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阿鲤: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呜呜呜。
魏桢:……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阿鲤:我不能白挨打。
魏桢:?
阿鲤:我准备打回去!
魏桢:……闭嘴,这是明天的内容!
第三十六章
办公室并不十分隔音,加上对方进来后没关门,桑落酒一叫,这边闹的动静立刻就惊动了左右隔壁的同事。
陆展学的办公室紧挨着她的,闻声立刻扔下正在做咨询的客户,拉开门就急急忙忙地赶过去一探究竟。
进门就看见桑落酒正跟一个陌生女人扭打在一起,或者说,是她单方面在挨打。
白大褂已经被扯得歪斜,头发也已经散乱,她努力地仰着头往后躲,不让已经癫狂的女人抓到自己的脸。
一边躲还一边喘着粗气说话:“你这个泼妇,能不能讲点道理……放开我!你这样是犯法的!”
可是人家哪里愿意跟她讲道理,身子往前一扑,紧接着抬起胳膊往前一挥
啪
手心与脸孔皮肉相贴,发出了极为清脆响亮的声音。
桑落酒先是觉得一懵,随即剧烈的疼痛向她袭来,像洪水一样冲击着她原本就已经脆弱的理智,真疼啊,这种感觉是人生落地二十六年来从未尝试过的。
她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嘣——”一下就断了,妈的,老娘不忍了!
打!打起来吧!大不了一起去派出所蹲着好了!
她一边狠下心自暴自弃,一边忍着痛伸手就往对方脸上抓,呼啦一下就招呼到了对方的胳膊,她也是凶,屈着指尖抓的,还知道自己没留长指甲会吃亏,便使劲地抠着,居然就这样给人抠出几道血痕来。
这下更是惹怒了对方,她转而想去挠桑落酒的脸,却被她见机挣脱开了辫子,然后一条腿,用吝在她的膝盖上……
“啊——”
她发出一声尖叫,就像桑落酒刚被她拽住辫子时那样,桑落酒听见了,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意来,侧身往旁边一躲,然后又踹了一下,大着胆子就伸手去扯对方的衣服。
对方穿的是裙子,被她抓住领子一扯,大半个雪白臂膀露出来,硬是被她拖了过来,反手就是两巴掌摔过去:“你谁啊,我跟你熟吗,上来就打人,啊?”
“你有种去爬床,就有种别怕东窗事发啊!好手好脚做什么不好,做小三,出事了你不去找邹家,来找我,是看我好欺负?”
“我呸你奶奶个腿!不要脸的东西!嫉妒得眼珠子都红了又怎么样,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活该你连投胎都赢不了人家!”
“你以为我好欺负,想捏软柿子,你给我……”
她一边说一边用巴掌去拍打对方,那声音听着……陆展学终于在这阵清脆的巴掌声中回过神来,连忙出声阻止道:“……别打了!别打了!”
随着他的喊声,徐奇等人也纷纷赶到,连郑主任也来了,见到这样混乱的场面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让人进去把她们俩分开。
桑落酒被陆展学拦腰抱住往一边拉,她一边后退一边嚷嚷道:“来啊!你不是很厉害吗?!敢打我——给我等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贱人——啊啊啊——别拦我——”她喊得响,对方也不甘示弱,接着也嚷嚷起来。
俩人又隔空对骂起来,桑落酒干脆利落地将她的底细全部抖个一干二净,连孩子被正房抱走了的事都来回说了几遍,不停地刺激对方的神经。
所有熟悉桑落酒的人都知道,她这是气狠了,宁愿自己挨处分也要让对方先吃瘪。
没多会儿中心的老大陆主任来了,进门就生气地呵斥一声道:“全都住口!这里不是菜市场,你们要做什么?!”
桑落酒停下来,抿着唇,鼓着脸,胸脯不停地起伏着,脸被气得通红,瞪着眼,狠狠地盯着对方。
“小桑,你这像什么话,哪有跟客户打架的,道歉!”陆主任怕被投诉啊,下意识就先冲桑落酒训斥道。
听见这当领导的冲她吼,来找茬的女人当即就得意洋洋起来,徐薇气死了,狠狠地回瞪过去。
搁平时桑落酒好说话,可这会儿左性上来了,别说陆主任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不好使,她脖子一梗,拒绝道:“我不!她才不是我客户!她是冒名顶替来找茬的!”
陆主任气的呀,指着她点了点,然后低声斥道:“你先道歉,不然等下人家报警把警察叫来,你也没道理!谁叫你动手了!”
桑落酒气哼哼的,声音比主任还大,“警察?她不叫我都要叫!我看看到时候是她有理还是我有理!”
边说边甩开陆展学箍住自己腰的胳膊,“师哥你放开我!我要报警!还要叫商家的人来!让你看我好欺负,我呸!”
陆主任:“……”您是我祖宗!
桑落酒说做就做,先给商铎打电话,让他跟邹月过来处理后续,还顺便跟魏桢说了,然后才打的110,这种时候有靠山不懂用,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110的同志来得快些,可能是因为近一点的缘故,他们来问了好一会儿情况,商铎和魏桢这才赶到,背后跟着气急败坏的邹月。
邹月和前闺蜜简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场又吵了起来,不过她好一点,对方眼下已经没那个胆气再跟她也打一架,于是也就过过嘴瘾罢了。
警察同志了解完情况,将她们教育一通,因为他们要私了,就先离开了,现场只剩下中心的两位主任和桑落酒他们。
商铎先是给两位主任赔礼道歉,说打扰了工作,然后才道:“这件事我们会妥善处理的,桑医生也是受了连累才这样,请领导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一次。”
毕竟是商铎开口,陆主任多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加上他也不是真的想处罚自己员工,于是又很官方地教育了几句,很快就离开了。
他是走了,看热闹的还在,就听见魏桢忽然说了句:“我看我还是带阿鲤去做个伤情鉴定比较好,打人不打脸,你没事打我家姑娘脸做什么?给你脸了?”
声音冷淡到多少有些咄咄逼人,“打坏了你赔得起么?”
其实桑落酒就是挨了一巴掌,有点红印,但不严重,至少比她打对方那几巴掌轻多了,但魏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邹月冷哼了一声,讽刺道:“她这是不知道桑医生身份呢,要是她知道……你看她敢不敢打下去,只会欺软怕硬的东西!”
说着她忽然又幸灾乐祸起来,“说起来真要谢谢你这么没脑子,我爸刚还搁家里跟老祖宗求情呢,说孩子的亲妈怎么也不能送去非洲,啧啧啧……这下好啦,你让他丢了面子,不去也要去咯。”
“非洲?老娘要你去最穷的地方,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最后的话,眼神冰凉毫无温度,好像忽然间就有了大人的影子。
再看看已经开始哆嗦的另一个人,桑落酒心里别提多畅快了,刚要笑,就觉得脸被咧得生疼,立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魏桢被她吓了一跳,忙问道:“怎么了,阿鲤?哪里不舒服?”
所有人都围到她身边关切她的伤势,只有商铎走到办公室门口,将自己的秘书叫进来,抬抬下巴,略带厌恶地道:“将人送去邹家,亲手交给老祖宗和我四舅,顺便告诉他们,魏家知道了。”
秘书点头应是,进来将人带走,没人关心她接下来会是什么命运。对于桑落酒来说,她是打过自己的,无论如何都很难同情她,对于商铎他们来说就更是了,上位者眼里,她只能算是蝼蚁,更何况破坏家庭的不稳定因素就应该扼杀,即便他们都知道更可恨的应该是邹四舅。
“我的脸痛,是不是……是不是肿了?”桑落酒哭唧唧的,“我是不是破相了呜呜呜——”
“没有没有,好着呢……”魏桢忙不迭地安慰道,满脸都是心疼,“不怕啊,不会有事的,不怕不怕。”
然后又问徐薇,“徐小姐,你们这儿有冰块吗?”
徐薇摇摇头,然后说又冰镇的罐装可乐,魏桢便道:“可乐也行,麻烦你拿一瓶来,再要条毛巾,先给她用用。”
然后又回头继续哄道:“没事的,别怕,破不了相……”
桑落酒这人性格就是没人哄坚强到死,一滴泪不掉,只要有人哄第一句,她就能委屈到眼泪流成河,典型的哭给别人看。
可是魏桢他们都不知道啊,见她眼泪不停地淌,都是既着急又内疚,魏桢还好一点,商铎和邹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别是把人给打坏了,那可真是得罪死魏家了。
等用冰可乐捂上脸,脸上的温度慢慢下降,桑落酒总算慢慢停了眼泪,低头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咕噜咕噜喝了半瓶,然后抬头有点好奇地看着他们,“……你们、都不用去忙吗?”
大家一愣,又忍不住笑起来,魏桢摸摸她的脸,问道:“真没事了吧?”
桑落酒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耽误你工作了,原本也……不用你来的。”
只是她当时怕商铎和邹月不站她这边,才又告诉他,没想到他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让她觉得蛮好的。
好像,多一个……哥哥,也不是不可以诶。
“你出了事不跟我说才不对,下次也要这样才好,咱们家的人不能让人白欺负了。”魏桢抬手揉揉她的脑门,将原本就乱了的头发弄得更乱了,然后满意地笑笑,又转眼去看商铎。
“我觉得,邹家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他微微一笑,对好友道,一副商量的口气。
商铎无奈地苦笑一下,然后点点头,“这是一定的。”
桑落酒原本想说一码归一码,不能怪邹家,但她立刻又想起罪魁祸首是邹月的亲爹,马上就将话咽了回去,安安静静地听魏桢跟商铎说话。
确定她没事之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鉴定中心,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桑落酒便也请假回去了。
打架也是很费体力和精神的!
再见到邹月,是在几天后商铎攒的局上。
周六早上天气很好,马上就要五月份了,阳光越来越热烈,渐渐有了夏天要来的模样,而时节却还未到立夏。
魏桢来接她一起去商铎办聚会的别墅,一进门就看见茶几上趴着一团黑色的毛茸茸,见他来了,它就喵一声站起来,立刻就露出雪白的四肢,黑色的小尾巴竖起来,仰着脸朝他喵呜喵呜地叫着。
魏桢站在门口,大声叫桑落酒的名字:“阿鲤,你好了没有?”
桑落酒从卧室里跑出来,手臂上吊着跟水绿色连衣裙一个颜色的信封包,“来了来了,啤酒——来,进去笼子里,妈妈晚上就回来哦。”
她一面说一面将啤酒抱过来,放进猫笼的二层,然后又摸摸它的头,这才关上笼门起身去换鞋。
临走时魏桢看了一眼猫笼的方向,看见小不点正乖巧地蹲在那里,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像一个等家长回来的孩子,心里忽然间升起一股不忍来。
“……让它一个人在家,没事么?”他有点犹疑地低声问道。
桑落酒嗯了声,“猫砂是干净的,水和猫粮都是新鲜的,里头还有玩具,让它自己待一天没事,它爱睡觉。”
他听了便哦一声,似乎松了口气,被桑落酒听见了,惹来她的好奇,“你又不喜欢猫,怎么听这口气……还挺担心它?”
魏桢一愣,随即有种被看穿的不自在涌上心头,神色染上些许尴尬,“……哪、哪有。”
桑落酒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揶揄的笑笑,口是心非啊年轻人。
刚下楼上了车,魏桢就递过来一张银行卡,桑落酒一愣,疑惑地看向他,“……这是什么?”
“收着吧,商铎给你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魏桢解释道,抬抬下巴,“本来他让人送了一个爱马仕的包过来,让我转交给你,但我觉得那个蓝色太丑了,就让他给你折现了。”
桑落酒一愣,随即痛心疾首,“……那可是爱马仕啊!我人生中第一个爱马仕!就这样被你作没了!颜色不好看有什么要紧,它是爱马仕啊”
魏桢眉头霎时间便拧成了麻花,“这样么……那我下次给你买一个就可以了,有什么可惜的。”
他绝口不提自己是因为觉得商铎对她不怀好意才非要折现的。
商总:“……”其实我对你才是不怀好意,你信么兄弟?
桑落酒嘟嘟囔囔,嘴巴噘着,呼哧呼哧大喘气,直到将银行卡卡号和密码输进掌上银行app,看到没有小数点的六位数,这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
然后才好奇道:“那个谁……现在怎样了?”
“打发出国了,不清楚具体去哪里,可能是非洲。”魏桢耸耸肩,语气漫不经心,并不把对方放在心上。
桑落酒却沉默了一瞬,“这……”
“想想你挨的打,要不是顾及商家,我都要出手送她出去。”魏桢嘲讽地嗤了声,“有因才有果,你不用同情她。”
桑落酒这才叹了口气,摇摇头,嘟囔了一句好好过日子不行么,怎么非得去够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魏桢听见了,心里又一软,这世上要是人人都能像她这样想得明白,应该会少很多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发生罢。
商铎办聚会的别墅不在颐和别墅,而是另一个中档别墅区,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来了,刚进门就有人大声道:“哎,哎,别聊了,魏哥来啦!”
“这是孙珩,孙家的儿子,你第一次去我家那晚,出来的时候遇见一个人还记不记得,就是他。”魏桢笑了一下,低声对桑落酒介绍道,“你应该也见过孙太太,那是他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