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攸棠此时脑袋里只有一句话:长这样更不能带回去!
“这位夫人说的沈镜可是俞州夏先生的弟子沈镜?”
苏攸棠与何柔面面相觑,最终苏攸棠点了点头,道:“是。”
那男子又问道:“你是他的夫人?”
苏攸棠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称:“是。”
“可,他的夫人不知已经死了吗?”
苏攸棠顿时脸都黑了,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随即苏攸棠便发现了不对,按照书中上一世的剧情,她似乎的确是死了。
苏攸棠顿时瞠目结舌,这、这人难不成与沈镜一样是重生的?
照着情形,这人似乎还认识沈镜。
可他是敌是友啊?
还有何柔说救他肯定有沈镜好处?何柔定然是知道这人身份不一般。
一时之间,苏攸棠脑袋里乱糟糟的。
就在苏攸棠不知所措时,那人谦和道:“在下段珩,夫人尽管带在下回去。说起来,我与沈镜也是兄弟。”
啥兄弟啊?这么坑人?
苏攸棠只顾着震惊,没有注意到何柔听到段珩自报姓名时的惊讶,随后又闪过一丝落寞。
最后苏攸棠还是稀里糊涂的将段珩带回了家,只是在林氏问段珩是谁时?
苏攸棠正不知该如何解释,段珩替她回了:“我是阿棠的堂兄。”
苏攸棠顿时惊讶的看向他,他不是说自己是沈镜的堂兄吗?
哦,她与沈镜是夫妻,沈镜的堂兄,自然也是她的堂兄。
只是似乎有哪里奇怪的地方。
苏攸棠感觉自己现下晕晕乎乎的,她怎地就把人带回来了呢?
段珩:“大娘,小侄到此做生意,因一些原因,可否在这暂住一些时日?”
林氏瞧了瞧苏攸棠,这是儿媳妇的娘家人,她自是不能拒绝的。
见苏攸棠没说什么,只当是她不好开口。
林氏自是热情地同意了。
只是,她总觉得这人颇为眼熟,又不知是在何处见过。
只当是在苏攸棠与沈镜成亲那日有过一面之缘吧。
林氏将人迎进了堂屋,只是对沈珩的住处有些为难。
段珩在林氏面前自称沈珩,林氏竟然也没问起为何苏攸棠的堂兄会姓沈?
杂物房自是不能住人的,那里现下是花猫和小白的住处。
哪里有将宠物的屋子拾腾出来给客人住的?
唯一剩下的便是正房里的西间房,可林氏一个守寡的妇人住在东间房。
这西间房哪有住一个外来男子的道理?
于是林氏便决定了,让阿福腾出屋子,沈珩住进去,而阿福住正房的西间屋。
阿福与沈镜正在回来的路上,忽地打了一个喷嚏。
沈镜:“可是着凉了?”
阿福摇摇头,“许是阿寿在背后说道我这个当哥哥的,刚才没有替她说话。”
阿福长年跟在沈镜身边,对沈镜的连冷连不说是习惯了,但也不会因此心中郁结。
沈寿终究是个女子,被沈镜那般训斥,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沈镜闻言一顿,“待事情结束,我便替你们兄妹恢复良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吧。”
许是因为段珩的出现,沈镜这些日子总是会想起前世的种种。
上一世阿福、沈寿以及刑昊都跟随他一同上了战场,最后阿福为了救他而亡。
刑昊也为了沈寿了却一生,从那之后,他便没在沈寿脸上见过笑意。
上一世直到他结束一切后,沈寿便带着阿福与刑昊的牌位云游私房,直到他临死前沈寿才回来见他一面。
直到那时沈寿也依旧孤身一人。
阿福从未见过沈镜这般落寞的神情,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所措道:“主子,阿福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不想走、不想离开……”
沈镜见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不会重蹈覆辙,定会护你们安然。”
阿福:……就,莫名其妙?
沈镜:“既是如此,还需尽快找到段珩,若是被瑾王的人先找到,怕是他将会凶多吉少。”
阿福重重点头。
却是没想到那人竟然不请自来,还抢了他的屋子?
下了马车后,沈镜与阿福一前一后进了门,沈镜对阿福说道:“快到中秋,那日你取些银子出来,我有旁的——”
话还没说完,沈镜便瞧见院子中与苏攸棠坐在一块的段珩。
剩下的话顿时噎在喉咙中,有一瞬间,沈镜怀疑自己是在梦里。
为何苏攸棠与段珩一起给小白狼洗澡?
尤其是瞧着两人又说有笑的模样,沈镜顿时杀人的心都有了!
阿福虽是落后一步,可沈镜的气息忽然冷冽起来时,他便也瞧见院子中的情形,顿时也瞪大了双眼。
偏是这个时候原本还很乖巧的小白忽然抖了抖身上的水,跳出木盆朝着阿福的方向冲刺过去。
弄得苏攸棠与段珩一身的水。
段珩瞧见苏攸棠狼狈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苏攸棠正欲从木桶中抄水反击段珩的嘲笑,却没想到看到院门处的沈镜,顿时便僵住了。
段珩见苏攸棠发怔,便顺着苏攸棠看着的方向瞧了过去,顿时眼睛一亮。
第88章 谁能抵挡的住可爱呢……
苏攸棠猛地站了起来, 沈镜脸上无甚情绪,可就算是不长眼睛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沈镜疾步如风,只在片刻内便走到苏攸棠面前, 将她拉到远离段珩的范围。
苏攸棠清楚的瞧见沈镜腮帮鼓动着,就在她以为沈镜要质问段珩时,沈镜却出乎意料的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段珩见到沈镜正高兴着,可沈镜这两句话问下来, 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们只有上一世见过, 沈镜的确不认得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 沈镜上一世这个时候, 已经是中了毒。
他不知这其中是哪里出了变故, 可这时候的沈镜定然已经知道他自己的身世。
于是段珩一脸笃定地说:“阁下便是沈镜吧?在下沈珩, 令堂与家父是亲兄弟, 咱们算是堂兄弟。”
饶是沈镜此时怒意上头, 却也对段珩自称是沈珩的不要脸程度惊到了。
苏攸棠被沈镜紧紧箍着腰, 这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提起沈镜的父亲,便是连腰上的痛意都忽略了。
沈镜:“阁下认错人了,家父并无兄弟, 沈某更没有什么堂兄弟。”
段珩神色一顿,一时不知沈镜说的是真是假?
上一世沈镜上京,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
沈镜刚成亲这段日子, 他也是听别人提起过,但沈镜夫人却是在春日的时候便死于山匪之手是没有什么疑义的。
若沈镜真的不知道他自己的身世, 那是如何躲过被元妻下药的?
段珩忽然灵光一现,惊讶的看向苏攸棠。
那只有一个可能,沈镜这元妻是重生的,知道后来的事, 所以没有再对沈镜下药。
段珩越想越觉得是。
若想能在沈家住下而不被沈镜赶走,看来得需要沈镜这个夫人的帮忙。
段珩几番思量之后,便对沈镜说道:“可否与令夫人借一步说话?”
沈镜:……
“滚!”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氛围有些凝滞,直到林氏从房中出来,瞧见四人分散站着。满心疑惑:“怎么都站着?阿镜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又面带笑意的看向段珩:“阿镜,这是阿棠的堂兄,叫阿珩。
这次是来俞州做生意的,所以要在咱们家借住一段时日。”
沈镜看着段珩,不确定似的问道:“娘,你说他是阿棠的堂兄?”
“是啊,阿棠说的。我瞧着也面熟,想来是你们成亲的时候见过阿珩吧。”林氏一脸笃定的说。
沈镜:……
阿福也没见过段珩的画像,自是不认识的。抱着小白走了过来,只是不懂这人怎么一会是自家公子的堂兄,一会又变成苏攸棠的堂兄。
所以到底是谁的堂兄?
不过阿福能察觉得到沈镜对这个沈珩充满敌意,“老夫人,既然是夫人的堂兄为何住在咱们家?
我也没陈大哥说起过,想必应该是远房堂兄,这住在咱们家有些不合适吧?”
林氏丝毫不觉得,陈家她又不是没去过,根本腾不出空闲的屋子来。
总不能在俞州做生意的这段日子都叫人家住在客栈吧?
这让旁人知道,还以为沈家把阿棠当做外人,所以才将阿棠的堂兄拒之门外。
段珩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状轻咳了几声,一脸虚弱的说:“大娘,看来是我打扰了,我看我还是住客栈去吧,左右也不过两三月余的日子,也无妨。”
说着便要去拿包袱,林氏自是连忙拦了过去:“你这孩子怎这般见外,既是阿棠的堂兄,也就是阿镜的堂兄。
是不是阿镜说了什么?
你不用管他,他每日都将自己关在房中读书,你们也碰不上面。
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吧。”
林氏此时背对着沈镜,丝毫没瞧见沈镜紧握的拳头,猩红的眼睛。
段珩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之有林氏在,段珩在沈家住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沈镜拉着苏攸棠到井边,从木桶中舀水出来替苏攸棠清洗着双手,直到洗干净之后,才带着苏攸棠回了东厢房去。
林氏不知沈镜在气什么,只得看向阿福。
不用沈镜吩咐,阿福已经结果清洗小白的活,面对林氏的疑惑,阿福只说:“我同公子回来时,夫人正与这位堂兄一同给小白洗澡,许是误会了什么。”
林氏闻言只觉得好笑,沈镜这真是将阿棠放在了心尖上,连阿棠的堂兄都能拈酸。
屋中沈镜直接将苏攸棠带去平时读书的地方,一把推开桌子的书籍、纸张。
随后便将阿棠提坐到了桌子上,沈镜看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那人怎么会出现我们家?”
苏攸棠见这样的沈镜心中有些慌乱,却还是老实的回答:“是、是我带回来的。”
这事根本瞒不住,就算她不说,沈镜去问林氏也是一样的。
沈镜闻言一怔:“你说什么?你带回来的?不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其实苏攸棠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沈镜,她不知道书中的剧情,见沈镜刚才的神情,猜想着那人就算真是沈镜的堂兄,但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从沈镜对沈寿的态度与对这个段珩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便可知道,沈镜虽然偶尔发疯,可对他信任的人从不会这般发怒。
呃,沈镜好像总是这样对她发怒,所以沈镜也不信任她?
沈镜忽然捏住她的下颌,虎口卡着她的下巴,眼神犀利道:“阿棠,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苏攸棠心虚,她瞒得事情可不少。
可是一想起沈镜重生这事可从没对她说过,不是也瞒着她?还有震沅镖局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瞒我的事情也不少!”
说没有瞒他,沈镜肯定不信的,不如反将一军。
沈镜果然松了力道,片刻沉寂后才低沉道:“待时机成熟时,我自然会将全部的事都告知与你。”
苏攸棠顿时瞪圆了眼,她、她其实不想知道。
毕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她承认,在沈镜一次又一次的表明心意后,尤其是在沈镜在林子中拼死救自己的时候,她对沈镜的确有好感。
谁能拒绝这样一个长得好又会打架的还对自己好的男人?
更何况她苏攸棠还是一个从没谈过恋爱的普通的罢了。
只是这份感情太脆弱,她不敢以命相陪。
沈镜不再捏着她的下颌,而是用拇指指腹摩挲着苏攸棠的下唇,柔软细腻的触感让沈镜心神晃动:“阿棠,你在害怕?”
许是这样的沈镜太过温柔,苏攸棠终是点了头。
沈镜指腹一顿,随即以唇替代指腹,微凉的触感,交缠的气息,沈镜在告诉她,别怕,他会护着她。
可沈镜真的能护住自己吗?
他知道自己并非他夫人苏攸棠时,还会爱她吗?
可这一刻唇上的缠绵太过美好,苏攸棠放纵了自己,两人如同缺水的鱼仿佛这一刻只有彼此。
直到沈镜揉捏着那一处的柔软,苏攸棠才回过神来顶着通红的脸推开他,随后手脚慌乱地拢好被扯乱的衣裳,从桌子上跳下来。
只是还没走远,便被沈镜从身后抱住:“阿棠,离那个段珩远点。”
不知沈镜是否想通了,总之没有再提出让段珩离开沈家的话。
阿福知道被抢了屋子,心中颇为郁闷,可是从沈镜那里知道这个沈珩便是段珩时,那点郁闷也消失殆尽了。
堂堂大楚太子,竟然沦落到与人抢屋子睡的地步,似乎也有点可怜?
沈镜自然也知道了段珩是被何柔所救,说起来一个知府千金一个当朝太子,原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自从段珩住进沈家之后,何柔倒是常来沈家。
只不过段珩确是受了重伤,大部分时日都是躺在屋子中。
苏攸棠会木雕这事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家中,只不过众人只当她雕着好玩,毕竟在放眼大楚就没听说过女木雕师。
所以这个秘密沈家人知道,又不知道一般。
除了偶尔教教何柔意外,苏攸棠便做些其他的活。
前段日子孙东家回了京城一趟,昨日便回来了。
苏攸棠趁照顾林氏的这几日做了两组套娃,每组五个,一共十个。
是两套不同色系的脸谱娃娃,这个想法还是来源于照顾林氏的时候,吴婶学的外面唱曲,唱与她们听时,苏攸棠才有了这个想法。
苏攸棠发现大楚除了写意派也不缺乏夸张派,于是将脸谱做成可爱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