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跑路了——惊雁
时间:2021-03-30 10:16:25

  初露久久等不到林南霜的回答,挠了挠头,“五十两不少呀,怀薇你若不出手,你爹求爷爷告奶奶都未必凑得齐”。
  飞荷闻言,盯着林南霜看了一会儿,对上她暗藏波澜的眼神,嘴角弯了弯,“五十两确实太少了”。
  普通人一旦沾上赌瘾,若不吃大亏,轻易戒不掉。林桢这回虽断了根指头,但也不是什么大罪,多少断了三四根指头的赌徒,依旧在赌场摇着骰子。
  最重要的是,林南霜替他出钱还债了。这在金邦这些赌坊头子看来,林桢身上还有银子可以压榨,他们会不断借银子给林桢,觉得只要最后押着他到林南霜面前,来几回真刀子,林南霜便会顾念亲情,替他还了。
  林南霜手指敲了敲窗沿,那会儿林桢欠的就不是几十两银子了,到时候上千两的赌债,就不只是剁手指了。
  初露看着林南霜和飞荷对视一眼,打了个哑谜,有些着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飞荷笑了一下,扯开了话题。林南霜看了她一眼,直觉飞荷的身世也坎坷,否则如何会有刚才的感叹。
  翌日,书房。
  秦管家将宅子里的事一一禀告后,停顿了片刻,还是将林南霜昨日出门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齐豫听罢,将手中的毛笔搁了下来,对林南霜最后出手救了林桢有些惊讶。
  按上回她对秦成的决绝,还有那日林家人来闹事时她的冷漠,林南霜对林桢置之不理才符合她的性子。
  齐豫摇了摇头,或许姑娘家就是心软,林南霜也不能免俗。
  齐豫很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但傍晚回墨章院时,齐豫脚步一转,还是进了隔壁的屋子。
  林南霜正在绣香囊,见到齐豫便上前行礼,脸上笑意融融。
  齐豫直接坐下,拿起其中一个香囊瞧了瞧,“你绣的?”
  林南霜点点头,她本不擅长女红,对这些针绣活也没兴趣,但前几日齐豫准她出门,可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她不好再心安理得受之,便听了秋风的劝,出门时在布庄选了几匹布料,给齐豫裁衣做香囊。
  齐豫看着香囊上那团青色的纹路,问道,“绣毛果子做什么?”
  林南霜立刻把先绣香囊练手,等她手艺娴熟了就给齐豫做身长袍的话咽了下去,“怎么会是毛果子?我绣的是高雅清幽的兰花”。
  齐豫看了眼林南霜炸毛的小模样,眼角带了笑意,“兰花?那还真是……”
  林南霜对上齐豫投过来的目光,眼中有一丝期盼,只要别再说像毛果子,一切好说。
  齐豫身子向后倚,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丑”。
  林南霜愤愤地瞪了齐豫一眼,将桌上的针线一股脑收回了篮子里,收礼的人都不领情,她何必在这儿为难自己。
  林南霜收拾完桌子后,伸手便要去拿齐豫手中的那个兰花香囊,齐豫却不松手,握着那香囊道,“罢了,这香囊也算凑合,毕竟旁的你更不会了”。
  林南霜美眸瞪圆,什么叫也算凑合?
  还有她怎么就旁的也不会了。
  齐豫读懂了她的眼神,眉眼淡淡,“论读书练字你惫懒,论端茶倒水伺候人你不及其他丫鬟机灵,论歌艺舞艺……”
  齐豫说到这儿,忽然一顿,“第一次见面,你跳的那个舞叫什么?”
  林南霜没想到齐豫会问这个,老实答道,“轻丝舞”。
  齐豫看着林南霜思索了一番,“当时你虽然躲在最后面,但很显眼,毕竟……”
  林南霜垂着脑袋,不再期待齐豫口中能说出什么好话,果然下一秒便听见齐豫说,“毕竟你的动作跟不上琴声,处处出错,远比不上其他的舞姬舞姿优美”。
  林南霜鼓了鼓面颊,她就知道齐豫喜欢变着法子欺负她,一个过去那么久的轻丝舞,他还要搬出来奚落她。
  齐豫看着林南霜白皙如玉的面庞,想的却是当时林南霜的舞姿虽然笨拙,一看就没好好学,但她那张脸实在是艳惊四座,哪怕她一直低着头,那颜色也甚为勾人。
  齐豫陷入回忆,他当时收下林南霜,是为了试探陈元洲的深浅。但如果当时陈元洲送的不是林南霜,他未必会收下,毕竟摆个不知根底的女子在身边实在是危险,除非那女子足够吸引人。
  齐豫抬眼,上下打量了林南霜一番,确定他的眼光不算太差后,开口道,“那个轻丝舞,你现在再跳一遍”。
  林南霜登时紧张起来,她穿来后只学过一下午的轻丝舞,那天晚上蒙混过关后,她就彻底忘记这事了,齐豫为何忽然提起?难道是发现了她的异常?
  林南霜将最近发生的事在脑海中捋了一遍,难道是她对林家人太过冷漠,让齐豫怀疑她不是原来的林霜了?
  林南霜深按下心中疑虑,笑盈盈地走到齐豫跟前,“公子说得对,怀薇素来惫懒,学那轻丝舞时也没好好学,这会儿已经不记得那轻丝舞的动作了”。
  齐豫轻笑一声,抬手在她光滑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笨”。
  林南霜拉了拉齐豫的手臂,“公子聪明便行了,怀薇只需伺候好公子,哪用得着那么聪明”。
  齐豫垂眸看了眼跟前娇美的小人儿,道,“把香囊给我戴上”。
  林南霜低头将兰花香囊系到了齐豫的腰间,看了看他身上的墨玉腰带,还有那块羊脂玉佩,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这香囊好像是挺丑的,不若等我绣功长进了,再给公子绣一个”。
  齐豫起身朝外走去,丢下一句,“不必了,总比上次那个好”。
  林南霜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齐豫说的是那回她用宅子里绣娘做的香囊拿去感谢他。
  林南霜歪了歪脑袋,所以当时齐豫生气,是因为那香囊不是她亲手绣的,他觉得没诚意?
 
 
第40章 40   。
  翌日, 紫檀木马车悠悠往城西开去,齐豫正靠在主座上闭目养神,只是同乘的人不太/安分, 不时地揭开竹帘, 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朝外张望。
  “过来”。
  齐豫声音低醇,透着一丝漫不经心。林南霜闻言, 立刻凑到了他的身侧, “公子,我们这是去哪儿?”
  齐豫修长的手指落在如绸缎般柔软的长发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你前几日不是觉得宅子里闷吗?正好贺家包了戏楼宴客,递了请帖来”。
  林南霜闻言放下了心来,先前几次齐豫带她出门, 都是拿她当下属使。自从二人有了那层关系后, 齐豫就不曾带她出门了,今日忽然叫上她, 她还以为这是又要她做什么。没成想齐豫是将她前几日的抱怨听进去了。
  林南霜眉眼弯弯, 脸上有了笑意,虽然她的主要目的不是和齐豫一起出门,但齐豫既然这么说了, 她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公子待怀薇可太好了”, 林南霜将脑袋靠在齐豫的臂膀上,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悦。
  齐豫垂眸, 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神奇,明明在床榻上时娇媚得仿若误闯人世的妖精,这会儿又娇憨得惹人怜惜,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齐豫嘴角弯了弯,好似找到了他对林南霜格外感兴趣的原因。
  林南霜想到齐豫刚才说的是贺家, 问道,“贺家?是贺梁的亲戚吗?”
  齐豫点头,“贺梁被押去京城了,贺家老太爷坐不住了,这不就请我过去坐坐了”。
  齐豫眸色变冷,“贺梁贪污了几百万两军饷,害得破云国一役,数十万战士衣不蔽体,饥不果腹,活活饿死冻死,最后不战而败。他贺家还有脸上书求情?”
  林南霜面色微凝,三年前的大周朝与破云国的战役她也有所耳闻,她只知当时大周朝损失惨重,勉强与破云国议和,不知这背后竟是贺梁中饱私囊,误了战事。
  林南霜想了想,猜出了这次贺梁挪用粮草的事不过是导/火/索,齐豫背后的人早就想惩治贺梁了,不过苦于当时证据皆被销毁,这才让齐豫南下重新调查。
  齐豫见林南霜面色凝重,捏了捏她的手,“怎么?知道内情了,要去给你那表哥报信了”。
  林南霜眨了眨眼睛,齐豫怎么还记得秦成那茬,“什么表哥呀,不过一见利忘义贪生怕死的小人”。
  “你倒了解他,那秦成看着道貌岸然,没成想是个软骨头,一上刑就全招了,把贺梁卖得干干净净,贺梁现在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后悔当初用了他”。
  齐豫说罢,淡淡地瞧着眼前人。
  林南霜仰起脸,目光灼灼地看着齐豫,“公子英明,对待这等助纣为虐的小人,就该狠厉些”,她又不是原主,才不会替秦成求情。
  齐豫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南霜,眼神晦暗不明。他昨日去了地牢一趟,秦成哭嚎着要见林南霜一面,一边喊一边细数二人之间如何情真意切。
  当听到秦成说林南霜本欲与他私奔,被强行送进陈府后就为他自尽守身时,齐豫心底涌上一阵怒气。
  他明明早知二人的瓜葛,昨日却怒不可遏地命人给秦成上鞭刑,若不是要留着秦成作人证,昨日秦成只怕已经归西了。
  林南霜察觉了齐豫的眼底的冷色,小声道,“公子,戏楼到了”。
  齐豫垂眸,对上了林南霜那双水光潋滟的秋眸,里面一片碧澄,只映出了他的身影。小姑娘见他看她,眉眼弯了弯,眼角眉梢皆是明艳的笑意。
  齐豫轻轻笑了一声,心底的烦躁一扫而空,过去再情真意切海誓山盟又如何,林南霜现在是他的人,今后也只会是他的人。
  二人下了马车后,由戏楼的伙计引着上了二楼的包厢。贺家今日包下了整座戏楼,故戏楼里来的皆是贺家请来的客人。
  戏台上唱的是《流春记》,说的是官家小姐和穷书生相爱,被父亲棒打鸳鸯的故事。
  这是林南霜第一次在古代看戏,看着台上浓妆乔办的花旦小生,觉得新奇极了,看得正陶醉,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齐世子,在下贺彰,刚才在三楼同陈知县说话,这才来晚了,齐世子切莫怪罪”。
  贺彰看着四十余岁,身材健壮,孔武有力,但对上齐豫的眼神时,心虚地避开了,脸上赔着笑,又说了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对齐豫的奉承。
  齐豫神色淡淡,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一副不愿与贺彰多说的模样。
  贺彰拿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齐豫能无视他,他却不能不继续奉承齐豫,毕竟贺家的命运如何全凭齐豫一句话。
  贺彰给了他身后的贺夫人一个眼神,贺夫人立刻走到林南霜身边,笑着道,“这是小夫人吧,咱是头回见,我先前还真没见过比小夫人更貌美的女子了,和天仙似的,不愧是齐世子身边的人”。
  林南霜看了满头珠翠的贺夫人一眼,被那句“小夫人”震到了,见齐豫无甚反应,才慢吞吞道,“贺夫人您客气了,这是我头回看戏,多亏贵府包下了戏园,我才能一饱眼福”。
  贺夫人一听,喜上眉梢,“小夫人喜欢看戏,不若随我来,东边有个雅间,视角更好,只是不及这边这间宽敞”。
  林南霜知道贺夫人的提议不过是个借口,贺彰有话想同齐豫私下说,她不方便在场。
  林南霜也确实不想了解这些事,见齐豫没有反对,便随着贺夫人出去了。
  到了东边的雅间后,贺夫人依旧热切地与林南霜搭话,林南霜继续发挥上次在陈府的演技,一问三不知,果然没过多久,贺夫人就放弃与她攀谈了,出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林南霜便继续看戏了,看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些不对。一看桌上,只有一盏茶壶,看戏必备的花生瓜子通通没有。于是便让随行的飞荷去楼下叫戏园里的伙计送一些上来。
  戏台上传来咿咿呀呀的戏词,正演到官家小姐与穷书生分别的情景,穷书生许诺进京赶考中了状元后,定会回来迎娶官家小姐,二人在城外泪眼婆娑地挥手告别。
  林南霜看得正陶醉,雅间的门被敲响了,林南霜以为是飞荷,随口应了一句,问道:
  “瓜子是葵瓜子吗?有没有桃李瓜果,也拿一些来”。
  半响听不见回答,林南霜回头一看,发现一玄衣男子正立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檀木盒子,定定地瞧着她。
  林南霜疑惑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走错了包间?”
  男子长眉微扬,慢慢走了进来,“怀薇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日不见,就不记得我了?”
  林南霜仔细一看,发现眼前人竟是之前她在街上遇到过的元放,二人还在天香居见过一面。
  只是之前两次相遇,元放都打扮得流里流气,和个混混似的。如今元放穿上一身锦袍,头戴冠玉,林南霜便有些不认识了。
  林南霜微微一笑,并没有放下警惕心,“我家公子在西边那处包厢看戏,我唤人带元公子过去罢”。
  元放眼睛紧紧盯着林南霜,“谁说我要找齐豫了,今个儿我寻的就是你”。
  林南霜柳眉微蹙,冷声道,“我与元公子先前并无交集,元公子如此说话,若让我家公子听到了可就不美了,烦请元公子移步西边,有什么话同公子说便是了”。
  元放嗤笑一声,“你倒听话,张口闭口都是你家公子,真是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了”。
  林南霜见元放迟迟不走,不愿再与他多做纠缠,抬脚往外走去,却慢了一步,被元放伸臂拦下。
  元放倚在雅间的门上,垂眼看着林南霜,神色认真起来,“我今日来,是来问你那串珠串的事”。
  林南霜想起她与元放第一次相遇,便是她去当铺当首饰时,被元放拦下,非要买她的那串碧玉珠串。
  “我首饰太多了,不知元公子问的是哪一串?”
  元放也不卖关子,直接打开手上的檀木盒,“这一串”。
  林南霜看清檀木盒里放的是什么之后,直接愣住了,呆立在原地,半响才回神,喃喃道,“怎么会在你那儿”。
  元放笑而不语,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南霜。
  檀木盒子里放着的珠串,与林南霜从现代带来的那串碧玉珠串一模一样。
  林南霜走近一步,认真打量那串碧玉珠串,发现无论色泽,纹路,都与她那串一致,几乎要让林南霜以为元放从她屋子里偷走了她的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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