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摘我的小蓝帽——弗莱格
时间:2022-01-01 14:17:10

  “快睡觉,叽叽歪歪干什么呢!”钱越恒在她房门上敲了两下。钱一多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想要重新登微信,还得进行好友验证,这微信的安全系统也太强大了。可惜全家人都已经睡下,她没办法操作,只好憋到第二天,去了公司让同事帮她解锁认证。登上微信的瞬间,消息爆炸,全是昨天急找她的。
  她客户、她全家,还有嘉业哥。
  他给她发了至少20条消息,打了5个微信电话。
  “嘉业哥,我转你手机钱,多少来着?”
  生意人都是上午不出账的,只有这个缺心眼的姑娘还上赶着给人打钱。王嘉业中午午休时才看到消息,回复说:“阿恒昨天给我了,9000。”
  钱一多依稀记得是8000多,她问:“那他怎么不问我要呢?”
  王嘉业:“是啊,他心里有鬼,拿钱买心安。”
  “你们……”
  “没吵架。”
  “发生了什么,不会又是因为我吧?”钱一多自愧心差点又要上来了,然而王嘉业说:“我们男人做兄弟也会有感情摩擦的,你不要代入感太强。”
  “奥,那你们是哪种摩擦啊?”
  王嘉业心想钱一多可真是个好奇心很强的姑娘。他打发她:“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你在糊弄我,早上明明看到哥哥出门的时候他脸色超级臭!还怪我车停歪了压在草坪上……明明他自己也经常压草坪……
  正在钱一多腹诽的时候,王嘉业拍了个照过来,他在餐厅打饭:“我先吃午饭了,你也早点吃饭吧。”
  “……好。”
  钱一多犯了难,她到底要不要给她哥转9000块?如果正正好转9000,他肯定知道她和王嘉业通过气了,八成又要发火。那么,给他打个8800意思一下?好像可行。
  但她转过去的时候,钱越恒却又退回,说:“这回算了,让你白捡个手机。”
  王嘉业所说“他心里有鬼,拿钱买心安”这句话便在她脑海里徘徊了一下午。
  姜绿临近5点才来上班,她是带杜思明一起来的,目的是参观她的据点吧,钱一多在见到他面的那瞬间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热情和欢迎,反而非常嫌恶的,瞥了一眼就不再正眼瞧他了。有什么好看的,渣男!
  杜思明跟钱一多不过是微信之交,看她不作声,就没有强硬打招呼,毕竟上班时间,私人套近乎不太可取。他要看姜绿脸色的。
  姜绿带他在几个隔间转来转去的时候提到公司要翻新的事情,杜思明大言不惭地说包在他身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儿拉来的投资商,大土豪呢,钱一多看他打扮倒像是个从迪拜回来的中东富商,面皮是碳一般的黑。
  下班前钱一多在打卡区刷指纹,姜绿见其他人都走了便问她:“一起吃个晚饭?”
  钱一多头都不抬:“我回家吃,你们自己去吧。”
  “她怎么生气了?”杜思明并非不理解,但他偏要多嘴问一句。
  “是你惹的,你把我朋友惹生气了,走吧,请我吃火锅去。”
  七点多,杜思明打微信电话给钱一多。钱一多特别不想接,没过一会儿,姜绿的通话又来了。她心想不会又像那天一样接起来是个男人吧,非常烦躁地接通,是姜绿:“我们吃火锅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准备去二院看下烧烫伤,你那个谁还在吗?”
  听闻姜绿语气平静,钱一多还以为是杜思明被烫伤了,心中窃喜:“怎么吃个火锅还能烫伤,真麻烦。我不知道他下班没啊,你们直接去挂急诊好了。”
  “是我烫伤了。”
  “?我靠!怎么吃个火锅还能烫伤啊!”
  她从床上爬起来,冲下楼找车钥匙,钱爸爸见她火急火燎:“闺女你干嘛去啊大晚上的!”
  “姜绿被烫伤了我去看下——”
  说完她便疾驰而去,路上想给王嘉业打个电话,但是心想他这会儿应该已经下班了,不好意思打扰。科里应该还有其他值班医生在吧?她忧心忡忡赶到急诊室,只见姜绿和杜思明两人挨着站在护士的移动推车旁,姜绿受伤的两只手臂正在涂碘酒,她本人波澜不惊。
  “我靠!”姜绿雷厉的眼神扫向杜思明,“吃个火锅就让绿绿被烫伤成这样,怎么不去买彩票啊!”
  钱一多无比焦灼地看着姜绿两条前臂被烫得红红白白,有些地方已经在冲凉水的时候被冲破了表皮,腾起了浅浅的水泡。他俩身上一股川味,吃的不会是辣锅吧?岂不是要疼死人了!早说她当时跟过去就好了……
  “是我不好,我去找找有没有专家。”
  杜思明掏出手机准备动用人脉的时候,旁边小护士说朝着分诊台:“打个电话给皮肤科王嘉业医生,看看有没有从手术台上下来了!”转而她朝向三人:“算你们运气好,皮肤科还有医生在,等做完应急处理可以让他看下后面怎么治疗。”
  钱一多内心千恩万谢,嘉业哥真是天使般的存在啊!
  “绿绿你疼不疼,有没有麻药什么敷一下啊!这破得……”
  她非专业的提问赢得了小护士的嘲笑:“疼吗?疼得严重的话等会儿挂水的时候顺便挂上止疼针。”
  姜绿摇摇头:“一般性。”
  杜思明表情复杂,看不出是焦虑还是心疼:“那就挂上吧,我去办住院,你证件给我。”
  姜绿转了个身,把斜挎包亮给他。钱一多抢手:“我来吧,我去办。”
  “唉,让他去吧,你穿个睡衣跑来跑去不合适。”
  杜思明接过包,朝着钱一多:“你也太不放心我了。”
  钱一多:“我……”
  杜思明前脚刚走,王嘉业就来了,他没穿白大褂,因为是下班下楼之后才接到的通知。由于急诊室的事情理应轮不到他插手,他就没有再上去换工作服,仅抱着过来瞧一眼的态度。
  这不来了,他一眼就望到人群中最亮眼的小黄鸭睡衣。
  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钱一多。
  “多多,你怎么来了,什么情况?”王嘉业叫住她,眉头一紧。
  “嘉业哥你来了!不是我,是我朋友她烫伤了。”
  钱一多退到一边,让他好好看看姜绿烫伤的两只手。王嘉业看了姜绿一眼,他认得他,见过好几次,不就是那个谁么?于是又看了眼他的手,只见他两只手细细长长,皮肤未受损处相当白皙,破损处红肿涂上了碘酒,对比十分鲜明:“这是什么烫的?火锅?”
  小护士陈述道:“是火锅,患者在火锅店冲过十分钟凉水后过来的,我又给她冲了半小时,这不刚消完毒。”
  “皮肤在来的时候就破损了吗?”
  “是我搓得太用力了。”姜绿解释道,口气轻飘飘。
  王嘉业心想肯定不是自己护士弄的,这破损面也太大了,组织液已经开始渗出,过阵子起泡掉皮得折腾好一阵。不过,他抬头看了眼钱一多,又看了眼姜绿:“你是个女的?”
 
 
第三十章 
  姜绿和王嘉业互相打量了片刻,她反问:“不然你觉得我是?”
  什么觉得不觉得,你这身打扮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王嘉业这么想着,说道:“一般女性烫成这样可不是你这个样子,看你不吭声,挺能扛。”
  “我一向如此。”
  是个狠人啊,狠女人。他不禁感叹,钱一多上哪儿找来这么厉害的“女朋友”?不过也是,她自己也不是个一般人,性格倔起来跟钱越恒有的一拼。
  “办住院挂几天水吧,等会儿先去打破伤风。先别给她包扎,自然晾着。烫伤药开两支,每隔3小时涂一次。会出现大面积水泡,形成后不能挑破,等待自然吸收,破损的表皮会脱落。大概2周不能碰水,切记。”
  “绿绿会留疤吗?”
  “首先确保皮肤的平整度,后面如果产生色素沉淀,可以选择保守的激光治疗。”
  王嘉业说到这里,杜思明来了,看到穿便装的陌生男人,就问道:“这位是?”
  姜绿:“多多她哥哥的朋友,本院医生,王嘉业。”
  王嘉业默然,这个女人认识他。而且她叫绿绿,熟悉的名字。
  杜思明象征性地打了个招呼:“走吧,刚刚给你安排病房,马上去打针。”
  一行人准备去电梯的档口儿,姜绿对着钱一多:“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杜思明。”
  钱一多怔住,她看杜思明才觉得更不放心:“我不回去。”
  王嘉业正准备走:“你不走能留下来帮什么忙?影响病人休息?”
  “……”
  王嘉业把钱一多带走,穿过急诊大厅的时候他看着她的卡通睡衣裤问:“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钱一多的羞怯来得后知后觉:“我急啊,没时间换衣服。本来我已经在床上了……”
  “这么急不知道先联系我?”
  “我……”钱一多垂下眼睛,这怎么能随便联系嘛……
  “嗯,我今天也确实忙的。好在你朋友没有伤到真皮层,不算太重,好好注意就是。对了,刚刚那位是她家属?”
  “是她男朋友、不对,前男友……我说不清,渣男!”女孩气急败坏。
  王嘉业心情莫名的好,仿佛潜意识里惦记的某件事情忽然获得了答案,一下子释怀。他邀请她:“我还没吃晚饭,要不然一起去吃个宵夜?”
  “啊?”
  “你吃过晚饭了吧?那没事了,我自己回去吃也行。”他意识到自己突发奇想。
  “不不不,嘉业哥!”钱一多制止他下电梯,“我请你吃烧烤吧!就当谢谢你!”
  两个人最终在医院附近的小吃街坐定,还好夜市各种人都有,穿着背心短裤的,穿着拖鞋的,显得钱一多的小黄鸭睡衣不那么突兀了。他们点了一些招牌烤串儿,选口味的时候,王嘉业特意提醒老板,微辣,不能加任何花生粉或者酱。
  等东西上来的期间,王嘉业四处拍蚊子,一只都没有拍到。
  钱一多嘿嘿笑:“嘉业哥,你是什么血型啊,蚊子是不是专门盯一个血型吸?”
  王嘉业使劲抖了抖腿,他总感觉有蚊子钻进了他的工装裤:“没有关于这个的科学论断,不过我的确比较招蚊子,怎么蚊子不咬你吗?”
  “嗯,不啊,除非只有我一个人,它们实在找不到其他粮食的时候。”
  “那你还挺适合跟别人一起待着的。”
  钱一多想起车里好像有代购的防蚊贴:“等下回去取车的时候,我给你拿防蚊贴吧?很有效。”
  “也行。”
  王嘉业有点洁癖(装着装着自然就产生了),但并不妨碍他吃路边烧烤吃得很香:“我上次吃烧烤还是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得有七八年了吧,那会儿我跟你哥喝啤酒,从来喝不过他。”
  “我上次吃烧烤……”钱一多脱口而出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跟她吃烧烤的人是欧陆——说不下去。
  “怎么?”王嘉业疑惑地看着她,“你好像把后面半句话咽下去了。”
  “上次烧烤是欧陆请我吃的,生气!我要赶紧多吃点,这样下次想起来就是跟你吃的了。”钱一多大口咬了一块鸡翅下来,双手举着啃。
  冷不丁提起欧陆这个人,王嘉业愣住,他差点就把这个人忘了。
  “他被调到乡下去了,但编制还在,没准过几年风平浪静之后还会回来。他前女友就比较惨,直接离职,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王嘉业在医院听到这些个八卦,包括欧陆回来找谭文娜好几次的事,问:“后来欧陆来找过你吗?”
  钱一多无法回答:“你就当没找过吧。不想提他,没意思。”
  “嗯,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好人。”
  “啊?”
  “没什么。”
  王嘉业点了冰可乐,喝得很爽,但硬是忍着没在别人面前乱打嗝。平时他不太放纵自己吃油水过重的东西,即使吃了也会立刻去运动消耗掉,然而今天他莫名犯懒,心想吃饱了最好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才踏实。
  钱一多看他胃口好,心情自然也不错,两人吃到了九点出头还有份烤茄子没有上,她问王嘉业:“会不会太晚了?要不把茄子撤了吧,别影响你明天上班了。”
  “我明天不上班。”王嘉业优雅地擦去嘴角的油渍,“周二轮休。”
  “嗯,是吗?我也是周二轮休!”钱一多欣喜道,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嗯,明天在家做什么?”
  “睡觉,然后起来做视频。”钱一多每次轮休就这两件事。
  “充实的生活,我都不知道该干嘛。”王嘉业叹了一口气。
  “打打球、运动一下什么的。”钱一多建议道,就像他豆瓣里经常晒的那样。
  王嘉业笑了笑,若有似无地点点头:“也行。”
  “嗯,你适合运动,医生要以身作则保持健康的体态。”
  王嘉业不以为然:“我是个皮肤科的医生,保持我的皮肤靓丽就好了。”
  他这么一说,钱一多自然而然地去看他面颊,看着看着就自卑了,她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皮肤竟然比不过一个男人,怪不得蚊子愿意吸他的血!
  “还行吗?”王嘉业摸了摸腮帮子,挺得意。
  “岂止还行!我不行了,明天我要去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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