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权臣——七重血纱
时间:2022-01-03 16:20:08

  苏有辞扬眉,系上衣带后靠近虞卿,不顾她的躲闪,握住她手腕欺身问:“只是在想这个?”
  听出言外之意,虞卿到底修行不如苏有辞,耳根立即泛开一片绯色,轻咳了声眨眨眼,“难不成还想其余的事?公子,别闹了,我有正事问你。”
  “说来听听。”
  苏有辞并未退开,反而把虞卿禁锢在怀里,手指勾着她一缕发在指间把玩。
  见苏有辞神色,虞卿抬手缓缓探入苏有辞的衣服,承着他落下来的吻,忽然问,“公子背上这道疤,我从前竟未察觉,刚才换衣时才留意到,看着……有些年岁了。”
  俯首在她颈侧亲吻的苏有辞停下动作,呼吸扑洒在她耳边,随后起身翻到了另一边。
  “陈年旧伤,早年贪玩留下的疤。”
  虞卿侧过身,趴在苏有辞身边,“……这么深的疤,当时肯定很疼,公子往后要好好保重。”
  苏有辞神色变了变,抬手搭在眼前,并未开口。
  “……”
  知晓苏有辞的沉默是想起了这道疤的由来,她虽不知苏有辞经历了什么,可心也跟着抽疼起来,她好像能察觉到苏有辞的心情。
  伸手覆在苏有辞的手背上,虞卿缓缓开口道:“不过往后公子若是受伤,定不要瞒着我,疼也要我知道,公子不是说要我心里只放着你,那便让我多知道些你的喜怒哀乐,要告诉我,我才不会多想。”
  如沐春风般的低声细语,安抚着苏有辞的心,从未有过的舒缓在虞卿身上屡次出现。
  只有在虞卿身边时,苏有辞才能放下自己绷紧的神经,才能……
  有喜怒哀乐。
  “……其实也不算疼,早记不得了。”
  苏有辞喃喃开口,“早不记得了。”
  “往后我替公子记着。”
  伸手轻抚着苏有辞的面颊,虞卿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随后就这么趴在他身侧闭上眼。
  这道疤的由来,恐怕与父子反目有关系。
  不过不要紧,苏有辞不想说,不想记得,那她也不会再追问,只要往后苏有辞每一次疼她都知道,记得就好。
  妙玲端着晚饭进门时,看见放下的帷幔内,床上靠在一起睡着的苏有辞和虞卿,下意识放轻了步子,悄悄把东西放下,又轻手轻脚退出了房。
  回身撞上林原看来的目光,妙玲轻笑着比了个手势,然后走向厨房。
  房间里虞卿缓缓睁眼,弯唇笑了笑,望着身边睡熟的苏有辞,目光从他眉梢滑至眼角,又从鼻尖到唇角,笑意越发明媚。
  其实,冬天也没什么不好。
 
 
第73章 是,那公子和夫人家里坐……
  天越来越冷, 光是进出院子,就能把人冻得直哆嗦,开口立即能看着一团白雾哈出。
  睡了一夜的被子比起外面的寒意, 犹如烘了暖意的火炉,让人团在里面便不再愿意出来,恨不得连头也缩进去。
  昨夜闹了半宿,虞卿浑身绵软, 侧身蜷在被子里, 感觉到苏有辞贴着自己脸颊胡闹, 也无心去管, 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醒醒, 晚些带你出城玩。”
  苏有辞如今是体会到了什么叫温香软玉在怀的舒畅, 每日不必烦心朝堂之事, 也不必对着一堆公文发愁, 别提多惬意。
  人一闲下来, 立即有了玩心。
  脸上不多的肉被人揉搓着,虞卿被迫睁眼,无奈盯着苏有辞, 暗想昨日应该把苏有辞的被子都卷过来才是。
  “公子你不困吗?”
  苏有辞摇头,习惯性地伸手绕了一圈她的头发在手里把玩,“不困, 都快中午了。”
  可是我困啊!
  虞卿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撇了撇嘴, “要去哪?”
  “那天你不说想去城外走走?”
  “……其实,过两日去也行。”
  苏有辞闻言笑起来,“不必过两日,就今日。”
  那还商量什么, 这不都决定好了吗?
  虞卿磨了磨牙尖,很想往苏有辞身上咬一口,这般想着,便也往他指尖咬去。
  用手指磨了磨牙,虞卿见苏有辞半点反应都没有,索性松了口。
  “那我去收拾下。”
  “不急,晚些去也好,晚上不回城。”
  苏有辞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知道昨晚欺负人欺负得有些狠了,“你再休息会儿。”
  那刚才把人闹醒是怎么回事?
  虞卿的脾气一下被挑起,跟一只炸毛的猫似的,瞥见团在床边毯子上呼呼大睡的雪球,更气了。
  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气,虞卿背过身,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好,不再搭理苏有辞。
  “真生气了?”
  苏有辞盯着虞卿后脑勺问,“是可以晚些,但也不至于晚到夜里出城,那时要出城,怕是难了。”
  虞卿埋脸在枕面,听着苏有辞在后面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话,唇角不知不觉扬起。
  “真的不理我了?”
  “别闹。”
  脖子被头发挠得发痒,虞卿绷不住笑起来,伸手拍了一下苏有辞,好笑地看着他。
  怎么有的人闹起来,跟雪球一模一样?
  “你怎么跟雪球一样,不高兴了,要人抱的时候就往身上蹭?”
  虞卿好笑地把手抵在苏有辞肩上,阻止他继续在自己身上蹭,“黏人的劲儿一样。”
  闻言苏有辞笑起来,偏过头亲了亲她手心,“雪球哪有我好,我会说话,能解闷。”
  这下虞卿是真的忍不住笑出声,“哪有人拿自己跟狗狗比的,再说了,我又没有说你无趣。”
  “汪——!”
  床边趴着的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两条前腿扒在床沿,白色的毛发里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
  虞卿偏过头看去,看着雪球费劲扒拉在床边,顿时笑得腰疼,眼角都挂着泪花。
  苏有辞回头看着雪球一脸无辜的表情,还有两根爪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狗还真会看时候。
  叹了一声,俯身在虞卿脸上亲了下,随即倒在床边。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
  万万想不到,他的一世英名会栽在一条狗身上。
  闻言虞卿笑出声,望着苏有辞,“好了,不跟你逗笑,我马上起来收拾,待会儿就出门,不过家里只留下他们不打紧吗?”
  “有林原在,出不了事,不见得那些人胆子大到擅闯民宅。”苏有辞侧身将虞卿搂在怀里,“打六子的那几个护院已经进了大牢,得关半年,王彦集那人倒是识趣,还托周淮明带了些补品来。”
  “打了人送补品,跟犯了罪再说对不起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做,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
  虞卿对此十分不屑,说了一句后,听着院子里的动静,倒也不再赖床。
  赖在床上说了几句话,虞卿伸手拿过一边的衣服穿上,哆嗦了一下,连忙穿上衣服。
  长发松散披在肩上,虞卿歪过头看苏有辞,理了理头发,越过他身上,从床里侧爬出来。
  “刚才还催我,怎么这个时候自己倒赖着不起来了?”
  苏有辞单手撑着头,看着虞卿掀开幔帐走到外间,跟着又听见妙玲的声音,似乎在和虞卿说什么事。
  “下月就是冬至,倒是袁怀和长庚他们能回来最好。”
  “应是能回来的,那天不和杨姐姐他们说了吗?”虞卿坐在梳妆台前,替自己随便挽了个发髻,用发钗固定后,一边戴耳环一边偏过脸道:“他们答应会来。”
  “等过两天,去布庄量一下,婚服也该做了。”
  苏有辞从床上下来,只着中衣也不见冷,活动了筋骨才从屏风旁拿下衣服,边穿边朝虞卿走来。
  虞卿看向镜子,整理了一下后才起身,“好,等改天去看看,也不必多繁复,合身就好。”
  妙玲敲响门,得到应允才走进来,把热水放在盆架上,瞧着虞卿和苏有辞已经自行收拾妥当,说了句给他们拿早饭来,就又出去了。
  手伸入热水,虞卿泡了会儿才拧干帕子擦脸,从盐罐里拿出盐漱口。
  苏有辞接过帕子,倒也不再换水,就着虞卿洗过脸的帕子擦了擦脸,又跟着漱口。
  分明相处不足一年,两人这模样却像极了成亲多年的夫妻,连对话都极为日常,偶尔想到一事问及,答了后又说了一件不相干的事。
  待用过早饭,苏有辞和虞卿交代林原和妙玲照顾好六子,便出了门。
  —
  汴京虽地处中原,但冬日依旧难熬,年年都有冻死的百姓,一进入十月,各地飘了雪,走在外面不管穿多少,都觉得寒风刺骨。
  苏有辞和虞卿走在街上,朝着城门去时,旁边行人少了春夏秋的悠闲,步履匆匆、缩着脖子,恨不得立即逃离街上的寒风。
  身上裹着厚实的斗篷,虞卿半张脸都被挡住,手拢在袖子里,跟在苏有辞身边,不时歪过头打量他。
  冬天出门,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虞卿更好奇的是,苏有辞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而且夜里还不回城,难道是之前的小院?
  心里琢磨不透苏有辞的想法,但却不想问明白,说不定待会儿就有惊喜。
  出了城门,门外有人牵了马过来,虞卿震惊看着苏有辞,还要骑马,这到底是要去哪?
  苏有辞给了对方几个铜板,随后抱着虞卿上了马。
  “带你到外面走走。”
  “好。”
  对苏有辞的信任,虞卿也不需要再问什么,安心靠在苏有辞怀里,几乎整个人都被斗篷罩住,不由笑起来,“下回还是不要穿这件斗篷骑马了,别人还以为你抱了一团什么。”
  苏有辞不禁笑出声,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虞卿,“这样暖和些,冬天骑马冷得很。”
  “也是,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虞卿半眯着眼,小声说,“公子,你说更北的地方是什么样?是不是一到冬天,雪下下来,所有地方都白了。”
  “是,雪落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一种颜色。”
  “那岂不是很美,冷是冷了些,可到底是不一样的风光。”
  马走得并不快,晃悠悠的在路上走着,一路穿过外城,又从以前踏青经过的林间经过,一路上两人细声说着话,直到见到了一片村落,是离外城快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子。
  苏有辞瞧见村子里有人上山打柴回来,正往村里走,便停下来,扶先下了马后,才扶着虞卿下来。
  盯着眼前的村庄,虞卿心里暗暗有了猜测。
  “公子,这就是今晚咱们要住的地方?”
  “嗯。”
  苏有辞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虞卿往里走,“等安顿下来,再给你细细说怎么回事。”
  冬天太阳也不见得多暖和,不刮风还好,刮了风登时暖烘热意也被吹散。
  两人并肩往里村里走,村里有人认出苏有辞,立即打了招呼,又见虞卿和他一起,还挽着头发,机灵的道了几句恭喜。
  原本好奇苏有辞一个世家公子怎么和这个村子扯上关系,虞卿听到几声恭喜后,饶是再不放在心上,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
  扯了扯苏有辞的衣袖,虞卿低声问:“公子,还有多久才能到住宿的地方?”
  苏有辞眉间闪过笑意,“害羞了?”
  虞卿嘴硬否认,“才不是,只是想休息。”
  “前面就是,快到了。”
  苏有辞指了前面的一栋屋子,“那是村长家,我从前来便是住在此处,不过每回来至多住一两日,这次我们住一晚,明天就回去。”
  “以前公子经常来这里?”
  虞卿好奇地跟着苏有辞进了院门,看着出门迎接的人,问完后立即噤声,朝对方点头示意。
  来人显然就是苏有辞口中的村长,朝苏有辞作礼后,便道:“公子前来,也未让人提前知会,幸好秋收已过,家里什么都充实,公子和这位……”
  苏有辞见他对虞卿的称呼犯了难,出声道:“阿卿少有出门,这回陪我来,也是想瞧瞧新鲜。”
  “是,那公子和夫人家里坐。”
  村长立即会意,请两人进屋,“家里小孩在,还有我家娘子也在,有招待不周处,公子和夫人海涵。”
  “不打紧,说来,你家二郎也有十四了。”
  “是,在私塾里先生说他念书不错,我们正打算开春后送他到书院去。”
  “是件好事,到书院里磨砺磨砺,过些年便能参加科考。”
  看来苏有辞的确来了好些年,不过苏有辞来这村子里做什么?
  从村长的态度能看出一二,苏有辞多半是帮过村子,村民也都很热情。
  进门时,虞卿看向身边和村长说话的苏有辞,忽然有种离他更近的感觉。
 
 
第74章 公子,夫人这称呼不错,……
  田间枯黄的稻草垛分散堆在地里, 往日灌了水的稻田,到了冬日便剩下一块块干涸的土块。
  干草遍布的田埂上是不是有人经过,有上山砍柴回来的, 也有些是从自家田里摘菜回来。
  虞卿走在田埂上,回头看了眼苏有辞,田间风大,吹得头发全糊在脸上。
  “公子, 明年开春, 这些稻子是不是又会重新种下去?”
  苏有辞站在一边, 也不管虞卿跟小孩似的在田埂上一会蹲下拔几根草, 一会下地里踩两脚。
  “春耕时候, 会把秧苗种下去, 等初秋时, 就能收稻了。”
  “那到时候风一吹, 不全是绿油油的稻浪。”
  虞卿蹲在田埂上, 看着还没干枯的几根草,随后扯下来,然后捋顺, 手指翻飞,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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