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正想解释,结果一阵熟悉的哭声,再次响起。
他侧过头,只见苏兮看着他姐,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情绪再次失控:“你怎么穿上这条裙子,显得更好看了啊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其余三人:“......”
池漾:我再一次把这小姑娘美哭了?我这么能耐的吗?
席砚卿:这孩子怎么回事?不会见了池漾一面之后把我当情敌了吧?
云锦书:所以她刚才见了我哭是因为我太帅了?
不过,经过刚才一连串的折磨,云锦书对她再次的失控行为,并没有觉得特别难以忍受,反而相当冷静地介绍道:“这是我姐,她叫池漾,不叫佩奇。”
其余三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席砚卿: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风月
苏兮哭得旁若无人,席砚卿准备好的教训她的话被迫梗在喉咙,说不出去。
今天是叶青屿的主场,而池漾和云锦书又是对叶青屿来说很重要的人,他不想让这两个人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转身对池漾说:“漾漾,你和阿锦先回去,我把苏兮送到司机那里,然后再过来接你们。”
池漾也知道苏兮现在应该需要人安慰,于是点点头,拉着云锦书准备离开。
“诶!”苏兮看着那个转身离开的身影,突然喊出声来。
池漾和云锦书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苏兮看着他们,双眸像被雨水洗过一般,清透澄澈。没了哭声,甜美的少女音历历在耳:“我叫苏兮,兮是归去来兮的兮。”
池漾还以为这话是对她说的,心想刚才席砚卿不是已经做过介绍了吗,怎么又介绍一遍?
她正琢磨着呢,站在身边的云锦书倒是抢先发了声:“原来这是你中文名字啊,我刚才还以为你说的是英文名。我叫云锦书,‘云中谁寄锦书来’的云锦书。”
池漾:“......”
“那个你等下,我还没加你微信呢,”苏兮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转向席砚卿,“砚卿哥哥,我手机没电了,我可以用你的手机加一下他的微信吗?”
席砚卿:???
看他不说话,苏兮伸手指了指云锦书,弱弱地解释:“他答应我,开学要教我高数的。”
席砚卿没太懂这是怎么个剧情走向,神色复杂地看着苏兮,无奈说一句:“我有他微信。先回家,张叔等你很久了。”
苏兮哦了一声,然后就跟着席砚卿往外走。
池漾和云锦书往反方向走去。
池漾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你俩怎么在一块儿?”
云锦书就把刚才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池漾知道苏兮哭泣的原因八成跟自己有关,莫名有种心虚感,也没有再细问。
“不过她为什么要说,我有个姐姐叫佩奇啊?”
“......”
“阿锦,”池漾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换个英文名吧,算是姐姐拜托你了。”
“......”
-
云锦书自打回国之后,还没见过叶澜庭和边之青,因此一见面就感觉有无数的话想要聊。但工作室明显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三个人就出来找了个咖啡厅。
池漾对社交场合从来都不热衷,于是就站在工作室门口等席砚卿。
工作室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隔着一个草坪的距离,她一人孤身而立,仰望无尽稀薄的夜色。
林荫路上的路灯恪尽职守,不过不是恪尽职守地照明,而是恪尽职守地艺术着。
这一带是艺术园区,因此连路灯的设计都遵照着艺术准则。
艺术讲究留白,讲究意境,讲究错落有致,唯独不讲究实用性。
所以,这条林荫路的美景,一半淌在熠熠灯光下,一半掩在朦胧夜色中。
像极了此时的池漾——
她身后是热闹的喧嚣地,但她觉得跟自己跟这份热闹只有遥遥相望的份儿;她眼前是沉默的林荫路,却足够她,全情投入地,去翘首以盼。
只因为她知道,有个人会为她而来。
眼看着八月就要过去,这座北方城市虽然还没有完全褪去炙热的浪潮,但已经有了些许换季的势头。
阵雨渐多,昼夜温差也慢慢变大。
池漾穿着一条无袖连衣裙,冷倒不至于,但也后知后觉地感觉有些凉。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身体暖了些后,又把手交错着背在身后,双眼眺望着林荫路的尽头。
终于,她捕捉到一个奔跑的身影。
只见他步履翩然,正快步流星地朝她跑来。
池漾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近,正想说一句“干嘛要跑啊”,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看到席砚卿放慢了脚步。
下一秒,她看着他极为流畅地脱去了自己的外套,双手撑着在空中旋转一个圈,最终安安稳稳地降落在她肩上。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太过浑然天成。
她一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漆墨色的眼瞳,里面映着落星几颗,和她这弯眸色。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带着温度于夜色中浮沉着响起:“怎么不加件衣服?”
池漾心思微动,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席砚卿以为她冷,把她抱更得紧了些。
安静片刻,他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想穿你的。”
此时恰逢天边那盏纤月挪步,精准无误地照亮她发顶的一点闪光,是他刚才为她佩戴的袖扣,他右手腕也有一点如出一辙的闪光。
席砚卿低头,在她发端轻轻簌簌地,落下一个吻。
他嗓音似春水,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我们家大律师怎么这么贪心啊,穿着男朋友送的衣服,还要把男朋友的衣服也抢了去?”
池漾从他怀里抬起头,仰着脖颈对上他的眼睛,有些小脾气地轻哼了一声,怪他不识情趣。
席砚卿被她这个小模样逗笑,勾起手指在她额头轻点两下,接上后半句:“不过,还好,我付得起。”
付得起,你这贪心。
但他好像,有点付不起,自己的贪心。
星光横卧的夏夜里,她眸色如水波荡漾,唇色如落樱嫣然,伸长的脖颈曲线,延伸至最惹人遐想的一条弧度。
他心里有个声音,再也无法忽视:他真想当个流氓。
-
席砚卿开车,池漾坐在副驾,这样的搭配不是第一次了,但池漾总觉得今天的气氛,好像有一点儿不一样。
比如说,今天的车速好像有点快......
她侧眸去看席砚卿,只见他紧抿着唇,目光专注地盯着路况,看不出什么表情。
池漾:为什么这气氛莫名其妙变得有些诡异......
开车到半途,叮的一声,席砚卿手机响了下。但他好像没听见似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池漾好心提醒了一句:“你手机响了。”
席砚卿眉睫下敛,从鼻腔里溢出一个嗯。
沉默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他说:“你帮我拿一下。”
“哦,好。”池漾应下,微微侧过身,伸手去拿他的手机。
席砚卿又开了口:“在裤子口袋,不是上衣口袋,这次不要再摸错了。”
池漾:“......”
手机横放在他西裤的口袋里,再加上他系着安全带,就有点不太好拿。
池漾侧着身,两只手在他口袋里摩挲了好一阵,才把手机拿出来。
舒若无骨的手透过光滑柔软的布料,严丝合缝地传导至他的皮肤,还一次又一次。
真是要命。
席砚卿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你帮我看看是谁发的消息。”
池漾点开微信。
最新的那条信息是苏兮发的,但是,她并不在消息栏的最上端。
沉默片刻,池漾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语气平静地说:“是苏兮,她问你要阿锦的微信。”
席砚卿破有深意地笑了笑:“那你推给她吧。”
“好。”把微信推给苏兮之后,池漾本想把手机给他放回去,但看着好像有点难度,她只好作罢,紧紧地把他的手机攥在了手里。
这种切切实实的触感,让她脑海里一直重现着刚才看到的五个字。
席砚卿微信的置顶,给她的备注是——
我的小太阳。
很简单的五个字,甚至不含任何亲昵或暧昧的字眼,却让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
不知不觉间,车子泊进地下车库,两个人下了车,并肩往电梯间走。池漾把手机递给席砚卿,他笑着接过:“看到了?”
池漾知道他说的是微信备注的事儿,点点头,嗓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席砚卿唇角弯起,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按下楼层后,整个电梯立即成为一个密闭空间。
看着渐渐上升的层数,席砚卿克制住内心蒸腾的欲念,面上仍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假模假式地问:“喜欢吗?”
池漾本来站在他身后,看电梯越升越高,就往前迈了一步,仰起头问:“什么?”
席砚卿目光下移,盯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语气似在挑逗:“你说呢?”
察觉到他的眼神,池漾一下子涨红了脸。
但她又不想表现得太跌份儿,强装平静地回:“其实我还是觉得这样亮的颜色不太适合我,我很少穿......”
话还没说完,叮的一声,十一楼到了。
席砚卿不给她说完后半句话的机会,就拽着她的手出了电梯,径直走向了自己家。
这动作一气呵成,池漾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席砚卿抵在了门上。
他双手环住她,揉搓着她腰间那块柔滑细腻的布料,眸子里藏着深深的欲念,说话声带着一丝危险:“这颜色不适合你?嗯?”
池漾抬眸看他,屋内没有开灯,只能透过倾洒进来的月光,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坚毅又冷峻。
其实池漾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说的是,虽然这个颜色她不常穿,但是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她很喜欢。
结果没等她开口解释,席砚卿的下一句话就在她耳边轰然炸响:“不喜欢就给我脱了。”
此话一出,池漾瞬间耳根全红,惊慌失措地看向他。
“池漾,”席砚卿叫着她的名字,二话不说地把她抱起,“是你自投罗网。”
他刚才在电梯里问的那句喜欢吗,是想问她喜欢这个备注名字吗,结果她倒是挺有戒心,误会成了喜不喜欢这件衣服。
她要是说喜欢也就罢了,竟然说不适合自己。
不适合是吧,不适合那你就给我脱了。
“席砚卿!”池漾也装不下去平静了,直呼他的大名,“你这个人太不讲道理了!”
席砚卿似乎并不在意这个说法,眉眼轻挑,面不改色地复述着他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沙发、餐厅还是阳台,你选一个。”
池漾听了这句话,关于那晚的记忆全部复苏,心想真是如出一辙的流程。
她隐隐约约预感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果断说道:“我不选!”
席砚卿唇角勾起,倾身压过来:“不选是吧?”
池漾非常坚定地嗯了一声。
转瞬之间,席砚卿抱着她往左一转,一俯身,把她放在了一米多高的玄关置物台上。
“不选,那就采取就近原则。”不容置喙的语气。
池漾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不再是蜻蜓点水,不再是浅尝辄止,不再是轻描淡写。
所有的绅士礼节通通被他诉诸脑后,他目光灼灼,直视心头那抹最耀眼的朱砂痣。
池漾双手僵硬地撑着桌面,后来也慢慢被他带的情动,抬起手臂环上了他的腰。
席砚卿感受到她越来越专心,目的地下移,至那枚精致小巧的锁骨。
他浅浅啄食,用舌尖勾勒着这拓风月词阙。
她仰起头,任他肆意逡巡,任他拓下烙印。
任他温热气息灼她脖颈,任他湿润双唇燃她浴火。
懂谋略的将军,不会一味地开疆拓土,而是循序渐进,固守阵地。
所以他盯着那片起伏,没舍得再往下,而是原路返回,带着她把刚才的那一遭重温。
池漾早已酥了全身,软软绵绵的,需要抱着他才能不往下坠。
她氤氲着双眼,鼻尖泛着点点红,唇色盈润艳丽,肤色却白的清冷,惹得席砚卿心里一阵抓痒。
恍惚间,他突然低头笑了下,“上次我去山区找你,你说过一句话。”
池漾捕捉到他沉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哑,心绪翩然飞远。她双手摩挲着他的衬衫,溺在这滩柔软里,乖声嗯了一下。
“你说自己太美了怕我把持不住,”他对着她的耳廓精雕细琢,温热气息洋洋洒洒地,降落在她耳畔,“恭喜你,做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过科二吗?
手动挡的那种。
没有油门,踩着离合跑的那种。
☆、昭告
席砚卿手指划着圈,耐性十足地丈量着她的每一寸领地,池漾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身体软成了一滩水。
他一路向下,快要抵达某处的时候,池漾一顿,身体猛地紧绷。
想开口说话,又感觉什么话都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席砚卿抬头,看到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抿紧了嘴唇,渐渐收回了手,沉沉地笑出声来。
他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脖颈,池漾被他这声笑撩得更不踏实。
“放心,”席砚卿看出她藏在表象下的紧张,放低声音安抚,“不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