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状元郎是我前夫——七合彩
时间:2021-02-23 10:02:28

  “蛊主靠着药人的鲜血,可延年益寿,除疾去病。”
  “只是药人大多短寿,几乎无药可医,去时也痛苦万分,死状惨烈。”
  嗡——
  沈之言张了张口,嗓音空洞:“你想说什么呢?”
  “所以,您以为,曾经流落冷宫的六岁孩童,是凭什么变成了尊贵的长乐公主呢?”
  喉间一痒,那隐忍多时的血终于一口吐了出来。
  泥泞,草叶,血迹,这位年轻的朝官此刻狼狈至极。
  而他恍若未觉,只是眸子一瞬间失去了色彩,脑中只回响着柳寒瑶的那句话:
  大多短寿。
  原来,原来。
  她为何会一再逃离自己,为何会对自己若即若离,此刻已经有了答案。
  冷宫?六岁女孩?
  沈之言闭了闭眼,指甲狠狠嵌入肉里,流出几丝血迹。
  “大哥哥,我长大了要报答你呀!”
  原来,原来他曾那么早就遇见她了啊。
  往事如一根看不见的针,扎进沈之言的心脏里,再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研磨,将那颗心碾碎,最终散为粉末。
  比万箭穿心还要痛上百倍。
  沈之言一瞬间几乎要窒息,他一掌按在石桌上,痛苦的闷哼出声,随即跌跌撞撞地坐下,唇边提起一抹惨笑。
  他...注定是天煞孤星吗?
  他从没有任何一刻如此的明白这个现实。
  “不过。”柳寒瑶却笑了,“也并不是完全无药可医。”
  这句话如溺水之人眼中只能看见的那根稻草一般浮进他的耳中。
  然后她意料之中的看见那位大人睁开眼睛。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
  “我愿。”
  他打断了她,甚至没有听完她说的是什么。
  而柳寒瑶也明白,此刻若是刀山火海,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就是此刻了。
  她笑了笑,深吸一口气:
  “金銮殿上,密室北开,室中一药,名为挽颜,可彻底根治药人之症。”
  柳寒瑶颤抖着声音:“开此密室的钥匙,便是————”
  “天子印鉴。”
  沈之言豁然抬头,他睁着血色的瞳孔,看见柳寒瑶笑意盈盈地道:“公主可等不了多久了,大人愿不愿意...”
  “与我等一同——”
  “清君侧呢?”
 
 
第四十八章 “你疯了?”
  ……
  “你疯了?”
  谢舟目眦欲裂, 似乎觉得沈之言在开玩笑一般急声道:“子服,你若是着急你父亲的案子,那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们准备了那么久, 搜集了那么多证据,马上就光明正大地替伯父申冤了, 你就是再恨陛下,也该忍一忍,绝不能这么毁了自己啊!”
  他又拦在他面前, 压低声音急道:“你知不知道这是谋反,是要杀头的!一旦走上这条路,你父亲的清骨,你的清名, 可就全毁了!你不是最高风亮节?这你都不在意吗?!”
  “谢舟。”
  沈之言打断了他, 疲倦道:
  “她等不了了。”
  谢舟一呆,随即颓然的坐回椅中, 他双手蒙住脸, 沉默半晌, 最后站起身,道:“我一直以为你聪慧,到头来也是个糊涂的。”
  他烦躁地捶了桌面一拳, 道:“好,你既一意孤行,那就别怪我就不伺候了,小爷不日便回京城, 不躺你们这趟浑水。”
  他快要出门时又停住,踹了一脚门槛,“小爷扪心自问, 做不到和你刀剑相向,回去就辞官回家,管你们做英雄还是做逆臣,我只管做我的谢家小少爷去!”
  漠州城主府内有风吹过,将沈之言的墨发吹散在空中,他倚住石桌,沉默看着谢舟负气离开。
  良久他起身,来到肃衣侯书房。
  肃衣侯似乎料到他会来此,也不意外。
  “你既选择此时来见我,那必然是已经有了抉择。”
  沈之言眼皮微抬,眸中冷淡,
  “从侯爷莫名在朝堂之上推举下官为中军参议开始,下官便无路可退了。”
  北境全军将领皆是肃衣侯的亲信,对此事不可能全然不知,所以那日在城楼上,肃衣侯没有阻止沈之言的请战,其实是有意让他服众。
  与其说肃衣侯是在为他树威,不如说他正在将沈之言与北境军渐渐捆绑在一起。
  如此若起兵,他纵是清白,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况且...
  其中还有那个沈之言无法拒绝的条件。
  肃衣侯不愧是曾叱咤风云的一代军侯,即使在太子统领北境的那几年,他都能将自己的亲信悄无声息的送进北境军中。
  太子回京继承储君之位,原北境军统领张荣升被处死后,这北境又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不必那般看我。”
  肃衣侯曲起食指敲了敲案桌,道:“十几年前本候称病辞官一事不假,可更多的,也是我们那位陛下对我起了疑心。”
  手上动作一顿,他嘴角扯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为了这一日,我已等了好久。”
  沈之言看向窗边燃着的炉香,丝丝青烟缓缓的飘散在空中,似幻似真。
  良久,他收回目光,问:“侯爷恨皇上?”
  肃衣侯脸上的笑消失了,半晌咳嗽一声,道:“本候一生战功赫赫,权势在手,可沈大人知道,本候为何宁愿弃一切为不顾,也必须做这件事不可吗?”
  “其中缘由,本候说一句话,沈大人便明白了。”
  沈之言侧目,眸中露出寒光。
  肃衣侯站起身子,缓缓走到窗边前,他眼神混浊,似乎在回忆着很久远的事。
  “寒瑶的母亲,是前朝的大长公主,李令筝。”
  沈之言瞳孔微缩。
  李令筝。
  谁人不知前朝那位祸乱朝政,控制皇侄,荒淫无道的大长公主?
  似乎知道天下人是怎么评判这位公主的,肃衣侯哼了一声,略带轻蔑道:“一群庸俗的史臣,若不是令筝以女子之身撑着李家江山,那幼帝还能坐得稳那龙椅?呵,竟还敢将那什么欢的邪药编排在她头上!何其可恨!”
  沈之言沉默不语,肃衣侯说完,似乎意识到有些失态,脸上又泛起沧桑的笑:“世人皆知本候是立下赫赫战功的一品军候,可不知我也曾是前朝公主府中一个低贱的马奴。”
  “人人说她养面首,戏朝臣,可其实他们不知,她与外人看来的不一样。”
  谈到往事,肃衣侯脸上泛起一丝暖意,然而很快便沉寂下来。
  “得她垂爱,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回味之事,可我身份卑微,她也有她的责任,纵是两情相悦又如何?隔在我她之间的,实在太多了。”
  “后来我发誓一定要往上爬,直到可以和她相配的那一天,所以我求她让我去了军营,可没想到,回来时见到的却是———”
  “她挂在城门上的尸首。”
  肃衣侯狠狠地撑在椅背上,闷声剧烈咳嗽,平静下来后也不看沈之言,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那时真想杀了他!可我只是个小小的校尉,他已成了新朝的天子,身边百官济济,纵是在战场上也有暗中保护他的亲卫,我用什么杀他?”
  “我因此隐姓埋名,投在他的亲军之中,拼了这条命才一步步爬上来,爬到能与他肩并肩的征战,我想我要更接近他,我总要杀了他!”
  沈之言终于打断了他,“侯爷——”
  “可是咱们这个陛下又岂是好相与的?那时候他对我起了疑心,我不能再冒这个险,因而趁着旧伤复发之际,辞官回了临州。”
  一席话,仿佛揭开了一段令人震撼的陈年的秘辛,肃衣侯说完,转身看着沈之言,良久冷笑一声道:“本候连自己的女儿也能利用,沈大人也不必认为我是什么好人,可我等了半生,已是一只脚塔进棺椁里的人了,若是此时再不能杀了他,我有何脸面下去见她?”
  肃衣侯古怪的笑了笑:“为了情这一字,有些人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这一点沈大人也最理解,不是吗?”
  听完他这些话,沈之言脸上没有分毫波动,只道:“侯爷想取而代之?”
  “不。”肃衣侯意料之外的摇头道:“我这一生所求,不过是这一个执念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他看着沈之言,颇有深意的笑了:“至于谁能取而代之,便是沈大人决定的事了。”
  其中的言外之意,足以让天下人心动。
  而沈之言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随后道:
  “如此,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
  临州城。
  红叶看见沈之言从院门外走来,她一愣,想起驸马这几日,常常隔两天便会从漠州彻夜骑行到临州,有时公主精力不济,陷入昏睡,驸马便会在她床边守上半个时辰,再连夜骑马赶回漠州。
  来回如此折腾,只不过是为了见公主一面。
  方婶和金婶一直没有露过面,问了铜钱,他却露出惊惧的眼神连声说不知道。
  想来也只能是他的手笔。
  一时百感交集,红叶心中有些酸涩,“驸马爷,您来了?”
  沈之言一步跨进院中,他眼下有些乌青,下巴上也冒出了些细青的胡茬。
  曾经那么遗世绝尘的他,如今竟也习惯了每日的这一身狼狈。
  “公主呢?”
  他的声音有些哑,红叶赶忙道:“公主方才睡下,驸马,您要...进去么?”
  沈之言默了一默,随即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她。”
  屋内暖意融融,隐隐有艾草的清香。
  临进门时,沈之言身子滞了滞,随即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他记得她不喜欢泥土的味道。
  姜妙静静的躺在榻上,沈之言在她床边坐下来,半晌伸出手指,缓缓描摹着她的脸颊。
  流水一般的药材送进这座小院后,姜妙的病症稍微稳定了下来,他还未来得及欣喜,那位郎中却说,这只不过是强留着她而已。
  可他偏要强留住她,一想到或许会失去她,他就几乎要痛不欲生。
  他怎么敢不强留她?
  半梦半醒之间,姜妙感觉有一丝微凉温柔得落在自己脸上,她呓语了几句,悠悠转醒。
  沈之言慌忙收回手,神情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吵醒你了?”
  见是他,姜妙呆了片刻,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沈之言。”
  沈之言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粗糙的手心摩挲着,低头道:“嗯,我来了。”
  姜妙用气声道:“扶我起来吧。”
  沈之言顿了顿,随即小心翼翼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姜妙被他这般谨慎的样子逗笑了,半晌歪了歪头,问他:“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除了她脸上的肌肤之外,黑纹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脖颈。
  姜妙觉得,她此刻一定很丑。
  而沈之言却将下巴抵在她头顶,毫不嫌弃的执起她的手在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不丑。”
  他笑了,似乎觉得这个回答很单薄,便绞尽脑汁道:“公主是京城第一美人。”
  姜妙虚弱地捶了他一下,撇嘴道:“你骗我。”
  “我现在一定是长安第一丑女了。”
  沈之言握住她作乱的手,垂眸道:“那我便是长安第一丑女的丈夫。”
  姜妙一愣,随即做出生气的模样,咳了两声道:“你都不否认我的话了,是不是不爱我了?”
  说完自己都没忍住,缩在他怀中痴痴地笑。
  沈之言也笑,笑完眸色暗淡下来,半晌摸了摸她的头道:“我找到一个名医,他们都说医术很好,一定能治好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姜妙沉默下来,猛地咳嗽了几声,道:“沈之言,药很苦的。”
  沈之言闭了闭眼,忍住心中的心疼,将脸贴在她颈处,是一个依赖的姿势。
  “我知道,我知道的。”
  “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姜妙沉默下来,她何尝不知道他只想抓住任何能让她活命的机会呢。
  “那人你也认识的,是靖州的那位郑叟,你还记得吗?他可是药王谷唯一的弟子,一定能治好你,你以前也很喜欢他家的孙女...”
  自从她病后,沈之言的话便变得多了起来,似乎怕她拒绝他一切可能救她的尝试,所以用多话来掩饰他内心的恐惧。
  姜妙闭了闭眼,终是道:“好。”
  明知是一场徒劳,她哄哄他也好。
  沈之言似乎松了口气,抱着她的力道紧了紧,姜妙感觉到他身上的疲倦,她心中一疼,问他:“你一会儿还回漠州吗?”
  “不回了。”
  沈之言回答的很快,“我先送你去靖州。”
  姜妙习惯性摸了摸他的青丝,却忽然眼中一疼。
  他发尾如霜,竟白了一小片。
  喉咙瞬间被锁紧,姜妙张了张嘴,竟没能说出话来,最终拼命忍下那股泪意,问他:“很累吗?要不要睡一会儿?”
  “嗯。”
  沈之言应了一声,下巴顶在她头顶。
  两人在暖融融的屋内睡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姜秒乘坐的马车很……
  姜秒乘坐的马车很宽大, 车内铺满了柔软的细毯,靠近车牗的那处还摆放着银色小火炉,熏得车厢内一片暖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