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2月28日
时间:2021-01-31 09:5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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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演技派
  还想着第二天找机会出去转转, 打听打听鹿饮溪和济物的消息,结果一大早就被谷子喊了起来 ,去见赵敏行。
  要进族学, 总要去见见礼的。
  谷子迫不及待,边麻利地帮申姜套衣服,边鼓动她积极起来:“你没有听姑姑说吗, 入了族学, 好好修行,将来你就能说话,也不会再跛着腿了。还会更漂亮的。”
  申姜困得不很,在心里嘀咕,我不需要漂亮。
  她心如枯槁,只想睡觉。
  等申姜收整好了出门时, 天才麻麻亮。她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起这么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陈三七在外面候着。见两人出来, 立刻喊灵兽拉的车子过来。
  这时候赵敏行已经去宣楼处理事务, 不在后院了。宣楼在前三所。有点远的。
  姐妹两个坐上去,陈三七跟在窗边说话。
  无非是给谷子讲解一些外务。
  赵家现在的规矩,是各房不论嫡、庶支族, 每年按不同的分级, 来得不同的奉养。
  至于怎么分级,有三宗。
  一宗,每房各管数处城池, 每年这些城产出如何。
  二宗,家中修行子弟们,每年大比,成绩如何。
  三宗, 每年巡猎,各房子弟们收获如何。
  这三宗,排名高的,家里便给的奉养多,后头依次递减,倒数三十位的便什么也没有。
  全赵氏,全部入族学的弟子一共五六百人。一百来房。
  嫡长房,也就是赵昭录和英女这边。因赵敏行的原因,并没有城池可管,所以一直只靠着英女每年巡猎和每年的大比,勉强到了前十。
  谷子很不解:“姑姑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只到前十呢?
  “是很厉害。”陈三七说:“赵氏中,大姑姑是为一绝,无人能出其左右,就算是赵敏行那一房的赵宁男,吹捧得多厉害,成年拼了命地拿各种丹药堆,也不能与姑姑相提并论。”
  “那我们为什么只是第五?”
  “人家兄弟姐妹多。每年年末,是按各房总数来算。我们这边,你大舅舅崩过丹,身体不好,所以每年得益并不多。只靠着大姑姑,怎么能比得过别人一家三五、四六人的。”
  “那茶茶呢?我看她年纪也不算太小。十多岁总是有的。”谷子不解:“她不能帮手吗?”
  “舅夫人怎么舍得她来吃苦。再说,一门心思待嫁的,都不大会认真修行,只要有了驻颜之力,便懈怠。”统归嫁了人之后,就是不能修行的。前头苦头都白吃,何必呢?这便是舅夫人刘氏的心态。
  “赵敏行有几个孩子?”谷子问。
  “嫡子一人,庶子九人。”陈三七说:“年年排前一,什么都是他家先挑走了,轮到后头根本都没什么好东西。”
  谷子不忿:“我看他是成心的。”
  “是啊。他确实是成心的。要不然也不会以嫡房无法支应一城杂务,而一个城池都不分派给这边了。”陈三七并不动气,还笑了笑:“世间事就是这般。并没有什么公道可言。所以小娘子们要争气。”
  谷子认真点头:“我知道了。”
  快到宣楼的时候陈三七在车边叮嘱:“小娘子们去,怕是要受些委屈的。为了入族学,还是要退让一些。”
  谷子说:“忍他就是。”
  一行人到了宣楼那边,果然就先碰了个壁。
  赵敏行不肯见她说,出来传话的侍人说:“即是家里来的亲戚,去后头见夫人便是。现家主正在理事,不太得闲。”
  “并不是走亲戚来的。”陈三七说:“大姑姑说,谷娘子与姜娘子要改作赵姓。记在大房名下。今日是为两位娘子入族学的事来。”
  侍人笑:“到不是我说得不好听,姓是随便改得的吗?是姓赵就是姓赵,不是姓赵就不是姓赵。她们是有家的人,怎么好说改就改?到时候孙家想起来,与我们扯皮,那话可不好说的。”
  这边在辩论僵持。
  谷子沉心静气没动静。申姜无聊,看到身边被玉石栏杆环绕的试灵碑,多看了几眼。
  看守玉碑的人,便防备她了,仿佛她是什么窃贼,要对玉碑不利。
  实在狗眼看人低。
  谷子拉了拉她,瞥了侍人一眼,果然忍了下来。
  到最后,陈三七还是没有说得过。
  侍人一口咬定,这些话要大姑姑亲自来说,不然陈三七一个仆役,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说八道。
  这明显就是托词。
  因为英女临时有事推不开,今日一大早,已经急匆匆出门了。起码有数月才回来。再加上昭录也不在。整个嫡长一家,现在除了舅夫人,没有主事的人出面。
  赵敏行存心膈应人。
  三人失败而归。
  陈三七并不气馁:“大姑姑幼时,便是多要几块炭,也要往太公那里求告,不然跑十趟也要不来的。此次我们还不只是要炭。自然更难了。多跑几趟也是寻常。”
  谷子说好了不生气,可此时也不禁有些愤然:“他欺人太甚。”但也无奈:“那就等几个月吧。”也不在乎这几个月。
  “到时候,他又有别的说词,这样一拖那样一拖。恐怕不是几个月的事。”并且,两个人身份确实也很尴尬。孙家发现人没了,又是一件事端。恐怕再生出变数来。
  陈三七想了想,说:“还是去潋滟阁请舅夫人说话。”
  “舅夫人会帮我们吗?”谷子犹豫。
  “奴自有办法。”
  三个人便有转向潋滟阁去。
  舅夫人初初一听,到也没什么反应。只默默喝茶。脸上有些不耐烦。一大早地就来寻她的事。讲这些给她听干什么?惹她生气吗?她还不知道赵敏行对嫡房不好吗?还要这些人来说?
  陈三七在堂下,轻声细语:“无非是大姑姑一个人,他能应付,就怕我们这边有了助力,若真是三人入道,那他家可再得不了魁首了。到时候好东西尽归咱们这边。他气也要气死。”
  舅夫人一下就坐直了,眼睛里都是光:“这可不是吗。”
  想了想,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当即就不高兴:“他还管得着我家里添不添人吗?我呸。一把年纪不做好事的东西。”想了想问身后的仆妇:“今日是不是初三?”
  仆妇连忙说:“正是。”
  舅夫人冷笑一声:“哼”看了看天光。
  申姜也扭头看。此时天已经亮了,用现代的时间算,大约是早上九点多吧。
  舅夫人坐着喝完了一盏茶,看时候差不多才起身:“走吧。”说着,就叫下人把大衣裳拿来。
  带着谷子和申姜,出门就往宣楼去。
  一行人再到宣楼的时候,已经和大清早的安静不同,此时人多得很。有些灵兽架车简直从大门而入,停在宣楼外面,从车上下来的人,相互寒暄,看打扮似乎是各个山门的人。
  实在热闹得很。
  舅夫人站定,清了清嗓门,然后嗷地一声:“叔爷,你是要逼死我嫡房呀!”一手拉着谷子,一手拉着申姜,一脸悲切跌跌撞撞地就穿过这些人,往楼中去。
  她身边的侍女是跟着她从娘家来的,实在是身经百战,非常熟练地扶住了她胳膊,也是泫然欲泣的样子。
  就这样一行人,你拖我,我扶你,像逃难的灾民一般,杀进了楼中。
  连门口的侍人都看呆了。没来得及拦。
  楼中已经是满堂的客人,许多已然入座,还有一些正在与遇到的熟人寒暄。
  这一下全静了声。
  只见舅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悲痛欲绝痛心得步子都走不稳,进来便跌坐在了堂下。
  赵敏行五十多岁的模样,又羞又恼,却又不好翻脸:“你这是做什么呀。”
  “做什么?”舅夫人一又含泪的眼睛看着他:“叔爷,我们嫡系向来是没有对不住你的吧?”
  “你怎么这么说,快,快扶起来呀。成什么样子?”赵敏行喝斥,他的侍人们急急上前,但舅夫人的侍人也不是吃素的,个个很有战斗的经验,拦来拦去的。就是不让他们扶到人。
  “即没有对不住叔爷,叔爷却为什么,要把我嫡房的子嗣往死路上逼呀?”舅夫人哽咽得不成声调:“难道是我们家占了位置,拦了叔爷的路,叫叔爷觉得自己的座子坐得名不正言不顺,想除了我们这块心病吗?”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赵敏行怒道:“你听了谁胡说?!谁敢!”一副对嫡房赤胆忠心的样子。
  “既然不是,那珠儿的女儿,却为什么不能入族学?”舅夫人泣道:“珠娘去得早啊,可怜的人,孙氏熬死了她,又想熬死她的两个女儿。”
  哭得上气不接下去,拉着两姐妹给他们看:“你可瞧一瞧。这十多岁的人,又瘦又小。你不知道吧?小的这个,有一年病得不行,她姐姐背着她,求到了门上去,头都磕破了,孙家人硬是铁了心,大冬天,把她们赶走。那大雪的天,风吹在身上,和刀割的一样。”
  谷子都听呆了。
  申姜也呆了,好家伙,舅妈这信口胡说的本领也太厉害了。
  看来阿姐能不能入族学在此一遭!反应过来,申姜连忙大声‘阿巴阿巴’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一脸悲痛扑倒在舅夫人身边。她感觉,这一跌,是自己人生演技的巅峰!
  “儿啊!~~”舅夫人哀叹一声,含泪搂往她了:“我的儿啊。不止是病没有治,人哑巴了,就在那大雪天了,把腿都冻断了。他孙家,可是眼都没有眨一下,只恨两姐妹竟然不死!我寻遍四海,可算是把两姐妹找回来。可叔爷,你却要赶她们走??说她们不是姓赵的。你真是好狠的心!”
  说得声泪俱下。
  在场的人无从摇头叹息。
  赵敏行涨红了脸:“你先起来。”
  “我不起来!你不认,没关系,左右嫡房和你隔着亲。可我不能不认。这是珠娘的孩子。我就是死,我就是不在这个家呆了,我也会保护她们。砸锅卖铁,也要送两姐妹去入道。她们不是没根野人,不是没家没人庇佑的庶人。她们身上是珠娘的血,是赵氏的血。我即使只是姓刘的嫁到这个家来的,可我也有一颗,维护血亲的心!”
  说着抹泪,站了起来,拉着两个孩子:“舅娘对不住你们。我们走。阿公不在,这不是我们的家了!我们呆在这里,只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人家要趁着大姑姑趁着夫君不在,赶我们走啊。”弱不禁风的身姿,一步三摇。
  申姜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演技,要为阿姐入学添砖加瓦,含泪努力地安慰悲痛欲绝的舅娘:“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拉着袖子给舅娘擦眼泪。仿佛在说:“我没关系,我只是又哑又瘸而已。舅娘不要难过。”
  谷子震惊了。
  怀疑在村里时,申姜回来,总是被人欺负的样子,会不会是装的?
  周围的人忍不住劝起赵敏行来:“这也实在太可怜了一些,到底也是血脉,虽然只有一半。可只是入族学,又不是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小娘子入了学,说不好哑病和残疾都能好。这实在是一生的大事。”
  赵敏行又急又气。有些后悔,就不该听说刘家的女儿品性不好,故意给嫡房聘回来的。
  这竟然是个混帐东西!夫妻两个实在是一对璧人,一个比一个会气人。
  一天天的,时不时就要在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便是心里再恨,也只得笑着上来,亲自扶舅夫人:“你看,是哪个跟你胡说,我不让两姐妹入族学了?是不是听岔了。珠娘小时候,我是最疼她的。即便她不好,气死了阿公,可她的后人无辜呀。”
  众人一听,只连声说:“实在大度呀。”
  “到底是血脉之亲。”赵敏行只连连向四周拱手:“实在不好意思。叫大家见笑了。”
  众人都摆手。
  “竟不是叔爷的意思吗?”舅夫人扶眼泪,看陈三七:“是哪个,快指给叔爷看。是哪个混账。”
  陈三七指了指传话的侍人。
  那侍人白着脸‘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没有不认的,只痛骂自己糊涂。
  赵敏行叫人把他拖下去打,又慈眉善目地给舅夫人说了一堆的好话。
  舅夫人这才渐渐止了悲戚,一又眼睛红彤彤:“真的吗?叔爷,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赵敏行并当场,叫人把名册拿来,将两姐妹的名字写到了名册上面去。
  还发了入族学的腰牌。
  并亲自陪舅夫人往隔壁小阁去歇息。一路轻声细语,实在是个慈善的人。
  在场的人摇头:“哎。这个嫡房夫人实在有点不识礼数呀。”
  “但真的是有些泼辣不成体统。”
  “姐妹也是可怜。”
  申姜跟着谷子与陈三七出来,走到门口就见到茶茶一脸得意,正与身边一个少年说:“那是我母亲。”
  申姜震惊了。姐姐,您没事儿吧,为什么这么自豪啊!你妈刚才坐在地上嚎啊!
  甚至,突然觉得,昨天自己真的没必要因为她喊了一声跛子,就对她没好感。
  她缺心眼。
  可别再让她在这里被人嘲笑了。看在舅夫人刚办了件好事的份上,申姜一把抹了眼泪,沉着脸大步过去拉她。
  “干嘛呀。”茶茶挣扎。
  申姜比划。问她身边的人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看不懂:“唉呀你别拉我,我跟人家说话呢。”
  申姜索性就放弃了交流。拉着她就走,茶茶就算不愿意,可也没她力气大。她拉着人走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茶茶旁边,看笑话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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