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摄政王的炮灰女配——寒江点水
时间:2022-01-07 14:26:12

  不止许蕴纯可恶,许蕴灵也好不到哪里去。和赵长渊关系密切,虽说行动不便,但她在自己说话时不曾出声提醒,想来和赵长渊一样充满恶意。
  穆文帝看谁都面目可憎,许蕴灵的解释在他听来是狡辩和推诿。穆文帝语气冷淡下来:“许大姑娘脚扭伤了,叫太医看过了没有。许总督替朕掌管三大营可谓是劳苦功高。不能叫总督的女儿在朕的行宫里受了伤还没有得到好的照看。”
  “谢皇上关心,臣女的脚腕只是小伤,无需请太医劳师动众。”许蕴灵一看穆文帝似乎要深究她受伤的事,赶紧轻描淡写敷衍过去。
  许蕴纯眼瞧皇帝的关注转移到了许蕴灵身上,于是适时地出声,“是啊,皇上,我姐姐的伤已经请太医看过了。还是我陪着姐姐一起的。”
  许蕴灵意外许蕴纯居然肯帮她,不过关于许蕴纯的帮她的动机,许蕴灵倒是能猜出一二。左右不过后宫的那点小心思。巧合的是许蕴纯的心思与她不谋而合,反倒帮了她。她不想被皇帝继续盯住了。
  “怎么,许大姑娘不允许朕请太医给你看伤?”穆文帝语气越发冷淡了,说话时,他有意无意睨了赵长渊。
  不允许的说辞严重了,许蕴灵头皮一麻,赶紧跪伏在地上,一边想着皇帝年纪轻轻干什么那么喜欢管闲事,一边忙不迭地说:“臣女惶恐。臣女只是不想扫了大家宴席的兴致,所以才出此言。请圣上明鉴。”
  许蕴灵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感觉如芒在背。果然她的怀疑成真了,她因为和赵长渊走得近受到了牵连,周太后找完茬轮到穆文帝找茬。
  许蕴灵又气又委屈,生气自己因为赵长渊而遭受无妄之灾。生气之中生出了些些委屈,明明赵长渊就坐在上边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她被刁难。
  理智上许蕴灵明白她和赵长渊的关系只能说比较熟,赵长渊处于和皇帝对立的立场袖手旁观无可厚非。但感情上,她有点难受,内心五味杂陈理不出一个头绪。
  清清朗朗的声音回响在林海阁,话语落下后又是一片死寂。许蕴灵装得再镇定,仍是不可避免地忐忑起来,掌心同额头一起贴在凉凉的地板上,却出了一层湿汗。
  她毕竟也是第一次和皇室打交道。常言道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知道她哪句话会踩了皇帝的雷点……而且说真的,许蕴灵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并不想那么快把小命交代了,要不然也太惨了。
  许蕴灵胡思乱想,跪在地上的膝盖和后腰隐隐泛酸。她看不到上面,忍不住想穆文帝是不是被点穴了。
  穆文帝有意针对许蕴灵,就是想看赵长渊的反应,但他压根没一丝动静,穆文帝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咬牙继续,把气撒在了许蕴灵身上:“想不到许大姑娘伶牙俐齿……”
  “皇上。”穆文帝的话没说完,便被赵长渊淡声打断了。穆文帝暗喜,总算看到赵长渊的破绽了。他以为赵长渊会给许蕴灵求情,结果看到赵长渊放下手中的茶盅,说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戌时到快到了。”
  穆文帝一愣。才想起还有一场百官宴在别的行宫,只是较林海阁晚些开席。他本来打算在林海阁小待一会儿,然后再去百官宴。无论怎样,他都需要在百官宴上现身。但现在快戌时了,明显留在林海阁时间太久,他该走了。
  乍一看赵长渊是好心提醒,但穆文帝十分不爽,但继续留在林海阁势必会让百官等太久。左右都是赵长渊有理,偏偏他无从反驳。
  穆文帝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许蕴灵等着穆文帝降罪,却意外听到赵长渊出声。她本来不抱希望赵长渊会救她,也做好了硬抗的准备,但当听到他的声音时,不安的内心瞬间被抚平。
  或许赵长渊并不是真的在帮她。但神奇的是,许蕴灵浑身无从着落的空茫感顷刻间消失,她觉得自己双脚真切地踏在了土地上……那种感觉,好像她这个异世的灵魂,是真的存在的。
 
 
第61章 【61】 ·
  许蕴灵感动中夹杂着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她眼眶微微发热,眨了眨眼,觉得摄政王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赵长渊不知道许蕴灵又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他在说完话后依旧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穆文帝却激动了, 他眼睛登时一亮,像是来劲了, 先搪塞一句:“皇叔放心, 朕有分寸……”然后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朕总觉得林海阁少了些什么……”
  穆文帝扭头对周太后说:“母后,林海阁是在是太安静了些, 不如来些歌舞助助兴。既然两位总督府的姑娘在这里, 想来才艺非凡, 不如琴师奏乐,请两位姑娘舞一曲?”
  穆文帝虽是建议的口吻,但出口的话不容置喙。周太后不作声, 不解地看穆文帝, 不明白平日里十分忌惮摄政王的皇帝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敢直接挑衅摄政王了。
  穆文帝一摆手,福安立马意会, 吩咐琴师在殿侧准备。
  穆文帝的为难接踵而至, 许蕴灵才得以有喘息的空隙, 一听到皇帝的指令,瞬间苦了脸。
  想她曾经在KTV唱歌五音不全到朋友不敢递话筒给她,还有从小到大参加的班级文化汇演,一度四肢不协调到老师看见她就害怕……
  现在皇帝让她跳舞, 疯了吧。
  业务能力暂且不提,穆文帝明摆着知道她脚上有伤的情况下依旧下旨让她跳舞, 许蕴灵不得不想到,皇帝怕是在拿她撒气。
  许蕴灵连连叫苦,余光瞥见许蕴纯跃跃欲试的模样,许蕴灵无端生出些荒谬感。
  “皇上,时辰不早了。”赵长渊徐徐道,“两位姑娘的助兴不急于一时,大臣们在央清殿等很久了。”
  赵长渊不提许蕴灵,只拿住百官宴来说事。可他越是平静地劝说,越像替许家姐妹解围,与此同时,也让穆文帝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理取闹。
  穆文帝盯着赵长渊看了会儿,面色沉凝,呼吸重了起来。他呵笑了声,阴阳怪气道:“皇叔是心疼了吗?”
  “皇上,凡事适可而止。”赵长渊失了耐性,面无表情,威压深重。
  穆文帝感觉自己完全被压制住了。他堂堂大宣朝的皇帝,竟被警告,还要看摄政王脸色行事。
  穆文帝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口不择言道:“皇叔,你体贴许姑娘,不如朕给您赐婚怎么样?朕瞧着许家两位姑娘都不错。尤其许二姑娘那么积极地站出来,想来是喜欢皇叔的。不如许二姑娘嫁给皇叔,至于许大姑娘,纳入皇宫——”
  “皇上!”周太后听得心惊肉跳,急忙喝止穆文帝。开玩笑,皇帝说话不比普通人家,那叫君无戏言。这气话要成真了,恐怕前朝后宫都得疯。
  “怎么了母后,朕说得不对吗?”穆文帝被打断了话很不高兴。
  周太后缓了缓,知道皇帝正气头上,温和说:“皇上,纳妃兹事体大,这事儿该好好斟酌。今日不过是秋狝的宴席。而且姑娘们成日待在家中学礼仪刺绣,想来也闷了,这等大事,不如留着日后再说。”
  “王爷,您说呢。”周太后着急,希望赵长渊能退让一步,别把皇帝逼太紧。
  赵长渊其实早就动了怒气,只是他一概会掩饰情绪,所以皇帝和周太后没瞧出来。周太后的话他不爱听,更不想如他们的意。
  从小到大赵长渊很少喜欢什么事物。早几年大宣和西夷还在打仗,那时他整日忙着军务和战事,几乎没有额外的时间来想别的喜好。等后来当了摄政王,又天天在朝堂与钱惟庸一派针锋相对。钱惟庸一过世,接着又和他的接班人李显文、还有羽翼刚丰的小皇帝斗智斗勇。
  赵长渊觉得累了,更觉得与一帮人天天算计来算计去很无趣。于是交出军权,退居王府,过着轻松的日子。不过有些事,不是他想退,就能彻底退的。
  赵长渊自认没有篡位的想法,但架不住皇帝和旁人觉得。就算他表示对皇位漠不关心,他们只会认为他在作秀,一切全是假象。而一旦他有松懈的迹象,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
  于是渐渐的,赵长渊不再费心思管皇帝怎么想。原来如何便如何,他们既然要忌惮,那便让他们忌惮个够。世上本就不会有什么东西值得成为他的逆鳞。赵长渊做得最多的就是冷眼旁观,任他们跳来跳去。
  只是现在有了例外。
  他喜欢小姑娘的事情让人看出了端倪,但不代表能任他们拿捏,利用她来威胁自己。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赵长渊转着白玉扳指,凌厉的气势直逼穆文帝。
  既然掩藏不了他的喜欢,旁人也休想借此染指分毫。
  “皇上,不管您要娶许蕴纯,还是要把她嫁给别人,本王一概不想管。但是许蕴灵——”赵长渊面容肃厉,不怒而威,一字一句重如雷霆,“——谁也不准动。”
  穆文帝瞳孔收缩,惊讶赵长渊一改少言寡语的态度,直接警告。
  穆文帝当即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他对赵长渊仍是惧怕的。
  赵长渊的声音沉缓,掷地有声,但只有穆文帝周围的人听见。许蕴灵压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就连穆文帝之前说了什么,她也听得不甚清楚。
  直到穆文帝怒气冲冲一言不发的离开,许蕴灵恍然反应过来,一场危机就这样过去了?
  “好了,大家开宴动筷吧。”周太后适时地调解气氛,只字不提方才发生的事,“两位姑娘也请入座。”
  许蕴纯焉头搭脑,转身时她狠狠瞪了许蕴灵一眼。如果许蕴灵不出现,今日不会演变成这样。
  许蕴灵跟她犯冲,害她丢了进宫的机会。她和许蕴灵果真不能共存。
  许蕴纯眼底阴鸷地回到座位上。
  许蕴灵回去时则向上望了眼赵长渊,却只看到他离去的侧影。
  宴席再次热热闹闹的举行,只是接下来众人再也没有吃东西交友的心情。一个个心思各异,目光若有若无地移到许家两姐妹身上。
  许蕴纯仍然装模作样端着,许蕴灵则有些不在乎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顺便同刚认识的秦臻臻小姑娘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直到周太后疲乏提前离席,这场宫宴渐渐落入尾声。许蕴灵和清月回到了住的别院。
  清月等在外面不清楚林海阁发生了什么,回来见许蕴灵满面倦容,只当自家大姑娘累了,于是服侍她洗漱,让她赶紧休息。
  清月道:“大姑娘,您早些睡吧,奴婢就在外间,您要是半夜起来,喊我一声就成。”
  “知道了。”许蕴灵点点头。
  房门关紧,许蕴灵躺在床上毫无困意,不停地转辗反侧。脑子里走马灯花闪过今日发生的一幕幕,越想越心烦意乱。
  夜深,万籁俱寂。外间没有了声响,清月应该睡了。许蕴灵抱着被子叹气,觉得古代太枯燥乏味了,睡不着都没有其他娱乐活动来打发时间。
  许蕴灵琢磨起来干点什么,耳边窗柩忽然响起一道沉闷的敲击声。
  “咚。”
  许蕴灵眨眨眼,侧耳细听了会儿,又有一记声音,像是小石子敲击在木头上发出的声响。确定自己没听错,许蕴灵想了想,爬起来去开窗。
  今夜十五,月光明亮,照得院落如同白昼。许蕴灵一眼就看到了屋檐下垂落下来的一双脚。黑袍盖住了那人的小腿,只露出一双黑底镶金丝的长靴。
  许蕴灵趴在窗上看了会儿,也不见那人跳下来。她歪歪头,小声问:“喂,你是谁呀?”
  那人似乎是笑了声,许蕴灵没听仔细,而后赵长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睡不着?”
  “王爷?”许蕴灵惊讶,歪头不解道,“您怎么知道我睡不着?还有,您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她说完往后看了看外间,清月竟然没被吵醒。
  “猜的。”赵长渊潦草地应付了一句,又说,“既然睡不着,要不要一起赏月?”
  赏月?许蕴灵努力探头看了眼天上的大月亮,觉得自己睡不着确实有那么点无所事事,于是点点头,“好哦。”
  “您等我下。”许蕴灵随手披了件外衣,撸起袖子,开始手脚并用认真趴窗户,完全没察觉到已经跳下来了的赵长渊。
  而赵长渊也是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小姑娘费劲巴拉地在翻窗户。
  赵长渊:“……”
  和上一回看到的许蕴灵灵活翻|墙的场景不同,这回因为没有梳头,长发全落在身前,行动很不方便,许蕴灵翻得甚是艰难。
  赵长渊看不过眼,叹气:“我帮你。”
  瞬间腾空的许蕴灵:“???”
  您老什么时候下来的。
  等许蕴灵回过神时,赵长渊已经把她带到了屋脊上。他的脚边放了两壶酒,一个酒杯。
  “……”
  许蕴灵沉思,总觉得一切发生的有点快,摄政王像是预谋好了。
  “怎么,反悔了?”赵长渊好笑地看她。
  “怎么可能。”许蕴灵条件反射的那叫一个快,她学着赵长渊坐在屋脊上。屋顶上面很空旷,视野极好。而且今夜月亮高挂,不见半点云层,十分适合赏月。
  许蕴灵感受了会儿大自然的美妙,心情都变的好起来,一晚上郁结于心的惆怅也烟消云散。
  她默默赏了会儿月,忽然闻到一股清冽的酒香。许蕴灵闻了闻,一扭头,就看到赵长渊懒懒地握着酒杯在喝酒。
  俊颜朗目,和光同尘,特别赏心悦目,许蕴灵差点想给他吟诗一首。
  赵长渊瞥到她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看,当她也想喝酒,想了想问她:“想喝酒?”
  许蕴灵的目光慢慢挪到他的酒杯上。她还没喝过这里的酒,而且赵长渊手里酒的香味确实勾起了她的馋虫。
  “想。”许蕴灵毫不犹豫点头。
  赵长渊笑了笑,偏头吩咐:“扔个酒杯上来。”
  下一刻,一个酒杯出现在空中。赵长渊轻轻松松接过,倒了一杯递给许蕴灵。
  许蕴灵小口抿了抿,眼睛亮了亮。酒不错,甜甜的辣辣的,但又不过分甜过分辣,每一口都恰好好处。即便许蕴灵不懂酒,也能喝出它的好来。
  许蕴灵小酌细品,赵长渊看了看她,忽然说:“今天,害不害怕?”
  赵长渊没头没尾的一句,许蕴灵愣了下,却是听明白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