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精飞升掉马以后——识肆
时间:2022-01-06 11:47:58

   《谎话精飞升掉马以后》作者:识肆【完结+番外】
  文案:
  言斐是天地间幻化的第一只谎话精,凡有所问,皆为诳言。
  为完成延续血脉,壮大种族的伟大使命,她决意在尘世中骗一个郎君生一堆小谎话精。
  谁料新婚三月,她那凡人相公就因公猝死了,只叹“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呜呼哀哉!
  九重天四方四神君之一的奉圭神君,端方冷肃,执掌天庭律法,因故需下凡历一道劫数。
  凡人短寿,匆匆廿载,奉圭历遍世事情苦,回望人间的最后一眼,看到他那新婚妻子哭晕在灵堂,心下一软,抬手轻挥,留下一道缘法。
  他想,若能参悟飞升,便是她的造化。
  飞升后——
  言斐领了玄武宫司墨一职去叩拜仙门,一抬头,言斐傻了……
  谁能告诉她,这位玄武宫的奉圭神君怎么和她那短命鬼相公长得一模一样???
  区区三百年修为,一眼便教勘破了真身,奉圭神君似笑非笑,一字一顿道:“谎、话、精?”
  两句话文案
  惊!顶头上司竟是死鬼老公怎么办?
  救命!小号掉马还被老板/老公发现了怎么办?
  Tips:
  1.女主只有在回答别人问题时才能触发百分百骗你没商量技能,平时就是正常人,飞升后bug解除
  2.架空,世界观私设,勿考
  3.CP们全员美人,美而不同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言斐,奉圭神君(柳奉圭) ┃ 配角: ┃ 其它:系列预收《魔尊她要强摘白月光》
  一句话简介:日日社死
  立意:真诚待人
 
 
第1章 玤仙酒楼
  九重天上。
  通往凡界的瑶仙台腾升着袅袅云雾,四散招摇,似是美人柔荑的邀请,勾得各路神仙停驻,往赴红尘极乐。
  远方自瑶仙台正北有一高一矮两个神仙踏云而来,满身的华光,令各路仙童不敢直视。
  二仙行至台旁,飞下云头,矮个儿神仙躬身一揖道:“此番神君历劫一事,小仙具已安排妥当。”
  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册形容十分“古朴”的簿子,上书“命格簿”三个快要随风飘散的云篆。
  司命星君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捻起泛黄卷边的书页,迅速找到对应的星格,格栏上还是簇新的墨迹。
  “道德天尊有令,命神君在凡经历情劫,尝遍人世情苦。神君放心,小仙写了数万年的命格,您这个本子也是当中数一数二的满意。”
  司命深知奉圭冷清的脾性,也不等他接茬,自顾自得道:“您这一世,投身在京都城……”
  司命顿了顿,面不改色地继续,“城外十公里的一个小村户,是个耕读世家。五岁父亲痨病亡故,七岁母亲意外离世,从小跟着祖父长大,染过天花、得过时疫,经历过地龙翻身,也遭遇过蝗虫过境,但都能死里逃生。岁及弱冠苦尽甘来高中探花,同年因公猝死。”
  ……
  奉圭负着手听司命抑扬顿挫唱戏似的念白,平静的面容仿佛激不起一丝波澜。
  只是司命总感觉自己恍惚从奉圭神君那方听到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顾不得这些,司命接着邀功道:“为了减轻神君您在凡尘的苦痛,小仙特意缩短了您的寿数,让您能够英年早逝,早日飞升。当然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九重天上一时一刻也离不开您呐,没有您对于律法的公秉研判,我们仙界怎么会有如此欣欣向荣的盛景……”
  “辛苦你了。”奉圭出声打断,声音仿佛淬冰。
  不待司命星君的马屁拍完,他便冷着一张刚从坟堆里扒拉出来的新鲜死人脸,浑身冒着无欲无求的仙气儿,纵身飞下通往凡尘的瑶仙台。
  *
  大安朝,元和二十七年。
  今年的京都热的格外早些,五月夏至已隐隐能感受到几分暑气,蛙鸣蝉噪也更胜往年。
  京都城内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天上的金光看太阳,地上的金光看玤仙”。
  玤仙酒楼乃是京都最负盛名的酒楼,筷子是银的,酒杯是玉的,桌椅是黄花梨木的,厨子是宫里退休致仕的,东家是有大来头的。
  能进此店的食客大都能与那穿朱着紫的攀扯几分亲戚,如若不然就是豪绅富户。
  总而言之,腰里没几两黄白之物是万不敢踏进的。
  但偏偏有人两手空空的来了。
  玉千娇带着言斐甫一进店,小二哥伸手便要拦下。城中权贵富商统共也就几十号人,个个脸熟,生面孔往往都是外乡闻名而来的土包子,一般都要打发出去。
  但当他抬眼看到二人面容时,呼吸一滞,吞吞吐吐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待二女走过,还痴痴地望着背影飘动的衣袂,回味鼻尖勾缠着的靡靡香气。
  言斐心想,玉千娇不愧是狐狸精中的狐狸精,只是靠脸都能吃上饱饭,想来以后自己于吃饭一途上的未来很是光明。
  酒楼里的客人也被吸引了目光,男子们目光激荡,女子们复杂的多,有的嫉恨,有的羞惭,有的…也很是激荡。
  当言、玉二人坐下点菜时,小二哥才恍惚回过神来,忙不迭地上前招呼,望着玉千娇比长兴坊花魁还要艳绝三分的面庞,心想,若是他们真付不出银钱,那么乐于助人的自己可以考虑出卖肉|体,给东家再干三年白工。
  “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玉千娇娇声问道。
  美人就连说话都挠的人心尖儿痒痒,男人哪里舍得怠慢:“回姑娘,咱们酒楼的玫瑰虾、鲤跃龙门、文思豆腐、佛手酥、荷花粥都是必点的,再配上一壶新丰酒,那滋味真真是绝了!”
  “有鸡吗?”玉千娇微微颦眉。
  “鸡?”小二愣了一下,马上回到:“有的有的,有凤凰展翅、芙蓉鸡片、首乌鸡丁、三宝鸡、荷叶鸡、鸡丝燕窝粥,姑娘您看要点哪个?”
  “每样都上,再来两份杏仁酪,啊不四份吧。”看着对面言斐巴巴地小眼神,玉千娇觉得小姑娘就得宠着。
  “每样?全鸡宴?”想他在此处跑堂四年有余,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有见过,有的客人喜食脑髓,有的好用生鱼脍,还有的客人只吃三个月大的小牛犊,今朝又碰上个只食鸡肉的,还是这样的美人,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得到玉千娇肯定的答复后,小二告退传菜,他一路走一路思索,片刻后仿佛醍醐灌顶。
  小二心想:我悟了——
  原来,多食鸡肉可以美容!
  心里打着小算盘,迈着欢快的步伐奔向后厨。
  等了两刻钟,菜终于是上齐了。
  玉千娇将四份杏仁酪都推向言斐,自己拿着银筷每样尝了几著就放下了,望着对面一筷子鸡肉配一勺杏仁酪,吃的两腮鼓鼓的言斐,身后仿佛还有条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摆地欢快,心中陡然升出几分忧虑。
  一是自己该不是把她养成了个小狐狸了罢?
  二是真吃成小胖狐狸了日后还能钓到男人吗?
  玉千娇捡到言斐时,她还是一团模糊的“灵识”,在京都城外的密林里终日游荡,除了“谎话精”的原灵,她对自己和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那时候还不是现在的大安朝,而是正统皇室鲜于氏统治的北梁。
  或许是孤独寂寞吧,又或许是觉得新鲜,玉千娇决定养着她,就像凡人养的狸奴、黄奴一样。
  于是领她回了狐狸洞,带她修炼,教她术法。
  言斐悟性很高,两百年就学会了自己五百年才领悟的幻化人形。可玉千娇很快就后悔了,这孩子真是拧巴,根本不会好好说话,成天拿反话气她。看她委屈可怜的小模样,又怀疑自己给她开蒙心智时是不是走偏了,毕竟也是没有养过孩子,并非没有可能。
  也罢,自己领的崽儿,还能丢了不成?
  再后来,言斐又长高了些,终于能磕磕绊绊地表达清楚,不是她不想,而是每次玉千娇一问她问题,她就像是被施了咒,脑子和嘴打架,而且脑子一定输,说出来的话违背本心。
  玉千娇想,难道这是谎话精的天赋技能?就像他们狐狸精,天生一副美艳皮囊,成年后不吸食|精|血就会死?
  「那你就叫言斐吧。」
  在被玉千娇捡到的第二百三十四年又十八天后,言斐有了自己的名字。
  这厢玉千娇满怀着愁绪,言斐却没心没肺的大快朵颐着,“不愧是第一酒楼,这杏仁酪甜润可口,比东街的王记还要好吃百倍,不,千倍!”
  这句话不知怎地点醒了玉千娇,她忽然有了主意。
  “阿斐想不想永远都有杏仁酪吃?”玉千娇循循善诱道。
  言斐非常高兴,但她不能随便回答问题,只好拼命点头。
  玉千娇很少带她出入人世,大多数时候都是留她一人在狐狸洞里等她回家,言斐时常觉得寂寞,但玉千娇每次带回来的人间美食都能让她忘掉烦恼,玉千娇最常带的就是杏仁酪,所以她最爱吃杏仁酪。
  “可阿姊不能时时刻刻陪在阿斐身边的。”玉千娇继续诱哄。
  “阿斐会乖乖待在狐狸洞等阿姊回来。”言斐乖巧回答。
  料想言斐不懂,玉千娇摸摸她的头,仔细解释道:“阿姊的意思是我们阿斐长大了,可以尝尝男人的滋味儿了。你只消与他们谈谈情说说爱,他们就会心甘情愿给你奉上大把的杏仁酪。而且与男女阴阳相合的滋味可比杏仁酪美得多,保你食髓知味。”
  见玉千娇笑得销魂,言斐有了兴致:“男人这样好?”
  “不止呢,且你还是天地间第一只谎话精,若遇到十分合意的,你还可以与他们孕育子嗣,生许多许多小谎话精,做你们谎话精一族的老祖宗,等他们长大了,能给你买更多的杏仁酪,正所谓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言斐已然心动不已,做老祖宗,一听就很威风。
  “那怎么找男人?”言斐顿时觉得饭已经不够香了,放下碗筷跃跃欲试。
  “男人不用找,他们自己就能送上门来。”玉千娇非常自信。
  见言斐不大相信,玉千娇示意她偏头瞄一瞄这酒楼里的食客。
  尔后掩唇,笑得妩媚风流:“你瞧,这酒楼里所有的男人,有一半都在偷偷看我。”
  言斐眸中满是期待:“那另一半呢?”
  玉千娇笑得更大声了,肩膀抖动,花枝乱颤:“另一半?另一半在偷偷看我们两个。”
  噢,原来这就是男人。
  玤仙酒楼自新开业的那一月后,从未像今日一样客满盈门,只见进的,不见出的。
  三五个轻袍缓带的世家少年郎打马而来,占了酒楼内最后一张黄花梨木桌,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一见他们进门,小二哥麻溜儿的请安问好,与先前伸手拦下的态度迥然不同。
  其中一人道:“听闻昨日殿试陛下钦点了位寒门做了探花?”
  大安朝开国皇帝是草根起义出身,当年登基后为了巩固皇权,拉拢了不少门阀勋贵,每年开科考试,榜上三甲总是花落世家。
  另一人接话道:“我爹主持今科春闱时看过这位探花郎的文章,观其策论直言‘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回家后看我哪哪儿都不顺眼。据说这位探花郎模样生得也好,虽居陋室,却周身清贵,谈吐不俗。”
  “生的好?能有多好,比得上咱们玉面青衫长空郎吗?”一人说罢嬉笑着用肩膀撞了撞旁边的青衣男子。
  玉千娇在他们进门时就注意到了这群公子哥儿,尤其是那个穿青衣的,在其中立如孤松玉树,笑如朗月清风,甚合她的胃口。
  啧,狐狸精和白面书生,多有风流话本的味道。
  青衣男子只是抿唇一笑,端起酒杯浅酌半口,并不答话。
  当他喝完酒抬眸时,不期然间与玉千娇目光相撞,似有小鹿在怀。
  同桌的富贵公子们见易长空没有反应,循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素手托腮的玉千娇和形容娇憨的言斐,喉结滚动,微微张皇。
  还是易长空先不动声色地睇开了眼,轻咳一声,唤回众人。
  几位少爷都有些羞赧,不知是谁起了头,忽然大声高谈阔论起政疏奏报,卖弄起自己的学识才干。
  “前几日麓阳、荆州、苛泽等二十余州县上报,自五月以来,连日积雨不断,汾、邬、胥沱等河水位缓慢上涨。吾以为各府衙应尽早请奏中央拨款加固堤坝、建仓积粮,以防淫雨伤民。”
  “今岁三月辛亥朔,河西上报天狗食日的异象时我便言许有天灾,那时你们皆言我悖乱,如今证实我一语中的,你们可还有话说?”此人大声说完高高挺起胸膛,状似不经意地瞄了眼玉千娇、言斐的方向。
  其他人不想叫他俩夺了风头,争先恐后地要发表自己的“真知灼见”。
  ……
  只有一人没有参与其中,他不动声色地品着酒,不时附和两句。
  易长空知道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察觉他们话声渐悄,差不多快“掏空了家底儿”,正准备接过话头,就看见玉千娇带着言斐起身要走。
  其实言斐早就吃的圆滚肚溜,是玉千娇一直磨蹭着不肯走,见他们那桌一直不知所云,那位青衣公子不大说话也不再看她,叫她心中很是挫败。还有小二沉甸甸的目光,她实在是不耐烦了,觉得还是先付银子罢。
  玉千娇暗处翻手正欲变个银锭,就听见那位青衣公子蓦然开口换了个话题。
  易长空顾不得转场生硬,提议道:“明日城内三甲游街,才子云集,不若我们包个画舫,在和春湖办个游湖诗会如何?”
  平素里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就好这些风雅之事,自然纷纷应和。
  玉千娇听到后脚步微顿,放下银锭,带着言斐匆匆离开了。
  公子哥儿们翘首望着二女离去的背影逐渐缩成两个小黑点儿,回过头来互相嘲笑对方不敢上前搭讪。
  只有易长空唇角微微勾起,把玩着手中空空的酒杯,至始自终不曾抬头多看一眼。
 
 
第2章 游湖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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