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急之下只想着不能压坏了向漠北,并不去想她这般坐起身便是直直地坐在他的身上,亦是在这一瞬间,她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身前尽是斑斑紫红痕迹,如熟透了的梅子那般印在她的肩上、颈上、锁骨上,乃至胸。脯上。
孟江南忽想起昨夜那似梦非梦的冲撞与沉浮,顿时红透了两耳与双颊,作势就要重新趴到向漠北身上,不叫他瞧见她这般模样。
嘉、嘉安是昨夜回来的!昨夜那将她搅得直有种昏天暗地之感的事情不是在她梦中,而是真真发生的!
昨夜她还、还主动勾上了嘉安的脖子……
如此一想,孟江南一张娇靥一直红了脖子根,似还有往下蔓延的趋势。
偏偏向漠北此时还按着她的肩不让她趴下身!
孟江南既羞臊又着急,耳珠子红得快要滴血。
向漠北一手不轻不重地擒着她的肩让她无法从他眼前躲开,一手捏上她红红的耳珠,一边于指腹间来回摩挲揉捻,一边盯着她还未有被他种下梅子的肌肤,呼吸粗重道:“小鱼不是说不累了还很精神么?”
说完,他眼帘轻抬,看着她的眼睛。
在他那双本该装着漫天星斗的眸子里,她此时只瞧见熊熊烈焰。
孟江南此时才发觉过来,他说的话并非字面听着的那般意思,而是……荤话!
孟江南张张嘴,本要解释,可她却忽然瞧见向漠北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露出她每每见着都会瞧着出神的小梨涡。
她此刻果然失神了,只是定定看着他两侧嘴角边上的小梨涡,忘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讷讷道:“那、那嘉安放我下来,让我……让我到下边来。”
谁知向漠北非但不松手,反是按着她的腰掐了一把,力道不轻不重,恰恰好掐得她浑身一软,再绷紧不了身子,亦伏不回他身上,就只能这般软绵绵地坐在他身上,任他愈来愈发红的眼将自己上下一览无余。
只见向漠北喉头上下一阵抽动,将她的耳珠捻得充血般通红,含着浅笑道:“我想这般看着小鱼,待小鱼觉着累了,我再让小鱼下来。”
孟江南羞得连指尖都泛着粉色,她痴痴地看着向漠北能将她勾魂摄魄的浅笑,甚都不去想,也甚都想不起来,只想着他说什么她便应什么。
于是,她不仅乖乖地点了头,还冲他弯了眉眼羞赧地笑了起来,声音细细软软地应他道:“好、好的。”
然而孟江南觉着自己的腰肢都要快被向漠北掐断了的时候他仍未让她下来,只能死死抓着他掐在自己腰上的双手,好似如此才能在浪潮冲涌般的沉浮之中稳住不致摔倒。
但最终她还是被狂潮淹没。
当她终是能够沾着枕头时,明明寒凉的天她却是香汗淋漓,被向漠北揽在怀里没了一丝力气。
向漠北则是餍足地轻捻着她的耳珠子,捻着捻着,他低下头张嘴将其就含进了嘴里来,轻轻啃咬,呼吸滚烫。
还未歇过劲来的孟江南顿时心慌,忙将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将他轻轻推开,一边着急道:“嘉安不要了,不可以了!”
嘉安于这床笫之事上说的话都不可信!方才明明说好了若是她觉得累了便让她下来,可她都、都累得求他了,他都没有将她放下来。
这才将将停下,又来的话是万万不行的,她纵是吃得消,嘉安的身子骨也吃不消的。
不能让嘉安任性,要适可而止才能的,否则伤了嘉安的元气,她便是罪人了。
孟江南愈想愈着急,担心极了向漠北听不进她的劝,是以又急急道:“会伤了嘉安的身子的,会——”
下一句“会”还未说完,孟江南便忽地住了嘴,不仅没有再将话往下说,反是将脸埋进了向漠北的胸膛里,脸红了又红。
“会如何?”向漠北将她的耳珠子咬出了牙印之后才放过它,手却是顺着她的脊骨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抚摸她背上的滑腻肌肤,贴着她的耳畔吐气,“嗯?”
孟江南身子一颤,非但没有说话,反还咬住了下唇。
向漠北也不催她回答,只缓缓道:“不若让我猜上一猜,小鱼是为何忽然不说话了?”
他停了停,故意似的,接着道:“我猜是小鱼发觉自己嗓子有些哑了,是以便不肯说话了,可对?”
他眸中含笑,话里带着浅浅笑意。
孟江南着急忙慌地将软被扯上来捂住自己的脸。
显然向漠北说对了。
她那埋在软被里的脸有如被烈烈的夏日夕阳烧得红彤彤的晚霞,前所未有的羞臊。
她确实是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得有些厉害,并非睡了一夜晨起时那般只消稍稍咳上两声便能如常了的沙哑,而是明显地喊叫得多了而致的沙哑。
她回想起自己昨夜那以为是在梦境之中是以勾着向漠北的脖子丁点不克制的叫喊声以及方才她身子不断摇晃时那着实惊慌而忍不住地连连唤叫声,她觉得自己不敢面对向漠北了。
她既羞臊又紧张还不安,以致于她迟迟不敢从软被里抬头。
嘉安怕是要觉得她不知廉耻了。
嘉安若是因此对她生厌,她该如何自处?
“怎么了小鱼?”向漠北瞧她不仅将软被朝她自己面上愈捂愈用力,还将身子慢慢地缩了起来,生怕她将自己闷坏在被子里,当即拿开她紧紧抓着软被的手,将软被从她面前扯了开去,抚上了她的脸,蹙着眉心,语气温柔,“小鱼易羞,往后我不再逗趣小鱼便是,嗯?”
孟江南听着向漠北温柔的话,用力咬了咬唇,摇了摇头。
向漠北将眉心蹙得更紧,手掌托着她的脸颊,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对着自己,忧心地问:“那小鱼这是怎么了?告诉我可好?”
“嘉安……”孟江南则是伸手去抚他的眉心,将他紧蹙的眉心展平,低声问,“嘉安可会觉得我……觉得我不知羞耻?”
向来能将她的心思拿捏得精准的向漠北此时却是如何都想不出来他的小娇娘这会儿脑子里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只能又问她道:“小鱼忽说此话是何意?”
只见孟江南又用力咬了咬下唇,垂下了眼睑不敢看他,双手紧紧地揪在身前,声音愈低:“因为我、我把嗓子都喊哑了……”
说到后边,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再听不到。
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娘子于床笫之事上是如何的,可她知道谁个人家愿意娶一个不矜持不知羞的娘子。
不矜持不知羞的女子,那都是勾栏瓦舍里的,良家女子都不会这般的。
向漠北断断没有想到孟江南的心思忽然之间就飘了这般远,以致听罢她的担忧后他愣住了。
而孟江南听不到他回答也就更紧张更不安。
正当她以为她当真是要遭向漠北厌弃了的时候,却是听得向漠北轻轻笑出了声。
她鲜少见向漠北笑,更极少极少听到他的笑声,眼下听闻,她惊得当即抬起了眸子来。
“傻姑娘。”向漠北笑着用曲起的食指在她鼻梁上亲昵地刮了一刮,又咬上了她的耳廓,吞吐灼热暧。昧的气息,“你叫得很好听,我喜爱听,又怎会生厌?”
“不过,小鱼的这般叫声只能我来听。”他边咬着她的耳朵说话,边在她腰上捏了一捏,使得她发出了一声娇娇的惊呼。
下一瞬,他便堵住了她的微张的嘴,直至孟江南气快要呼吸不过气来才放过她。
只听他又道:“小鱼叫了,才说明我是让小鱼觉着舒服了。”
他又在笑,嘴角的梨涡深深,俊美得如同妖神。
孟江南的脸红了个透。
嘉安是何时学会的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不过……
孟江南终是笑了起来,抬起头在他嘴角的梨涡上亲了一口,还伸出舌尖朝那个小涡舔了一舔,仿佛他的小梨涡里盛着琼浆仙露,她在细细品尝似的。
亲完一侧到另一侧,像亲不够似的,良久都不舍离开,直至向漠北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小鱼可是不累了?”,她才连忙离开。
看着向漠北明亮的眼,孟江南有一种感觉:她的嘉安学坏了!
她正打算起身,忽听向漠北道:“那碗种生……”
作者有话要说:小别胜新婚!没有恋爱脑的我给小两口谈个甜甜的恋爱真是太不容易了我!
145、145
妆奁旁的那碗“种生”在钻过窗户的日光下舒展着自己青翠的绿芽与细嫩的茎身,生机满满,娇嫩可人。
孟江南忽听得向漠北提及,这才想到这些日子她都放在妆奁旁的那碗绿豆芽,想到它们长势喜人的模样,她心下一紧,连忙坐起身来就要下床穿衣,一边急道:“我这就去将它拿开!嘉安莫要扔了它。”
她不曾想嘉安会提前回来,她就将它摆在了妆案上,嘉安现下忽然提到,想必是昨夜进屋时已经瞧见它了,她必须快些将它拿开放到嘉安瞧不见的地方去才行。
她不想扔了它。
她不舍得。
向漠北拉住了她的手腕。
孟江南神色着急地看他。
却见他盯着她印着深浅不一红红紫紫痕迹的白嫩颈项,语气莫测道:“先将衣裳穿上。”
一心只想着那碗种生的孟江南这才想起身上一丝。不挂,连忙拿过衣裳,向漠北却是侧躺在床上不动,盯着她瞧。
孟江南受不住他这般直直地看着自己,将抹肚亵裤以及单衣抓在手上后就要去到屏风后去穿衣,谁知她才要走,向漠北又伸出手抓上了她的手腕。
她忙将衣裳遮在身前,转过头来看他,绯红的脸上神色瞧着是愈发的着急,微张的嘴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又听得向漠北道:“在这儿穿。”
孟江南愣了一愣,紧着连忙摇头,正要说话,却又先听向漠北道:“让我看着小鱼。”
他说此话时将她的手腕抓得更紧,好似她不答应他便不松手似的。
于是孟江南只能满面通红两耳滚烫地站在他面前飞快地将亵裤先行穿上。
孟江南虽与向漠北行过无数次鱼水之欢,但大多时候都是在只能朦朦胧胧地瞧见彼此的夜里,少数时候在晨间,而在晨间行事的大多时候她都是闭着或是垂着眼不敢多看他,如眼下这般不着。片缕地站在他眼前穿衣还从未有过,因为一直来他都是起得比她要早,又或是夜里翻覆毕了之后他们各自都会将衣裳穿好。
且现下天光已经大亮,他能将她浑身上下任何一处都瞧得尤为清晰,这让在这夫妻之事上仍旧娇羞得像是初。夜一般的她如何不羞臊紧张?
她背对着向漠北,然而依旧紧张得抹肚的系带系了好几次都系不上。
向漠北则也坐起了身,坐在床沿上,看孟江南那在明亮的日光中细嫩得仿佛透明的蝴蝶骨上的肌肤,她的长发一同揽在右边颈侧,他能清楚地看到她后颈上那细细密密如初生婴儿般的小绒毛,看她那于她手中迟迟都系不上的藕色系带。
她的柔荑看起来比那系带的藕色还要娇嫩。
看着看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一手拿过了她手中的系带,一手轻轻揽上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前靠,语气有些低沉:“我来。”
“不、不用了嘉安,我自己可以的。”向漠北那微微凉的指尖碰到她赤着的背时,她的手臂上瞬间冒出了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与此同时往前跨了一步,以拉开与他指尖的距离。
谁知她将将跨出一脚,向漠北便在她腰上掐了一掐,使得她浑身一个激灵酥软,非但未能将后脚也跨出去,便是跨出去的那只脚也都收了回来。
她的耳朵很敏感,她那从不曾晒过阳光的细嫩腰肢亦很是敏感,向漠北便是掐着她腰上那最细嫩之处,不仅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来,还让她坐到了他腿上来,又一次道:“我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方才更低沉。
孟江南绷直了背,一动不敢动,生怕他又掐上自己的腰。
她受不了。
向漠北修长的手指勾着她颈后那嫩藕似的系带,不紧不慢地将其系上。
孟江南想叫他快点儿,因为他的指尖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划过她脊背的感觉让她觉得好似有蚂蚁在她背上爬动,难耐得很。
然而他的动作却是很慢很慢。
“嘉安,好了么?”当向漠北系上她腰后系带时,她忍不住问他道。
“嗯。”他慢悠悠地将她腰后系带打上结抬起头来时目光扫过了那在妆奁旁冒着嫩绿芽儿的“种生”。
他手上仍拿着她腰后系带尚未松手。
他忽然想到了十七那夜做的梦。
他的目光自那碗生机勃勃的绿豆芽移向拿摆着着它及妆奁的妆案。
他的双眸倏地红了起来。
孟江南此时忙自他腿上站起身,飞快地拿起放在枕边的单衣来穿上,向漠北此刻也自床沿站起身,却也有拿起单衣裤来穿上,而是走到床榻边的木施前,扯了昨夜挂在上边的氅衣来披上,尔后走到了倚墙而置的妆案前,看着那碗绿豆芽儿。
孟江南穿上单衣正要系带,忽见向漠北已站到了她的“种生”前,担心其一个不悦就将它给扔到窗外,情急之下顾不得将衣带系上,急急来到他身旁将那碗绿豆芽捧到了手里来,转身就往屋门走去,一边道:“我这就将它拿到外边!”
只见向漠北长臂一伸,不仅当即就将她拉了回来,还将她圈到了怀里来,就将她圈在妆案与他之间,背向着他。
他双手环过她的腰,微微低下头,贴着她的耳鬓,双手手心贴着她的手背,与她一齐捧着那碗生气盎然的种生,还用指尖轻轻拨了拨上边翠绿的小芽,温和道:“长得比我离开静江府时茂盛多了。”
孟江南一双手将瓷碗抓得紧紧的,靠在向漠北怀里,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手上的动作,错愕不已。
嘉安不是……不喜它么?怎会……
“小鱼无需将它拿走,将它放在这儿就很好。”向漠北说着又再拨了拨那群可爱的绿芽,“我也不会将它扔掉的。”
“可是……”孟江南又惊又喜,还有些不敢相信,“嘉安不是不喜它、不想瞧见它么?”
所以乞巧节那日。他见到这碗种生之后不仅反应淡漠,还疏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