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子当替身后我跑了——樱桃小酒
时间:2022-01-03 16:14:11

  她正捧着茶杯暖手,不想忽然听到一阵环佩声响,伴随着脚步声朝她这边走来,越来越近。
  青葙的手一顿,很快便看见那帘帐下方出现一只手,那手指洁白纤长,大拇指与食指交界处有一道深深的印痕,瞧着像是手握马鞭太过用力留下的痕迹。
  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见那只手顷刻之间将帘帐掀起,因为动作过快,带进来一阵冷风,将青葙额角的碎发吹起。
  李建深的面孔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他的眼中隐隐带着一种青葙从未见过的急切,在看到她之后,那急切缓缓退去,慢慢化作一股缓缓的细流,仿佛松了一口气。
  青葙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缓缓放下茶杯,对着李建深微微欠身行礼:“殿下,卢娘子在那边的马车里。”
  她以为李建深是找错了马车,因此特意探出身子,抬手指了指。
  没成想手却被李建深一把握住,青葙一愣,不知他是怎么了。
  李建深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将她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遍,才道:“你没事?”
  青葙摇了摇脑袋,道:“妾无事,是卢娘子有事。”
  接着,她便将今日遇上卢听雪以及她晕倒之后的事讲给李建深听,最后道:
  “殿下既然来了,那便快去看看她吧,妾同公主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先回宫了。”
  不知为何,她讲完这句话,李建深忽然加重了手中力道,将她的手掌攥紧。
  呼呼的冷风直往马车里吹,李义诗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她口中哈欠不断,不满道:
  “我说太子殿下,太子妃都说了卢娘子在那边的马车上呢,您一直呆在这儿算是怎么回事儿?还有,能麻烦您将帘帐放下么?”
  她都要被冻死了。
  说着,她又打了个喷嚏。
  李建深却全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静静地看着青葙,企图在她脸上看出一些委屈,难过,或者是言不由衷,然而……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到卢听雪身边去。
  不应当是这样,不应当的。
  李建深的手微微松开,青葙趁势将手从他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殿下,那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见李建深一直不说话,青葙便又行了一礼,抬手将帘帐放下。
  李建深看着青葙的脸一点点隐没在帘帐后头,终于慢慢消失不见。
  “吁——”
  冯宜终于赶了过来,他抱着李建深的大氅下马,环顾四周,终于看见李建深的身影,连忙将氅衣抖开,披在他身上。
  “殿下,天冷,您怎么站在这儿?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好?”
  他见李建深一直往官道上瞧,只见那里一望无际,除了两侧光秃秃的杨树,什么都没有。
  ***
  李建深还是将卢听雪送回了梨园,他听着御医对他禀报卢听雪的病情,默不作声。
  “殿下,按说卢娘子只是身子虚而已,可这三番两次地晕倒,臣医术不精,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李建深点头,等御医走了,他对冯宜道:
  “去查查,看卢娘子除了御医给开的药,寻常都还吃些什么。”
  冯宜心头一凛,看来太子是对卢娘子的病有所怀疑,也是,她这病也太古怪了些,专挑时候晕倒。
  卢听雪在寝殿里等了许久,都等不到李建深过来,不免觉得奇怪,她刚要坐起来,便见烟雨从外头进来。
  她问道:“太子殿下呢?”
  烟雨咬了下嘴唇,一直不吭声。
  卢听雪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她稳了稳心神,道:“你直说就是。”
  烟雨飞快地眨动了几下眼睛,低下头道:“回娘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走了。”
  卢听雪眼睫猛地一颤。
  走了?
  怎么会?往常李建深从来不会丢下她不管,这次他怎么走了?
  定是发生了什么。
  她开口询问,烟雨便将在马车里发生那一幕告知了她。
  “殿下他先问了太子妃?”
  烟雨艰难点头,准确来说,是只问了太子妃,瞧那样子,好似是冲着太子妃而不是她们娘子去的,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太过伤人,烟雨不敢告知卢听雪。
  卢听雪终于头一回在心中产生一丝慌乱。
  王氏只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太子怎么可能会关心她?
  定然是哪里弄错了,一定是。
  可是回想起这些日子李建深对她的态度,还有宫里的传言,卢听雪心中的慌乱愈发浓厚。
  她一直觉得李建深同她之间隔着一层什么,但因为知道他的性子便没有在意,近些日子,她只觉得李建深同她越来越疏远,平日里除非她真的出事,否则他甚少会来瞧她。
  她只以为是因为临近年关,李建深愈发忙碌的缘故,如今听了烟雨的话,心中却暗暗有了一个猜想。
  难道他喜欢上了太子妃?
  这怎么可能呢?
  卢听雪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李建深是天潢贵胄,而太子妃王氏不过是从市井里长大的野丫头,他怎可能对她倾心?
  可是越觉得不可能,心中却越是慌乱。
  卢听雪攥紧手中的被褥,闭上了眼睛。
  ***
  青葙从菩提寺中回来之后,以为李建深今夜会照旧在梨园陪卢听雪,所以便早早关了门,站在桌前看那幅未完的画像。
  她的手指在画像的额头上轻轻划过,扫掉落在上头的一只小虫。
  眉眼还未画上,青葙却盯着它,仿佛能看到画像完成之后的样子。
  她正打算收了画,却听见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青葙头也不抬,道:“是柳芝还是樱桃,可是有什么事?”
  话说完,久不见应答,青葙只好扭头去看,却见是李建深正站在门口,眸色幽深,正静静地看着她,穿的白日间那身衣服,只在外头披了件大氅。
  青葙微感意外,“殿下?”
  李建深身后的门被宫人关上,他见青葙开口,便缓步走过来,在长桌另一侧停下。
  “我回来,你不高兴?”
  他的声音仍旧淡淡的,叫人听不出里头的情绪。
  青葙摇摇头,“不是,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李建深垂下眼眸。
  他白日里以为她出事,飞奔过去找她,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才终于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他因为她而害怕、不安,可是这些,她好似一丝都没感受到。
  李建深胸中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气闷又在折磨着他。
  他朝青葙伸出手,“过来。”
  青葙一愣,想先将手中画给收好,可是李建深却好似等不及似的,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按在桌前。
  他在她身后,掰过她的下巴要吻她,却被她躲开,吻落在耳垂上。
  李建深这才忽然想起,他们在做这件事之时,从来未曾亲吻过。
  他问她:“不喜欢让我吻你?”
  青葙身子一凛,没有吭声,只是将画推远些,免得碰到它。
  李建深注意到她的动作,心里忽然一软。
  她这样爱护他的画像,心里还是有她的,他不应该弄疼她。
  他将青葙转过来,捧着她的脸,道:“我在这儿,看我。”
  青葙的视线扫过他眉心的朱砂痣,点了点头,然后被李建深抱着往床榻上去。
  青葙缩在李建深的臂膀里,看见桌上那幅画像的画轴慢慢滚动,然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33章 “咱们要个孩子。”……
  寂静的大殿里, 画卷掉落的声音异常清晰。
  青葙赤脚跳到地上,将李建深推开,身影像一只小雀, 飞快往外头走去。
  经过方才那一遭, 她身上只有一件亵衣松松垮垮斜挂在臂膀上,外头虽燃着炭火,但到底还是冷。
  可是她却压根无暇顾及这些, 眼中只有掉落在地上的那幅画。
  青葙手撩开重重帐幔,三步并两步走, 扑到地上,看到画像安然无恙后,方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么在意这画像?”
  身后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因为刚经历过一场情.事,嗓音里还隐隐带着一股爱欲。
  青葙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拢了拢身上快要掉落的衣衫, 将那画卷小心地卷动收起。
  “嗯。”她轻轻点头。
  很在意。
  李建深说不上自己如今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看着青葙的背影, 只觉得古怪。
  明明他人就站在这里, 可是相比较他这个真人而言,他的太子妃好似……
  更在意那幅画像。
  不远处的烛火忽的‘噼啪’一声, 爆出一个火花, 烛火不住摇曳, 将两人的身影映照在宫墙上。
  外头又起了冷风, 呼呼刮过外头的树枝,听着那声音,寝殿里的凉意仿佛更盛。
  李建深弯腰将青葙抱起来。
  “外头冷,咱们进去。”
  青葙见那画像已经被妥帖放好, 才将脑袋安放在李建深的肩膀上,说:“好。”
  床幔撩起又落下,遮住里头的春光,青葙的衣衫掉落在地,乌发铺满床榻,在不断的起落间抚摸李建深的眉眼。
  李建深垂眼看她,直视青葙的眼睛,只见在那浓浓的情.欲里,似乎还掺杂着一丝悲凉。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看到这些,来不及细想,只能加重手中力道,更用力地将她抛向那高不可攀的地方。
  在青葙高低起伏的泣声里,轻声询问:
  “爱我么?”
  青葙没有听到。
  李建深也不再开口,方才那个问题更像是他的临时起意。
  他俯身吻住青葙的唇瓣,这次,他没再让她逃脱。
  ……
  当一切都静下来之后,青葙趴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她微垂着双眼,任凭李建深打量她。
  帐内满眼是凌乱的床榻,带有一股情.事结束之后的特殊气味。
  李建深爱洁,往常从忍受不了这个,青葙以为他会很快离开,却不想他在那里坐着,一直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到天荒地老。
  这个时候,青葙忽然在想,不知道他看卢听雪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青葙觉得自己有些无聊,竟然会去想这种事情。
  她动了动有些发酸的双腿,觉得有些难受,随意拽过床头一件衣裳盖在自己身上。
  李建深却忽然凑了过来,一只手隔着衣衫覆在她的小腹上。
  “那药往后就不必喝了。”
  青葙一愣,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禁抬头去看他。
  李建深单手将她抱到身上,抚着她的脊背淡淡道:
  “咱们要个孩子。”
  青葙的身子猛地一僵,神色有些茫然。
  李建深似是毫无察觉,抱着她,将下巴抵上她的头顶。
  他不喜欢小孩子。
  可是方才看着青葙的时候,他忽然想,若是有一个拥有两人血脉的孩子,好似也不错。
  那样的话,他心底里那股不知从何处冒出的不安与古怪,说不定就可以压下去。
  青葙坐起身来,问:“殿下不是不想叫妾生孩子?”
  李建深以为她在委屈,毕竟当初是他主动要她喝避孕药的。
  他滚了滚喉咙,道:“那是从前,往后不一样,你放心。”
  他们往后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不会再叫她喝那苦到要命的药汤。
  他不知道的是,青葙倒宁愿同从前一样,她不知李建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改了性子,想叫她给他生孩子。
  她垂下眼,一只手慢慢往自己小腹上摸去,默不作声。
  床账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多时冯宜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殿下,给太子妃的药熬好了,您看——”
  他刚想问青葙要不要现在喝,便听李建深道:
  “不必了。”
  冯宜一愣,一时没懂他是什么意思,斟酌着问道:
  “敢问殿下,往后这药……”
  李建深在里头撩开青葙脸颊边的一缕湿发,沉声道:“都不必送了。”
  “是。”
  外头冯宜垂首行礼,抬抬手,示意端药的宫人下去,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他将拂尘挂在臂弯里,搓着有些发凉的双手,忍不住在心内感慨。
  太子妃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说不定今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恐怕过不多久,东宫里就要添一桩喜事喽。
  夜里,青葙的确是睡不着觉,不过是愁的。
  因为晚上同李建深那一场荒乱,她身体累得够呛,脑子却乱得要命,一丝睡意也无。
  她真的要给李建深生孩子?
  青葙将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眼中尽是茫然。
  有了孩子,她同李建深的牵绊就会更深,可他只是……只是……
  那个人的替代品罢了。
  青葙歪头,在这夜里看向李建深的脸,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翻身,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须臾,李建深睁开眼看向她,那漆黑的眸子闪过不知名的情绪,目光仿佛要穿透那层被褥看清里头人的那颗心。
  等到外头隐隐传来打更声,李建深才恍然察觉,已经卯时了,外头的天也要亮了。
  他的手往青葙探去,突然顿住,又慢慢地缩回,然后掀起被褥下榻,出去了。
  ***
  后来的几天,李义诗过来找青葙之时,发现她有些不对劲,经常同她说着话,便开始发呆。
  李义诗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道:
  “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我那好阿兄又对你不好了?”
  青葙摇摇头。
  “那就是他又去看卢听雪了?我就说过了,他这个人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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