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寨主到女皇——文绎
时间:2022-01-03 16:31:09

  猫儿把手里卧虎寨的大旗递给细妹,背着滕盾,叼着弹弓,徒手攀上墙头。
  古大翻上大门顶端,两脚踢平了尖刺,抬手抓住两支箭,往回一甩。本想一箭一个杀掉门里的弓手,可惜扔回去了却没能伤人。登时脸上一红,拔出腰刀,凌空一跃踩在一个家丁肩头,又一蹿,直接落在弓手面前,挥刀横撩。
  猫儿拿着弹弓和一袋陶丸,二十步内,打翻了四个弓手:“哥,要快。”
  古大往下一瞧,大门门闩插的结结实实,要下去搬开门闩,真怕会有人给自己后心来一箭,这么近的距离一个滕盾抵挡不住。
  葛谨风受不了了,他以跟着天王南征北战、全程围观魏国如何建立的经验高声叫道:“撞门!文道难,叫人撞门,带斧头的,把门劈开!”
  真是草莽,过树林时驾轻就熟,白日里攻城就懵了。
  文蜀实在是躁动难耐,猛地握住自己的金背大刀,拔刀在手,想自己的内力浑厚,偶尔用一用也不算浪费。压箱底的杀手锏压了这么多年,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听风郎的,去劈角门。猫儿,你先别下去。”
  她微微拨转马头,调动丹田中积攒多年的内力运转全身小周天,渐渐往持刀的右手流去。
  大黑兔虽然暴躁却有灵性,回身小跑了半圈,按照她的心意斜着从大门前略过。
  在这无风的夏日,忽然狂风骤起。
  文寨主的衣裳被外放的内功鼓了起来,鬓边碎发在风中狂舞。
  她只觉得气血上涌,内功像是装满水的大铁锅煮到滚沸,几乎驾驭不住要胡乱溢出来。
  金背大刀上虽然没有肉眼可见的刀气,也没有内功外放,但一刀劈过去,直接轻柔的刺破三寸厚、用铁条加固的大门,横贯到另一端,把墙头削下去半截。
  两扇大门被砍成一个完整的田字、整根老硬木门闩和在门后抵在门口试图顶住大门的护院,全部被横断腰斩。
  青龙庄的庄客们无不胆战心寒,就连古大回头一看,都吓了一个趔趄。
  文蜀暗暗的调息,一挥手,冲着激昂到发狂的喽啰们:“给我冲!”
  葛谨风怔怔的问:“这一招叫什么?”
  喽啰们推开两扇大门,搬开半截尸体,大黑兔一马当先跳进青龙庄的演武场里。
  正在睡午觉被嚷起来的朱铲朱英父子也为之一惊,父子二人鬓发蓬松,匆忙奔出来,顾不得穿衣服只穿着睡裤,带着护心镜,手里提着的长枪倒是整齐,还没牵马过来,都站在地上。
  朱英比葛谨风还愣:“这一招叫什么?”
  文蜀耀武扬威的举起金背大刀:“我有三绝技,第一是登萍度水,第二就是今日这一刀,名叫担山赶日!”
  朱铲看起来是个瘦骨嶙峋、面带病容的老人,但上半身筋骨奇异,身上纹了几条蛟龙,看起来颇为可怖。“文蜀!老夫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何故打上门来?”
  文蜀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老猪狗,你死期到了,还敢狡辩。这些年来我不过是抢些田产地业,你们父子二人,对我百般觊觎,几次成婚都登门闹事。我不杀你们,颜面何存。”
  葛谨风听不下去,什么叫抢的田产地业,你们抢的都是我爹的——也就是我的!立刻补了一句:“天下无主之地,有德者居之!青龙庄强占良田,做了鹰爪孙(朝廷走狗),借神仙穿衣吃饭,借神仙宝地杀人,大不该!”
  朱铲没把他看在眼里,估摸了一下,打不过他:“文寨主此言差矣,老夫看你少年英才,因此有意笼络做亲,我膝下只有两个儿子,算是两件奇珍异宝,早说了随你选。朱家的良才能文能武,岂不比你抢来的狗仗人势的穷书生好?”
  葛谨风:我灭你九族,把你祖宗坟头土都扬了。大丈夫说到做到,不论是跟在文蜀身边,还是回到宫中,你们两家的祖坟都保不住了!
  文蜀快活的不得了:“老狗,你也会说软话?朱大尹已死,我看今日还有谁能救你!现在跪下投降,给我为奴为婢,我饶你们不死。要不然一家大小,一个都别想跑!”
  话说到这份儿上,没什么可谈的。
  这父子二人互换眼神,一抖红缨枪,要双战文寨主。
  一人攻人,一人攻马。
  作者有话要说:
 
 
第45章 .青龙庄 ·
  鹿宝和古大在旁边跃跃欲试, 一见俩人提枪上前,身后时五百喽啰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围困了整个演武场, 还往后院找去,对身后非常放心。
  古大往前猛冲, 直取须发花白的老者:“老东西, 你瞧我!”
  俗话说棍怕老郎,枪棍是一家。
  朱铲已经垂垂老矣,年轻时搏命留下许多病根,每逢阴雨天都痛得厉害, 幸而有两个儿子替自己打架。
  如今也是一副病弱的样子, 轻轻握着枪, 刺他心口。
  古大一把抄住枪头,双手往上一举,借势要悠起来踢这老头心窝。
  朱铲不慌不忙, 枪尖的势头一变,也顺势往上举, 不仅往上举枪尖,垫步拧腰把枪尾变作枪头使,往古大的双膝之间一撩。
  古大就像个掉在山坡上的糖葫芦一样,伴随着尖叫骨碌到旁边去了。
  在场众人都觉得蛋疼, 只有葛谨风险些笑出声。
  葛谨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开心。
  鹿宝一闪身要挤进朱铲怀里去,朱铲横枪做栏杆, 往外一推, 反手就要用枪头枪尾来回抽他。
  就在此时,朱英一瘸一拐的举枪去刺文蜀。伤势还没养好, 他自诩是世家子弟,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对于造假的伎俩十分不齿。
  刀枪交锋没几下,金背大刀忽然崩裂成块,劈头盖脸的搭在朱英脸上,大刀的碎块打的他面目全非,七窍流血,被文蜀从天而降的一拳,打的脑袋几乎进了脖腔中。
  文蜀早有算计,自己的筋脉都有些承受不住‘担山赶日’,何况是一把刀,必然崩裂,迸裂时必伤人。
  朱英死前几声惨叫,惊的朱铲扭头去看儿子。
  鹿宝抓住机会,猛地往上一串,右手搂住朱铲的脖颈,双腿缠在他腰上,左手毫不留情,一只峨眉刺从头顶百会穴直插到从下巴处露出来。
  鹿宝松开这老头,羞羞答答的想躲又没处躲,被一大群人直勾勾的盯着瞧,越发羞涩。
  喽啰把他的马牵过来:“鹿头目,您上马。”
  旁边又有人搀起古大,古大哆哆嗦嗦的去旁边检查伤势。
  葛谨风非常友好:“没事吧?”
  文蜀空着手,只攥着半把弹子以备不时之需,体内仍是气血翻滚,催马进了大堂,青龙庄的大堂可比卧虎寨大得多。
  直接骑在马上微微俯身穿过去,往后面走,竟也有亭台楼阁、水榭小桥,许多牡丹芍药开的正艳,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葡萄架上垂着一串串鲜艳欲滴的葡萄,围墙上爬着葫芦。
  葛谨风看她打马进入这景色秀丽的庭院,觉得很像反贼攻破京城时会有的样子,只要天王继续懒散下去,这一天不会遥远。
  可是朱英死了,他可太开心了,想要纵马去踩踏朱英,一切的事都从这厮开始。如果当时不是他先动手,或许阿淼对上文蜀还有一战之力。文蜀那时候还要顾忌青龙庄,也不敢倾尽全力和阿淼斗,那我早就回到京城了,何必颠沛流离,做了许多不光彩的勾当,还要被人觊觎屁股。
  性情温顺的大白马受过训练,什么都不会踩的,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它只是温柔的回头看看主人。
  朱铲的妻子已死,这里的女主人是朱英的妻子。
  这妇人披散长发,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一柄长剑,满面泪痕:“文大王,小妇人情愿归降,只求大王放我回家,休要将我随意配人。小妇人姓葛,本是宗室之女,大王若小妇人娘家出银子来赎,我们一切都答应。”
  她可是听说过,落败一方的家眷,若是娇媚的,分给人做妾,长相普通的正室却容易被轮番羞辱。她也知道夫家觊觎卧虎寨的财色,几次登门扰动,恐怕这位大王记恨极了。
  文蜀沉思了一会,欣然点头。
  刚要开口说话,身后跑来几个小喽啰。
  “大王,段玉衡郭胜禀报,截住了六十余个逃窜的庄户,全都抓了。”
  “李国忠杨示禀报,截住二百余人庄户,射杀了三个。”
  “大王,两翼段玉娇殷小六和教头、教习、护院打起来了,他们要往庄子里冲来救人。”
  文蜀笑了笑,环顾左右:“风郎,你看此处风景如何?这白日的风景,比晚上漂亮的多。把朱铲朱英的头砍下来,高挑在长矛上,出去让他们看看。”
  “遵命。”
  文蜀:“葛氏!”
  葛谨风差点答应一声。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好笑,心说亏得我还记得自己姓葛。
  朱葛氏抖了一抖:“大王……”
  “你生育过吗?”
  “小妇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
  文蜀并不轻视女孩儿:“如今的情势,女儿比男儿有用。是不是?倘若你家要为你丈夫报仇,那很不好。我暂且留你几个月,等我整顿好青龙庄,再放你走。我也有个女儿,暂时麻烦你这宗室女,帮我看看孩子。”
  葛氏有些惶恐,双手捧着剑发抖,高声道:“大王,我那小女儿只有一岁。大王若保我们母女平安,青龙庄的地窖暗门机关,小妇人略知一二,藏宝库的位置也大略知道。这柄宝剑就是朱铲的珍藏之物,天外陨铁,欧冶子大师锻造而成的。”
  文蜀也知道青龙庄的暗门,但没想到这柄剑有这样来历,她来偷玉铲时见过这柄剑,瞅着就听顺手的。看起来这夫人还真有用。“好,扶她起来。不要让母女分离,乳母丫鬟也都找过来陪着她。”
  喽啰们抓住了娇妾和歌姬们,那久负盛名的阿红在十几个娇妾中最是出众。
  她的肤色并不十分白,也不算十分苗条,和别人的惊惶比起来,更有种野兽似得的神情。湿了的头发贴在脸上,她的嘴在笑,眼在笑。如蛇一般的身型扭动着,只穿着肚兜,肚兜又被扯得歪歪斜斜,春光尽露。
  文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知是被这阳光下健壮又美丽的胴体感染了,还是那一招担山赶日实在是耗费内功,亦或是多年来的心愿终于成功,她觉得胸中气血仍然激荡。
  阿红只是笑,狂野的娇艳和放纵的性感扑面而来,说不清是媚笑,还是一个妩媚的女人笑了起来,她两颗黑亮的眼睛、雪白的牙齿都在阳光下闪光,欢欢喜喜的冲着黑马上的人大叫:“文大王,你好了不起。你要了我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你只试过男人,没试过女人吧?”
  文蜀一怔,忽然很想摸一摸她的身体。
  是无数女人中最女人的那个,一个天生的尤物,一个妖精。
  或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放荡女人。或者她只是个正常的女人——究竟什么是正常?
  正常既不是强大,也不是美。
  文蜀翻身下马,直接冲着她走过去:“阿红,你叫什么名字?”
  这尤物被文大王搂在怀里,仰头瞧着她:“你好魁梧啊。我姓金,叫做金红莲。”
  文蜀看她身量并不高,脸庞圆润,身上也是肉肉的,抱在怀里香软滑腻、柔若无骨,明明没有内功,却好像有一种迷人的魔力。
  葛谨风冷眼旁观:我但凡是个正常男人,现在就该欢天喜地的一起游戏。然而我不是。任凭她们如何香艳,想象的出来,却没有任何感觉可言。我虽然不算六根清净,也有一根是清净的,善哉善哉。朱英家的祖坟在哪里呢?
  细妹和追过来的段玉娇急了:“大王!您怎么能看上她啊!”
  “她可是人尽可夫的,朱英拿她待客!”
  其他姬妾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对起来。
  文蜀重重的哼了一声,众人顿时熄声。“老娘乐意,你们管得着么?”我……想知道金红莲身上,究竟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魅力。
  段玉娇心说你要是喜欢女人,你倒是……我不行,可是你可以正正经经找一个良家妇女!“唉,大王!我们围住了青龙庄的教头,他见了人头说要走,也不想和咱们动手,您要放他走么?”
  文蜀冷笑,推开金红莲,回身上马:“把她们看住了。我去瞧瞧,老铁想的挺美。”
  铁教头手持齐眉铁棍,和殷小六等骑兵对峙,他虽然武功高强,奈何人家手里有弓箭,只得耐心讲理。教头本是住在青龙庄里,可他刚刚有事,出去了一趟。急跑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段玉娇追着大王纵马出了青龙庄,在前引路,到了旁边的水井边。“大王你看。”
  殷小六也叫到:“大王来了。”
  文蜀催马上前,手里盘着几颗石弹子,笑道:“铁教头,来都来了,何必要走呢?此前几次三番,蒙你赐教,你也该留下来,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铁教头抱拳:“是我等技不如人,远逊于大王,烦请大王高抬贵手,放小人回家奉养双亲。”
  文蜀实在是太兴奋了,兴奋的懒得和他多说废话:“你今日要么投降,要么死。铁教头,你看看大门,再做决定。”
  众人让开一点位置,让他往大门处瞧。
  铁教头一开始没看明白,仔细望了望,才看清楚左右大门被横断为四份,上面一份摇摇晃晃的要掉下来了,吃了一惊,险些抓不住齐眉铁棍:“文蜀!你竟有这等神威,往日为何藏而不露?”
  文蜀心满意足的笑:“我有三绝技,江湖上人所共知,何谓藏而不露?你若愿意,我照青龙庄的规格给你月钱,绝不削减。”
  铁教头纠结了一会,想想还在青龙庄里的妻儿,又想想老庄主少庄主往日的好处,好是好,也就一个月三两银子,我也算尽心竭力了,还是结发妻子、一双儿女更重要。当即跪下:“文大王万夫难挡,小人情愿归顺,供大王驱使。”
  文蜀早就想要他,朱铲那老狗都选他教儿子,一定不凡,跳下马,大步上前,双手搀扶他起来:“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往后不计前嫌,大伙都是兄弟!走,喝酒去。”
  歌姬舞女就在堂前吹奏、歌舞献艺,葛夫人和铁教头分坐在两旁作陪。
  文蜀左手搂着葛谨风,右手边站着金红莲,一碗接一碗的喝青龙庄窖藏多年的陈酿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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