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幸福生活(双重生)——周怀
时间:2021-02-02 09:2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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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城心里窝着火,越想越觉得气恼。她冷着脸向屋中走去,忽听得一阵嘈杂之声,抬眼望去,原是下人们在拾掇隔壁的芙蓉阁。她眉心一拧,对着跟在身边的夕颜道:“你去同小德子说一声,容相受家中所托照顾听云姑娘。”她顿了顿,神色沮丧,“这芙蓉阁不必收拾了,带她去隔壁住着吧。”
  夕颜怔愣着瞧着她丧气的侧脸,“殿下?您这是……”
  话音未落,云城已自进了屋。
  夕颜茫然地盯着紧闭的房门,半晌,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芙蓉阁处下人来来往往,小德子指挥着他们收拾,正热闹得紧,听云站在一旁笑嘻嘻地打量着漂亮的阁楼,眼中满是欣喜。
  “夕颜!”小德子招了招手,得意地让她看,“你瞧,怎么样?”
  夕颜没搭理他,勉强对着听云笑了笑,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片刻后,小德子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殿下真这么说的?”
  夕颜叹了口气。
  “这是又折腾什么呢?”小德子嘀咕一句,瞟了一眼玩得开心的听云,斟酌半晌,上前道:“姑娘,殿下吩咐奴才将您送去容相府上。”
  闻言,听云扭过头,神色惶然,“为何?”她顿了顿,“是殿下不愿意我住在府中了吗?”
  “殿下说容相受家中所托照顾您,方才是一时欣喜,才忘了此事。”小德子躬躬身,“您便跟奴才走吧。”
  不知为何,听云的脸色一瞬便有些古怪,她沉默半晌,低声应了。
  ——
  屋里燃着香,弥漫着清幽的檀木气息。
  角落之处摆着多个火盆,暖意融融,如同春日。
  院正给容清把着脉,眉心紧锁,片刻后,他放下手。
  “您觉着本官这身子现下如何?”容清的脸色比方才好了不少,已有了血色。
  “还是您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之故。”院正摇了摇头,叹口气,“近日有加重之势,老夫却瞧不出为何。”
  他沉默了片刻,“您那药还剩几粒?”
  “两粒。”
  院正提笔写了一副药方,屋中寂寂,只余得火盆燃烧时的哔啵之声,“今年天寒,梅花未必能开,如若不能,这药便无法制作。”
  “这两粒药丸非万不得已之时莫用。”他将药方递给容清,“您先服着这副药以稳定病情,切记。”院正的神情微肃,“修身养性,莫要过分劳心劳神。”
  “好。”容清颔首,示意思文拿上药方,少顷,他道:“还是那句话,此事还望您守口如瓶。”
  “相爷放心。”院正收拾好医箱,朝他躬身一礼,“微臣明白利害。”
  “辛苦了,雪天路滑,您慢走。”容清唤来阿明,“送院正回府。”
  片刻后,思文将熬好的汤药给他端来,容清方用罢,阿明匆匆回来,神色不明,“相爷……”他顿了顿,“长公主殿下……”
  “她如何了?”容清抬眸,“出什么事了?”
  “她……”阿明嘴角抽了抽,“她将听云姑娘给您送来了,带话说……让您好好照顾。”
  屋中三人一时俱是无话。
  半晌,容清低低笑了一声,“将姑娘送去丞相府,派人好生照看着。”
  “丞相府?”阿明一愣,随即笑道:“是。”
  容清垂眸思索了一阵,站起身披上大氅向屋外而去。
  “相爷?您去哪?”思文匆匆跟上前去。
  “你莫跟着。”容清头也未回,“回你屋里去抄经。”
  时值正午,头顶的日光强烈明媚却不炙热,照射着铺满地面的残雪,映出耀目的光辉。
  思文愣愣地呆立在原地,欲哭无泪。您这是来真的?
  容清径直去了长公主府门前,叩响了大门。
  没一人应声。
  他复又敲响,清脆的扣击声回荡在空阔的长街之上。
  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道缝,一个小侍卫偷偷瞧了他一眼,还未等到他开口,便轰然一声又将大门紧闭上。
  一向受人尊敬前呼后拥的容相,今日终是尝到了闭门羹的滋味。
  他无奈地低笑一声,看着厚重的深黑色门扉,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相爷,属下带着您从墙上翻过去如何?”太古出现在他身后,看了一眼紧闭的门,忍着笑道。
  两府相连的围墙云城本是打算拆了的,后来因着游园会接连不断的事便耽搁了。如今看来……已是没指望了。
  “不必。”容清垂眸一笑,“她此刻正在气头上,我便是去了,她也听不进我说的话。”
  “相爷。”太古道:“替换的十三郡守现下已俱回到京中,该如何处置?”
  “毕竟没有实质性证据。”容清沉吟道:“送到刑部,让刑部尚书先慢慢审着,不必上刑,先暂时关起来。”
  他看向太古,“清肃那边如何?”
  “戎族内部混乱,宋将军率军奇袭,打入内部,俘虏了十余位将领,大获全胜。”太古回道:“只是这几日忽地冒出来一股军队,将戎族内部混乱之态荡清,又兼之作战勇猛,人数众多,宋将军所带人不多,便撤回了营地。”
  “是么?”容清若有所思,少顷,忽地笑了一声,“这戎族内何时出了这样一位人物。”
  “相爷。”太古神色犹疑道:“还有一事,现已过去多日,但汗王并未回到戎族。”
  “汗王子嗣众多,对汗位盯得紧。”容清淡声道:“他怕是回不去了。”
  相爷的意思是……他抬眸看向容清,心底惊诧,随即又更低地垂下头去。
  看来,这戎族要改头换面了。
  “那位三皇子可查到什么消息了?”
  “尚未。”
  日光刺目,他偏过头神色淡淡,浅色的眸中似盛了辽阔天地,“继续去查,这人必不简单。”
  “是。”
  ——
  “殿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听云姑娘送去隔壁了。”夕颜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靠在榻上假寐的云城半睁开眼,没什么表情,“他可说什么了?”
  “未曾,只让阿明把姑娘带进府中了。”
  闻言,云城眉尖一挑,拔高了声音,“他真把人带进府里了?”话说出口,方才觉得自己失态,轻咳了一声又靠回榻上装作浑不在意的样子,“你先下去吧。”
  夕颜应声退下。
  门被轻轻阖上之时,云城脸垮下来了。她恼恨地坐起身子,低低骂了一句:“好你个容清,人给你送去你还真接进去了!”
  她恨恨地踢了一脚放在一旁的软凳,用力过大却又将自己的脚磕着了。云城疼得呲牙咧嘴,转头望向窗外连着隔壁府的院墙,默默地在心里给他又记上了一笔账。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因着这事,云城更加不快,一白日坐卧不安,直到夜间却也是心中气愤辗转难眠,直至天蒙蒙亮时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翌日一早,云城窝着一肚子火气去上朝了。
  冬日里天亮得晚,才是卯时,天色一片漆黑。云城眼底挂着两团乌青,晃晃悠悠地从府中出来,却被这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浑身一凛。
  她缩了缩脖子,搂紧了身上的狐毛大氅。
  府前一辆马车静静地候着,马匹不住地打着喷嚏,两团白气喷洒在冷空中。
  车的一边,容清白衣白裘,手中提着一个灯笼。瑟瑟寒风中,他淡笑着看向她,昏黄的光笼罩在身侧,温暖而让人安心。
  云城愣了一下,随即便翻了个白眼,大剌剌地迈步而过,走向自己的马车。
  经过这人身边之时,却是冷不防地被蓦然握住了手腕。
 
 
第75章 容清吃醋   开门,别让本官说第二次……
  腕上一片冰凉的触感,云城眉心微蹙,斜目一瞟,这才发觉他面色微白,唇无血色。
  她眸色软了些许,关心的话本能地便要脱口而出,跑到齿间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容相这是干什么?”云城看了眼握在腕上的手,扯出个极其真诚的笑,“还是多注意些为好,万一这被有心人瞧了去,再传到了老夫人和容大人的耳朵里,岂不是忤逆尊长的罪过?”
  “城儿,你知道这不是我的意愿。”容清看着她,眸光温和,声音有几分沙哑。
  他这是生病了?云城心里一紧,可随即又移开眼去,漫不经心地道:“容相握着本宫的腕可握够了?冷得慌。”
  数九寒冬,确实是冷极了。
  容清闻言一怔,面上浮现出几分懊恼的神色,缓缓松开了她的腕。云城冷哼一声,寒风瑟瑟,她浑身一抖,赶忙将手缩回了袖中,蓦地怀中一沉,她惊了一下,忙抬手抱住。
  是容清递过来的手炉,暖意融融,寒意瞬间便散去了不少。
  灯笼在冷风中晃动着,微光照在漆黑之中,影影绰绰。
  他抬手拂去她被风吹散的发,欲言又止但终究没说什么。
  云城本想十分爽快豪放地将手炉一把扔回给他,奈何这天实在是冷,这手炉也实在是暖。她轻咳了一声,搂紧手炉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马车处。
  夜幕之中,马车上的铃铛悠悠响起,回彻在空荡的街上。
  街头尽处,容清神色无奈,半晌,也回到自己马车上,轻声叹了一句,“走吧。”
  一整个早朝,云城的眼睛便同长到头顶上似的,正眼也没瞧过身旁的容清一回。
  便是连朝中大臣们,都看出了他二人十分不对劲。
  下朝后,云城当先一步冲出了殿,其余大臣大眼瞪小眼,最后都将目光投到了容清身上。容清却是好性子,面对众人好奇看热闹的百十来道目光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施施然飘出了殿。
  云城虽早出了殿,但不知为何竟磨磨蹭蹭着还在殿前宫门处晃悠。眸光时不时向身后瞟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轻咳一声,十足十的掩耳盗铃。
  容清眼角微弯,迈步向她而去。
  云城背对着他,耳朵却早已竖起来了。
  “相爷!”阿明忽地唤了一声,生生截住了容清向前的步伐,他贼眉鼠眼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云城,压低了声音,“听云姑娘有事找您,说是有关老夫人的。”
  “容后再谈。”容清皱了皱眉,“你同她说不急于这一时。”
  “哎!相爷!”见他要走,阿明急急将人拦住了,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容清微愣,“她真如此说?”
  “千真万确。”阿明举起四根手指发誓。
  沉默片刻,容清的眸光在眼前那人纤瘦的背影上留恋许久,方才叹了一声,“走吧。”
  今日一早那手炉其实已让云城消了大半的气,她刻意走得如此慢便是想等着容清跟上前来,若是他再好好解释几句,说不定……她心一软便原谅了。
  可谁知磨磨蹭蹭地等了许久,却被人唤走了。
  云城不知道阿明说了些什么,只依稀听得了“听云”二字,本快要消散的火气一瞬间便又拱上了心口。
  这事,没完了!
  ——
  自容清搬到公主府隔壁,这偌大的丞相府便空出来了,如今只住了听云一人,空荡得有些冷清。
  听云坐在窗前托着腮,看向外面光秃秃的一片竹林,悠悠叹了口气。
  “听云姑娘。”门处一道清润之声传来。
  她回眸望去,容清眉目浅淡温和,正弯身走进屋中。
  “容公子!”听云神色一喜,脱口唤道,却又觉得不妥,呐呐地又改道:“相爷。”
  “无妨。”容清笑了笑,坐于桌边,“你习惯怎样唤便还同从前一般便可。”他顿了顿,“姑娘托人给本官所带之话可是句句皆真?”
  听云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依照祖父的话寻到了容府,大人和老夫人都对我极好。后来公子回去受罚昏倒后,便不知为何非要我前去照看,我不好反驳,便应了。”
  “但公子离去后,老夫人却又派人将我送来了京城,说是让我见见世面。”听云神色沮丧,“我当时以为真的只是这样,直到来了京城,殿下和您因为我而闹别扭才觉得不对劲。”
  “公子,我从未想过要听从老夫人的话嫁入容府,更不会同殿下争抢什么。”听云垂头丧气地低叹一声,“我在这里徒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我想还是回谷底去。”
  “祖父在那儿,我待着也自在。”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容清神色淡淡,半晌,轻笑了一声,“老夫人的一举一动和所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至于回谷一事……”他看向听云,温言道:“你祖父托我照顾你,给你找一处好归宿,冬日里行路不便,就且先在此处安心住着,得了空便出去走走看看,若是有了心仪之人,我自会替你做媒。”
  闻言,听云迅速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又立即低下头去,耳根泛红。
  “那……长公主误会了怎么办?”她嗫嚅着道。
  “她心思向来纯净透彻,岂会看不透区区此事。”容清苦笑了一声,“她不是气你,是在怨我。”
  ——
  一个时辰后,容清回了府。
  隔壁长公主府竟难得地响起了丝竹琴声,他迈步走上台阶的动作微微一顿。今日怎有这般闲情雅致,竟还听起曲来了?放在往常,她最是见不得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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