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公主——怡然尝小馔
时间:2021-04-03 10:07:38

  方随见她是真的急了,赶忙坐了回去,道:“好了,好了,我不去便是,你别生气,更别难过了!”
  云嫤便又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云嫤才轻声道:“我喜欢他,本就与他无关。”
  原本,在刚刚得知皇兄赐婚的时候,她也是有过念想的。
  想着,能亲口告诉他,她便是公主。
  想着,要高高兴兴地嫁与他。
  想着,将来,能与他琴瑟和鸣。
  直到那日,她藏在御书房的屏风后,亲耳听到了他说的话。
  这才惊觉,她的一厢情愿是多么的可笑。
  叶煦他,压根便不想要这桩赐婚,更不愿违心地娶她。
 
 
第35章 离京   同去鸣州
  方随朝身边的云嫤觑了一觑。
  尽管他并不十分理解, 可他瞧着云嫤此刻的模样,蓦地,便体悟到了她的心情。
  他闭紧了嘴, 再不敢胡乱多言。
  他正如坐针毡, 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便见洛太妃带着宫人们, 正远远地从前方行了过来。
  方随忙站起身来, 朝着太妃纳头便拜。
  洛太妃含笑与他点了点头,叫他起来。
  方随见太妃态度一如往日亲和,越加面现愧色,道:“太妃,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我将事情搞砸了, 也不会连累殿下,现在遭满城议论。”
  太妃道:“二公子不必自责, 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 阿嫤她不会怪你的,你别往心里去。”
  方随摇了摇头,退开了几步, 让她们母女说话。
  云嫤福身, 道:“见过母亲。”
  洛太妃打量了她一番,柔声对她道:“好孩子, 这些日子以来,实在难为你了。”
  云嫤心中酸涩,却竭力露出笑容来,道:“我没事,母亲不必担心。”
  洛太妃瞧着她这几日来憔悴的面容, 不禁在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声。
  她略一顿,道:“阿嫤,母亲这趟过来,是想问一问你,可愿出宫去?”
  云嫤听了,愣住了。
  过了一会,她才忙道:“母亲……母亲这是何意?”
  洛太妃目光慈和,笑着道:“阿嫤,离开京城,去外面看看罢,再不要想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事,忘了它们。可好?”
  云嫤慢慢地明白过来,道:“母亲这是想让我……出宫游历?”
  “对!阿嫤,你可愿意?”洛太妃仍是笑着同她道。
  云嫤双目顿时含了泪,猛地摇了摇头,一头扎进太妃的怀里,道:“我不要离开母亲,我就在这里,陪着母亲!”
  洛太妃拥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就像在她幼时那样。
  “傻孩子,母亲只要你高兴,便也高兴了。”
  方随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忽而,便对着太妃长揖一礼,口中道:“太妃,若太妃允准,臣愿随公主出宫。臣虽不才,但一定会尽全力,好好保护公主!”
  洛太妃道:“二公子的心意,我与公主心领了。”
  方随见太妃不允,忙又道:“太妃放心,我父亲与母亲必是同意的。今日,我本就是来向殿下请罪的,若是能随殿下出宫,沿途保护,便是臣将功补过了!”
  洛太妃思量许久,道:“好罢,那这一路上,便有劳二公子了。”
  ****
  方随从宫中回府后,便向家中亲长禀告了要保护公主离京的事。
  果然,他的父亲母亲与兄长皆没有异议,还嘱咐他,务要好生照看公主,不许贪玩懈怠。
  方随高高兴兴地应下,便开始着手准备起离京之事来。
  没过两日,府中的下人却来禀报,说是奋勇侯府的大公子来了。
  方随一怔,忙亲自去迎凌襟怀。
  两人落座后,方随便道:“凌兄,你今日怎么来了?”
  凌襟怀沉默了一下,道:“这几日,那些个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她……怎么样了?”
  “她?哪个她?”
  凌襟怀望了他一眼,道:“自然是长公主殿下,或者说,洛姑娘。”
  方随这才后知后觉,“咦”了一声,惊讶地道:“你,你怎么知道,阿嫤她便是……”
  凌襟怀道:“是舍妹告诉我的。”
  方随一愣,在他这长兄面前,倒是也没有提起凌解语的不是。
  他已明白过来,今日,凌襟怀便是为了云嫤来的。
  他忙道:“说来惭愧,若不是我那日一时沉不住气,与叶煦在广宴阁争执,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全是我拖累了阿嫤,让她也跟着糟心。”
  凌襟怀顿了顿,道:“叶兄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娶殿下?”
  “我哪里知道那厮怎么想的!”方随一提起叶煦,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是知道的,他那人,一向傲得很。那日,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说!”
  方随怒冲冲地说完,想了想,便又道:“幸好,过几日,阿嫤便要离京了。也是,她也早该出去散散心了。”
  凌襟怀一怔,道:“她……她要离京了?去哪里?”
  方随摇了摇头,道:“还不知道,到时,我会陪着阿嫤一路去,她想去哪里游山玩水,我都奉陪到底。只愿这趟出门,能叫她忘了先前这一堆混账事。”
  凌襟怀沉默了一会。
  随后,他开口,道:“好好照顾她。”
  方随点头,道:“凌兄你放心,这是自然的。”
  凌襟怀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方随瞧着他,心里有些疑惑。
  他总觉得今日的凌襟怀,似乎格外沉默,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
  但他向来是个直肠子,便也没有深思。
  凌襟怀既说要走,他便一直将他送出了府去。
  ****
  宫中。
  离京之事既然已经定下,云嫤在宫中便也立即准备了起来。
  此外,她也派人去了一趟宁府,知会了宁碧浔。
  宁碧浔一听说此事,立即便动身,进宫来了。
  两个姑娘一见了面,便围桌坐了下来。
  起先,云嫤与碧浔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宁碧浔才轻轻叹了一声,低声道:“殿下,我原本以为,咱们两个,你是能嫁得如意郎君的,谁料……”
  云嫤摇了摇头,道:“不提了,说点开心的。”
  她展颜一笑,话音里便透出十足的轻松来,道:“过几日,我便要出门游历了,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你可要记得想我!”
  宁碧浔一下便叫她逗乐了,柔声道:“好,我怎么会不想你呢?”
  云嫤又笑道:“你放心罢,我没事的。你也知道的,我早就想鲜衣怒马,仗剑江湖去了!”
  她一面说,一面起手比划了一个剑招,转头对碧浔道:“看,怎么样?”
  宁碧浔拼命拍着手,道:“好得很,好得很!”
  她望着云嫤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道:“我听说,江湖可好玩了,那些武林人士,各个都有看家本领。有种本事叫易容术,能将长脸变成圆脸,少年变成老头。还有一种功夫,叫轻功,练熟了以后,人便能在水上漂着走,厉害极了!”
  云嫤听着,却凑到她跟前,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前,可从来不曾见你对这些江湖上的事感兴趣。我那些珍藏的江湖侠客的话本子,往日里,想同你分享,也不见你拿去看呢。”
  宁碧浔面上一红,低头,道:“是有人同我说的。”
  “有人?何人?”云嫤听得越加好奇起来。
  “他……他也是个江湖人。”宁碧浔道。
  “啊?一个江湖人?”云嫤一讶,这回是彻底来了兴趣,道:“你快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碧浔似是在思索该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后,便缓声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虚弱得很,仿佛就只有一口气了。我原以为,我虽救了他一场,可他怕是撑不过去的。谁知道,没过多久,他便又好了起来。好一阵以后,他才对我说,他这是先前与人比剑,走火入魔了,才会如此……”
  “哦……那,后来呢?”云嫤听得入迷,催促起来。
  宁碧浔道:“后来,我见他似是无处可去,便收留了他。与他相处的那些时日里,我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与我先前所熟悉的人,完全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云嫤道。
  宁碧浔的面上,渐渐浮现出向往之色,道:“他行事,不似世家子弟那般规矩,实在是潇洒极了,叫我,很是羡慕……”
  云嫤听着听着,便觉察到了什么,顿时促狭地笑了起来,拖着声调,道:“碧浔,你怕是……喜欢上人家了罢?”
  宁碧浔的面色更红了。
  云嫤盯着她瞧了半日,心里便明白了。
  宁碧浔却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原本的向往之色淡去了不少。
  她低声道:“我喜欢有什么用?我的父王母妃是绝不会允许我与这样一个江湖人在一处的。”
  云嫤瞧着她苦闷的样子,不觉便想起宫宴当日,自己提及郡王与王妃要为她定亲的事时,她便是如今这样闷闷不乐的样子。
  念及此,云嫤不由轻声道:“碧浔,原来,这便是你的心事。”
  宁碧浔沉默了下来。
  云嫤陪着她,也托着腮,发起了愁。
  过了一会,碧浔便道:“哎呀,怎么又说起这些不开心的了,不说了。”
  随后,她便开始絮絮叮嘱起云嫤,同她说了许多出门时要注意的事。
  又道:“殿下,你这一趟出门,一定要小心,记得写信回来,知道吗?”
  “嗯,放心罢,我晓得的。”云嫤含笑道。
  与宁碧浔道完别,又过了几日,便到了云嫤出宫的日子。
  这一日一大早,太子便领着小云睿,特意赶来送他们的小姑姑。
  宁碧浔也再次进宫来了。
  云嫤辞别皇帝与皇后,在洛太妃含泪相送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宫中。
  云嫤带着绿芍,一路出了皇宫。
  宫门外,方随亲自驾着马车,正候着。
  一见了她们,方随立即笑着迎了上来,帮她们将行李一一放到车舆里。
  云嫤的那一大堆行礼中,却有一件物事十分显眼。
  方随一见,立时便炸了毛,压低了声,对绿芍道:“这琴不是叶煦那厮的吗?怎的还要带着啊?快扔了,别叫阿嫤等会看见了!”
  绿芍道:“先前问过殿下,要不要带上这鸣风,是殿下说让带上的。”
  方随一愣,朝云嫤那边望了望。
  云嫤却似是早便听见了他们在说什么。
  她一笑,对方随道:“什么这厮那厮的?这琴既送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了,我才不管那许多。这一路上,若是无琴,哪天本公主技痒,可怎么办?”
  方随听得怔然。
  听她此刻的话中,大有潇洒之意,连叶煦送她的琴都不甚在意了,比之当日在宫里见她,心事显然抒怀了许多。
  看来出门游历,对她果然是好的!
  他这样想着,也跟着放心了不少,不由大笑道:“也是!这就是你的琴,不是旁的谁的,凭什么不能带,必须带!”
  说罢,他便与绿芍一道,将剩下的东西都归置好。
  随后,他又问云嫤道:“我说,接下来这一路,咱们该往哪里去?你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云嫤一笑,气定神闲地道:“往鸣州去。”
  “鸣州?”方随与绿芍齐齐道。
  “不错!”云嫤笑道:“如今,我四哥正在鸣州驻守,咱们便去投奔他,一路上,也好领略沿途的大好景致,岂不美哉?”
  鸣州地处大景北境,此时,四皇子赵王正在那里驻守。
  方随笑道:“好,那便去鸣州!”
  商议既定,云嫤与绿芍便上了马车。
  方随驾着车,悠悠往城外而去。
  一路自是畅通无阻。
  出了京城城门不久,方随却将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又请她们两个先下了马车。
  云嫤与绿芍不解,照做之后,便问起他。
  他却道:“咱们还得等一等!”
  云嫤好奇道:“做什么还要等一等?”
  方随笑道:“等一个人。”
  绿芍插言道:“谁呀?是还有人要来送殿下吗?”
  “没错,还的确有人要来送你们殿下。”方随点了点头。
  云嫤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他盯着后方,笑着道:“来了!”
  云嫤她们回头一看,果然见官道之上,有一骑正飞驰而来。
  那一骑到了近前,云嫤才发现,竟是凌襟怀来了。
  凌襟怀下了马,大步走了过来。
  云嫤难掩惊讶,上前,道:“凌兄,你怎么来了?”
  凌襟怀笑得温和,道:“多日不见了。”
  云嫤想了想,便也笑道:“是啊,算起来,咱们除了使团进京那回,在宫里见过一面,便再没有碰面过了。”
  凌襟怀顿了一顿,见她面色如常,并不因当日凌解语的恶意算计,凌澈的趾高气昂而在意,不觉在心中叹了一声,越加惭愧。
  他便也绝不提起,随即,便朝云嫤行礼,道:“凌襟怀见过长公主殿下。”
  云嫤吓了一跳,忙叫他不必多礼,又道:“凌兄,原来,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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