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恶毒白月光——山楂酪
时间:2021-03-04 09:55:26

  在西北的人和事,仿佛前世幻境一般,令人恍惚,楚长宁不免感怀:“那种情况下,人之常情,你下次再遇,便告诉吴鹏,其实他也是鱼峰镇的功臣,没有他,也不会提前察觉北梁先驱探子。”
  何华嗫嚅着嘴唇:“林小郎,你真好。”
  楚长宁开怀一笑,捧起手边茶盏:“今日一别,日后恐难有再会之日,在此以茶代酒,祝何千总前程似锦。”
  何华也捧起茶盏:“如果说半年前,阿花尚还懵懂,如今隐隐猜出林小郎图谋几何,这杯敬未来,让我们并肩而行,共同为此战斗。”
  这话,说到楚长宁心坎:“如此,祝我们达成所愿。”
 
 
第111章 皇子公主   万一是个顽皮的小公主呢……
  自庆功宴后, 诸位武将们陆续携家眷登门拜访大长公主,还有肃守边关的武将们辗转送女前来,络绎不绝, 恨不得把门槛踩烂。
  人数激增, 原先被挪为私塾的院子,显然不够用。于是大长公主以私人名义兴办“瀚华书院”, 旨在教人识字明理, 讲学育人。
  比之国子监毗邻皇城, 瀚华书院的选址地,在盛京郊区的镜湖之畔,山水环抱间, 白云蓝天,碧波荡漾, 环境幽深而宁静, 是一处风景秀丽的绝佳地段。
  才圈下这片土地, 还未来得及破土动工,朝堂那些官员们率先坐不住。更有甚者,亲自去请辞官回乡的陈太师, 三顾茅庐,恳请陈太师出来主持大局。
  没几日,弹劾皇后和大长公主的折子, 纷至沓来。
  御史大夫进谏不成, 扬言当堂撞柱,誓要血溅金銮大殿, 以死明志。
  幸而,得张峰及时拉一把手,把人制住。
  换作是先帝, 不管是为民还是自私为己,总要顾忌些身后名声,是以能为朝臣们拿捏。
  偏生程玄是块滚刀子肉,吃软不吃硬。
  名声是什么东西,能吃能喝吗?
  端坐龙椅里的帝王,老神在在:“在赵御史之前,也有一位御史大夫以自身性命,试图胁迫朕完成先帝遗愿,完婚,当场撞柱身亡。朕平生最恨被人胁迫,整个大周没有人能胁迫朕,来人,把赵御史拖出去,重重杖刑二十。”
  “皇上,不可。”
  开口说话的人,正是两年前隐退的陈太师。
  到底经不住昔日同僚的央浼,陈太师千里迢迢赶回盛京,身子骨儿都快颠簸散架。
  陈太师手握先帝御赐的黄花梨百寿杖出列,规劝:“御史台身具弹劾百司,明辨曲直,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自大周立朝以来,有明文条律,不得肆意责罚御史,皇上理应宽容对待,方为明君。若是为后宫妇人俯首帖耳,必将使外戚强盛,历代帝王打下的江山,就这样败落在圣上手里,为后人唾弃啊!”
  “皇上三思,请以社稷为重啊!从前大长公主在自家府内开设私塾,玩兴也就罢了,这会子想要建造书院,其中野心,可见一斑。”说着,礼部侍郎下意识朝队伍里的楚若英看去。
  早就料到这茬的楚若英,处在舆论中心,仍是安之若素。
  大半文臣陆续出列,亦有武官出列帮腔皇后大长公主,整个金銮殿嘈杂不已。
  程玄冷眼旁观,无动于衷:“吵吵嚷嚷,跟市集卖瓜卖菜有何区别?朕意已决,无需多言,诸位爱卿撞柱也好,跪宫门也好,随意。”
  帝王拂袖而去,陈太师不由叹气:“帝王为一女子左右,大周社稷危矣,老臣无颜面对先帝的嘱托。”
  闻言,礼部侍郎突然对楚若英发难:“世人言道,楚家儿郎君子端方,自小熟读孔孟圣贤之道,当知妲己妹喜褒姒之流,乃红颜祸水,是亡国之征兆,驸马不妨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楚若英穿着件绣制着白泽祥兽的大红朝服,衬得他身段温润儒雅,须髯若神:“公道话?自古以来君王掌权施政,国家败亡,也应是君王昏庸无道。世人欺软怕硬,不敢抨击君王,便把看上去容易欺压的后宫女子拉出做替罪羊。”
  礼部侍郎不依不饶:“这便是楚门世家的修养道德?三纲五常,男尊女卑,圣人之言都不被驸马放到眼里。”
  楚若英反击:“孔孟圣人之道,早已为凡尘俗人误解,男尊女卑,并非字面卑贱之意。若女子卑贱,莫不是侍郎大人是从父辈腹中诞下?”
  礼部侍郎气得面红耳赤:“驸马慎言,男子怎能如同妇人一般生产。”
  楚若英面上泛起浅笑:“侍郎言之有理,普天之下,儿郎皆为女子腹中诞下。女子卑贱,这天下男儿岂不是也都卑贱?”
  “你……”礼部侍郎一连吞吐好几个“你”,等楚若英走远,不甘言道:“分明是缪言。”
  不论朝堂上争辩得如何激烈,镜湖之畔,正式破土动工。
  进入十月,秋意渐浓,城郊庄子里的果树大丰收。
  高耸的果树,楚长宁轻而易举便能攀爬上去,努力伸长胳膊去够偏枝上的硕大红柿。
  程玄和楚若英谈笑风生走来,待瞧见那爬上树杈的人,程玄脸色大变,咬牙切齿:“楚长宁。”
  树上一手抱着枝桠的明媚女子,目光下移,似没有察觉一般,显摆道:“看,好大一个柿子。”
  “你爬树,只是为了摘柿子?”程玄面色古怪,朝身边的楚若英告状:“国丈,也不管管?”
  楚若英笑眯眯:“无妨无妨,自小野惯了,爬树掏鸟窝不在话下。”
  话落,树上人脚底一滑,从高空摔落。
  程玄脚尖轻旋,运起轻功,长臂一捞,将人抱在怀里,二人一道平安落地。
  双目紧闭的人,等了半晌,疼痛未曾来袭,她睁开眼睛,对上板着脸的人。
  害怕程玄生气,她只得把手里的大柿子,拱手相让:“别小看这个柿子,它是树上最大的,是我千辛万苦才摘到。”
  看把她给得意的。
  程玄有些受宠若惊,眨了眨眼:“给,给我?”
  楚长宁点头。
  “下次不许这么胡闹。”程玄温声训斥:“你看上哪个柿子,为夫帮你摘。”
  “咳咳。”
  楚若英抵拳清咳一声,令程玄的思绪拉回。
  楚长宁双脚安稳落地,听得身侧人说道:“为夫手疼,劳烦夫人剥一下皮。”
  这厮一贯得寸进尺。
  她无奈,只好哄着。
  一侧的楚若英没脸看,摇头晃脑离去:“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难得来到庄子散心,自是要住上一两日,好好享受的,不止果子,还有汤泉。
  适宜的温度,微醺的硫磺气息,据说对女子皮肤极好。
  不知是不是蒸腾热气的缘故,起身时,楚长宁眼前一黑,差点栽到池子里。
  幸而身边的母亲,眼疾手快扶她一把。
  从汤泉出来,大长公主不放心,叫夏竹去唤随行御医过来瞧瞧。
  探得脉搏,御医喜上眉梢:“恭喜皇后,大长公主。”
  楚长宁茫然:“喜从何来?”
  御医道:“这是喜脉,皇后已有一月身孕。”
  楚长宁下意识抚摸小腹:“宫中妇科圣手都说本宫难有子嗣,怎么会,当真没有看错?”
  御医肯定道:“圆滑如盘走珠,的确是喜脉无疑。”
  大长公主喜笑颜开,朝倚翠看去。
  倚翠从匣子里取出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御医怀里:“有劳大人,一点心意,跟着沾沾喜气。”
  御医稍稍推辞,便收下,临走前,忍不住叮嘱:“对了,娘娘白日里可是贪食,多食几枚柿子。殊不知柿子寒凉,尤其娘娘已有身孕,切记不可再食。”
  楚长宁轻轻颔首:“有劳,本宫晓得。”
  御医前脚刚走,后脚程玄便赶到。
  夏竹被甩在后头一截,进门时,见那换上便服的帝王手足无措,蹲下身去,颤颤巍巍把手掌覆盖到主子小腹:“真的,有了?”
  楚长宁眉目镇定,轻“嗯”一声。
  得到肯定,程玄眼珠亮晶晶:“这是朕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楚长宁耐心地点头,回应。
  程玄压抑不住唇角的喜悦:“朕要大赦天下,要为我们的孩子积福。”
  大长公主出声打断:“妇人有喜,前三个月不好宣扬,怕小气,坐不住胎。这大赦之事,等腹中孩子产下,再提不迟。”
  程玄侧耳倾听着:“您说得是,这日常诸多规矩,我不懂,需得长辈们从旁多多提点才是。”
  这马屁,拍得大长公主通身舒畅。
  便宜女婿身世坎坷,对外雷厉风行,丝毫不手软,对内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又尊敬长辈,大长公主左看右看,对女婿越发满意:“妇人头三个月,最是要谨慎些,不可食寒凉之物,不可再上蹿下跳,爬树是断然不可行……”
  因突发状况,行程临时发生变动,次日一早,便规整着回宫。
  等坐稳胎,已到年尾,除夕宴这日,皇后有孕的消息传遍朝野,皇帝高兴,下面的朝臣们比皇帝还高兴。
  总算有盼头了。
  过完除夕,新的一年来临。
  入夜,天幕落下鹅毛大雪。
  楚长宁站在窗柩前,驻足许久。
  永平三年,过去了。
  孕期到五六月时,楚长宁四肢水肿,晚间入睡,躺平着叫人踹不过气,侧身睡时,隆起的腹部悬空,即便有软枕垫着,腰肢也酸疼得很,每晚睡不踏实。
  怀着孩子,楚长宁方知母亲大长公主吃了多少苦头。
  这日,楚长宁后腰垫着软枕倚靠着,程玄细心为她推拿活血。
  她盯着他认真的眉眼,突然问:“皇上想要皇子,还是公主?”
  程玄想了想:“都好,如果是皇子,一定是顽皮捣蛋的孩子,朕教他骑射,教他如何保护母后。如果是金枝玉叶,想必是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朕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给她摘星星摘月亮。”
  确认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个,楚长宁眉眼柔和几分:“谁说金枝玉叶一定软软糯糯,万一是个顽皮的小公主呢?”
  程玄纠结地皱了皱眉:“那朕,突然有点想揍她!”
  楚长宁不知,自己随口一说,一语成谶。
 
 
第112章 玉雪可爱   将来也是个有福的……
  溶溶月色, 河渠边垂柳悠扬,背依河渠的茶楼食楼早已挂上灯笼照明,宾客盈门。
  某家赌坊, 一个披头散发的青年男子被坊里两名打手赶出:“去去去, 已欠下咱们赌坊二十两银子,没钱还来赌, 穷鬼, 呸。”
  那身穿灰蓝色棉布长衫的男子从地上爬起, 拍打去衣上灰尘,不甘心:“区区二十两银子罢了,本官从前做驸马时, 别说是二十两,就是二百两, 两千银子不过是手指头缝里随便漏出来。”
  身材壮硕的打手, 粗鄙吐出口唾沫:“呸, 就你这怂样,还驸马都尉,你是驸马, 老子就是玉皇大帝。告诉你,这二十两银子限三日之内还清,否则砍你一条胳膊。”
  邱松背过身, 朝记忆里的某个方位走去, 借助建筑的掩护下,偷偷打量那座气派的公主府邸。
  檐下, 早已挂上灯笼。
  昏黄的光线照明着,几名府内护卫一马当先,后面一辆挂着流苏的马车缓缓驶来。
  见到马车, 邱松神色大喜,迫不及待迎上前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视线从马车挪开,移到马车后缀着的一队银甲护卫。
  御林军?
  前面打头的,似乎是薛勉?
  成婚前,不知因何缘故,元珍一直不肯遵从贤太妃的意思,后来他们家派人去打探,不得果,再后来元珍终于松口,虽允下婚事,婚后却不肯召他侍寝。
  以前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元珍是不是心里有人,想要为对方守身如玉,但苦于没有证据。
  邱松自认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也不算辱没元珍,此刻见到这幕,心口一股子无名怒火升腾。
  只觉男儿颜面被踩到泥里践踏,邱松眼珠一转,计策上心,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暗暗藏好身形。
  翌日一早,公主府门前来个看着模样斯斯文文的青年,站在石阶破口大骂:“元珍,你出来,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没一会儿,公主府门前汇聚一群瞧热闹的人。
  公主府护卫拿人堵嘴,把邱松带入府内。
  邱松半点不慌张,去到前堂,跟自个儿家里一般自在从容,不满对护卫嚷嚷:“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去拿茶拿点心伺候着,没一点眼力见儿。”
  坐在主位里的元珍,见对方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冷笑:“这里是公主府,轮不到你一个庶民吆五喝六。”
  邱松半点不慌张,他昨夜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今日:“外面的人都亲眼目睹公主府拿人,你们要是敢对我怎么样,那些都是人证,即便你贵为公主,也要吃官司。”
  元珍不是被吓唬长大,反唇:“庶民诋毁污蔑贵族,一顿打杀,也是使得。”
  此话,激得邱松脸上血气尽褪,咬牙恨齿:“元珍,莫要欺人太甚。你害得母族丢了侯府爵位,祖辈辛苦积累的财富全部充公。你闹死闹活要和离,不是别的,是因为你早已同别的男子暗通曲款,以为我不知道那野男人是谁?”
  元珍神色惊慌一瞬,很快镇定:“我早已将足下休弃,无甚干系,什么野男人,凭你信口胡说。来人堵上他的嘴,扔出去。”
  恰恰这点细微的变化,叫邱松捕捉道,见护卫来钳制,他奋力挣扎着,嘴上威胁:“好啊,你把我赶出去啊,正好外面围着一圈人,正好说道说道元珍公主和薛统领的事,叫世人都晓得你们干的丑事。”
  元珍大脑一片空白,又听邱松大言不惭,说道:“好好想想,就算公主不要脸面,那薛勉为你丢官丢丑,怕是日后连盛京也呆不下去。看在过往的夫妻情分,我不嫌弃公主不守妇道,愿意重新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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