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娘道文女主后[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03-26 10:13:08

  不过,她觉得孟江算盘打错了,李厂长一看就是个心有丘壑的笑面虎,这事肯定不会轻轻放下。
  果然——
  “嗯,小孟啊,你的处境我理解。这样吧,既然你家中母亲状况不乐观,那你就先回去照顾她一段时间。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你这做子女的还是要多花点时间在父母身上,免得子欲养而亲不待。至于你的工作,你就放心吧,厂里的同志都是好同志,为了厂子的发展,为了振兴华国而辛勤劳动,这重担啊,我相信大家都乐意担。”
  说完,李为民拍拍他肩膀,一脸“放心走吧”的表情。
  孟江一阵恍惚。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就想卖惨,让李厂长睁只眼闭只眼放过自己。
  怎么就变成让他回家伺候母亲了?
  短短几分钟,根本不给人思考的余地,他居然被辞退了……
  从一时愤懑点了姜糖出来,到被姜糖的伶牙利嘴逼到不得不替她洗刷污名,再到李厂长突然到访,再到龚院长领着研究院插一脚,发现他在分数上动了手脚……
  孟江的情绪上上下下,惊慌心虚在身体内横冲直撞,直到被龚院长点明,他以为这便是尘埃落定,最差不过是被训上几句,背一个处分,脸面受损。这情绪其实一直悬在半空中,没有落到实处。
  结果,猛地从半空中坠下来,跌了个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他呆呆地,视线透过门外,不知看向何处。然后慢慢转头去看李为民,动作僵硬得就像卡顿的机器人,如果配上“咔嚓咔嚓”的bgm就更像了。
  他语气艰涩:“……您的意思是,厂里要辞退我?”
  “怎么是辞退呢?”李为民微笑,不赞同道:“咱们华国人是最讲究孝顺的,你的行为是值得表彰的。”
  孟江想为自己辩解几分,就见李为民摆手阻止他开口,继续说道:“我没有将对厂子,对国家的忠诚与孝顺放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非让你二选一的意思。只是家中的事处理不好,影响你在工作上的表现,咱们是省一机人,要为省一机着想,要想办法开源节流,否则就是浪费省一机的资源,浪费人民的资源,浪费国家的资源。”
  “而不是像隔壁硫酸厂那样,三年不开工,工资照发不误,这是明晃晃的蛀虫行为。”
  若说孟江起初是做戏,这下是真哭了:“厂长,我……”
  “好了,我了解你对厂子不舍。”李为民安慰道:“放心,让你休息只是一时的。等处理好家中的事,你尽完孝,咱们省一机的大门永远都向你敞开。”
  姜糖将倒数第二道题的基础机械结构图画完,正好听到这两段话。
  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李厂长这说话艺术着实让人叹服。
  提都没提徇私舞弊的事,一套套道理砸下来,孟江直接语塞,不想走也不得不走了。
  毕竟,说回家尽孝好歹能留下几分颜面,否则听厂长的意思敬酒不吃就得吃罚酒了。
  他不仅得走,走之前还要谢谢厂长体恤下属。
  姜糖一想,换成自己的话,嘴巴里还不知得苦成什么样。
  这孟主管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如果在厂子里继续待下去,照如今国营厂子僵化的晋升模式,他这种要能力没能力的老油条最后说不得能爬到高位。
  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活生生断了自己的前途啊。
  姜糖满脸唏嘘。
  “三十分钟到了,麻烦各位将试卷往前面挨个传过来。”
  时间紧,龚和平带过来的试卷数量不够,有选择五人一组发挥团队优势的,也有和姜糖一样单人参考的。
  姜糖的卷子一递过去,就被转到了龚和平手里。
  她没什么感觉,甚至不觉得紧张。
  但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就好玩了,有目不转睛盯着的,有面露嘲讽等着她现形的,还有纯粹好奇她到底能拿多少分的……
  龚和平迅速看完,严肃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看到最后,眼底隐隐流露出欣赏。
  怪不得赵冈说起这个小弟子就喜笑颜开呢,确实称得上有几分天赋。
  姜糖阴差阳错下拿到的试卷,并不是对外招工的试题。而是一套研究院内部调岗用的试卷,最后一题是从六零年世界上第一架光武产生时得到的启发,问答者如何看。
  姜糖回答大有前景,还说未来势必会进入空中战争的激光时代。
  这跟龚和平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顺手把姜糖的试卷递给李为民,“看看,新血液来了。”
  李为民听出他话里的激动,感到诧异不已。
  连忙接过看了看,拔高音量惊喜道:“不错,总算是有一个好消息了。”侧耳吩咐赵荣,将姜糖名字记下,“先送到燃机组那边吧。”
  燃机组的蒲工和赵冈关系不错,把赵冈的徒弟送过去,蒲工肯定乐得教。
  李为民这样想。
  “不行,去啥燃机组,我看她在设计上很有天赋,这样的人应该到我们研究院来。”龚和平立马开口。
  他在这里,难不成还抢不着人?
  “得一步步来,先到燃机组学习学习,等她通过研究院内部考核,再调岗过去是一样的。”
  龚和平胡子快翘起来了:“哪里一样。燃机组那边大工带几个小工效率低得很!再说,燃机组能学到的东西,我们研究院也会,我们这里的研究员是全能型的。你把她扔燃机组,那是大材小用,是对天赋的浪费。”
  “……”
  两位大佬争得面红耳赤,除了习以为常的省一机人,其他人已经看呆了。
  脑子里不约而同浮出一个念头:姜糖真这么厉害?
  但除此以外,嫉妒的人却并不算多。
  不管是燃机组还是研究院,平时在厂子里的存在感都很低,现在最热门的岗位是啥?
  是工会编制。
  进了工会,就意味着可以坐办公室,而在大部分人眼里,坐办公室是文化人的象征。
  什么燃机组,研究院……这些部门哪有工会体面啊。
  姜糖听得目瞪口呆,之前她只考七十七,也只是刚刚超过合格线而已,怎么突然就成香饽饽了。
  简直不真实。
  她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就见龚院长笑得一脸慈祥,问道:“小糖是吧,我是你师父的朋友,你叫我龚叔就行了。如果让你到研究院来,你愿不愿意?”
  怎么会不愿意呢。
  姜糖连忙点点头。
  龚和平一听,高兴了,但嘴上还是提醒道:“咱们研究院的工作量大得很,而且做研究嘛,一定要有毅力,要有接受失败的心理准备,你还愿意吗?”
  姜糖:“愿意的。”
  做研究哪有不失败的?就算上辈子她国内到处跑去搜集数据,也有出错或者遗漏的时候。
  这种情况下,就要吸取教训迅速纠错。
  龚和平:“好,一看你就跟你师父说得一样,有志气,能吃苦。”
  姜糖脸微微泛红,没想到成天嫌弃她的师父会这样夸她,她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等她开心完,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怪怪的。
  姜糖扭头瞥了一眼,就见那群人用一种“哦,原来你还是关系户嘛”的眼神看着她。
  姜糖:“……”
  她心里有点儿别扭,但面上却没显露,依旧坦坦荡荡地,冲所有打量她的人笑了笑。
  如此一来,盯着她的那些人反倒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姜糖也转过身,听赵荣念入选名单。
  “……有几位品行不端,往后不再具备顶岗资格。名单如下:孟耀祖、贡蜜蜜、徐鸾、柯金烨、贺雷……”
  “不能,我没有品行不端,我也不知道分数有问题,我真的没动手脚,呜呜呜……”一个剪着学生头的姑娘猛地站起身,激动地冲到赵荣面前,哀哀哭泣:“我不能没有顶岗资格,赵阿姨,你帮帮我,我真的没让你们帮我改分数……”
  赵荣赶紧看向李为民:“厂长,我没有——”
  李为民没说话,但眼中表达的分明是“好自为之”。
  那姑娘求了好一阵,见龚院长和蔼可亲地跟姜糖说了几句话,就领着自己的人先走了。
  她眼底闪过恨意,突然跳起来,疯了一样扑向姜糖,像是把一切都怪到姜糖身上,那凶狠的模样,像是要把姜糖撕碎。
  可周围这么多人在,她的目的显然无法达成。
  不等她靠近,突然窜出来两个人上前狠狠把她拽住,一时乱成一团。
  李为民脸当即黑了。
  让人把她们拉开,严肃斥责道:“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的错误,反而迁怒无辜。”
  学生头又急又怒:“厂长和龚院长跟姜糖认识,她能进省一机,我为什么不行?你们说得冠冕堂皇,说厂子不要关系户,可这个叫姜糖的,不一样是关系户吗?”
  她声音尖锐,哭得撕心裂肺。
  浑身都在发抖。
  姜糖无语地看着她。
  还真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她只看到李厂长和龚院长跟她说了话,怎么选择性忘了他们说的什么?怎么选择性忘了她的分数。
  这到底是随便找一个背锅侠呢,还是她觉得这是厂长的小辫子,抓住了就能达成所愿,为所欲为?
  李为民一辈子经历了太多,几起几落。
  这种小女生哭闹的场景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但他对年轻人始终是包容的。
  人生才刚开始,他希望走错路的人能迷途知返。
  “小同志,你误会了一些事。首先,我和龚院长都是第一次见到小姜同志,你所谓的关系户只是因为她的师父曾经是咱们省一机的人,赵冈,赵工,我相信你们之中有人听过他的名字。
  其次,她跟你那弄虚作假的分数不同,她确实有真本事。
  我刚才说了,举贤不避亲。
  如果我一早知道她是赵工的徒弟,她不需要参加这场考试,而是直接加入省一机的队伍。”
  学生头面无血色,跌坐在地上。
  心里其实明白李为民没说错,不可能这么多人陪着演戏,那女的肯定有真本事。
  她不禁后悔,孟江点出姜糖跟文秘书有关后,自己不该躲在人群里“煽风点火”。
  如今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为了贿赂孟江帮忙改分数,阿妈顶着哥嫂的不乐意,塞了整整五十块钱。
  这下倒好,工作没到手,钱也没了。
  她回家要怎么交代啊?
  学生头肩膀不停颤抖起来,低泣声渐渐转为绝望的大哭。
  ***
  姜糖走出省一机大门。
  外边日头正毒辣,她才走了几分钟,便觉着汗流浃背。
  她将布包举起来顶在头顶遮阳,往榕树下小跑过去。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符横云“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帮姜糖擦汗:“时不时有风吹过来,其实不热的。”
  “考得怎么样?”
  姜糖递给他一个“还用问”的眼神,倍儿得意:“符同志,我要向你正式宣布,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省一机的正式工人了。”
  符横云侧首,慢慢靠近她,低低地笑了:“那,符同志想知道,姜同志准备好做他的领导了吗?”
 
 
第48章 被骗婚了
  姜糖心想, 任谁都难以抗拒这样一双满是柔情却又带着强势的入侵感的眸子。
  她是俗人,亦不例外。
  “那,走着?”姜糖歪着头看他, 戏谑了一声。
  “……哦, 行,我们去领证。”
  就见符横云怔了瞬间, 那种让人窒息的柔情,仿佛拼命将她围在其中融化掉, 又想由视线进入她的身体、她的灵魂的眼神蓦地移开了。
  是的, 方才他问得一本正经, 但眼神里却充满了蛊惑和“欲”。
  很直接, 强烈地在索取她的回应。
  而真当自己答应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我在勾引你”气息的男人顿时变得内敛起来, 甚至还带着几分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姜糖第一次发现,男人也会柔肠百结, 再自信再痞气的人在某一个时间点也会变得扭捏紧张。
  符横云脸上淡定得一匹,但同手同脚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激动。
  姜糖捂着嘴巴“咯咯”笑道:“你真好玩。”
  风将梧桐叶吹得哗哗作响。
  姜糖听着风声, 心情很不错,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侧首问:“你确定咱们能领证吗?你的档案不是在部队里吗?”
  照她的理解, 只要符横云一天没退伍, 那档案肯定在他原本所属的部队, 两人算军婚。军婚比较麻烦, 需要事先核查政治背景, 家庭成分,这一来一回少说得将近一个月。
  但符横云的情况又有那么点不同。
  符横云回头看了她一眼,拉开副驾驶车门, 说道:“可以,我给老领导打电话说明咱俩的情况了,他们同意事急从权。”
  除了老领导,符横云当初的战友们都不知道他如今在做什么。这样一来,结婚报告也不好送回部队那边等批复,怕有心人注意到他的动向,从而顺藤摸瓜查到龙温山。
  姜糖点头,但是没上车:“这样太张扬,不好。咱们还是走过去吧,反正街道办民政科离这边就一公里左右。”
  “行,听你的。”
  “顺便去供销社买点糖和糕点,就当喜糖了。”
  “好。”
  “还得买点别的,至于酒席……你觉得有办的必要吗?”
  “听你的。”
  姜糖沉吟片刻:“那就不办了,到时候给大家发份喜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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