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恶毒白月光——山楂酪
时间:2021-03-04 09:55:26

  略一思忖,长公主低声道:“你想杀谁,三皇子还是林贵妃?阿娘怕你生气,刚才都没敢告诉你,北祁部落多次在边境烧杀抢掠,眼看又要开战,你皇帝舅舅不好寒了荣国公父子的心,将三皇子放出冷宫,林贵妃也被解除禁足令,这会儿又开始耀武扬威起来了。阿娘也早就看他们不顺眼,屡屡挑衅咱们公主府,这次陷害你,下次是不是要派杀手来刺杀咱们娘俩。他做初一,咱们做十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先派死士把他们做掉。”
  为了说服自己,楚长宁下了好大的决心,她以为自己够胆大,没想到她阿娘比她还胆大包天。
  张口闭口就要做掉三皇子和林贵妃,那不是别人,是皇帝的妃子和血脉骨肉。背后靠着荣国公府这棵大树,要是查出来,就是太后也护不住她们娘俩。
  楚长宁赶紧劝母亲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阿娘,您可千万别一时想差了。三皇子林贵妃,日后总有机会扳倒,我想除掉的人是程玄。”
  在别人看来,程玄不过是一个刚脱离公主府的普通人,虽然脱离了她的掌控,好在身份尚未公开,只好除之而后快。
  楚长宁对程玄的忌惮,令长公主困惑不已,心里有千万个疑问:“一个小小马奴,何以劳你伤神?”
  重生之事太过离奇,楚长宁换了一个比较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不瞒阿娘,我曾做过一个怪梦。在梦里,程玄原来是皇帝舅舅流落在外的骨肉,一朝得势,将公主府踩到了泥里。我深知梦境怪异,阿娘或许不信。”
  长公主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片段,念念有词道:“听你这么说,阿娘以前就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方才突然想起这马奴的眉眼与当年才名冠绝盛京的沈贵妃有几分神似。”
  当初延春宫一场大火,沈贵妃与五皇子一起葬身火海,难不成这马奴与已被灭族的沈家有什么牵扯?
  长公主不信鬼神之说,可女儿以前也过分关注程玄,似乎不是空穴来风,她当机立断拍板:“好,阿娘这就回去安排人。”
  楚长宁拦了拦:“阿娘负责安排人,具体的实施方案,交由我去办。”
 
 
第25章 左膀右臂   这书呆子,想必这回是真伤透……
  商量完正事,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话,临走前,倚翠拿了一只花篮子进来:“奴婢瞧着外面过道里有这个?”
  一夜过去,竹篮子里的花朵离了根,都已经蔫巴了,无精打采地垂着小脑袋。
  楚长宁瞧了瞧,眼神落到随意放在长条案里的一枝朝阳花,用下巴指了指:“都一块儿拿出去扔了。”
  倚翠同长公主的目光一道探究地看来,见楚长宁不说话,也不解释。
  长公主抬了抬帕子,笑言:“是卫寺正来过了吧!”
  楚长宁下意识追问:“阿娘怎知道是他?”
  “这送花的招数,当年你爹爹也使过。”话顿了顿,长公主赞许地点点头:“公主府花团锦簇时,他不巴结不讨好。眼下公主府陷入水深火热,旁人都避之不及,唯恐跟着受牵连,他也不避讳,还每日来探望于你。卫寺正有一颗赤诚之心,这样好的男子世间可不多见,你且好好思量思量。”
  目送母亲离去,楚长宁坐回长条案前,陷入沉默。
  卫青云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子,一身书卷气,相貌堂堂,身量高挺,连素来以貌取人的楚长宁都对他挑不出错来。
  这几日间的相处谈话,不难看出他是个温润儒雅的性子,说话有条有理,虽然面对她时总是红着一张脸,说话也结结巴巴,可瞧着也怪有趣的。
  他这样的好脾气,未来必定与妻子相敬如宾,琴瑟和鸣,的确是一位良配。
  如果最近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或许她会听从父母之命,觅得一位良配,与之共度余生。
  可如今公主府还要面临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能不能保住公主府都很难说,楚长宁更无心思去考虑其它。
  幽深的过道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楚长宁抬眼望向窗外,约莫快到晌午用饭的时间,每日卫青云都会这个时间来。
  她捻起面前盘子里的一块芙蓉酥,刚放到唇边咬下一口,果然听到卫青云的声音:“县主。”
  只是他今儿的声音与往日不同,虚喘着,好似上气不接下气。
  侧身望去,楚长宁就见穿暗红色官服的青年男子一头热汗,压了压不稳的气息,他故作神秘:“县主要不要猜猜,下官今儿给你带了什么?”
  楚长宁见他将手背在身后,如一只高傲的孔雀,淡漠地别开脸去:“没闲心,不想猜。”
  卫青云眼里的光亮黯淡了下,又很快打起精神来:“昨儿县主问有没有茶花,下官听说城东办了一场百花展,果然找到了茶花。”
  说着,卫青云从身后拿出一大束茶花,花瓣娇艳,艳而不俗,看得出是刚采摘下来的。
  据楚长宁所知,城东到城西相隔的距离,就算乘马车也要一炷香的时间,看茶花心蕊里还有尚未干透的露珠,也不知这个书呆子一路是怎么跑回来的?
  楚长宁疏离道:“本县主今儿又不想看到茶花。”
  卫青云愣了愣,死脑筋地坚持道:“县主喜欢什么花,下官立刻去寻来。”
  楚长宁睨了他一眼,所幸将话说开,免得耽误人家:“卫寺正几次三番讨好本县主,可是有所求?看在你为本县主解闷的份上,只要力所能及的,都可以答应你。”
  昨日相处融洽的画面,还记忆犹新,卫青云没料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好像他对她的好,是别有居心,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刻意接近。
  虽然,他确实是有别的私心。
  他的私心,与楚长宁所想的私心不是一回事。
  “许是下官做错了什么,惹得县主不快。”卫青云拱了拱手:“下官别无所求,唯求县主平安喜乐,展露欢颜时,偶尔回顾下官一眼罢了。”
  他拱了拱手,将一大束茶花放在过道,便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楚长宁心想:这书呆子,想必这回是真伤透了心。
  也好,快刀斩乱麻,越拖下去,倾注的感情越多,越伤人。
  却说大理寺卿梁秉拿到人证与证词后,除了身边信得过的心腹,谁也没有惊动,连刑部那边也给瞒着,唯恐事先走漏了风声。
  在征询了长公主和清平县主的意见后,大理寺并没有立即放人。
  关于这点,楚长宁也乐意配合。
  长公主移交了孙二,大理寺将丫鬟纸鸢也一道带回大理寺的地牢,并且对外封锁了消息。
  孙二与他小妹纸鸢哪里见过这种话大阵仗,蹲了牢房,听到外面犯人鬼哭狼嚎声,还没等上刑,两人跟倒豆子一样把人给出卖了个干净。
  利用孙二引蛇出洞,抓到了背后怂恿的人,钱忠。
  根据大理寺查来的信息,钱忠经常出入一间盛京最出名的绸缎布庄,而这间铺子的幕后掌柜,正是荣国公的左膀右臂魏勇将军。
  控制住钱忠,牵出萝卜带出泥,还意外抓到蛰伏玉城外的王麻子,这王麻子又与宁远侯府上月的一桩案子有干系。
  控制住王麻子和钱忠,取得证词,大理寺兵分两路,一路人手去赵家抓赵万和,大理寺卿梁秉则直接派随队伍一起到魏府拿人。
  上回进宫请旨,是因为楚长宁乃县主之尊,堂堂正正的皇室宗亲,自然要先问问皇帝的意思。至于魏勇,充其量就只是荣国公的一条狗腿子,还不至于令梁秉这位大理寺一把手忌惮。
  一大队兵马将魏府里里外外包围起来,魏勇一眼看到打马走在最前面的寺卿身穿大理寺服,蓄了胡须,看上去文绉绉,外表瞧着是个温和慈悲的菩萨面相,可实则是一介心狠手辣之辈,但凡入了他大理寺的人,鲜少有全须全尾走出来的。
  几息间,魏勇回过神来,认清了摆在面前的局势。
  魏勇深知梁秉此人一向谨慎惯了,大理寺搞这么大阵仗,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若想护住族人,唯有将所有罪名一己扛下。唯有这样,荣国公父子或许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帮忙看顾着家中幼子与族人。
 
 
第26章 她要杀他   是眼泪,还是……
  魏勇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好久,其实在现实里,不过是一霎时发生的事。
  他偏头朝管家耳语了几句,一眨眼,梁秉已经下了马,大步走到跟前来:“魏副将好,别来无恙。”
  魏勇是个武将,最是看不过这些弯弯绕绕一肚子心眼的人:“梁大人深夜来访,还带了这么多的手下,可有要事?”
  魏勇任副总兵之职,仅次于总兵,在武官里是个从二品,刚好比梁秉这个大理寺卿的正三品官职高上一个品级。
  官大一级,理大一分,梁秉不疾不徐道:“大理寺刚拿下一名疑犯,那人张口便是攀咬魏副将,直言与魏副将有所牵扯。下官自是相信魏副将品行操手,只是下面的人都看着呢,下官也不好当众徇私,只好亲自来请魏副将一起回去协助大理寺调察。”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就算事后查不出什么,那也与大理寺,与他梁秉毫无干系,都是别人泼的脏水。
  魏勇见识到了嘴皮子的厉害,他若是拒捕,更是坐实了嫌疑,干脆抱着几分侥幸心理:“也好,本官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这便与梁大人走一趟大理寺。”
  梁秉达成目的,笑而不语。
  那些被请去大理寺的官员,大多如魏勇一般自信满满,可真到了大理寺,所有一应罪证摆放在面前,临到头了哭爹喊娘,后悔不迭,叫得那叫一个凄惨哟!
  如今案子办得七七八八,梁秉心里有数,终于将肩上的一块大石头搬开,畅快地舒了一口气。
  他不负皇恩,不必和夫人回老家卖红薯去了。
  哦,还有清平县主这茬儿。
  请神容易送神难,长公主和县主这对母女就不是好招惹的人。
  梁秉正头痛着,听心腹周彦说起卫寺正与县主似乎熟识,派他去做个中间人。
  梁秉给了周彦一个首肯的眼神:“这事儿,交由你去办。”
  卫青云到底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只听到清平县主洗脱嫌疑,可以自行回家,面上掩不住的欢喜。
  又听上司周寺丞叫他去告诉县主这个好消息,卫青云哪里顾得上许多。
  楚长宁知道约莫就是这两日,她便可离开大理寺,回公主府去。
  左等右等,等来的竟是卫青云。
  她本想好好向梁大人道一句谢,感谢对方还自己一个清白,既然梁大人差了卫青云来,想必是有其它要紧事吧!
  卫青云早就派人通知公主府来接人,天色刚大亮,长公主的心腹倚翠领着拂月阁的几个丫头道了大理寺,倚翠福了福身子:“长公主命人在府里大扫除,还做了县主爱吃的朝食,特意派奴婢来迎县主,今儿梳妆打扮也要雍容贵气些,好叫全盛京的人瞧着。”
  其实楚长宁这幅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无需多说一言半句,自可博得几分世人的恻隐之心。
  但她素来就不是示弱博同情的人,别人怜悯的眼神,在楚长宁看来比刀子割她肉还疼,那些贵女背地里在嘲笑她,实则心里嫉妒得要死。
  倚翠是照料了长公主十几年的老人,一双手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片刻后,铜镜里神色疲惫的少女,肤若剥菱,眉眼间清波流转,抹了胭脂的朱唇香娇玉嫩,更比花娇。
  她里面穿了件水红色裙装,外罩一件流彩暗纹云锦段的宫装,发髻里的步摇镶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本该是明艳到极致的一位娇女,可她眉眼冰冷淡漠,目光中寒意逼人。
  打扮妥帖,倚翠命人撤去屏风,楚长宁大步阔走,车撵早已侯在大理寺的门口,她钻进马车的动作顿了顿,余光一扫,进了马车室内。
  此刻,天光微熹,街上除了经营朝食的人操持生计,看不见几个行人。
  大理寺的地段在城西,这里距公主府的距离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
  仪仗远去,一个着黑色练功服的男子悄然无声地立在屋檐,他没有动作,目光一直追随着楚长宁的车撵。
  突然,一支利箭穿破静谧的空气,钉在马车外壁,公主府护卫立刻警惕起来,包围着保护楚长宁。
  楚长宁心情不能保持平静,就听张旗在外面低声安抚:“县主好好呆在马车内,属下一定拼死护卫您的安全。”
  话落,张旗大声呵斥:“真是好大的胆子,何人敢行刺清平县主?”
  又是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中一名护卫,护卫被扶着放到一边。
  这一次张旗终于捕捉到对方的方位,抽出身边属下的佩刀,朝某个位置扔了出去。
  黑衣男子拔剑劈开迎头斩来的弯刀,彻底暴露了行踪。
  他干脆再不躲躲藏藏,振臂一呼,五名黑衣人立时现身,只见他们足尖一点,轻轻从屋檐跃下,挥剑朝马车里的楚长宁刺去。
  张旗挥剑挡了领头人一击,其它护卫纷纷迎战,丫鬟婆子们吓得四处乱窜,现场混乱,张旗吩咐一队人马护送县主回公主府,他与另外一队护卫留下来牵制黑衣人。
  还没跑多远,前方几支利箭射来,保护楚长宁的护卫中了箭,还有护卫试图拼着伤势要护送她离开:“县主,你快走,我来拦住他。”
  楚长宁看着那名眼熟的护卫甚至都站不起来,双手攀爬着抱住黑衣人的腿,置身死于不顾。
  剑刃刺穿了他的肩背,他双臂如铁钳一般死死捆住黑衣人,不肯松手。
  楚长宁甚至都叫不出他的名字,她红了眼眶,内心怎能不触动?
  在对方催促了一句快走,她后退了两步,要拔腿转身逃命,身后有人将她往前推了一把,楚长宁身形不稳,踉跄几步。
  抬眼间,黑衣人已经来到跟前,提剑指着她。
  楚长宁定了定心神,故作镇定地拖延时间:“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对方冷笑:“要不是因为你,我义父也不会出事。”
  楚长宁观此人身手,应是军营里的人,而大理寺刚去过魏府,不作他想:“你义父,可是魏勇副将?”
  “楚长宁,受死吧!”黑衣男子眼珠动了动,提剑砍来,楚长宁心知躲不过,认命地闭了闭眼。
  金石碰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黑衣人的剑势被一粒石子击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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