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他嗜我如命——古城青衣
时间:2021-03-24 09:42:43

  霍砚徵给穆陶陶夹了点菜,面色不悦。
  “你还特意去问了太医。”
  太皇太妃移开眼看向桌上的火烛,神色一讪,眼中泛出些许愁绪,淡淡道:“也没有特意,就遇见太医了,随口问了一句。”
  霍砚徵夹完菜后放下手中的筷子,寒声道:“她早就该死了!”
  “也不值得你关心。”
  太皇太妃缓缓抬眸看向霍砚徵,见他怒形于色的模样,低声道:“我都早就不在意了,你何必生气?”
  穆陶陶听着这对话,看着太皇太妃和霍砚徵都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忽然也食不知味,但她又不能太突兀的打断这气氛,只能埋头继续吃。
  霍砚徵见她吃得香,又拿起筷子给她夹了点菜。
  她皱了皱眉头,只得道:“皇叔,我快吃饱了。”
  太皇太妃闻言,面露柔光,摸了摸她的头道:“陶陶多吃点。”
  看着面前的情景,霍砚徵压下了心中浓浓的怒气,两人也没在穆陶陶面前继续说,一直等到穆陶陶吃撑结束,齐嬷嬷带她去漱口了。
  霍砚徵才沉声说道:“你不在意了那你就开开心心过你的日子,她的死活你不要管。”
  “我没想管。”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就是忽然觉得老了,总是不经意的想起很多年轻时候的事。”
  霍砚徵沉默了片刻道:“要不要把老太君接到宫里来陪你过年?”
  太皇太妃摇了摇头:“她怕是不会来,再者她年纪大了,长途跋涉的一趟也不容易。”
  “不然今年我陪你去一趟,呆到年后再回来。”
  太皇太妃思忖着,良久没有回答。
  穆陶陶在外面漱完口,齐嬷嬷收了茶盏,柔声道:“外面有点凉,郡主回屋吧。”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皇叔和老祖宗在说事情,我一会儿再进去。”
  齐嬷嬷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又看了看天色,和声应下,“那老奴陪郡主出去走一走?”
  “好呀。”
  齐嬷嬷将茶盏递给了侍女,陪着穆陶陶准备出去,人刚到门口,就见慈宁宫的邢嬷嬷已经到了门口。
  两人皆是一愣,齐嬷嬷顿时间就冷了脸。
  “你来做什么?”
  “太皇太后让老奴来请太皇太妃过去一见。”邢嬷嬷话落,齐嬷嬷冷笑了一声,“劳烦邢嬷嬷等一等吧,老祖宗在和摄政王说事情。”
  闻言,邢嬷嬷的脸色骤变,眼中露出一抹急色,太皇太后是已经快不行了,拼着气要见太皇太妃一命,这齐嬷嬷不通报,要是误了事情,她万死难辞其咎。
  她咬了咬牙,放低了姿态:“还劳烦老姐姐进去给老祖宗通报一声,我在这里候着。”
  齐嬷嬷见她变脸这么快,脸上的那抹冷笑日渐浓郁,很多年前的太皇太后变脸可比这快多了,她抢走的,夺走的,报应来得可真晚,现在还没死!
  她望着面前的邢嬷嬷,幽幽道:“好啊,你且等着吧。”
  话落,她关上了大门。
  领着穆陶陶又返了回来,在院中站了许久。
  穆陶陶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样,她隐约觉得,太皇太后和老祖宗关系不好,还是一些陈年往事,她这个小孩子,不能插嘴多话引得大人烦心。
  天色渐渐的暗了,日落的余辉也散去,烟青色的天空慢慢的盖了下来,冷风卷席而过,齐嬷嬷想起那些陈年旧事还是觉得周身彻骨皆如寒冰,心中的不平和愤恨叠叠涌起。
  但想着刚才太皇太妃与摄政王的话,她压下心口的恨意,还是领着穆陶陶进了屋。
  “主子,慈宁宫的邢嬷嬷在门口候着,求见您!”
  此话一出,太皇太妃愣了愣神,只听霍砚徵沉声道:“让她滚!”
  齐嬷嬷未动,看着太皇太妃等她开口,僵持了片刻太皇太妃才询问道:“可有说什么事?”
  “邢嬷嬷说,那位想请见你。”
  太皇太妃皱着眉望向霍砚徵道:“我去见见她吧。”
  霍砚徵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穆陶陶轻轻的走到他跟前,挪着挪着身子就坐到了他腿上。
  她仰起头还能看到霍砚徵那烦躁的情绪浮在眼眸上,她撅了噘嘴,撒娇道:“皇叔,我吃撑了,你摸摸我的肚肚。”
  说着就拉起霍砚徵的手按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但是身上不算胖,此时隔着衣裳,她肚子摸上去圆乎乎的。
  “难不难受?”他问。
  “有一点点,你陪我出去消消食儿吧。”
  穆陶陶话落,霍砚徵把她放下了地,也随着起了身,边走边说道:“小鬼头,护食又贪心,吃饱就放筷,怎么还吃撑。”
  话虽这么说,但语气温和完全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带着浓浓的关怀。
  太皇太妃见霍砚徵带着穆陶陶出去了,一旁的齐嬷嬷柔声说道:“数年未见,主子换身衣裳吧。”
  太皇太妃点了点头,觉得也有道理,便起身去换了身衣裳。
  待她们到慈宁宫门口时,慈宁宫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而霍砚徵抱着穆陶陶从慈宁宫内走出来。
  母子四目相对,沉默了半晌后霍砚徵先开了口:“母亲来晚了一步。”
  太皇太妃眉头紧蹙,定定的望着霍砚徵。
  穆陶陶从未见过太皇太妃露出过那样的神情,如寒冬里的风,裹着雨挟着雪,打在身上如利刃剔骨,冰冷得让人害怕。
  她是用那样的眼神看霍砚徵的。
  沉默了许久,她唇瓣微微蠕动,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便扶着齐嬷嬷的手颤颤巍巍的转身离去,狭长的巷子里那么暗又那么远,穆陶陶看着太皇太妃远去的背影,似乎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她不太明白,为何太皇太后薨了,老祖宗会不高兴?两人不是有恩怨吗?
  她又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霍砚徵?
  霍砚徵站在原地目送着天皇太妃离开后,才淡淡道:“皇叔送你回府吧。”
  穆陶陶点点头,两人一同出了宫。
  出了宫门很远,都还听得到敲丧钟的声音,似乎响彻了整个京城,马车内霍砚徵的神色凝重,穆陶陶靠在他身边,柔声问道:“皇叔一会儿还要回宫吗?”
  霍砚徵应道:“嗯。”
  “那你晚上是不是不回府了?”
  “这几天皇叔都会很忙,你自己要早点睡,害怕就让秋月和春晓陪你。”霍砚徵淳淳叮嘱,她颔首应道:“好。”
  回到王府门口,只见静姝公主在门口候着,见霍砚徵一下马车就迎了过来,问道:“皇兄,是不是慈宁宫的那位去了?”
  霍砚徵看着她,说道:“来了怎么在门口等着,外面不冷?”
  “我还好,宫里什么情况?”
  “进去说。”霍砚徵抱着穆陶陶大步入府,将人交给了春晓,叮嘱道:“这几天你们照顾好郡主。”
  春晓拉着穆陶陶应下。
  静姝公主跟着霍砚徵去了书房,刚进屋子霍砚徵就沉声说道:“你进宫后去看看母亲。”
  “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霍砚徵眉头紧锁,敲了敲桌面,“我惹她心情不好了,慈宁宫那位要见她一面,但没见着那位就去了。”
  静姝分析着霍砚徵的这句话,渐渐的也皱起了眉头,想通后沉沉的叹了口气,“皇兄你这是何必?”
 
 
第30章 大姑娘了   陶陶,生辰快乐!皇叔等你长……
  往后的几天,霍砚徵都很忙,她总是睡到半夜忽然惊醒,看床边空荡荡的然后有点难过。
  腊月十一那天,霍砚徵还没有回府。
  穆陶陶一整天都兴致缺缺的,秋月和春晓看着她趴在书桌上,笔上的墨晕染了白纸,她就顺势图了一个大大的黑圆圈。
  等到亥时了霍砚徵还没有回来,她垂头丧气的洗漱便睡下了。
  霍砚徵是子时赶回来的。
  秋月和春晓还在外间烤瓜子嗑,霍砚徵回来时,她俩惊了一下,急忙起身。
  霍砚徵看着她们不见穆陶陶的身影,低声问道:“郡主睡了?”
  “刚睡下一会儿?”秋月回。
  霍砚徵“嗯”了一声,轻轻的推开了屋门进了寝殿,脚步轻缓的走到床榻边撩起床帐,穆陶陶面对着墙侧睡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没有。
  他弯腰探头,准备看看她睡着了没有。
  刚探头过去,就见穆陶陶忽然翻过身掀开被子一气呵成的坐了起来,“皇叔你回来啦!”
  霍砚徵被她吓一跳,扶额叹气。
  “没睡着?”
  穆陶陶嘿嘿一笑,便爬到床沿边来,抓着他的衣袖,“我在等皇叔。”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她脑袋一歪,俏皮道:“我就是知道皇叔会回来?”
  霍砚徵轻轻的拍了拍她小脑袋,“困不困?”
  她本想摇头,说自己一点都不困,但看着霍砚徵眼球上的血丝,眼底的疲色,她轻声道:“有点困了,皇叔今晚陪我一起睡觉觉好不好?”
  看着她眼睛清澈明亮,哪里有什么困意?
  但小丫头大概是看着他累了,便说自己也困了要他陪着,还算是有良心知道心疼他。
  “过来皇叔抱抱。”
  霍砚徵说着便把她拢入怀中,蹭了蹭她额头,“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完成课业?”
  听这么问,穆陶陶眼神闪躲,“有…有的。”
  瞧她这神色,便知道她这两天定是没有好好完成课业,估计只顾贪玩了。
  抱她下来,又给她穿上衣裳,带着她出了府。
  “皇叔我们去哪儿?”
  “带你出去逛逛。”
  白日里的京城,因为太皇太后的薨逝冷清了很多,禁了不少杂耍娱乐的,街上飘着白幡。
  而西栅栏的夜市却很是热闹,靠着岐淮河,河上有游船,河边挤满了小商贩。
  穆陶陶一到市口就买了两串糖葫芦,她想的是两人一人一串,结果霍砚徵不吃,她只好自己啃一串,另一串让霍砚徵给她拿着。
  她快吃完一串的时候,闻到了糕点的香甜味,直觉自己吃不完了,便把手中的喂到了霍砚徵嘴边。
  霍砚徵拧着眉,“我不吃你吃吧。”
  她哄道:“皇叔吃一个,真的非常非常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葫芦!”
  见拒绝不了,霍砚徵免为其难的咬了一个下来,酸酸甜甜还黏牙,霍砚徵头皮有点炸裂。
  看着霍砚徵难以下咽的样子,穆陶陶还一脸欣喜的说道:“是不是特别特别的好吃?剩下的那串就给皇叔了。”
  霍砚徵黑了黑脸,见她眼勾勾的看向点心铺子,他沉沉一叹。
  又带她去买了点心,像个松鼠似的,一晚上嘴巴都没停过。
  子时过半,她们穿过西栅栏的夜市,去到了鸿恩寺前的广场,广场周围人不多,霍砚徵抱着他上了站台,刚站上去便见天空中流星如瀑,红的、绿的、白的、金的五彩缤纷,焰火飞溅从高处坠落,如银花火树,流光飞舞美不胜收!
  这是每年花会时或者元宵时节才会有的烟火,这忽然燃起,西栅栏那边的人忽然就全部挤了过来,随着表演高潮跌宕,喝彩声阵阵。
  穆陶陶看得眼睛都直了,以前她也看,可是每次爹爹都不让她上前,今天站的近还在高处,好看极了。
  “皇叔,今天是什么节吗?怎么会有烟火?”
  她眼睛看着前方,在喧闹的喝彩声中大声问道。
  霍砚徵把她抱在怀中,身上的大氅罩着她,他的下颚抵在她头顶,形成一个护着她的姿态,他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说道:“你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穆陶陶寻思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啊~今天是我的生辰,谢谢皇叔!”
  她话落,仰头便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霍砚徵怔在了原地,身子僵硬,抱着她的动作一动不动,唇瓣温热的温度好像还留在脸颊上,心跳骤快他瞬间有些心慌意乱,而作案的家伙已经沉迷于看铁花表演去了,欢呼着,叫好着,脸上的笑容明媚,眼眸里闪着光,看个烟火都能这么开心。
  不知道是被感染,还是因为那个算不得吻的亲亲,他的心情也莫名的好。
  “陶陶,生辰快乐!快些长大,皇叔等你。”
  穆陶陶在喧闹声中只听到了霍砚徵说的生辰快乐,她笑着扭过头,“谢谢皇叔!”
  待铁花表演散场了,穆陶陶虽然兴奋,但架不住眼皮打架,霍砚徵抱着她回府,人还没回到府中,便已经睡着了。
  回府后又给她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才让她睡下。
  霍砚徵在宫里守孝呆了几天,熬得筋疲力尽,可此时看着熟睡的女孩,脑子却是很清醒,睡意全无,他给她捏了捏被角,呢喃道:“小丫头,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半卧在床榻上呆了许久,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眼皮也开始打架,才兀自睡了过去。
  霍砚徵第二天是被哭声吵醒的。
  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穆陶陶在旁边哭得抽抽搭搭的,眼圈通红,泪水挂在眼角,一个接一个的掉入发丝中。
  霍砚徵细看去,枕巾都哭湿了半边。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还哭了?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霍砚徵问完,她哭得更凶了,眼睛水汪汪的像是闸开了一般。
  半晌才抽抽搭搭的哽咽道:“皇叔,我要死了!”
  霍砚徵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伸手给她擦了一下眼泪,摸了摸耳朵上面的鬓角位置,湿哒哒一片,这是哭了多久了?
  他起身拿了帕子过来,给她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脸,把发丝也擦了擦,轻声道:“好好的,怎么就要死了?今天还是你生辰呢,快别哭了,眼睛都肿了,跟我说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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