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好病弱小叔以后(穿书)——小胖柑
时间:2021-03-12 09:53:06

  张氏也看他还没有放下裤腿的一双脚,想想回去的陈焘那双结实漂亮的双腿,简直是天差地别,心中难掩地酸涩,点点头:“我出去!”
  庄蕾将门拉上,挑了挑灯芯,陈熹已经开始自己脱下了衣衫,这个年纪不过十多岁的孩子,身上几乎皮包骨。哪怕庄蕾自认为前世见多识广,还是感觉心里头不适。
 
 
第14章 打算
  庄蕾指了指床上:“你趴在床上,我给你背上扎。”
  陈熹依言趴在床上,庄蕾一根金针扎进穴位,开始拈转进行,这是所谓的白虎摇头,陈熹感觉背上酸胀异常,庄蕾看见他背上的肌肉抽搐,她手指之间有紧张之感。
  陈熹在那里说道:“嫂子,大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就算你想卖了那二十亩地,咱们家和李家还有那么多不清不楚的烂账,也没有人敢接手吧?其实阿娘说的孩子的事情。就算是养个男孩子,李家本就是恶毒的。你觉得会善待那个孩子?我在侯府不缺吃穿尚且过得很是艰难,那孩子在这样的人家,别说什么后娘,就李春生都能把他给折磨死。”
  庄蕾已经将针全部扎入,按照穴位给他补泻:“我也是这样想的!二郎有什么好想法吗?”
  “那个孩子,生下来是害他,在侯府我不缺吃穿,可那日子过得……”陈熹闷声说了这么一句,断在那里。
  庄蕾摸了摸他的头,想想也知道他在侯府的苦楚:“你说得是,确实如此。”
  “你跟大姐商量过了?”陈熹问她。
  “商量过了,她决定不要。二十亩地是良田,本就是阿爹舍不得阿姐吃苦给他们家收租的,现在他们自己在种,我想卖了。甲长他家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个个都人高马大,他总要为自己的儿子以后挣下点家业。按照当前价格的折让三成给他,这个便宜他肯定占。让他去把田收回来,李家拿他们也没办法。他媳妇每天都会在河边洗衣服,我明天提一嘴?你说呢?”
  “你想的太简单了,李家闹不过甲长家,肯定会上咱们家来吵。到时候定然没完没了。”陈熹说着倒抽一口气,嘶地一声叫唤。
  庄蕾感觉手底下有些紧,问:“什么感觉?”
  “很酸!”
  “那证明有效。他们不来吵,才烦恼!若是来吵,月娘只要上前滑一跤,就够了!咱们就能和他们断的一干二净了。”庄蕾开始给他一根一根金针起起来。
  陈熹可以动了之后,侧过头来看着庄蕾:“我说嫂子怎么也不坚持一要搬去城里,你是让事情一件一件地发生,让阿娘能够权衡之后搬家吧?嫂子的手法很老道啊!”
  庄蕾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老道?”
  陈熹笑了一声:“金针补泻有酸胀麻之感,方才针法行走之间,我能感到身体有些发热。这不是老道是什么?”
  庄蕾给他起针问:“难道你也想学医?也许可以拜入我门下?索性以后咱们家也开个药堂?”
  “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倒也是个好的提议,前提是我能活到那个年纪。”他苦笑一声。
  “那就努力活下去,以后回过头来看,今日艰难之处,也许是让你值得铭记,然不过是一场人生的经历。家里还有一堆女人等着你养,你不活着,我们几个靠谁去?”庄蕾将金针收起来,放进盘子。
  “嫂子,我想让咱娘收了元喜当养子。”陈熹一边咳嗽一边说。
  庄蕾听见这话,放下手里的东西:“二郎,对自己要有信心,咱们一定能好起来的。”
  陈熹侧过头:“我怕我有个万一,咱娘过不下去是其一,其二是元喜是侯府的人,虽然我认为他不可能有什么别的心思,但是总是要防上一防,咱这个家好,若是元喜成了咱们家的孩子,以咱娘和你的脾性,定然把他当亲弟弟。就算是侯府的人再找上来,让他做个什么事?你说他能答应吗?再说了,咱们家小日子是不错,可终究是农户,也没必要弄个下人在身边,也别扭不是?”
  庄蕾没想到陈熹想地这么深,这些话他给自己说,也证明她是完全拿她当成了自己人。
  庄蕾将门给陈熹带上,陈熹缓缓地起身将衣衫拉上,靠在了床头,想起庄蕾跟他说的那番话,她从庄家过来,才算找到了一个家。而他,侯府就是一座府邸,而陈家才是家。虽然父兄没了,如嫂子说的,这个家需要他,家里还有三个女人要靠他,他要为这些人撑起一个家。
  陈熹哑然失笑,原来那本已经冰冷寒凉想要等死的心,一点一点地有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不用继承侯府,不用那泼天的富贵,就是着小小的几间屋子,几个人,他都想要活下来,陪着他们,所以他要为他们盘算盘算。
  自家的这个小嫂子还真是个能人,金针老道不说,算计也不像是一个这般年纪的乡下姑娘。真的很有趣!
  庄蕾将金针放水里煮,又拿了泡好的大米放在小磨里一点点地磨成米浆,调入老面,这个天气米浆一个晚上就足够发酵起来。又把黄豆给泡上。
  这才进了屋躺下,一天下来本就已经疲累不堪,不过须臾就睡了过去。再等第二日公鸡跳上篱笆打了鸣儿,揉开了眼睛。
  灶头间里,先给陈熹煎上药。蒸格上把发酵好的米浆蒸上。从碗橱里取出糖桂花。
  胡萝卜和莴笋切成细丝,呛了葱油。黄豆用酱炒了做小菜味道也好,加上玉米糁子糊糊,准备好了早餐。再煎了几个鸡蛋。
  一家子人也已经起来,张氏洒扫了院子,月娘在喂鸡。
  陈熹难得一个晚上睡了个通泰,竟然连个梦都没有做。走到客堂间的时候,庄蕾问他:“昨晚应该睡得好吧?”
  陈熹脸上挂着笑容:“很好。”
  庄蕾很满意自己的药和针灸已经开始发挥效用,她进去端了桂花米馒头出来,米浆做馒头的松软香甜。
  陈熹接过庄蕾盛的玉米糁子糊糊,夹了一筷子炝拌双丝,舌尖上爽脆的感觉传来,这味道口感与在侯府里完全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同所致,还是说果然这里的饭菜真的口味极好。
  元喜挑好水,也走了进来,过来站在陈熹身边要服侍陈熹,陈熹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元喜,坐下吧!”
  “少爷!”
  陈熹浅笑一声:“你先坐下!”
  元喜坐地忐忑,张氏从外边进来,洗过手之后一起坐下吃早饭,陈熹看了一眼吃得拘谨的元喜:“娘,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庄蕾听陈熹这么说,她看着元喜直笑,元喜被她看得莫名。
  张氏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是他来这里之后第一露出这般的笑容,很温和舒心,她问:“什么事儿,自家人就说呗!”
  陈熹看向元喜:“元喜和我同岁,咱们家也没想过要什么下人。不如您收成养子,以后就算是咱们家人?”
  元喜愣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了侯府世子的贴身书童,毕竟和他一起进侯府的孩子比他灵巧的多的是,反正世子从来不嫌弃他笨。倒是少爷院里的那些丫鬟婆子整日嫌他没用。直到后来世子是抱错的消息传来,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担心,若是少爷被换回去,那么自己会怎么样?
  他当时的想法就是不管怎么样伺候好少爷就好,其他的就别管了。他也没本事管,所以当少爷搬出了那个院子,来到一个偏院,他还是那么服侍,等少爷说要回来,他还是这么伺候。一路上奶妈和那个丫头私下里哭了不知道多少回,无非就是和家人分离,还要在乡下吃苦。甚至怪怨少爷,明明侯爷说可以让少爷以义子的身份留下,为什么还要跑乡下来受苦?
  等真来了留了下来,元喜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至少陈家一家子都和蔼,能吃饱能穿暖就行了,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不用动不动就打板子。
  张氏一听,看着虎头虎脑的陈照,点着头:“是啊,我一直觉得怪怪的,这样好,咱们家本就男儿不多,有了元喜加上你,好歹你们弟兄两个也有照应。”
  元喜听见张氏一口答应,一下子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陈熹拍着元喜宽厚的背:“元喜小我两个月,以后我是二郎,你就是三郎。既然阿娘说弟兄两个有个照应,你就改名为陈照吧?”
  “行,等你爹和你哥出了七,我们叫叔伯娘舅们上门吃顿酒,认一认亲!”
  元喜眼泪滴落在碗里,从小他都没有人把他当人看,听少爷要将他认做兄弟,而张氏居然还要摆酒,正儿八经地认他这个儿子,一下都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种田文哈!家长里短的。
 
 
第15章 混账
  陈照身强体壮,张氏常带他去地里,家里的甜芦粟已经熟了,要去割回来。
  庄蕾去河边洗衣服,她一声素白的衣衫,头上带着白花,河边洗衣衫的婶娘嫂子们见了她,给她挪出了地儿。
  “花儿,你那个换回来的小叔,身体到底怎么样了?看上去风吹了就要倒啊!”
  “那还能怎么样,治呗!”庄蕾拿出衣服在河里漂洗起来。
  甲长媳妇果然在那里,她还接过话题,叹了口气:“不是我说,看病吃药,一个家迟早要被挖空的。你们不是以前了还有你公爹和你家大郎在。如今家里都没有人了,谁还能给你们撑着?”
  庄蕾点头道:“他是爹娘的骨血,无论如何都要治。不能放弃的啊!您也别多想了,这个事情我家阿娘明白的。她想要把家里的田买掉些,准备给二郎治病。”
  边上的其他人一听惊讶了起来道:“什么?要卖地?家里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庄蕾把衣衫拿起来绞了绞说:“家里两个男人没了,二郎又病了,以后咱们娘几个要把心思放在二郎的病上,他这个病定然要花很多钱,一支人参要多少钱?听说以后肯定要用人参吊命。所以想把钱准备着,即便到时候真要是不行了,好歹娘对着死去的公公也好交代了。”
  那婶娘叹息:“唉!真是可怜。”
  “那要卖哪一块?”
  “商量下来东边那一块,最齐整,卖起来价钱也好。现在给李家在种,阿娘恨透了李家,这块地肯定要先卖的。”
  “也是,对你们家这样了还给他们种?”
  “就是啊!爷俩命都被他们弄没了,还想种你们的地?”
  “花儿,打算卖多少钱?”甲长媳妇问道。
  “都是娘在盘算,我哪里知道这些事儿?不过她说,因为李家种着,总归要卖地便宜些,想找一家可靠些的人家。”,庄蕾无奈地笑了笑说。正说着呢!一艘船从远处过来,两人摇橹两人撑镐,对于这条河来说是条大船。
  庄蕾低头漂洗衣衫,听见一个声音道:“陈家矮子死了?”
  庄蕾听见这个声音抬头,看见那船头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绸缎布衫,身体消瘦如猴,偏生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佯装潇洒。另外一个眼睛狭长如细线,正眯着眼看向她。
  庄蕾认得这个的混账,年头上陈然带着她京城逛庙会的时候,她曾经被他堵过,这是城里的首富,黄员外家的大儿子,是个吃喝嫖赌,不长进的货色。
  之前听村里人说起过,这黄员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原配生的,另外一个儿子是继室生的。
  两个儿子天差地别,大的这个就是个混账,小的那个读书好,人也长得好,真是一样的米养了两样的人。
  不过黄家的这位太太就是喜欢这个不是她生的大儿子,样样好的都端到他的面前,生怕他受了丝毫的委屈,硬生生地养成了这般呆霸王的性子。
  庄蕾摇了摇头,这是演的宅门养废的戏码?还真是养废,听说房里有了六七个,也都没有过生养,可见这里有缘故,嫡长子没生养,一切可不是嫡次子的吗?
  庄蕾把衣服放进了木盆里,弯腰端起木盆,听见那混账道:“小娘子,别走啊!你家矮子官人死了正好,给爷我来暖床,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庄蕾转身不理睬,夹着木盆往河岸上走,又听那个声音对着边上的人说:“别看是寡妇,矮子没福分,还没圆房,是个雏儿。你看那小蛮腰,你看那小脸蛋儿……”
  庄蕾回过身瞪了他一眼,就这酒色过度的样儿,还想要睡女人,倒是要色不要命了!
  回到家,张氏和陈照也回来了,张氏蹲在地上一节一节地砍着甜芦粟。
  庄蕾把衣衫穿上竹竿,开始晾衣服。刚晾完衣服,看见陈熹从门里出来,庄蕾从地上拿起两节芦黍,递给陈熹一节。自己开始撕起了皮来,陈熹看着她这般吃,也尝试着撕皮,他嚼着芦黍,听庄蕾问:“味道怎么样?”
  “很清甜!”陈熹转过头去,庄蕾呵呵一笑:“你现在都能吃出清甜味儿了!”
  陈熹笑了一声:“真的!”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真的在慢慢转好,看着他弯着的嘴唇,庄蕾吐出了自己的芦黍渣渣,进了屋里把纺车拿了出来,在榆树荫底下开始纺纱,月娘拿了针线在缝衣衫,陈照开始劈柴,陈熹坐在椅子里拿了本书出来翻看。
  “娘,那二十亩地的事情您可拿定主意了?”庄蕾侧过头去问正在帮自己搓棉条的张氏,张氏抬头说:“卖也行,你姐也回不去了。只是那孩子?”
  月娘咬下了线头,站起来展开了衣衫,她低头对着张氏,笑了一声:“娘,为了孩子也没必要把二十亩地给人家,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给卖了,他们还不能在这个时节欺负咱们。时间长了,大家伙儿都淡忘了咱们家的事情,还跟他们有牵扯,就怕他们黑地说白的,再也说不清楚。”
  “娘,阿胜婶子刚才在河边洗衣服,我提了一嘴,要卖地。”庄蕾把自己对甲长家的看法说给了张氏听。
  张氏一听对庄蕾说:“你这孩子主意也太大了,这种事情还没决定怎么能说呢?要是让李家知道了卖不成怎么办?”
  庄蕾立马低下头,一脸地做错了事了的表情道:“娘,是我没想周全,是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
  “你还小,有些事情还是不懂。”张氏说道:“就像你想要守寡,想要学医。你要为大郎守寡,作为婆母我高兴。可作为你娘,我不希望你这么个孩子,一辈子就这么过了。学医也是,一个女人抛头露脸的,帮人看病,要被人说闲话的。花儿,你聪明,可也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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