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夜慢慢的黑透了,她在一团乱绪之中,慢慢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噩梦。
  开始是很温馨的。
  一个似乎与她很亲近的女人送了她一只浑身雪白的小奶猫。
  她每天揣在怀里,爱不释手。
  而后,场景一变,她怀中抱着小奶猫,猝然间被那个女人掐住了脖子。
  她呼吸不上来,痛苦的挣扎,手上用了力,那只雪白的小猫被她捏的哀叫了一声。
  而后,掐住她的那只手竟松了些。
  她贪婪地呼吸,手上放松,呼噜了一下那只小奶猫的毛。
  随即,她又被人扼住了咽喉。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耳边诱劝蛊惑:“掐死它。”
  “掐死它,你就可以呼吸了。”
  “掐死它,你才能活下来……”
  如此反复,她眼泪流了一脸,意识渐渐模糊,奄奄一息的时候,她终于被放开。
  “珩儿,这不是你的错,是它太弱小了,弱小的东西本就活不下去的……”
  “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珩儿,你要当一个狩猎者。”
  “珩儿,永远都不要心软,失败的弱小的家伙,本就该承担后果,你要做的,就是不断地把他们踩在脚下。”
  “站上最高处之后,就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了……”
  声音渐渐远去,她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掌心攥着一只死猫。
  她尖叫一声,丢了出去。
  之后便是各种各样的乱梦,皆逃不出这个困境,那只死猫一会儿变成了兔子,一会儿又变成了羽翼初丰的小麻雀。
  郑姒哭着醒过来。
  她掀开幔帐,看到四周还一片漆黑。
  时间还早,但是她不敢再睡,下了床摸索着点了一根蜡烛,拥着被子坐在绒毯上,听到窗外传来的野猫的叫声。
  嘶哑,痛苦,一声比一声凄厉。
  脑海中开始闪过那些可怕的场景,她缩了缩,唤了一声袖珞。
  刚出口便想起她并没有跟来,当时她让她带着买的东西先回宝珠阁了。
  似是要变天了,外面风声呜咽,时不时地呼啸一声,晃得窗框森森作响。
  她拥着被子,擎着一根蜡烛,慢慢下了楼。
  她得找一个人陪着。
  ……
  容珩从噩梦中惊醒。
  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身上很冷,四肢有些发僵,腿脚有些麻了。
  他靠在墙边,不想动。
  屋外有大风,天气妖邪。
  他的思绪漫不经心的飘荡。
  梦中压抑疯狂绝望不得呼吸,而此处安稳宁静,平凡琐碎,她们都为一只小白兔生气,好似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坏事。
  他想起白日里她冷声质问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呢?
  好像不为什么。
  手指笼上的那一刻,他就自然而然的把它捏死了。
  明明一开始,他只是想摸一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回身藏入自己的屋中,心绪还乱了片刻。
  而后夜中,他便做了那样的梦。
  深重的过往朝他压来,丢失的记忆隐隐欲回,他却觉得恐惧,只想当一只缩头乌龟。
  他想赖在这个园子里。
  这个念头冷不丁的浮起,却如星星之火迎风而盛一般,瞬间变得无比强烈。
  不过……
  如今阿姒生气了。
  他得哄一哄才行。
 
 
第16章 
  郑姒轻轻推开房门。
  她悄悄的进去,将蜡烛放在木桌上,被子放在屏风旁的乌木美人榻上。
  而后又返过身,轻手轻脚的关了房门。
  傍晚才和他生气,如今一夜都还没过去,郑姒太好意思主动和他求和。
  显得忒没原则。
  所以她踏入闭月楼前,已经将自己的行为想的很正当,完全抛去了思想上的包袱。
  她想,这个星河苑是我的。
  这里面的一花一木一桌一椅都是我的。
  就连他……都是我的。
  我今晚想睡闭月楼的美人榻上,有什么不可以?
  完全可以。
  别说是睡美人榻上,就是睡他,也可以。
  夜晚使人冲动,郑姒放下空茶杯,觉得方才自己一口闷的那杯茶,有点铁锈味。
  她舔了舔,发现嘴唇破了一块。
  角落里,容珩捏了一下微热的耳尖,轻咳了一声。
  被发现了?
  郑姒心中一惊,悄悄探头往内室看去,见幔帐被银勾好端端的勾着,床上空无一人。
  她回身去拿桌上的蜡烛,脚尖踢到了个什么东西,发出一声响。
  “小心。”他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要扎到了。”
  与此同时,郑姒看到地上散落的无人收拾的碎瓷片——似乎是她整出来的。
  她借着烛火绕开,三两步走进内室,蜡烛绕了一周,才看到轻轻地倚在墙边的容珩。
  他看上去很虚弱,脚边有滩红艳艳的血,衬的他整个人宛如透明。
  郑姒呼吸一窒,一颗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她听到他说
  “你会赶我走吗?”
  ……
  天光熹微。
  郑姒倚在他的身侧睡着了。
  脚上的伤已经被她妥帖的包好了。
  挨着他的身子十分温软,给他渡了些鲜活的热气。
  淡淡的馨香萦绕在鼻端,她的呼吸轻轻浅浅的,让人听着听着,心神就安宁下来。
  昨夜,容珩本打算好好地挽回她的心的。
  她喝了混了他血滴的茶水,他能够听到她的心声,所以他可以做出她期待的反应,能轻而易举的把每一句话都说的恰到好处。
  只是,心音乍起的时候,她那个直白的念头让他有点措手不及,总是从容自如的他混乱纠结了片刻,耳尖爬上热意,一时之间竟失了方寸。
  好在,她那个狎昵的念头不过一闪而逝,后来褪下他的足衣为他抹药的时候,也没什么□□意味。
  脚底那轻轻的触感却带来了深深的痒意,仿佛羽毛搔过,轻飘飘的痒上心头。
  她不是在生气吗?为什么又对他这么好。
  他本做足了准备,将自己的期待压到很低,打算对她用点高明的伎俩。
  结果竟没有施展的机会。
  她处理完他的伤之后,还向他道歉。
  当时她心中十分愧疚自责,暗道明明才告诫过翠翘不可莽撞行事,要考虑后果,自己却任那茶杯碎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结果让他伤成这样。
  她心中悔意翻腾,言语间却顾及着自己的面子,道歉也道歉的十分合度,不怎么低声下气,也没有高高在上。
  恰到好处有礼有节的表达了自己有错。
  孰不知,容珩将她的心声听全了。
  他本是想借这个伎俩哄一哄她的,谁知……如今倒好像是反了过来。
  他原本在什么处境下都可以满不在乎,都能镇定自若的维持一副面具似的从容样子,让那些试探观察他的人,窥不见丝毫端倪。
  可是在她那样真诚又珍重的悔意和关怀下,他忍不住放松了总是紧绷的脊背。
  “疼吗?”她问。
  他握住她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了一下,像一只讨要爱抚的猫儿一样。
  “嗯。”
  郑姒胸中充满柔怜,摸了摸他的脑袋,坐在了他身边。
  她和他说起无关紧要的闲话,试图分散点他的注意力。
  说着说着,倦意涌上心头,她倚在那里迷迷糊糊睡着了,脑袋慢慢滑落,靠在了他的肩头。
  许久之后,容珩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眼。
  她生了一副什么模样,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呢?
  他描画不出,却周而复始,恋恋的流连。
  直到她不耐的蹭了蹭,含糊的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
  他才指尖一僵,收回手指,慢慢变得面无表情。
  我这是怎么了?
  他神情沉肃。
  ……
  日头满满地攀升,屋内一点点变得亮堂起来。
  郑姒睁开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声,她心中一凛,直起身子。
  他睫毛一颤,朝她看过来。
  郑姒这才想起昨晚的事。
  她站起身,与他拉远了距离,暗道,黑夜果然让人放松警惕。
  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他这般形容亲密,是不太妥当的。
  不过转念一想,她将他养在这里这个行为本身,也没有多妥当。
  于是她很快就释然了,只在心中默默地记上了一笔,一定要将他藏好了,不然被有心人将此事传出去,她怕是要吃些苦头。
  昨夜与他相处的氛围太好,一晚过后,她全然忘了昨天摔门而出的时候,自己还在认真的思索要不要将他送走。
  若是没有那个噩梦,她昨晚不会悄悄摸进闭月楼,气也不会消的那么快,若是在那个关头再想起自己的名声这件事,她怕是不想再留他了。
  不过如今,那一切都没发生。
  郑姒与他一同吃了些清粥小菜,填饱了肚子之后,她开始思忖怎么和他谈翠翘这件事。
  想到昨天他那副不讲理的态度,她不禁一阵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觉得说不了两句,他又会把她气到七窍生烟。
  “阿姒。”容珩主动唤了她一声,将她的注意力拉过来之后,他轻声道,“我昨日说的是气话。”
  “哦?”郑姒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他问。
  郑姒自然不知道,她心道,从头到尾事儿都是你惹出来的,你生什么气?
  不过面上还是态度良好的配合着问了一句为什么。
  总之,先听听他要说什么。
  于是容珩将自己饿了一天,胃疼的不行,还被她奚落的事情说了出来。
  郑姒面上从容的神情挂不住了。
  好、好惨……
  她摸着自己颤巍巍的良心安抚了他一番。
  而后,容珩又说:“关于那只小兔子,昨天我本想解释的……”
  有了前车之鉴,郑姒立马开始回忆昨日和他的对话,脑中闪过他最初说的那句风牛马不相及的噩梦,心头忽然有不妙的预感。
  她想起在噩梦里,那女人唤自己——珩儿。
  难道……这不单单是一个噩梦?
  郑姒悄悄屏住了气,果然听到他说:
  “我想,这应该与我做的噩梦有关。”
  他用简单的语言将自己的梦境描述了一下,声色平淡,仿佛在说旁人的故事,不过郑姒却知道,这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
  他脖子上的那道红痕的来历,不也由梦复现了吗?
  郑姒觉得,他合该露出痛苦的神色,可他却始终没有,甚至到了最后,他还说:“抱歉,我原本没想……”
  他没能说完。
  因为郑姒伸手抱了抱他。
  此刻,她放下了心头的顾忌,不想管这个时代对女子苛刻的要求,在她的世外桃源中,她只想顺应自己的心意。
  “不用说了。”她在他的耳畔说,“这不是你的错。”
  嗓音有些哑,因噩梦感同身受的窒息和绝望催的她泪下。
  容珩面上闪过惊愕,而后慢慢转为无奈,似还含了一分温柔之意。
  她好像,意外的,好骗啊。
 
 
第17章 
  这天最后,郑姒压根没提让他向翠翘道歉这件事。
  相反,她临走前还去将翠翘敲打了一番,禁止日后她踏入内院一步,让汪五负责为容珩送去一日三餐。
  内院月洞处的门原本是一直开着的,经此一事,又加上她的一些顾虑,便关上落了锁,除去她之外,只有汪五有钥匙。
  于是,这之后许多天,容珩一直被锁在那个小院子里。
  ……
  下午郑姒回到宝珠阁没多久,郑三娘就听到消息过来了。
  “夜不归宿,跑去哪里去了?连个人影儿都找不见。”
  郑姒督了一眼袖珞,她会意,轻轻的摇了摇头,于是郑姒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是不是特意旁人蹲我呢?”
  “没有,不过是你方才回来的时候,我身边的小丫鬟瞧见了,知道我昨晚念叨你,顺口向我提了一句。”
  “那你怎知我昨晚没有回来呢?”郑姒又顺着问道。
  “早上去给祖母请安的时候,听郑雪怜提了一句。”郑三娘答得很爽快,压低声音悄悄问她,“你昨晚去哪里了呀?”
  “你想什么呢?我不过在星河苑住了一晚。”
  郑三娘眼睛亮了亮,“听说那处园子雅致秀美,我却还没有见过呢。”
  “知道了,日后有机会带你去那处玩一玩可好?”
  郑三娘欣然答应,可郑姒虽这样说,心中却有几分犹疑。
  她想起被她锁在深院中的那个人。
  “五娘今日也回来了呢。”郑三娘想起一茬便说一茬,“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五娘便是郑姝,郑姒对她的事情有几分上心,忙问:“她怎么了?”
  郑三娘摇了摇头,“今早我们从梧桐院走的时候,她还一直留在屋中,不知道是不是要和祖母说什么事。”
  郑姒凝眸想了想。
  书中的郑姝和其母容氏皆是悲剧人物,她们是女主成长的催化剂,她们身上发生的事,是女主在做抉择的时候的推动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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