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哭求大结局/我薅绿茶那些年——七月闻蝉
时间:2021-03-04 09:43:55

  院里打理后坐在檐下打坐,风声雨声里,添了一种新的叽叽喳喳的女声。
  入耳清软,绵绵不绝,扰人心神。
  “闭嘴。”
  天上电闪雷鸣,俞秋生摇头,依旧同他道:“我在树上会被雷劈么?总觉有点危险,我害怕。”
  树灵怕雷劈,简直笑话。
  纪素仪眼睛睁开,面无表情同她道:“那就一雷劈死你,好落得个清净。”
  话音一落,树上那人缩了缩脖子,开始发誓:“我再说话我就是你龟儿子。”
  她抓着衣摆,坐在粗壮的树干上觉得好没意思,心里将他问候几遍忽觉背脊一凉,下意识朝纪素仪看去。
  屋檐下有一团雾气,从门外挤进来,墙上翻进去,充溢在院里各个角落,他端坐在蒲团上眼神不善,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
  “你在骂我。”
  俞秋生吸了口气,眨了几下眼睛,觉得无道理可言,嘴上不说话就当给他面子了,这人怎么如此霸道?
  她没那个胆子,只连忙摆摆手,笑了笑,双手抱胸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妈的,怎么少年时期就这样,当真是本性难移,啧。
  ……
  时辰过去,打坐完毕,纪素仪去内室换了身礼服,不同于平日里常穿的素白。这一身玄底,用流云纹压边,后背上的银白刺绣繁复而难以辨认究竟是何种生物,生就一对羽翼,似龙飞龙,气势非凡。
  今日原来是要赐剑。阳虚派上下都会去浮空岛下正阳广场上观礼。掌门座下的弟子随身佩剑都将是当世难得之珍宝,曾经的旧剑将会存放在剑匣中。
  纪素仪扶正自己的冠带后去树下将那把旧剑拔出,泛着冷光的剑身映出他清隽的眉眼。
  他抬头看着上面的小姑娘,最后告知她:“我出去,若是要搬今日赶紧搬走。”
  俞秋生睁开一只眼,弯腰,不明所以:“我要是不搬,你会怎样?”
  她的脖颈纤长,领子里掉落一只平安扣,悬在上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他盯着,半晌微微一笑。
  “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纪素仪一笑,刹那间让人误以为是从画里出来的一般,温润而又显几分纯良。
  她愣了会神,树上的雨水没有剑气支撑,哗的一下劈头盖脸浇在树冠上,俞秋生转眼间又成了落汤鸡。
  衣裳湿漉漉,跟从水里出来一样,浑身的肌肤没有一处是干燥的。树上待着委实受罪,她趁着他人走之后,四下都探索了会儿。
  比起上一回,这次显然能活动的范围都扩大了。从初始位置能四周移动九尺。这个高度堪堪能够从树上爬下脚挨着地。
  她擦了一脸的雨水,缩在树根边上祈求雨停。
  到了日中日头总算出来,与此同时墙外飘来了仙乐声,曲调大气恢弘,长久不绝。祥云都往浮空岛的位置移动,一群仙鹤振翅齐去祝贺。
  波动的灵力中正阳广场上众人跪拜阳虚掌门灵山真人。
  收徒弟共有八人,纪素仪正是他那个最小的,八个弟子里排在末尾。
  玉台上一身礼服,他神情肃然,跪地恭迎灵剑出世。
  开剑匣时强光大作,狂风烈烈灌进衣袍。随着一把一把灵剑出世,广场上的其他弟子心情慢慢紧张。
  因为前七把论起来胜在灵巧,借着阳虚派独有的灵气,不出境也算的一把大杀器,与神器则相差甚远,勉强算的珍宝,就剩这最后一把。内门弟子若都是这样的水平,想必没有多少时日灵山真人便会继续收徒。
  一群人激动不已。
  轮到纪素仪时,血融入剑匣上的花纹后咔哒一声,既无强光亦无风雨,柔和的气息仿若春日万物复苏。
  剑匣开启,里面躺着一柄泛着昏黄光芒的古剑,握在手里沉重。
  灵山真人看了眼,竟也看不出有何特殊,只好按流程,鉴定后道:“上古剑,非杀器。赐名柔光。”
  并非是流光。
  既然不是杀器,那对剑修而言还顶个屁用,广场山一片哗然。灵山真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犹豫后还让纪素仪留着旧剑。
  他一人在与台上抱着剑匣,孤零零立在众人跟前,半阖着眼帘,鸦青羽睫低垂,遮掩住当下阴鹜的眼神。
  ……
  小院里。
  衣裳晒干的俞秋生在树上梳理头发,此时正好要到傍晚,日光浅浅,落在身上暖呼呼的。她身上的轮廓被镀上一层玫红色,入眼温柔。
  待院里的门啪地被踹开,俞秋生的歌声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杀气惹得她不敢动弹。
  纪素仪下了结界之后院里顿时压抑至极,他望着一草一木,嘴角翘起,反手拔出柔光,一番砍刺,树木花草依旧。
  他听到有人吞咽,便慢慢转身,喘息微重,看人时眸光锐利。
  “你怎么还在?”
  纪素仪一脚踹翻了地上的几盆花,提剑到了树下,语气冰冷。
  俞秋生见他这鬼样,便是不用脑子也知道定是心情不好。而她不巧,现下就在纪素仪的枪口上,不打她打谁呢?
  没有编好的头发全散了,半垂在肩膀上,俞秋生还没说出什么劝诫的话,这人已然提剑挥下去。
  她捂着自己的脸大叫一声:“你有病!”
  奈何毫发无损,俞秋生懵了会儿,抬头难以置信。
  风声停止,树下的少年冷笑,面上有几许狰狞。
  纪素仪换了一把剑。
  剑光满是杀意,轰然冲她而去。
  枝干断裂,俞秋生便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一头栽倒地上的枝叶里,肩膀剧痛。她闭着眼脑子里嗡嗡响,只觉得自己穿书非得弄个脑震荡出来才算是打负分的附加报应。
  见她还有力气哼,纪素仪蹙眉,到底将人从地上抱起来,仔细检查。
  照理说她早该因这剑光而一分为二。
  可她没有。
  穿着礼服的少年甚至想扒了她的衣裳,但到底是见她可怜,周身灵气微微,按捺住心里翻腾的恶意。
  俞秋生半昏迷期间脖子上一轻,从前纪素仪送她的平安扣竟就忽然碎了。
  碎裂的玉扣掉在地上。
  与之而来的却是纪素仪心头的一阵颤动,仿佛心口被人剜了一刀。
  剧痛无比。
  “你是谁?”
  他掐着她的下巴,而怀里的人面色苍白,身躯又渐透明,似要再用一点力便碎的四分五裂了。
  俞秋生脑子里全是浆糊,被他捏疼了,整个人都在濒死边缘,从没觉得自己如此娇气,如此受不得苦。
  “我是大傻瓜。”
  纪素仪沉默后,俯身在她耳畔,轻轻地、一字一句再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今天停电了,后来才来,电脑也没啥电了。就写这么多吧。以后我会开启手动防盗,望谅解。感谢在2020-07-20 23:02:58 ̄2020-07-21 23:0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略略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接接 30瓶;吐槽与卖萌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白泽乡起了大雾, 雾气浓浓,木沉香守在门口向外张看着,厚重的夜色里弥漫着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水汽里毛发上都结了水珠, 顺着他的动作滚落到地。
  屋里面百里珩望着窗外。视野所及之处白茫茫一片,树冠已然被埋没,无风无月,湿漉漉的世界里, 手里的弓微微发亮, 混杂着一盏橘光, 难得心里守住几许平静。
  他问木沉香:“外面是有东西么?”
  木沉香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白泽乡他幼年来过这儿,只道:“白泽乡上古时候住了神兽白泽,等他一走, 早些年镇压的妖魔鬼怪便没有过去那样的安分。今年到了中元节了罢, 奈何雨水颇多,这儿沼泽泛滥, 不知道是不是古旧的禁制松动了, 阴气太重。”
  “阴气一重,你说那些东西会安分么?等天明就好了。”木沉香没有当一回事, 理论上他也是妖魔鬼怪。
  而百里珩作为修士对此深感不安, 他说:“既然这样,那附近的老百姓岂不是要遭难?”
  木沉香咧嘴笑了几声:“你当人傻呢?下这么大雨,河里湖里水早就漫出来了,妖怪没来人就被水赶跑了。”
  说着屋里啪嗒一声响, 俞秋生坐着的那张凳子歪道,她趴在地上睁开眼睛,一动不动。
  “没事罢?”
  百里珩几步跑过去把她扶起, 撞见她呆滞的目光,便揉了揉方才摔倒的脑袋,询问:“是摔疼了么?”
  俞秋生梦里才从树上摔下来,气血上涌,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拿剑朝着自己砍了过来,而自己居然没有被劈成两瓣。
  她眼睛酸涩,自己摇摇头,背对着百里珩心里难受的堵起来。
  兴许是梦里梦外的时间不同,她的肩膀还好的,身体还康健的很。
  “做噩梦了?”听到动静,木沉香没有挪动身子,只是冲她招了招手,“过来清醒清醒。这外面可漂亮了。”
  俞秋生半信半疑,站在他边上,对比着身形后发现兽形的木沉香又变大了。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雾茫茫一片,站久了这发丝上都有水,你说的漂亮东西在哪儿了呢?”
  俞秋生瞪大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木沉香这个头方才将整个门都挡住了。
  他抬爪子指给她看,嘴里说:“这样皮肤,兴许在水里泡了几十年了,皱的像新生的婴儿,山里面有个鬼怪就喜欢在狐狸沼泽里捞这样的吃。咬在嘴里嘎嘣脆,酸水直往外冒。”
  “啧啧啧,看着像是很好吃。”他舔着嘴,露出雪白的尖牙。
  木沉香说罢,外面的雾气就散了一点,树后的湖泊上涟漪朵朵,串出来的溺水人的尸体都悬在树上,衣衫腐烂,五官难辨,要是在白天,那跟晒咸鱼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不害怕,可惜身边的俞秋生见识还是太少了,等见到水里浮起来的东西,刹那间被遗传的恐惧揪住心。
  那是一条粗壮的花蛇,鳞片斑斓,夜色里镶着一对猩红眼珠子,似乎是看到了他们,又似乎没有看见,径直盘在老树枝干上。品尝美味,一口一口,吞咬小老鼠似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里。
  俞秋生没忍住,一头埋到了木沉香的毛发里。
  简直难以言喻,难以言喻,某程度度上说,这条花蛇也算是湖底清洁工?
  埋在他胸口的俞秋生此时还不到他脑袋,听到他心跳平稳,不禁好奇:“你这样子似乎是看了好多遍了 。你自小在凡土长大,这儿是来过的?”
  木沉香:“可那也是好些年前了,纪素仪将我带到中洲,就未曾回来,如今可是第一次探亲呢。”
  绿幽幽的眼睛里冒着寒光,他坐在门口,虽是看着懒散,但一时视线没有落下,警惕极了。
  “天明了咱们就走吧,我看地图,去东洲的路不远了。”
  俞秋生搓了搓手,脸蹭着柔软的毛发,就想睡在这上头,木沉香这一身皮毛油光水滑,保暖防寒,也难怪他一直要是兽形。
  木沉香抬着下巴,道:“快天明了。”
  他用爪子拨弄着眼前的雾气,如屏障一样的雾气里浮现出一张人面,冲人一笑复又躲起来。百里珩微惊,一箭射了过去。
  被他拦截住。
  单手折断那根羽箭,木沉香扭头:“又杀不了人,顶多吓唬吓唬凡人,动箭就太失礼了。”
  那一双绿眸里闪烁着警告的光,锐利的爪子抓在墙上留了个记号。后面果真如他所言,日头出来,雾气里让出一条小道。
  三人刚走,修整一夜的小屋子轰然倒塌,灰尘在雾气里飞舞,淡淡的日光像一层金粉。身后的景貌如同笔刷才涂抹上去的,水泽未干,慢慢变形。
  再往前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沼泽,如何过去还是个问题,无人之地可以御剑,但下了上古禁制的土地上,灵剑在上仿佛是一只小虫,明处极易被旁的猛兽捕食。
  百里珩问:“你从前穿过这一片沼泽么?”
  “没有,最多就来过这儿,我阿娘把我叼回去,还从未去过对面。”木沉香很是惋惜。
  百里珩听在耳里,倒是有些喜欢他:“这么说你小时候净乱跑,那后来碰到纪掌门也是你自己撞上去的罢?”
  木沉香挑着眉,倒是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一幕。
  那是留仙山附近,听说长平观的道人在青州落脚,木沉香心里不安分,日日到山下溜达,自诩天赋异禀,不将山上其他妖怪的告诫当一回事。
  没人告诉他这里面会有纪素仪,在他冲此人挑衅过后,当夜被绑住四肢,睡在了自己吐在他门前的那一堆鸡骨头上,一旁撒的尿还散发着。骚。味。儿,一夜难眠。
  少年时期的纪素仪格外不好相处,日日折磨着他,给他的脖子上套住狗绳子,喂他馊了的饭菜,逼他当了坐骑。离开留仙山时还绑住他的嘴,让他看过阿娘最后一面就带着公狐狸去往中洲的路上。
  而木沉香自己作孽,怪不得别人。
  是以如今百里珩闻起来,他也只能笑着点头。
  “这沼泽不好过去,咱们绕路看看。”摊开自己的地图,俞秋生望着上面简洁的路线外,其他地方,可六双眼睛,不约而同眨了几下,纪素仪的地图贯彻了极简主义风格。
  没人看得懂。
  “他来过这儿,照他那性子,一定是一路斩杀过去的。”
  阳光破云而出,光柱射在沼泽地里,过度湿润的土壤上,生着碧绿的野草。
  俞秋生呼了口浊气,似是下了决定:“走过去。”
  对于百里珩跟木沉香,那自是没有多大问题,只需要在过程中提防着四周突来的袭击。可对于俞秋生而言,难度系数颇大。
  她如今脑海里回荡着曾经纪素仪教她的御风咒,算起来迄今为止只灵验过一次,还是在小破驿站的时候。
  百里珩不清楚她的底细,便先行了一步。
  念着御风咒语,俞秋生眼里俱是忐忑,磨蹭半晌,木沉香微诧:“你不跟上么?”
  他还准备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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