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情深——岁欲
时间:2021-03-26 10:15:54

  时盏淡声问了句。
  白时说:“姐姐, 能耽误你一会儿时间吗?”
  作为男主角, 白时戏份最多,他明天的几场戏有些地方不太能吃透, 所以想着收工以后找时盏给自己讲讲戏,以免明天多次NG影响进度。
  “明天那几场,我有些地方不太懂......”
  时盏接过剧本在监视器前坐下, 低头翻开。
  “哪儿不懂?”
  白时靠近,搬一把椅子在时盏旁边坐下, 闻见女人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他一抬眼, 就看见一缕乌发垂落在她白皙脸庞, 纸张在她指尖翻动作响。
  月色星河, 此景美如画卷。
  “第四十七场......”
  白时的声音非常小, 小如蚊。
  时盏听不清。
  她身子微侧, 将发顺在耳后主动贴近年轻羞赧的男子, “你说什么?四十九场还是哪场?”
  突如其来的距离拉近。
  白时心脏停顿一秒。
  “四十七。”白时稍微提高音量。
  时盏哦一声,剧本翻到四十七的页面,确认内容后转过脸去, 说:“这场是你和警察对峙周旋的戏,不论警察怎么问,怎么审你,你都不承认,表情无辜里带点挑衅的笑,但又别太严重显得过分,能理解吗?”
  白时的注意力抛锚,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白时。”
  “阿。”
  “有在听吗?”
  “......”
  白时慌乱地看一眼时盏,发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而他完全想不起刚刚所讲,羞愧地低头:“......对不起,姐姐。”
  “没事。”
  时盏没在意,又把刚刚的内容重述,一边讲一边看白时,重述完后,时盏问:“现在呢,明白了么。”
  白时摸摸发热的耳朵,点点头,“......谢谢姐姐,还有第五十场。”
  白时话刚说完,时盏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闻靳深。
  在白时的目光落在屏幕前,时盏一把拿起手机起身,低声说:“抱歉,接个电话。”
  时盏走到角落里,接起电话。
  “喂。”
  “盏盏,现在来见我。”
  “现在不行......”时盏回头看一眼还等在监视器旁的白时,“我剧组里还有点事情,等处理完才行,顶多半小时。”
  “不呢,就现在。”
  时盏收回视线,看着面前墙上生长着的爬山虎,这些爬山虎在夏季夜晚也显出骇人的生命力,绿绿葱葱的,她静静看着,说:“说了现在不行。”
  “就现在。”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哪怕隔着电话并没有面对面,也能感受到在无形中似有硝烟四起。
  “盏......”
  “闻......”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时盏收声,用手戳弄着爬山虎的茎叶,“你先说吧。”
  闻靳深:“现在来见我。”
  时盏几乎将一口气叹出了声,“半小时都等不了么。”
  闻靳深:“等不了。”
  时盏指下用力,拉落几片叶子,“闻靳深。”口气变得近乎有些生硬,“我说了现在不行。”
  音落,那边也沉默。
  就在时盏以为已经断线的时候,那端传来男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声。笑音止住后,他玩味地开了金口:“怎么,非要和那个小白脸你侬我侬会儿才肯见我?”
  !
  闻言,时盏猛地回头,去看四周环境,并没有发现闻靳深的身影,现场只有白时和几个剧组内部的工作人员,那些人都在低头工作,没人在看她,但是时盏很清楚,那些人里,其中有一个人在替闻靳深做事。
  “你找人监视我?”她的声音里带着生气。
  闻靳深又笑了一声,“只是比较关心你而已。”他顿了顿,“我在酒店房间等你,给你十五分钟,立马走回来。”
  时盏:“你——”
  她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闻靳深没有感情地打断,“盏盏,可别忘记我们间的约定。”
  下一瞬,听筒里传来忙音,一声又一声,残酷地催促着时盏。
  十五分钟。
  时盏脚步匆匆地回到休息室拿包,往外去时路过还在等她的白时,歉意地说:“抱歉,剩下的明天给你讲,我有急事。”
  “姐姐......”
  剩下的话,时盏没听清,她离开得非常快。
  看着女人离开的旗袍身影,白时怔愣在原地,心底一阵空落落。
  午夜十二点。
  是灰姑娘魔法小时的时间,也是时盏不偏不倚踏进酒店房间的时间。
  她不是灰姑娘,在等她的也不是王子。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床头一盏橘黄的台灯是亮的。整个空间显得有些暗淡,视野里一片暗色的橘黄。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
  闻靳深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前,点燃一支烟,在烟雾里眯眼朝她招招手,声线低靡:“过来我这里。”
  闻到烟味,时盏喉咙有些痒,她想抽,但他不许。两个月前的那天后,她就再也没碰过烟。
  时盏走过去停在他面前。
  闻靳深抬脸,说:“想我没?”
  像随口一问,根本不在乎回答。
  时盏也没有回答。
  闻靳深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单手熟练地解旗袍盘口,吁出一口烟后扳过她赌气的脸吻上去,两人唇舌在瞬间纠缠在一起。
  这男人欲望来临时的吻总是十分尽兴和酣畅淋漓,他很懂得如何取悦自己。
  他很会,也很熟悉她的疆土,时盏感受到身体一阵接一阵的酥软,她完全软在他怀里,出声时声线已有变化,“闻靳深......你真的挺过分。”
  “过分么。”闻靳深此时的声音低哑难耐,却十分不讲道理,“就是见不惯你和那个小白脸亲近。”
  他仿佛在告诉时盏——
  就是在吃醋,还吃得坦坦荡荡。
  那根烟在两人吻得最难舍难分的时候熄灭。
  闻靳深摁灭烟头,将时盏抱到落地窗前,不太高的楼层甚至能看清街上的景象。
  时盏瞪大眼睛:“这里不行,下面的人会看到的!”
  闻靳深用力按住她,无视她的反抗,在她耳边低低说:“你说——”他在这种时候的声音总是很欲,“那个小白脸得多羡慕我能和你这样?”
  这男人现在是变态么。
  时盏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种时候提起白时?
  时盏前面全部的肌肤都和落地玻璃亲密相接,她没办法动弹,吓得不轻,不由颤声说:“......别让我恨你,闻靳深。”
  闻靳深满不在乎地低哑笑了声。
  时盏的绝望被那笑无限放大,随时能将她完全吞噬。
  时盏认命般地闭上眼。
  见她沉默下来,闻靳深双臂将她完全圈在怀里,下巴落在她肩膀上,一边规律地研磨她一边低低哄:“这玻璃防窥的,外面看不到里面,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光你呢,盏盏。”
  时盏悬空的心落下,口吻却依旧算不得好,破碎的断断续续里带着固执的倔强,“要是,不防窥,我一定,一定会恨你......”
  男人哼笑一声,将她抱得更紧。
  ......
  闻靳深将累趴的时盏抱到浴室洗澡,在得到满足后的他耐心总是出奇的好,洗得认真又细致,动作温柔轻缓。
  时盏泡在浴缸里,头枕在边缘,一大把头发被握在男人双手间。
  “累么。”
  时盏连眼皮都懒得睁,“你说呢,换你你试试。”
  他笑得很宠溺,“辛苦了。”
  然后,帮她按摩肩颈。
  男人修长的手与热水同温,沾着白花花的泡沫,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滑滑地揉捏着她的肩部和颈部。
  时盏舒服得想睡觉。
  半寐间,时盏被四溢的水声惊醒,她倦怠地睁眼——眼前一双笔直修长的长腿,原来是他整个站到浴缸里。
  “你干嘛?”
  刚问完,时盏就整个被拎起来,没反应过来,但是听见他笑着说:“抱歉了,盏盏,忍不住了。”
  “为什么道歉,你——!等等——!”
  这简直是头喂不饱的野兽。
  *
  浑身酸痛的时盏被手机电话声吵醒,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闻靳深把手机递给她,声音是将醒时独有的喑哑,“......你的。”
  时盏虚虚睁眼,适应着清晨照进来的光线,勉强看清来电号码是一串座机号,归属地是港城,被多人标记为医院电话。
  她向右一划,选择接听。
  “时小姐,是吧?”
  “......对的。”
  “之前您在我院做的DNA比对有结果了,您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呢。”
  “今天!”时盏睡意瞬消,蹭地从床上坐起。
  “好的,那先不打扰您了,再见。”
  “好,谢谢。”
  时盏心突突地在跳,有个假设在心里越来越清晰,她转头看一眼闻靳深,他并没有睁眼,却伸过一只手来将她重新拉进被窝里。
  她被整个圈在他怀里。
  闻靳深双臂轻轻锢住她,低低问:“要去哪?”
  时盏说:“去医院,我先前做的DNA比对有结果,我要去取。”
  “哦,是么。”
  他像是完全第一次听说此事。
  时盏浑然不觉,这个时候的她早已踏进他提前布好的天罗地网里了。
 
 
第112章 九万111   仗着闻家那个疯子给你撑腰……
  Chapter111
  趁着剧组午休的时间, 时盏驱车来到医院。
  在电梯里遇到书迷。
  对方热忱激动,翻出纸笔来要她的签名,“时大,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阿!”
  “谢谢。”
  时盏有些心不在焉, 潦草几笔签名。对方问:“时大,听说你下一本的男主是个反社会人格的高智商罪犯, 预计什么时候能出阿,今年能吗?”
  【三级恐慌症】
  【重度创伤后遗症患者】
  【连续九次问卷测评不及格的极端反社会人格】
  闻时礼英俊阴沉的脸孔出现在眼前。
  时盏思绪翻飞。
  他是原型。
  偏偏闻靳深很介意这一点。
  他不要她用闻时礼做原型。
  电梯门正好打开, 时盏露出淡淡的笑, 说:“不好意思, 这个还没定, 到时候正式发售的话会在微博通知的。”
  “好吧。”
  时盏出电梯,来到取报告的专用窗口, 在报上名字后,玻璃窗里的医生递过来一份鉴定报告。
  时盏接过,“谢谢。”
  拿到的第一时间并没有翻开的勇气。
  明明不过薄薄几纸报告, 却在手中如有千金重,时盏回到车里, 在安静的封闭空间里深深呼吸好几次, 才缓慢地翻开。
  标题清晰。
  港城第一医院检验中心DNA检验报告书
  关于时盏与席月皎的DNA鉴定
  时盏跳过数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直接看最后的鉴定结果。
  鉴定结论:
  在上诉结果中, 分析19个STR位点的分析结果, 其中9个位点不能从席月皎(被检母)的基因型中找到来源, .....遵循孟德尔遗传定律, 其累积非母的排除率为0.999999999,经过我中心鉴定,时盏与席月皎确认无血缘关系。
  ——静止。
  万物在这一瞬凝固住, 变成难以流动的灰色固体。
  时盏很想抽根烟冷静一下。
  在翻遍车上和包中后,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没有血缘关系。
  那么,在席月皎那儿受毒打谩骂那些年,又算什么呢?
  亲生母亲又是谁?
  为何至今渺无音信?
  时京为何从未提过?
  要不是那日被闻时礼的三言两语点醒,那她可能会这样受欺骗地过完余生。
  手里的报告被时盏捏得变形发皱。
  她的心中疑问重重。
  静静怔很久后,时盏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
  “我是谁?”
  得知鉴定结果后的时盏,整天都不在状态,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到剧组,好几次走神被工作人员提醒,她无能为力,只能重复地致歉。
  不能这样下去。
  时盏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她势必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要找到亲生母亲,亲口问一问她为什么会把自己给席月皎抚养。
  那相反,另外的一种可能,她的生母已不在世。
  要想弄清楚原委,只有去问当初的当事人——死人不会开口,时京已不在,那剩下唯一可问的人,就只有席月皎。
  晚上九点,星露月明。
  还剩两场戏。
  时盏将魏洲叫到一边。
  两人合作过一回,许多时候都有心照不宣的默契。魏洲早已看出时盏的心不在焉,说:“啥事儿阿,你今儿不对劲啊。”
  时盏头痛欲裂,揉揉太阳穴,说:“魏导,剩下两场你盯着,我有点事儿要处理。”
  “行,没问题。”
  魏洲用卷成筒的剧本拍拍胸脯,“你去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