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男主不可自拔——斐妩
时间:2021-03-04 10:07:46

  玉鸾在这无趣后宫里这么久,就遇见崔淑媛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对她难免产生了几分兴趣,两人一拍即合,这才大晚上的还跟人去学弹琴。
  当天晚上,郁琤叮嘱桂生不要提及此事。
  他到底也是个爱惜颜面的男子,酒后生出这种误会,还差点叫人把城门封锁,说不丢人是假话。
  郁琤心说自己次日再去看她就是了。
  这日郁琤稍稍清闲一些,又捡起一本闲书来看。
  这闲书是玉鸾从前在他这儿最喜欢看的书,他心说自己看一看她喜欢看的书,指不定便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翻开书的第一个奇闻异志之事说的便是个酸腐书生。
  郁琤神色一凝。
  不怪她这么喜欢书生,就连看书都要看书生么?
  他往后翻了翻,见后面还有屠夫,武夫类的人物,才又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第一个故事,上面说的那书生赴京赶考时遇到了一个女鬼,展开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情情爱爱之事。
  郁琤蹙着眉,不禁联想到自己。
  倘若自己是书里那书生,明知家中有如玉鸾一般的娇妻等着自己,他定然就一定不会去找什么女鬼令她伤心。
  可见书中之人远不如他。
  他稍稍拾起几分信心,虽不知她为何喜欢看,但仍是继续看了下去。
  但见那书生同女鬼通篇你侬我侬、要死要活地整活了一段,最后女鬼复活成人,随书生回家。
  书生的妻子知晓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甚为感动女鬼的身世,与对方姊妹相称。
  甚至在书生外出不在家的时候,她二人如何姐妹情深的笔墨竟不亚于女鬼与书生旖旎的笔墨。
  郁琤越看越觉不对劲,直到看见“贞娘牵着妾儿纤纤玉指,二人钻进那红棉被下,相拥而眠”,再往后甚至书生回来见到之后,不以为怵,反而还乐得加入。
  郁琤不禁在心中暗暗嘲笑书生,对方单以为自己能享受这齐人之福便一副美滋滋的模样。
  殊不知一顶妻妾联手编织的绿帽早早就为书生备好了。
  郁琤很是不屑地将书阖上,眼见着天色不早,心说自己已经晾了那个女人一日,这时再过去倒也保留了几分矜持。
  他特意让内侍回去给自己选了选袍子,又不经意间用了些兰膏将头顶毛躁之处润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趋于完美。
  郁琤将自己收拾地衣冠楚楚才出了寝殿,这时天都已经黑了下来。
  他仍是神色如常地到了华琚宫,却得到桂生前来答话:“淑妃还在崔淑媛那儿呢,而且前天晚上和昨天晚上都没有回来。”
  郁琤冷不丁地联想到今日看到的那本闲书……脸色蓦地古怪起来。
  难不成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里面的书生,而是……里面生着一双纤纤玉指的妾儿?
  郁琤这次再没有顾虑太多,直接去了崔淑媛所在的景瑶宫。
  外面的侍女正要出声,立马被内侍抬手制止。
  郁琤进入那庭院里,看着格窗里的灯光温暖明亮,灯光下传来了玉鸾的笑声,然后旁边一个女子俯身下去,那道影子不偏不倚恰恰就压在了玉鸾的身上。
  刹那间,郁琤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脚底升腾,直冲天灵盖,令他直接抬脚将门踹了开来,一刻都容不得直接闯进了屋去。
  然后郁琤便看见崔淑媛正俯身指点玉鸾弹琴的场景。
  二人不仅没有肌肤之亲,显然也并不是在背地里为他编织绿帽。
  玉鸾与崔淑媛都甚是惊讶,见他突然过来,忙又一同起身向他行礼,不免疑惑:“陛下怎过来了?”
  郁琤绷着脸,将心底颇是狼狈的情绪急急收敛,沉声说道:“不过是路过罢了。”
  “你们这是在弹琴?”
  他这是明知故问了。
  崔淑媛道:“是妾同旁人打赌,三日之内便能教会淑妃弹琴,这才留淑妃这么晚了。”
  “原来如此。”
  郁琤神色微霁。
  崔淑媛似看出了什么,便又咳嗽起来,低声道:“妾今日身子不适,若淑妃尚有不解之处,妾改日再教。”
  玉鸾见她分明是没病装病,却也不好在郁琤面前揭穿了她,只好似模似样地安抚了两句,不再逗留。
  郁琤见此情形又道:“正好,孤也有话要同淑妃说。”
  玉鸾出来之后,郁琤便一路上都同她并排而行。
  玉鸾扫了他一眼,见他闷不做声,“郎君不是有话要同我说?”
  郁琤朝她看去,“你弹得那么好,对自己的琴艺还不满意么?”
  做什么要去请教旁人?
  玉鸾怀疑他在羞辱自己。
  “我弹得不好……也不满意。”
  郁琤心中暗忖,她竟是个精益求精的女人。
  “那便叫孤来教你就是。”
  这等让影子压在她身上的暧昧之事,只怕除了他,旁人也并不合适。
  玉鸾对他这话略感诧异,“郎君竟然还会弹琴?”
  郁琤不自觉将背挺直。
  “幼时也是学过,况且……”
  他很是认真地恭维她:“阿鸾弹得一点都不差,要不然孤又怎会沉沦在阿鸾当日在宴席上大放异彩的一幕之中。”
  玉鸾偷偷将手指伸进袖子里抚了抚鸡皮疙瘩。
  她干笑了两声,“郎君哄我?”
  偏偏她在他的脸上没能找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郁琤见她竟然不信,赶忙表露心迹,很是认真说道:“现在想来,阿鸾之琴音就好比仙宫乐曲,令人陶醉。”
  玉鸾:“……”
  回到华琚宫,郁琤便神情自若地将赖下不走。
  玉鸾倒也不再驱赶他。
  待上榻后,玉鸾见郁琤自觉地在她外侧躺下,还顺势为她掖了掖被角,令他二人瞧着便好似一对老夫老妻。
  玉鸾觉得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她毕竟不是真的来和他培养感情的。
  她迟疑地朝郁琤看去,“郎君……”
  郁琤放下手里做掩饰的书,目光一如既往地镇定,朝她看去。
  “你想出宫了是不是?”
  玉鸾听到“出宫”二字,心口微突。
  他却甚是和颜悦色道:“孤已经让人安排好了,过几日便带你去避暑山庄。”
  玉鸾哑然。
  行罢,避暑山庄就避暑山庄吧,他高兴就好。
  熄灯之后。
  玉鸾背朝着郁琤,心神颇是不宁。
  这些日子她还没筹谋好,陡然间便被他捧上了淑妃的位置。
  她正迟疑着下一步,却不曾想都这个时辰了,后背的人朝她轻手轻脚地伸来手臂,将她往怀里拖去。
  玉鸾:“郎君?”
  郁琤动作僵了僵,迟疑问道:“你还没睡?”
  玉鸾心说,被他这样抵着,是有些难以入睡。
  “郎君不想要么?”
  郁琤轻叹,索性直接收紧手臂将她纳入怀中。
  玉鸾实在不明白他这段时日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克制自己……他不难受么?
  郁琤只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过段时日便是孤之生辰,孤想要你送些东西给孤。”
  “郎君想要什么?”
  玉鸾问他。
  郁琤很是惭愧地想到了被他弄丢了的定情信物。
  还好,他没弄丢了她。
  “就送身衣服吧。”
  他甚是大度说道,心说自己这要求十分朴素,却也足以彰显她对自己的用心了。
  只要她肯亲自为他买下一套衣服,他必然也会感动不已。
  玉鸾却颇是无语,只当他要求她亲手制衣。
  可她平日里除了能绣绣花,哪里会做衣服?
  不过他这么要求了,她也只有柔声答应下来。
  这个大畜生最近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在去避暑山庄之前,玉鸾便凑合着给郁琤一套贴身穿的里衣缝制好。
  这厢郁琤却召见了楚鎏。
  “蓟苏人呢?”
  他不久前便收到了信,信中楚鎏只称抓到了蓟苏。
  但回到京城之后,却见他迟迟不来复命。
  楚鎏颇是汗颜道:“原已经押送到了昱京,但没想到这厮竟然会撬锁,一路上装得跟个鹌鹑似的,只等看守的人一放松,他就逃了出去……”
  郁琤问他:“你是在哪里抓到他的?”
  楚鎏说:“回禀陛下,是距昱京不远的梨村。”
  起初郁琤没反应过来,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那梨村是个什么地方。
  蓟苏一直以来都藏在了梨村?
  郁琤难免便想到了玉鸾……
  所以对方定然是找她去的。
  郁琤神色渐生不豫,只想到玉鸾也是一脸向往宫外的模样,更是心生凉意。
  他面上仍是平静道了句“无妨”。
  他随即又吩咐楚鎏将他接下来会带着玉鸾去避暑山庄的消息放出去。
  倘若蓟苏果真是冲着玉鸾去的,那么必然不会毫无动静了。
  但郁琤仍在心中阴森森地想,那蓟王八最好不要真敢去找他的淑妃才是!
  三日后,郁琤便带着玉鸾和一众内侍、侍女启程去了避暑山庄。
  玉鸾到了那皇庄之内,发觉此地亦是地宽天阔,绝非小宅小院。
  皇庄内有一个面积颇大的碧池,池中早已生满莲花,景致颇趣。
  郁琤见她很感兴趣,便令人放下一条小船,带着玉鸾下去采了些莲花。
  玉鸾剥着莲子,忽然说道:“从外面进来时我便瞧见这池水似乎可以通往外面……”
  郁琤答她,“是啊。”
  他仿佛对她的心思毫无察觉。
  玉鸾却心生动摇。
  倘若她可以直接水遁,这时候岂不是派上了用场?
  郁琤却转头询问船上的船夫,“水底下的水网都布置好了?”
  玉鸾闻言思绪顿时中断,“什么水网?”
  船夫回答:“是防止有刺客从池底下潜伏进来,所以用网子在池底布置过了,寻常刀枪难以破坏。”
  玉鸾心里的念头顿时又被扼杀于摇篮之中。
  她暗暗叹了口气,也只是一时的念头罢了。
  就算真的能跑,只怕她也不能,因为她的身后还有她的家人。
  不过出了宫来也有出了宫来的好处。
  没了宫里那么多拘束,在这外边反而不必讲究什么太多的规矩与礼数。
  哪怕玉鸾光着脚走在冰凉玉质的地面,也丝毫不用担心有人会说什么。
  玉鸾饮着冰镇酸梅汤,身心都倍感餍足。
  夜里要入睡时,郁琤陪她游逛了一日,见她竟很是疲累,心下微怜道:“明日孤想要亲自做晚膳与你吃。”
  玉鸾本要睡着了,都登时被他这话给吓醒。
  “怎敢如此……”
  郁琤温声道:“孤想证明给你看,倘若孤不是帝王,也一样可以养活你。”
  “郎君不是帝王,从前也是镇北侯……”
  郁琤像是找到了证明自己的机会,神色很是坚定,“那孤顺便就证明给你看,孤不是帝王、不是镇北侯,也一样可以养活你。”
  突然之间,他对自己赤手空拳就能养活她的执念好似生根发芽了一般。
  玉鸾甚是莫名,心说他就算是平民,平民他也是他媳妇热饭菜给他吃的啊。
  不过……她竟然还被这大畜生勾出了几分好奇,倒也没再拒绝。
  待玉鸾睡熟之后,郁琤才又小心翼翼将自己手臂从她脑袋下抽了出来。
  他起身走到外面,但见外面盲谷和溪都在,连带着几排侍卫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外。
  “他竟然真的敢来?”
  郁琤的脸色愈沉。
  盲谷低声道:“这厮之前大抵是藏了本事,他轻功好得很,咱们逮不住他。”
  郁琤一言不发,沉思片刻,便令他们隐匿下去,只留下盲谷单独吩咐。
  翌日早上,郁琤正陪着玉鸾用早膳,偏偏这时盲谷神色甚是匆忙,进来与郁琤说有要事相商。
  郁琤稍稍迟疑,待出去片刻之后,回来对玉鸾颇是歉意道:“朝里出了些急事,须得孤立刻回去处理一番,孤最快夜里子时便能赶到,最晚明日也会回来。”
  玉鸾当即放下手中碗筷,柔声道:“郎君莫要耽误,我在这里等郎君回。”
  郁琤微微颔首,便再不耽搁。
  玉鸾安静地用完早膳之后,侍女们收拾碗筷下去,偌大的屋中便独剩下她一人。
  偏偏这时玉鸾听见窗口响了一声。
  她猛地抬头,见窗外风轻云淡,暗暗松了口气,心说自己从前是习惯了和蓟苏里应外合的日子了,方才竟还以为是他……
  她想着正要往里走去,却又听见一声“笃”声,玉鸾这时才生出了疑心,左右见四下无人,便迅速走到窗前。
  她索性将两扇窗子彻底敞开,就瞧见蓟苏蓦地从窗外窜了进来。
  他的脸色颇是苍白,这几日显然是有些不大好过。
  “你果真还活着?”
  蓟苏“呸”了一声,“你才要死……好端端做什么让人通缉我?”
  玉鸾低声道:“不过是为了确认你还活着罢了。”
  “现在确认好了,往后我倒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倒也和他没什么旧事要叙,直截了当道:“回头我便请天子撤回通缉的命令就是。”
  蓟苏神情古怪地打量着她如今的模样。
  “你想离开新君的身边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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