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嫁给富豪伯爵之后——胸毛迎风飘
时间:2021-03-17 10:04:07

  她大概还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这一刻,帕什不由觉得自己真的是犯贱。
  就是为了见这种女人,半个身体掉进了魔物嘴里的他才跟被浪拍上沙滩的鱼一样蹦了起来,拿剑崩了那个魔物的牙齿。
  露薇尔不光偷偷地翻了一双白眼,还当着他的面又翻了一遍,“说的跟全世界只有我一个女人一样。”
  帕什意外地觉得她这句话还挺有道理的。
  “她们都好无趣。”说这话时,他的语气还有点委屈,“能面无表情利用完我又想把我杀掉的女人,我只认识你一个。”
  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他当然想占为己有。
  “神经病……”
  露薇尔第三次地甩了一对白眼给他。
  像是受不了他,她不耐烦地让他赶快地进入下一个事件。
  他只好继续。
  “毕业后,成为了被皇长子殿下亲自授予称号的骑士,又进入了神圣骑士团后,我也终于找到了罗莎琳德。”
  “她那会的情况很差,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的情绪里,精神状态很差。”
  “我就总跟她说你的事情。”
  “?”
  听到这里,本来一直用屁股对着他的露薇尔一下就转过了身,一脸莫名的表情恍然在问‘原来我还能治愈人的内心世界吗?’
  她狐疑地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跟她说,犯下了偷盗罪的你怎样利用谎言逃过了审判庭的审判,如何把涨了你们家房租的一个下层贵族一步一步害成了平民,又是怎么把一个她口中的垃圾生生逼成了骑士。”他啧了一下,“如果把所有的话都写成书的话,书名大概叫做《露薇尔的传奇一生》吧。”
  狐疑的表情渐渐变得像是吃了苍蝇,当那颗死苍蝇真的要被吞进肚子里的时候,她坦率地捂住了耳朵,相当抗拒。
  “行了,别讲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
  她总算明白了,罗莎琳德对她莫名其妙的崇拜,原来都不是空穴来风,是有迹可循,那越来越奇怪的自我攻略能力,想必也是因为他在她的‘光辉事迹’里添油加醋造成的。
  她不想听了,换成他想听了。
  一直在回忆往事,倒惹起了他对一直掩埋在心底的困惑刨根究底的兴致。
  “露薇尔。”他伸手够到了她的背,手扣住了她的腰,微微用力,便把她勾到了怀里,下颚轻轻抵在了她的发顶,温柔缱绻,又嗓音低沉地问:“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杀我?”
  她愣了一下。
  之后缄默良久。
  也许是在回忆。
  等到帕什都以为她可能是难受得昏了过去的时候,她茫然又不太确信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你说你喜欢我。”
  “那时候我在想,倘若就这么杀掉你之后,世界上是不是不会再有喜欢上我的人了。”
  露薇尔的话也多了起来。
  她动了动,又往上挪了挪,直到脑袋枕在帕什的手臂上,在他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又接着开口了,听起来……似乎还挺懊悔没有在那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里灭了正抱着她的坏男人。
  “后来我发现我想错了。”说到这,她更加后悔了,就差没捶胸顿足了,“像你这样喜欢坏女人的神经病多得不得了。即使是只喜欢好女人的卢西恩也不错啊,就是平常累了点,得总演——痛死了!”
  一提到卢西恩,露薇尔忽觉自己的腰一痛——某个神经病冲她腰间的软肉掐了一下。
  她抬头,狠狠瞪他,仿佛可以用视线杀死他。
  对方似笑非笑,问她:“睡在我的怀里,张嘴闭嘴是别的男人,合适吗?”
  “……”
  沉默了一下,她不仅觉得他没出息,还唾弃他放不开:“这有什么?我们不就睡在了一张床上了吗?说的跟我们有什么一样。”
  不得不说,帕什这一秒还挺想掐死她的。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蠢蠢欲动,她禁了音,又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一如‘真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喜欢我什么’‘是想死吗?怎么老想着把我这个杀人未遂的凶手娶回家?果然神经病的想法就是不能理解……’
  帕什哭笑不得,但到底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不是说过了吗?”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和露薇尔在一起,我很自在,我是我自己,不是虚伪的帝国骑士,也不是任人打杀的奴隶。”
  “那可不是喜欢。”
  帕什吻了吻她的眉心,想让快打上结的眉心松开。
  又顺着鼻骨一路亲了下去,直到被她的贝齿咬痛了,才往后撤了撤。
  “即使不是又如何呢?知道自己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便足够了。所以和我结婚吧,好不好?”
  “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要嫁给谁,我就杀了谁,让黑寡妇的名头缠上你,直到你选择我为止。反正……钟情露薇尔的男人太多了,我可以借用的刀,要多少有多少。”
  比如说小公爵乌卡兰,前男友卢西恩。
  比如说露薇尔贴心的儿子女儿们。
  他的露薇尔很擅长利用人。
  而他,也不差。
 
 
第58章 七一&七二   他让我去另一个男人的跟前……
  我做了一个梦。
  又像是坐在大剧场里看了一出话剧。
  再一晃神, 便成了我上台出演了。
  米迦把我从像是牢笼的美丽庄园里带出来之后,便安排我住进了白雪街上。这里是帝都的贫民区,很乱, 什么样的人都有, 即使是长了一双玫瑰色眼睛的我也可以藏在这里,不被任何人注意到, 像是藏进了保护色里的小动物。
  我住的小房子的对面小楼的一楼,住了塔加一家。
  塔加一家里有一对不富裕的夫妻, 男主人是鞋匠, 女主人则在旅馆里工作。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一个女儿。
  按照我读过的很多小说的背景知识, 他们应该贫穷却快乐着,事实并非如此。
  贫穷真是很可怕的事情。
  男主人每天都会因为一些和钱有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和女主人吵架,吵得狠了的时候还会打起来,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尖叫传遍了整条街。孩子们则躲在房间里, 又或者偷偷从房子里跑出来,跑去水渠边去玩。
  塔加一家不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但……他们看起来好热闹。
  回头看了看我鸦雀无声的小房子, 我的心中顿然生出了羡慕的情绪。
  我曾经也有许多兄弟姐妹, 本来也该是热热闹闹的大家庭, 但由于他们的眼睛没有长出好看的颜色, 他们一出生就马上死掉了。之后被埋在了漂亮庄园的玫瑰园底下, 让有好看颜色的玫瑰茁壮成长。
  每一日每一夜, 从门缝之间窥视塔加一家的生活, 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我想要一个家。」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我想和他们成为一家人。
  我每天都在想,假如我也能成为他们家的女儿,我是不是也可以变得这么热热闹闹的, 也是一名有血有肉的人类了。
  然后有一天,我的愿望实现了。
  只仅仅和我有过几回偶遇的塔加家的女主人,来到了我的跟前,蹲下来问我:“你,怎么,在这里,呀?怎么,不回家,呢?”
  她说话的语调和节奏很奇怪,却很让我觉得熟悉,有一种诡异的亲切感。因为许多人来到漂亮庄园后的不久,他们都会渐渐用这种怪诞的语调说话。
  而塔加家的女主人看我的视线更是亲切,让我觉得她像在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对我伸出了手,把我领回了家。
  不出意外,夜晚回到家的男主人见到我之后,又和女主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拎起了我的后衣领,想把我扔到外边去。
  “她不是我们的女儿!”
  “她,是我的,女儿。”
  “你他妈的有病吧??!”
  “我的女儿,不要,她是,我的女儿。”
  女主人被揍了一顿。
  我也被丢了出去。
  但第二天,我又被塔加家的女主人捡了回去。
  晚上,女主人又被揍了一顿。
  我也又被丢了出去。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男主人在同一个时间点回来了,把匠人的工具噼里啪啦摔在了地上后,看到乖乖巧巧坐在火炉旁的我。
  但今天,他没有把我丢出去。
  等女主人端上了热滚滚的汤菜后,他招呼我:“滚过来,吃饭,了。”
  他奇奇怪怪的语调和节奏,与女主人口里的如出一辙。
  我听话地走了过去,试探性地回了一句:“好的,爸爸。”
  男主人摆了摆手。
  我开开心心地冲他龇牙咧嘴地笑了,又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和姐姐。
  他们用看怪物的目光看我。
  不过,过了两天,他们也用奇奇怪怪的声音开始喊我妹妹了。
  我如愿以偿地有了家,也过上了热热闹闹的生活。
  可除了妈妈,爸爸、哥哥、姐姐似乎都不太喜欢我。
  爸爸很少搭理我。
  哥哥和姐姐则总是捉弄我。小孩子捉弄人的方式也很简单,偶然地发现了我很怕鬼的事情后,他们就喜欢上了吓唬我,扮成鬼吓我。
  总而言之,我们开始一起生活了。
  白雪街上的街坊邻居们皆惊奇于塔加家里怎么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女儿,可同样地,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们也接受了我是塔加家的女儿了。
  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了,他们通过一些细节产生了怀疑,而怀疑的尽头,是塔加家女主人的出轨了。
  谣言是多么的可怕。
  又正巧那时,我的妈妈被有钱的贵族大人看上了。
  于是。
  生活变得更加热闹了。
  太热闹了。
  我不想这么热闹。
  直到有一天,当看见我的爸爸随手便抓起一把椅子便砸到了我的妈妈的脑袋上,她一下子就倒在了地面,像是埋在漂亮庄园里玫瑰园里的尸骨的时候,继「我想要一个家。」后,又有一个想法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想让他消失。」
  我想让我的爸爸消失。
  他不该存在在我的家里,他会给我们带来疼痛和不幸。
  但这不是容易实现的愿望。
  我等呀等,等呀等。
  我的爸爸一直没有消失。
  尽管继那一天后,他不会再用可怕的表情殴打妈妈,但冷暴力更可怕。不仅是来自丈夫的冷落,我的哥哥和姐姐也对造成一切的我和妈妈很是埋怨。
  他们三个统一了战线,我则坚持站在了妈妈的这边,家里每天都会开战。
  巨大的精神压力让我的妈妈患上了忧郁症。
  药不是太管用,我们也没有钱去买药。
  于是她病得越来越重了。
  她不仅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舒缓压力,还总是用异常温柔的嗓音对我说:“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我觉得很伤心。
  不,不该是这样的。
  是没有爸爸就好了。
  只要他消失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这一刻,我陡然想起了住在白雪街的尽头、总是用那种恶心吧啦的视线盯着我看的金发碧眼的小青年。
  我对他了解的不多。
  只知道他似乎是其它国家的奴隶,杀死了奴隶贩子后,流亡逃难到了我们这里。他看起来很危险,但只有危险的人,才能帮到我。
  他果然帮了我。
  给了他一点点点点的小甜头后,非常爽快地答应了我危险的请求。
  爸爸消失了。
  哥哥和姐姐也消失了。
  可妈妈没有好过来。
  我每天都在努力让她笑起来,希望让她早日从病痛中走出来。
  但她没有走出来。
  她走了进来。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里,她走进了我的小房间。
  因着早早地便有不安的预感,所以我今晚光躺在床上,阖了眼,没有睡。
  听到了木门的咯吱声,我有所预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我最喜欢的妈妈和她握在手里的、爸爸用来做鞋的小刀后,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像碎掉的项链一样,珠子一颗一颗往下坠,摔得粉碎。
  我问她:“妈妈,你恨我吗?”
  她说她不恨。
  却用小刀划伤了我。
  锋利的锐器比结实的拳头要痛,也比犹如幽魂一般晃荡的黑影要更吓人,更让我心痛。
  我跟她讨饶,她不肯饶过我,嘴里却说:“天下的母亲,皆深爱自己的孩子,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你。你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宝贝,我又怎么可能会恨你呢?”
  就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我的血洒在了陈旧的木地板上。
  原来我也和其他人一样。
  血液是红色的,而不是黑色的。
  最后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热闹的家庭游戏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当妈妈恍恍惚惚地走出我的小房间之后,我知道,我想要的家没有了。
  露薇尔又变成孤伶伶的一个人了。
  我意识到我搞砸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想了许久许久,也一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我一直都很听话,又乖巧,被接到了塔加的家里后,想方设法地讨好他们。家里遭遇了难题的时候,也会挖空心思地去想办法解决。
  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
  我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正也因此,成为劳莱伯爵的遗孀后,我没有用我最擅长的手段去控制、甚至于解决掉他家里的五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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