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养了失明男主当外室——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1-03-18 09:55:57

  容珩嗯了一声,微微笑道:“他们不会想到,我被一个女郎藏在了深院中。”
  这点高茂倒是很认同。
  他暗道,别说他们了,就连我都没想到。
  “所以我留在这里很安全。”容珩道。
  高茂心道确实如此,就连这星河苑中的仆妇都不知道内院中藏了一个人,外人当然更不知道。确实安全隐蔽得很。
  想到这里,他好像忽然明白殿下为什么容忍那个女郎至此了。
  原来不过是在利用她藏身罢了。
  他暗自感佩,心想不愧是殿下,能屈能伸,思虑周全。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继续道:“殿下,如今京中三位皇子为储君之位争得头破血流,我前两日收到长公主的信,她说陛下愈发沉迷炼丹修道,身体每况愈下……”
  他深深地低下头去,“回京一事,我们要早做筹谋。”
  容珩是来守陵之后捡到高茂的。
  这几年,他说的话做的事清晰的向他传达了他的意志——他会回到京城,握住权柄,让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跌入泥泞苟延,然后搅乱这万里河山。
  高茂不是善人,他杀人如麻,尖锐残暴,可是他再作恶,也不过是杀杀人。
  而殿下的恶念却是冲着全世界的,他想让这江山天翻地覆。
  这格局让高茂赞叹不已,自愧不如。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他们是时候杀回京城了。
  高茂热血沸腾。
  而容珩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忽然觉得,回京有点没什么意思。
  他眉目不动,淡淡的说:“不急。”
  “先让他们争着吧。我们暂且留在这里,静观其变,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高茂满意了。
  他想,殿下虽然表面不声不响,心中却是自有棋局的。
  那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一定都有他看不透的深意。
  他双眸隐隐发亮,试探着问道:“殿下,那女郎莫非是个关键人物?”
  “对。”容珩浅笑着说,“很关键。”
  高茂深以为然,领命而去。
  他换了一身灰衣,戴上和善的□□,兢兢业业的暗中保护那个女郎。
  第一日,她来到了灵山普陀寺中,与一个妇人聊了会儿天,又那个建议香客弃城逃命的方丈争执了一番,言语间提及裕王殿下,对他十分推崇。
  第二日,她到了罗绮街的一家铺子里,指挥着下人将那铺子重新布置了一番,又在门前新挂了一个曳月馆的牌匾。
  第三日,她在宝珠阁里睡到日上三竿,美美的吃了一顿小丫鬟送来的酱烧鸭腿,而后慢悠悠的和一个脸上有红斑的姑娘去了茶楼。
  高茂对这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也很感兴趣,于是又坐在了她隔壁。
  他想起她手上的那颗鸽血石。
  那本是殿下经常握在手心里把玩的物件,对殿下来说,应该有不一般的意义。
  那日,他看到这东西落入了这女郎手中,还以为是她强行夺来的,一瞬间已经在心中想了一百样死法。
  现在看来,那东西应该是殿下赠予她的。
  这女郎身上,究竟有什么玄机?
  他忍不住看向左侧的屏风。
  那里映出一个模糊的倩影。
  ……
  郑姒正在拄着下巴思索。
  最近这些天,她一直在想一件事——怎么才能立住她通灵少女的人设,进而震慑郑明义。
  为此,她让九顺调查了一下郑明义的关系网,从他的交际圈中,找到一些在原书中有姓名的人。
  其中,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翡州知府周之渊。
  裕王刚出场的时候,和女主并没有交集。他们一人在京城搞事情,一人在豫州攒声名,最初听到彼此的姓名,还是因为他们共同的敌人——贵妃一派。
  这个周之渊,就是反派团里的一员。
  他是当今贵妃的表侄,因她一人得道,跟着鸡犬升天,从一个芝麻大的小官开始,跳着往上升,最终坐到了翡州知府的位置。
  他知道自己的荣华都是贵妃给的,所以对她的吩咐唯命是从。
  贵妃看不顺眼的人特别多,其中有两人,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一个是那个乡野丫头郑姣,另一个是那个白眼狼容珩。
  容珩自请守陵之后,被皇帝封为裕王,销声匿迹了三年,贵妃也得意了三年。
  可最近,皇帝又想起自己这个儿子,隐隐透出要接他回来的意思,让贵妃有些坐不住了。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暗地里派了些杀手,去豫州要他的命。
  可是一击没能得手,那个小兔崽子落入河中侥幸逃脱了,顺水而下不知漂去了哪里。
  她心中不安,于是联系了周之渊,让他在当地搜索排查。
  周之渊身为知府,不便行事,不过他与那黑风寨的大当家关系不错,暗地里见了一面,推杯交盏之后,对方讨到了想要的方便,大笑着说愿为他解忧。
  于是,他们但凡听到风吹草动,便像蝗虫一样扑过去。
  人没有找到,声势闹得不小。
  他们打着替知府寻人的名义,肆无忌惮的行凶。
  周之渊回过味来的时候,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翡州城的山匪越来越猖獗,民心越来越不安,他有好几次想见一见黑风寨的那位大当家,让他停手。
  可他推诿扯皮,就是不见他。
  周之渊着急上火,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在官府门前看到了他。
  的头。
  他双目怒睁,须发虬结,随着风轻轻地摇晃,血水淅淅沥沥的往下淌。
  周之渊哪见过这场面?
  他当场就厥了过去。
  之后,翡州各地开始莫名的有人惨死。
  他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被恶鬼盯上了,茶饭不思,疑神疑鬼,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他的妻子薛氏将他的异状看在眼里,心中忧虑不已,日日去灵山普陀寺为他祈福。
  郑姒前两日便是为这薛氏才去的普陀寺。
  当日,她坐在一颗青石上,看到步履匆匆的薛氏,轻轻地唤了一句夫人,怔怔的盯了她许久,慢吞吞的说她身上怨气甚重。
  薛氏当时就迈不动脚了,走到她跟前让她说清楚。
  郑姒便问几句,推测几句,将各种事情都说的非常准,惹得她心中惊骇不已。
  而后郑姒又问她,“夫人可曾作恶?”
  薛氏摇头否认,说自己连一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
  于是郑姒就说:“那夫人身边一定有罪大恶极的人,想必他最近正被冤魂缠身,不得安宁。”
  薛氏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但是他为官周正,怎么会罪大恶极?
  她不肯相信,也不承认。
  郑姒也不纠缠,起身作势离开。不过走了两步之后,她停下来,随口一提般说了一句,“夫人是为何人求签,求得的又是何签?”
  她面色刷的一变,想起当时啪嗒一声砸在地上的大凶木签,加快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再想问时,那女郎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懊悔不已,心中涌起一种放走了救命稻草的惶然。
  这时候,她看到那青石上躺着一张素帕。
  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姒”字。
  她拿在手里蹙眉盯了良久,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条帕子。
  在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明天要上夹子,这章提前放啦,下一更还在明晚零点。
 
 
第31章 【31】
  郑姒捏了盘中最后一颗金橘糖。
  酸甜爽口的滋味在味蕾上炸开,她幸福的眯了眯眼。
  左颊被顶起一个圆圆的小鼓包,她慢慢的咬着,随手拿出一张素帕,擦沾了糖霜的指尖。
  这帕子都是袖珞闲来无事的时候绣的。每张帕子上的绣样不一样,飞禽走兽、花鸟虫鱼,没有一张重复的。不过右下角皆用霁青色的丝线勾了一个圆拙可爱的“姒”字。
  郑姒很爱用,所以总是搞丢。
  不过袖珞从来不在意,于是郑姒也很难长记性。
  但是这次她的曳月馆开张后,郑姒发现袖珞绣的方帕、锦囊之类的小物很受欢迎,她将那绣样精美的锦囊当做买布的赠品,竟有不少夫人小姐为了这赠品买布。
  是以,郑姒忽然觉得手里这不值钱的帕子突然变得珍贵了起来,丢一条都心疼不已。
  前两日她去普陀寺唬知府之妻薛氏,就不小心又落下一条。
  而且想钓的鱼也没有成功上钩。
  郑姒离开后反思了一下,觉得招摇撞骗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她没头苍蝇一样一顿乱侃,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别人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她这两天一直寻思着找个算命先生讨教一下。
  只不过遗憾的是,这两天她在街头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大师。
  郑姒心想,慢慢来吧,反正郑明义过两日就要去筠州了,这两日筹备各种事情忙得很,根本没时间来找她的麻烦。
  她听说他已经将铺子变卖了不少,应该是存着弃城而去的意思的,若是翡州也变成瘟城,他估计就不会回来了。
  若是那样,事情自然再好不过。只是郑姒却知道,深秋之时,他见翡州安然无恙,便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回来就回来吧。
  郑姒慢悠悠的折自己那张绣着蓝色游鱼的帕子,心想,有这几个月的时间,足够我搞几出事情了。
  因此,她并没有将普陀寺那件小事放在心上。
  也并不知道,薛氏回家试探了丈夫几句,察觉到他的确不对劲之后,日日去普陀寺寻人,找她都快找疯了。
  ……
  茶馆中人声喧哗。
  “姒娘。”郑三娘欲言又止的望着她,“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话郑姒已经不知听了多少遍,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三娘。”她叹了一口气,“翡州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郑三娘忧虑不减,她皱眉道:“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万一出了事,你怎么办?”
  郑姒微微一笑,道:“我说得准。”
  她有些倦了,不想再一直和她说些车轱辘话,于是干脆斩钉截铁的将话说死了。
  “三娘,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翡州吗?”
  她微微笑了一下,棕黑的双眸闪烁着洞然的光,透出某种来自幽冥的智慧,“这世上所有事情都是必然的,天灾是,人祸也是。”
  她的指尖在空中轻轻划过一条线,幽幽道:“我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它的走向和结局。”
  郑三娘撇撇嘴,搅了一下杯中的果茶。
  “那你知道我走丢的橘猫去哪了吗?”
  郑姒神秘莫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郑三娘忧愁的叹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姒娘,你要好好保重。”
  郑姒回握了一下,眼眸温柔,“好。”
  她的舌尖舔了一下自己的牙,又说:“三娘,你的金橘糖还有吗?”
  郑三娘顿时忧愁不下去了,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有。”
  ……
  两日之后,郑家门前停了长长的车队,周围围了些看热闹的百姓,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满脸焦虑。
  郑姒和祖母依依惜别了一阵,又冲郑三娘挥了挥手,笑吟吟的送她们上了马车。
  忽然间,她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明显的目光。
  抬眸看过去,发现为首的那辆马车上,郑菱枝单手挑开了车帘,正冲她得意地笑。
  郑姒挑了挑眉,也笑了一下。
  啧,几个月后灰溜溜的滚回来的时候,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郑菱枝哼了一声,放下了帘子。
  车队像一条长龙一样慢慢驶远了。
  郑姒伸了个懒腰,转身回了郑家,向自己的宝珠阁走去。
  一路上,她看到不少抱着包裹的家仆,他们被主家抛在这里,心中惶恐不安,不愿在这里等死,于是都各自奔命。
  不过,也有不少人没有离开。或许是舍不得这里,或许是觉得老爷他们会回来,又或许,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这里。
  这些人,慢慢的都聚集在宝珠阁的院门前。
  郑姒拎着一小兜金橘糖,带着盈绫准备出门的时候,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盈绫在她身后低声说:“小姐,如今郑家人都走了,您便是这里唯一的主子,她们自然要来依附您。”
  郑姒捏了下自己的下巴,暗忖,难不成是来找我要工资的?
  她轻蹙了一下眉,心道,我自己都还在为赚钱发愁,凭什么给你们月钱?
  她的目光冷漠的掠过她们,抬脚便往前走。
  周围响起一声七嘴八舌的“姒小姐”,她有些烦躁的抬眸,恰好对上一个女孩清澈无助的目光。
  她有些局促的揪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豆绿色的裙衫清新沁人。
  郑姒看了她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飞快地抬眸看了郑姒一眼,“我、我叫纤草。”
  “这身衣裙的布料你是从何处买的?”看着很新鲜,若是挂在铺子里卖,应该会很受欢迎。
  她眨了一下眼,“是、是买了白丝之后染出来的。”
  “你染的?”
  她细细的嗯了一声。
  郑姒眸子微亮,心道这小姑娘是个人才,她俯下身平视她,说:“如今郑家人都走了,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
  她睁大眸子,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眨了几下眼,而后重重的嗯了一声。
  周围一片哗然。
  那些仆妇婆子涌上来,七嘴八舌的求她收留。
  郑姒抬手压了一下,将她们的目光一一看回去,淡声说:“你们谁会染色,谁会绣花,谁会缝衣?”
  众人又骚动了一阵,郑姒瞧着,她们好像每人都说自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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