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湫拢了拢黑色大衣,郑重发话:“你把你家装修公司找来干什么,是已经认下了这是你们的责任对么。”
老邱一听就急了:“怎么叫我们认下了责任,叫装修公司来,就是来看到底是谁的问题,你这个人怎么看着年轻,脑子听不懂话还是咋地。”
相较于对方的跳脚,纪湫是完全不着急,“那你要定责,就该我们两家人找中间人进行评判啊,可我叫你来居委会定下调解方案你又不愿意来,找自己家的装修公司,可不就是已经在解决你们自个儿防水问题了?”
老邱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又让纪湫抢了过去。
“如果不是,那你叫自己的装修公司来干什么?”商量怎么狡辩吗?
纪湫语气不重,但语速很快,连珠炮一样,却条理清晰,完全让人还不了口。
老邱没了女儿支招,完全没办法应付,“那你想怎么样!”
纪湫:“咱们法庭见。”
说完,扭头就走,再无商量余地。
隋锦多留了一会,对大惊失色的老邱道:“好心劝一句,这事是拖得越久,您赔得就越多,至于打官司,寻常人可能会觉得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闲钱,但我们不一样,为了维护的权益,不会含糊的。”
说完,隋锦后一步跟上纪湫,高筒靴走得六亲不认。
老邱直直地看着,手都在发抖,也不知是气得还是吓的。
电梯口,纪湫面无表情地盯着楼层。
隋锦走到身边,补了补妆,“看见那老头就气,我生平还没被人放过鸽子,还跟我演戏呢,那老太婆跟我吵架的时候有来有回的,一看也不是耳朵背的人。”
电梯门开了,纪湫走进去。
“他们认准了我们是被动的一方,死命地拖着呢。”
纪湫按下楼层,“回去我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谁被动谁主动。”
第19章 小奶狗变小狼狗
屋内,商皑卧在沙发边上嚼火腿肠。
纪湫和隋锦出去吃大排档,却独留给狗一根火腿肠。
长期因为生长迅猛而时常饥饿的大金毛,一点也不生气。
就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冬日的天色暗得很快,商皑熟练地爬上餐边柜用爪子拍开关。
也就是灯亮起的同时,卧室有什么东西倒了。
商皑摇着尾巴进卧室查看,只见一个破木箱子倒在地上,里面东西全都散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
真是没收拾的女人。
用狗头把箱子扶正,然后两只狗爪将纸张一片片地捡起,放进箱子。
最近商皑在做狗方面,突飞猛进,狗爪代替咬合,雅观了不少。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门开了。
商皑听闻动静,回头看去。
与此同时,纪湫与隋锦停止了交谈,望向屋内的眼睛里带了某种震惊。
商皑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你还学会拆家了!吃我的穿我的,你还砸我家,明儿我就带你绝育!”
商皑愤怒地抬头,狗鼻子喷气,最后一腔怒火无从发泄,扭头就走了。
后面隋锦看见这一切,有点犹豫地走过来。
“湫湫,是不是我们走的时候箱子没放好啊?”
纪湫转头看她。
隋锦:“我依稀记得好像是这样,走之前本来还想提醒你,结果回头一个电话就给忘了。”
糟糕,错怪狗了。
纪湫此时低头,略微失神。
隋锦却被她手里一块玉佩吸引,“这翡翠水头好啊,哪儿淘的?”
纪湫恍然:“是我外婆留下来的。”
这里是纪湫外婆的住处,留着好多以前的旧东西。
隋锦惊艳无比:“真的好看哎!”
她轻轻地对着光瞧了一番,兴致勃勃挂在纪湫脖子上,“别说,这翡翠看着贵气过重,还挺衬你。”
翡翠绿得很正,单看着浓墨重彩难免有些浮夸,但隋锦发现,戴在纪湫身上就完全这种感觉,只有水润和灵气,就像是挂着一缕冷魄。
纪湫摸着翡翠,心中难得感慨。
隋锦出去给悄悄翻出一袋狗粮,在商皑面前强行展示,“哈哈,偷偷给你买的皇家狗粮,还是姨妈我对你好吧。”
隋锦完全没有看到狗的火冒三丈,接了电话就又急匆匆与纪湫告了别。
纪湫把隋锦送走,顺便把早就准备好的告知书贴在楼上住户的门上。
做好一切,回屋看见趴在地上默默望着天际发呆的狗子。
狗子眼睛沉沉的,气息还紊乱着,显然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纪湫想起刚刚自己错怪了狗,走过去看它几眼,却被狗彻底无视。
狗一副无法和解的模样。
纪湫慢慢蹲下身,“别气了,别气了,是我错怪你了。”
狗斜睨一眼,继续生闷气。
纪湫砸了下舌,“害,你怎么肚量这么小,你有什么不舒服说出来啊,算了,不为难你了。”说话间把商皑的狗身子一翻,手就往肚子摸,“我给你顺顺气。”
商皑神圣不可侵犯的肚子被魔爪玷污,自然大惊失色,极力反抗。
这一部分另外的价格!
谁知纪湫先发制人,将他两只狗前腿子一握,商皑顿时沦落为任人宰割的地步。
纪湫从胸脯摸到肚子,又给他揉了揉狗头,紧接着又是下巴和咯吱窝。
最后商皑表示……竟然神奇地感到幸福!
最终,身为人的自尊,还是抵抗不住狗身子的惬意,慢慢地趴在地板上,只有爪子偶尔会在想起如今处境时抬一抬,但最终还是会因为极度舒适而放弃反抗。
纪湫:“我这一套按摩还舒服塞,办卡不老弟?”
商皑:办你个鬼。
晚上十点多,纪湫在厨房做了沙拉,坐在客厅小凳子上一边吃一边跟商皑说今天被放鸽子的事情。
“物管和装修师傅都上来看过,责任明确。到居委会去商量解决办法,明明答应了却找借口不来。这摆明了就是心虚。”
商皑叫了两声。
纪湫:“你是说直接走法律程序对吧,你放心,我已经去贴了告知书。”
商皑眨眨眼。
他没想到纪湫动作这么快,一系列操作下来,也就短短几天,看起来整天嘻嘻哈哈,跟个没事人一样,但办起事情来一点不含糊。
他当老板这么多年,管理上千人的大公司,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敏锐的。
像这种即使处理新领域矛盾都能游刃有余,脑子始终清醒,每一步都有清晰的目标,且不带情绪化的人,并不多。
别说,这绝佳的心理素质,还挺让商皑另眼相看的。
发现商皑不说话,纪湫挑着蔬菜同时,抽空用余光瞥到商皑,似乎探究到一丝到他眼中别样的情绪。
沉沉眼,不免怀疑:“商皑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没见过世面的眼光看我,我有哪里让你觉得很意外吗?”
商皑:“……”哼,好的坏的都分不清楚。
商皑眼皮子一耷拉,转身就走了。
纪湫埋怨了一句小气鬼,将剩菜分类装好,出门倒垃圾。
然而她刚打开门,就撞见外面站着一个穷凶恶极的魁梧男子。
纪湫不认得他,“你是谁?”
男子将纪湫胳膊一推,强行进屋,并将一张纸拍在纪湫脸上。
“这是你的威胁书吧!”
邱辉喝了酒回来,看见屋里爹娘哭成一团,说是别人要告法庭,还下了威胁,他一听就火了,下来兴师问罪。
纪湫当然知道了这人是谁,“这是告知书,不是威胁书,还有,请你立刻出去。这里是我家!”
她的强硬激怒了邱辉。
邱辉:“我他妈管你是什么,敢往老子门上贴单子,我看你是活够了!”
正企图得寸进尺,屋里不知从哪里就窜出来一条大狗,挡在纪湫身前咬牙切齿,腮帮子崩得很紧,一副蓄势待发的狠样。
邱辉掀起嘴角,说话间酒气熏人,“妈的,还有条丧家犬。”
讥讽下,猝不及防地抬起腿往金毛肚子一踹,金毛一声吃痛,就被踹倒在一边。
这一瞬间,在纪湫的眼中似乎就变成了慢镜头,她甚至清晰地看见狗狗的皮肉和骨头都在为之颤抖。
纪湫瞳孔骤缩。
恶霸邱辉似乎还不解气,“还敢对老子发脾气,呸,傻狗!”
骂咧的同时,上前就要继续击打负伤的金毛。
纪湫终于从极端的震怒中找回了行动,她头皮几乎炸开,冲上去一把将醉汉撞开。
邱辉一个踉跄倒在柜子上,对纪湫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纪湫几乎是疯了,拦在地上哼哧喘气的金毛身前,已经感受不到刚刚那一下所造成的的疼痛,“你个混蛋!凭什么打我狗,你凭什么打我狗!从我家滚出去!”
歇斯底里的怒火下,她几乎喊哑了喉咙,什么字眼都跑出来了。
商皑浑身剧痛,艰难地抬起头,望着挡在身前的纪湫。
这个女人曾经胡闹任性,把离婚协议摔桌上,将他反锁在卧室,害他半夜翻窗,还被枕头打出去,又在他做工具狗这段时间,无情嘲笑,各种冤枉,绝育威胁……
然而此刻,真正遇到危险,她却不管不顾地站在他身前,勇敢倔强地围护一切。
商皑不知自己内心深处如何震撼,如何复杂,他只有无限的内疚和不甘。
他从来没有想过,变成人的强烈愿望,不是为了几百亿的订单,也不是为了公司的安定,而是仅仅只想要当一个女人的保护者。
商皑心急如焚地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无疾而终。
按理说金毛并不会毫无攻击力,难道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小奶狗”设定吗。
金毛痛苦地在地上抽搐,全身骨头都仿佛散架。
起初邱辉还真被纪湫这恼羞成怒的样子吼蒙了一下,但是很快笑容变得更加猖狂。
“你说什么,叫我滚?”
恶霸般的男人笑容很快消失,伸出健壮的手臂一把掐住纪湫咽喉,往墙上一摁。
痛苦的窒息感顿时传来,纪湫双脚近乎悬空,但脸上却满是倔强。
邱辉毫无惧怕之心,认为自己只是在轻轻教训一下,甚至还极为欣赏纪湫吃瘪窒息的样子。
就像是征服了一个不将他看在眼里的女人。
然而这份成就感只是初步形成,腰处便猛然一痛,始料未及地被撞开。
邱辉脑子一阵眩晕,晃开酒精的麻意,骂咧出声,“他妈的疯狗,看老子不把你给……”狠厉的字眼在看清对面时,被惊恐哽住。
第20章 恢复人形后,不小心舔了……
身后的房间里有风在流动。
明明只有半人高的大型金毛犬,此时却从犬科变成了猫科,但这个猫科动物可不怎么可爱。
一只体型健美的雄性成年狮子威风凛凛地立在五步开外,耀眼浓密的毛发在满室的阳光中金光闪闪,它饶有兴致地活动脑袋,前爪从容地往地板按了半步,优雅地打量着眼前的猎物。
邱辉毛骨悚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真真实实地站着一只猛兽。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找回了一点意识,抖抖索索地爬起来准备逃。
可邱辉的小伎俩对狮子而言,显然不值一提。
他才刚刚沿着墙壁站稳,就见对面那头闷声哼气的大狮子伸展健壮的四肢,犹如泰山般冲他扑来。
邱辉的世界顿时就黑暗了。
他凝望着头顶,大惊失色,骤然间,他被一下子扑到了门外,后背砸在冰冷的铁门槛上。
可他哪里来得及痛,头上可是压着一头可怕的大狮子啊!
狮子尖利的爪子摁在他两侧的肩膀,獠牙利齿在愤怒的抽气中全然暴露在外,那双眼睛变成琉璃色的竖瞳,闷闷的低吼声发出撕咬的信号。
邱辉冷汗直冒,上头的大狮子忽然伏低脑袋凑近,血盆大口朝他脖子咬去,邱辉几乎下意识做出预设,想起自己头被瞬间咬断的模样。
身体果真有剧烈的痛楚传来,同时还伴随着拉扯。
邱辉吓得一个激灵,嗷嗷地乱叫。
直到他发现自己疼的不是脖子,而是胳膊。
此时耳边传来狗叫。
刚刚狮子可不是这么叫的。
邱辉这才努力睁开被汗迷了的眼睛,视野里有一头黑色拉布拉多
拉布拉多也不小,尖利的牙齿似乎还要往他胳膊来一下。
邱辉不知怎么回事,但身上重压减小,再次将他注意力吸引到上方。
眼见着,那头大狮子慢慢收起了爪子,从他身上下去,但眼里的血腥和杀戮却仍旧不减分毫。
邱辉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隔了一段距离,似乎觉得狮子追不上他了,才撒蹄子捂着湿漉漉的□□,一路“天女撒雨”地跑了。
纪湫摸着脖子,软在墙边,难受得干呕。
闻见动静,狮子商皑连忙摆动着四肢小跑过去。
强烈的担忧下,他下意识伸出用舌头将她的眼泪舐干,从眼睛到脸颊,再到下巴,又急切用头不住地去蹭她的下颚,往她侧脖子猛钻,用动物独特的方式来安慰他的主人。
完全忘了自己是个人。
他似乎现在已经没心思做人了。
纪湫被舔得猝不及防,哑着嗓子躲开,“商皑别舔了。”
但显然声音太小,商皑没听见。
直到两秒过后,一个发觉被舔的面积缩小,一个发觉口水分泌减少到已利于舔舐,才纷纷愣住。
朦胧的光中,晕出一道熟悉的颀长轮廓……
纪湫望着面前人形美男,彻底呆住。
而商皑也意识到了异常,他盯着纪湫的眼忘记挪开,僵硬着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舌头,在停滞的呼吸中,从自己的腹肌,看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