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死对头的小奶猫——十方海
时间:2021-02-10 10:01:43

  她甚至想到,若是以后陆二哥哥真的有了成亲的对象,那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沈靖呢?
  若是说了,以沈靖的性情,万一回来抢亲可如何是好!
  可若是不说,沈靖将来回长安若是看见陆二哥哥同别的女子在一起,该有多伤心,会不会怨她不够朋友?
  她因为此时愁的不得了。
  可令她发愁的,可远远不止这一件事。
  陆家大哥哥成亲后没多久,早早定好了亲事的李域,也将婚事提上了日程。
  钦天监选好了日子,觉得十二月二十是个极好的好日子。
  李域的府邸早早的就建好了,王爷成婚,是件大事,且说不定还是未来的储君,司礼监从陛下下旨赐婚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这期间,李域倒是往陆国公府跑了两趟,每来一次,姜阮都提心吊胆,生怕他会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要求,催促着陆晏替采薇准备相亲的花名册。
  直到陆晏将早就准备好的花名册拿出来,她的一颗心才放下来,可是姜阮挑来挑去,都没有挑到什么合适的。
  她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拿着厚厚的册子给采薇自己挑。
  采薇乍一看,吓了一大跳,随即红着脸忸扭捏捏的表示,只要姑娘挑的,她都可以,她没别的要求,就是不能离姑娘太远。
  姜阮看着厚厚的花名册发呆,一时之间也不知按照什么标准来挑选。
  在她眼里,世上的男子都得像陆晏一样好才行。
  相貌好,家世好,且对妻子一心一意,情深意重。
  可天底下,又能有几个陆晏呢?
  采薇见姑娘愁的不行,道:“实在不行,就在陆府随便挑一个,反正左右都是姑娘的管家娘子,别人也不能欺负了我去。”
  姜阮于是看待府里的人,总是多了几分严厉,总觉得他们各个不简单,采薇的脑瓜子又简单的很,怎么看怎么不放心,可若是找个很她一样的,两夫妻脑子都简单,往后哪天她不在了,那可怎么办。
  最后,还是采薇看不下去了,想了又想,表示:实在不行,她看着小定也不错,凑合一下,也能过,反正都在姑娘的眼皮子底下,量他也不敢欺负自己。
  她打算的挺好,陆小定却不同意。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趁着她人不在,跟自家主子讲:“她这不是害我吗?府里但凡有眼睛的,谁看不出来宁王爷每回来府里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若是娶了她,那不是当着宁王爷的面把一根针往人家眼睛里插,以后还能有我的好吗!”
  陆晏晚上就把陆小定给卖了,将他的话转述给自家忙着做红娘的小妻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阮顿时明白为何陆晏别的事情总是处理的干净利落,唯独在采薇的亲事上一直没个准信。
  这放眼整个长安,谁娶了采薇,可不就是往李域眼皮子上插针吗?
  她遂将那本花名册撕的干干净净,叫陆晏写了信给弟弟,叫他在陇西留意。
  长安城是不行了,若是李域做了皇帝,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干出跟他老子一样荒唐的事儿。
  采薇倒是安乐的很,见一直忙着给自己找婆家的姑娘突然就没动静了,心宽了不少,成日里乐呵呵。
  姜阮有时候见她在那傻乐,心里总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她到底,知不知道李域喜欢她?
  抑或是,她喜欢李域吗?
  若是她也有些喜欢,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于自作主张了?
  她觉得自己身为一只猫,想的实在有些多了,头疼的很。
  而且,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还有更严重的事儿,她有些难以启齿
  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能够同陆晏毫无杂念的待在一个屋子里头了。
  两人好像就是从沈靖离开的那一日开始,气氛一直有些怪怪的。
  比如,陆晏不再随意抱着她揉来揉去,也不会睡觉的时候将她抱在怀里。
  比如,他再也没有在她的面前换过衣裳,什么时候,都裹得严严实实。
  再比如,她近日看书的时候,觉得书架上莫名多了许多佛经,有一次早上醒来,她还瞧见,陆晏在那儿碎碎念。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姜阮觉得,他念佛经的时候,满面肃穆,倒是真有些得道高僧的意思。
  她瞧着那些佛经,心里莫名的难受,一时找不到人说话,想着要不去隔壁新嫂嫂的院子坐一坐,顺便看看别的新婚夫妇是怎么相处的。
  应该不会吓到她吧?
  她心里还没想好,腿就已经自己过去了,才到院门口,就瞧见大哥哥大嫂嫂正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里散步。
  她正犹豫要不要打招呼,谁知一向在外最是稳重的陆家大哥哥竟然突然低头在新婚妻子的脸上亲了一下。
  姜阮当即愣住了。
  然后,她看着满面娇羞的大嫂嫂身后在大哥哥的腰间拧了一把,一向严肃的大哥哥竟然嬉笑着讨饶,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然后两人进了房。
  姜阮落荒而逃。
  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关了许久,终于明白了。
  就连如此稳重的大哥哥成了亲都这样,陆晏这可不是为了她这只猫学着当一个和尚。
  然后她哭了。
  替陆晏哭,替自己哭。
  她想,我的陆晏哥哥怎么就那么可怜呢?
  我怎么就这么惨呢?
  她哭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谁也劝不住,将所有人赶了出去。
  陆晏那日回来的很晚,天都黑了。
  他只见房门紧锁,屋里也没掌灯,模糊的只听见小猫呜咽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推门一看,自家的小猫,趴在他收藏的那推佛经上,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衣裳都打湿了。
  大抵是见陆晏回来了,她抬起眼睛看着他,眼泪掉的更凶了。
  陆晏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替她擦干净眼泪,收拾完书,然后轻轻揉着她的脑袋,道:“宫里出大事了。”
 
 
第59章 晋江首发(改)……
  姜阮擦干净眼泪, 看着一脸沉重的陆晏,问道:“出了何事?”
  陆晏叹息,“舅舅今天早朝的时候,突然晕倒, 至今未醒, 阿娘已经去宫里侍疾了。”
  姜阮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语气中不同往日的情绪, 他已经好久不曾称呼陛下为“舅舅”了。
  这说明, 李谋并不是简单的晕倒这么简单。
  陆晏捉住她的手,似乎有些脆弱,“他才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虽在有些方面有些糊涂, 但是,他自幼疼我,我自从做了官,便处处与他作对, 他虽每回都十分生气,却从来,都不曾真的罚过我。”
  姜阮伸手想要安慰他, 却口不能言, 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陆晏伤感了一会儿,起身将屋里所有的灯点亮, 看着亮堂的屋子, 心里似乎好受些了,将今日发生的事儿仔仔细细的说给她听。
  李谋在今日早朝的时候,毫无征兆晕倒后, 前朝后宫早已经乱作一团。
  太医们经过反复查验,也只是得出一个结论:陛下身体并无异常,兴许是最近劳累过度而致,说不定休息两日就好了。
  这话说出来,简直是杀头的罪过。
  一国之君,昏睡在床,还得出一个指不定哪天就好起来结论来,不是找死是什么!
  可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针灸理疗试了一遍,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陛下就是没有苏醒的痕迹。
  后宫的人彻底慌了神,一向病弱简出的皇后这时却成了大家的主心骨,带着后妃们去宫里设置的佛坛去祈福焚经,只希望陛下能够早日醒来。
  李瑶同李域等人看着昏迷不醒的李谋心急如焚,将从前太医院最是有经验,已经退休的院首也给找了来。
  李院首年事已高,须发全白,可医术却愈发的精湛,他仔细替李谋从头到脚查验了一遍,又将他近三个月内的膳食名录乃至进入后宫的次数都看了一遍之后,避开了大臣后,面色变得有些难堪。
  “陛下恐怕是中了一种叫做千日醉的毒,老臣昔年曾见过一次,也是这种症状,这种毒素,无色无味,而且,中毒的人,并没有什么异常,平日里完全看不出来,只有当毒素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陷入昏迷。昏迷之后,若是及时得不到解药,也会脑部受损,人也变得痴傻。”
  姜阮听的心惊胆战,一个九五至尊,在后宫竟然中了这种毒,可见下毒的人,心机之深沉。
  陆晏似乎觉得有些冷,难得的将她抱进怀里,低声道:“这毒,非亲近之人,根本下不了,皇后娘娘已经将所有后妃都关了起来,并命宫里的内侍总管开始彻查。”
  还有一些事情,他有些难以启齿,舅舅病倒之后,后妃们倒还算平静,尤其是皇后,也只是震惊,可云皇太妃竟然完全不顾他祖父颜面,从关雎宫里跑出来,扑到舅舅身上,哭的眼睛都肿了,一口一个檀郎的叫,只把皇后娘娘叫的面色煞白,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将人立刻拉出了寝宫。
  场面一度尴尬,就连一向处惊不变的李洵面色都惨白的厉害,将他母亲强行带回了关雎宫。
  “你觉得,是谁下的毒?”
  姜阮沉默,能这样悄无声息下了三年毒的人,又岂是这么容易找出来的。
  她抬头望了陆晏一眼,只见他正看着窗外发呆,似早知道谁是凶手。
  也许,他们心中猜测的是同一个人。
  亲近的人有许多,可能够完全信任却又不设防的,恐怕也只有自己最爱的枕边人。
  可是,她又觉得,李谋待云皇贵妃是那样的好,无论如何,云皇太妃也不像是会下毒的人。
  陆晏回过神来,见眼前眼睛红红,皮毛还湿漉漉的小猫一脸沉思的表情,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接着道:“中秋节过后,舅舅便有意立阿域为储君,据说是云皇太妃不知为何,跑去宣德殿与舅舅关起门来大吵了一架,立储这么大了事儿,后来就不了了之。”
  姜阮瞬间了然。
  李谋与云皇太妃有私,这事儿,在宫里恐怕是公开的秘密。
  陛下一向待楚王亲厚,尤其是前些年,许他论政,早已经超出了一个帝王对亲王的待遇,看上去简直是将他当作储君一样培养。
  想必云皇太妃心里,也早已经作如此想,以为自己的儿子早晚都是储君。
  却不曾想,自己不顾伦理纲常一心爱慕着的男子,大抵是更爱重自己的江山,与身后的名声,根本就不曾想过立这个并不被伦理纲常认可的儿子。
  只是,羽翼早已丰满的楚王,又岂会听之任之。
  可姜阮不明白的是,储位之争早已经开始,若是李域真的即位,他们母子二人恐怕很难容于世。
  难道,对他们母子来说,不是更应该希望李谋长命百岁,这样,才能够保全自身。
  那么,这个毒到底是谁下的,真的很难说的清楚。
  陆晏忙碌了一日,心里交瘁,在那儿坐了一会儿,竟然坐在案边合上了眼。
  姜阮瞧着他睫毛微颤,梦里也不平静,下巴都冒出些许胡渣心疼的要命,想要叫他去床上睡又不忍心。扶他过去,更是没有那个体力,环顾一圈,跑回床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床上那床薄被子给拖了下来,垫到陆晏的背后。
  陆晏似乎找到了支柱,往后一倒,抱着被子舒服的睡了过去。
  姜阮待把气儿喘匀了,又迈着小短腿从一旁足够陆晏高的柜子里,小心翼翼拉出一条毯子,替他严严实实的掖好被角,然后累的摊开四肢趴在陆晏旁边,看着陆晏睡得香甜,呼吸绵长的模样,心里却十分的满足。
  她轻轻的用手爪的肉垫描摹着陆晏好看的眉眼,心里不断的涌现出甜蜜的感觉,能够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一些事情,真的是令人高兴啊。
  这时,屋外阴沉沉的天空霹火两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紧接着平地响起两记惊雷,片刻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至。
  姜阮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陆晏,顾不得疲惫赶紧跳跃过去关窗户,谁知雨太大了,雨水溅了她一脸,冰冷刺骨的雨水激得她打了一个激灵。
  她瞧了一眼屋外天空犹如被人倾盆泼下来的雨水,心道:“要变天了啊。”
  姜阮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盖的严严实实的陆晏,用力将支撑窗棂的棍子抽出来,将一切风雨关在了门外。
  外面一切噪杂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
  屋子里面又静了下来,成了一方净土。
  姜阮飞快的将自己身上湿掉的衣裳脱了下来,然后钻进被窝,顺势钻进陆晏的怀里,发出一声叹喟。
  还是两个人睡在一起暖和啊。
  她趴在陆晏的怀里默默数着手爪子,方才那些沉重的话题一下子变得烟消云散,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十月初九,还有四日便是是陆晏的生辰。
  男子二十加冠取字,也不知他是不是早就取好了。
  到时候,自己要送他什么礼物才好呢?
  想着想着,她有些困了。
  半睡半醒间,屋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姜阮猛地睁开眼睛。
  陆晏这时也醒了,眼神还有些茫然。
  敲门声再次响起。
  平日里,谁都不曾这样急切的敲过门。
  姜阮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陆晏一脸严肃,道:“何事?”
  屋外是陆小定,他似是松了一口气,急道:“主子,出大事了,家主和殿下请您和夫人立刻过去一趟。”
  陆晏与她对视一眼,起身从旁边替她拿了干净的衣裳,替她穿戴好赶紧出了门。
  屋外大雨倾盆,等到陆晏抱着姜阮赶过去的时候,肩上衣裳都湿了些许。
  姜阮看着他打湿的肩膀,心疼的用手拍了拍。
  陆晏冲她笑了笑,表示无事。
  李瑶夫妇早就已经在议事的暖阁等着,她见陆晏衣裳湿了,连忙叫丹淑取了干净的来,掏出帕子替他擦干净。
  姜阮看着自己的手爪子,心想,这本该是我做的事情,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如今瞧着这情形,自己反倒成了拖累。
  这时候,陆家大哥哥夫妻二人,以及连衣裳都还没有来得及穿着戎装身姿挺拔的陆二哥哥也到了。
  陆家人丁简单,除了一些宁川老家的旁支,全部在这儿了。
  李瑶见人到齐了,将宫里的情形大致说了一遍,说到弟弟李谋时,数次哽咽。
  一旁的陆俞紧紧握住她的手,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是她精神最大的支柱,也给了她最大的安慰。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