讲究自然而然比京城要少去许多,静江府的女子出行并无幂篱遮面的讲究,无论是尚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已婚妇人,也都无轻易不得出门的规矩,如孟江南这般自小就常出入集市的寻常人家女子并非少数,因此在面对陌生男子时她自不会羞涩忸怩。
  何况这位肖掌柜与她所见过的市侩商人并不一样,并非昧着良心唯利是图之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想着再到这铺子来同他做生意。
  孟江南第一回到这铺子来是同向漠北一道前来,第二次来是她自己前来,是她在走遍整个静江府都遇不到她要给向漠北做号顶的布缦后忽然想到了这一间无字铺子才来的,那时候她想兴许这位当时她来给向漠北讨水喝时那还给她指了医馆的位置并关切地问她向漠北情况如何的掌柜能帮她买到她想要的布缦。
  后来,这位肖掌柜的确是买到了她所需的布缦,但那时她已收到俞氏托人送给她的那些布匹,自然而然就需不到肖掌柜买到的这些,可当时她找到肖掌柜时他看在向漠北曾与其有一大手笔交易的面上并未收取她的定金,如今便是连布匹都不要了,她觉得愧疚得很,是以最后她决定还是将那布匹买回来,兴许会在别的地方会有用处。
  谁知肖掌柜听得她已得到更为适合做号顶的布匹后非但未有生气,更未有强迫她非将他托人拿到的布匹买回去不可,甚至还不要她作为失信赔礼的银子,反还预祝她的相公秋试高中。
  这倒不是他做了赔钱生意,而是正巧昨日也有人来寻此种布料,孟江南这番不要,他正好可以卖给他人,既未让自己赔本,也不让孟江南为难,还为自己铺子赚了信誉,又何乐而不为?
  然而饶是如此,孟江南还是觉得自己失信于人,着实有错,因此次日她还特意拿了自己亲手做的蒸糕来给肖掌柜赔不是。
  肖掌柜做了快半辈子的生意,还从未见过如此实诚的小娘子,见她执意,他便爽快地收下了蒸糕,以免她心中迟迟过意不去。
  这是孟江南第五次到这间屋子铺子来,上一次是来托肖掌柜捎物件,这一回是来拿托他捎回来的物件,不过有过自己失信在前,上回来时她无论如何都要给肖掌柜交付定金,肖掌柜自然未有拒绝。
  只见她喝完菊。花茶后将放在茶几上的油纸包朝肖掌柜面前轻轻推了一推,抿着笑道:“这是我今晨蒸好的桂花糕,带给肖掌柜和肖夫人尝一尝,还望肖掌柜不嫌弃。”
  肖掌柜只觉这个夫家富贵的小娘子不仅实诚,还随和可人得很,与其相处自有一种舒心感,不仅他心生喜爱,便是他那只见过这小娘子一回的夫人也都对其很是喜爱,若非如此,上回夫人过来时又怎会将她亲自做的酥糕拿出来予这小娘子尝?
  要知他那位夫人性子有些内向,莫说让人尝她做的酥糕,便是与旁人说话也都极少,因此她几乎不到他这铺子来,然而上回她过来时这位向家小娘子正好在,她不仅让小娘子尝了她做的酥糕,还与她说了好些话,晚间他回去时她还与他说,她喜欢那个娇丽乖巧像自家闺女似的可人小娘子。
  也正因孟江南上回来时尝过肖夫人手艺的缘故,是以这回她也带来了自己蒸的桂花糕。
  其实她根本无需如此,因为上回她见到肖夫人不过是碰巧,而这桂花糕是她特意带来的,其中意义是全然不一样的。
  肖掌柜正要拒绝,铺子里忽然来了一位皂衣青年,将一只瞧着不大却沉甸甸的包袱递给肖掌柜,笑道:“肖叔您要的货!”
  青年将包袱放在柜面上后就走到茶几边来,伸出手来就要拿起茶盏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孟江南见状,当即不着痕迹地往旁避了避身。
  她虽然不怯于与陌生男子共处一个屋檐下,但这不表示她不介意与旁的男子靠得太近。
  除了向漠北之外,任何男子靠近她半丈之内她都会避开,她也不想与向漠北之外的任何男子靠近。
  肖掌柜则是一巴掌打到了青年手背上,沉了脸严肃道:“不见客人在此吗!?下回再如此毫无规矩,便让你爹先教会了你规矩再来!”
  青年老实收回手,只听肖掌柜又道:“还不快与客人赔礼?”
  青年自知自己失礼,并不生怨,当即老老实实给孟江南赔礼,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将赔礼的话说出口,两眼便已直勾勾地盯着孟江南愣住了。
  为免他再无礼失态,肖掌柜一脚将他往后堂踢,一边道:“饭菜在灶屋,自己去吃。”
  青年被肖掌柜踢得腿肚子一阵疼,当即就回过了神,没敢再看孟江南,当即红着脸匆匆转身往后堂方向去了,紧张得将连赔礼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好、好漂亮的小娘子!就像画里的天仙儿一样!
  肖掌柜险些被青年的失礼气岔,好在孟江南并未因此羞恼,而是盯着青年放在柜面上的那只包袱,问道:“肖掌柜,那是……?”
  肖掌柜旋即转身将那包袱拿过来放到她手边,边笑边将其打开,“这便是小娘子今回托我捎回来的物什了,快马加鞭送回来,应当还是新鲜的。”
  包袱打开,好几个黄灿灿嫩生生的梨子映入孟江南眼中,每一个都足有她两个拳头合起来一般大,每一个瞧着都极为新鲜,可见都是才从树上摘下来未有多少时日的。
  孟江南笑着将其中一只梨拿到手里,那胖乎乎沉甸甸的手感让她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般她回去之后就能给嘉安还有阿睿炖冰糖梨子汤了,今日霜降,冰糖梨子汤可生津润肺,最是适宜在今日饮用不过了。
  不过静江府并不种植梨子,自就买不到,她在孟家的时候曾见过,阿娘在世时也与她说过,她虽从未尝过,但她一直在脑子里记着,因此她才找到肖掌柜,托他帮从他处捎些新鲜的梨回来。
  只见肖掌柜又从柜台下的屉子里拿出来一只油纸包放到她面前,笑道:“这包是金丝菊,小娘子拿回去泡茶饮,于这干燥的深秋来饮用最是适合不过。”
  孟江南一听,连忙拒绝:“这如何使得?我怎能平白收肖掌柜的礼?”
  肖掌柜并不急,将纸包放到她面前后拿过了她放在茶几上的桂花糕,仍旧笑道:“如何能是平白收?小娘子不是才给我与内子桂花糕?小娘子就权当我是礼尚往来。”
  “这——”
  孟江南还要再说什么,却被肖掌柜打断,“我此举并无他意,只是我与内子皆觉与向小娘子颇为有缘而已,不过小小一包金丝菊,并不贵重,心意罢了,小娘子无需觉得收受不起。”
  “那……”孟江南并非不识趣之人,肖掌柜话已说到如此份上,她若是再婉拒,那便是矫情,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将纸包接过,客客气气道,“那我便谢过肖掌柜与肖夫人的美意了。”
  肖掌柜目光落到那梨子上,笑呵呵地问她道:“小娘子这些梨子是为向官人买的吧?”
  一提向漠北,孟江南眸中便尽是温柔的星光,她笑着点头:“嗯呢,今日霜降,我想给他炖些冰糖雪梨汤。”
  肖掌柜面上笑意更甚:“那小娘子便趁早回吧。”
  这个小娘子啊,可真是每一回有求都是为了她的小相公。
  孟江南将梨子与金丝菊装进竹篮里,与肖掌柜告了辞,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肖掌柜没忘了将前边失态的青年拎出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好在那向官人今日并未陪同他的小娘子,就冲这死小子方才那瞧着向小娘子那直勾勾的眼神,那冰碴子一般的向官人让人把他腿打断怕也不是不可能!
  向官人能用整整四千石粮食来换这么一对珍珠给小娘子做耳珠子,足见他是将他的小娘子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他如此宝贝的小娘子岂是容他人这般直勾勾盯着瞧的?
  这小娘子是个招人喜爱的可人儿,她那相公却不见得是个好相与之人。
  这傻小子该庆幸向官人今日没在他小娘子身旁!
  孟江南可不知肖掌柜在如何想她的嘉安,她一心只想着她回到家的时候小秋当是也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回到家了。
  她还在想炖的梨子汤要不要多放些冰糖,甜一些不知嘉安喜不喜饮。
  忽地只闻前方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路人的惊叫声。
  孟江南闻声望去,只见一匹拖着车的马正在横冲直撞!车夫正在努力扯缰,却不见作用。
  眼见那匹横冲直撞的马就要冲到她跟前来,阿乌狂吠起来,她连忙往旁避开。
  这些日子她从不间断地锻炼身子,而今的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双手软绵绵腿脚无力的她,是以她避开得很快。
  却也仅仅是她避开得快而已。
  在她方才身旁位置,一个怀里抱着一只布老虎瞧起来与阿睿一般年岁的小娃儿则是睁大着眼看着那眼见着就要踩到他身上来的骏马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吓呆了。
  “快让开!”驾辕上死死拉缰的车夫看着那呆愣在原地的小娃儿,急得大喝出声。
  可娃儿未动。
  马蹄也未停。
  “汪汪汪——!”阿乌再次狂吠出声。
  因为孟江南忽地朝那即将踏到小娃儿身上的马蹄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太忙太累了,困得晚上熬也熬不出字来,今天白天上班也没有空,所以就只能推迟到现在了,艰难。
  晚上更新一点都不美妙!
  明天早上要是没能9点更新,那就中午12点更新,我尽量在早上9点更
  148、148(1更)
  
  孟江南本是挎在臂弯里的竹篮翻倒在地,里边胖乎乎的大梨子骨碌碌滚了一地,疯狂的马蹄自上边踩踏而过!
  疯马拖着车厢自方才那小娃儿发呆的地方狂奔而过,将滚落在地的梨子踩得稀烂。
  只见孟江南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小娃儿,正正好自马蹄边滚开!那狂乱的马蹄几乎是踩着她的裙子而过!
  “汪汪汪!”阿乌冲到她身旁来不停吠叫的同时那失控的马匹也终是被控制住,前蹄高高扬起,仰头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而孟江南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被吓坏了的小娃儿,仍保持着方才抱着他作势就地滚开的姿势,睁大双眼瞳仁紧缩地怔怔看着那停在七八丈开外之地的马车,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快得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慌得连呼吸都忘了。
  她朝孩子冲出来的一瞬间她脑子里甚都未有去想,更来不及去害怕,此刻看着眼前那被马蹄踩烂又被车辙辗过过的几个梨子,她才觉到后怕。
  她该庆幸她这些日子都未有懈怠地日日锻炼腿脚,若是方才她慢上一步或是迈出的步子不够大又或是翻滚在地的速度不够快的话,那被马蹄踩踏被车辙辗过的就是她和这个小娃儿的头颅或是胸腔!
  这般一想,孟江南激灵灵地打了个颤,这才在阿乌担忧的吠叫声回过神来,抱着怀里的孩子慢慢站起身来。
  正当此时,一名面色煞白的妇人跌跌撞撞地朝她扑了过来,一把抱过她护在怀里的孩子,浑身颤抖地哭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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